第328章 机杼新声破麝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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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眼睛?
陈斯远笑着道:“我看书素来有分寸,哪里就能伤了眼睛?”
惜春道:“便是不伤眼睛,也难免四体不勤……诶呀,远大哥,你就去一趟好不好?”
惜春说着话儿不住的摇晃陈斯远的胳膊,瘪嘴蹙眉一脸祈求之色。
陈斯远被惜春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心下觉着拿捏的差不多了,便道:“好好好,四妹妹既想要我跟着去,那我便跟着去就是了。”
小惜春顿时露出笑模样来,蹦蹦跳跳凑到宝琴身旁,扯着其手儿道:“瞧,我就说了,求一求包管有用。”
宝琴掩口笑道:“是是是,谁不知哥哥最疼四妹妹。”
当下两个小姑娘落座,红玉笑着奉上香茗,惜春晃荡着小腿又叽叽呱呱说起来。选能仁寺,盖因离得近,又听闻近来能仁寺香火灵验。好似新来了个女尼,扶乩卜卦极为灵验。
女尼?那说的岂不是妙玉?
自打被陈斯远收入外宅,妙玉别无旁事,因能仁寺离得近,便时时往寺中修行。
陈斯远顿时暗自头疼,想着来日最好将妙玉绊住,免得被人瞧出端倪来。
惜春还要缠着陈斯远,入画却道:“姑娘莫不是忘了,尤大奶奶早早儿打发人来说过,过会子要来瞧姑娘呢。”
惜春眨眨眼,顿时瘪嘴道:“竟险些忘了,也不知她又来盘算什么。”说着起身道:“罢了,那我先回了,琴姐姐要一起走吗?”
宝琴明艳笑道:“左右我也无事,正好趁机与哥哥多说会子话儿。”
惜春点头应下,当即起身告辞而去。
送过惜春,内中又余下陈斯远与宝琴。陈斯远两世为人,先前因心生贪念,这才四下勾搭、处处留情,而今既宝黛双全,收入房中的女子不少,自然不会再轻易生出心思来。
宝琴如今年纪还小,又存心远走江湖,他虽怜惜宝琴品貌姿容,却不好强行留在身旁。于是便起身道:“我还要温书,琴妹妹不若——”
不待其说完,宝琴就道:“听闻哥哥藏书不少,我随意瞧瞧,不会搅扰的。”
陈斯远见其眼巴巴看着自个儿,便道:“也好,那琴妹妹自便。”
说罢起身进得书房里,落座后又捧起书卷来。宝琴果然随意的很,揣手缓挪莲步,这边厢瞧瞧,那边厢看看。俄尔到得书架上,随手抽取了一本书册,胡乱翻了翻,便偷眼去看陈斯远。
少女情怀总是诗,宝琴感觉得出今儿个陈斯远有些冷淡,但宝琴心下并不在意,倒是巴不得他更冷淡些呢,如此也好来日放自个儿远走高飞。
宝琴心下暗忖,陈斯远虽有风流之名,可素日待身边儿的姑娘极好,不拘是堂姐宝钗还是那位林姑娘,四时用度,各色器物,但凡得知缺什么,隔日总会打发人送来。
陈斯远既与堂姐宝钗有私情,想来定是欢喜堂姐那等娴静贤惠的。于是眼珠一转,拿定心思打算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思量间到得陈斯远身旁,探出一双小手轻轻按在其肩头,缓缓揉捏起来。
陈斯远略略蹙眉,一转头便见那明艳的小脸儿凑得极近,一双水杏眼潋滟,唬得陈斯远心下略略怦然,道:“琴妹妹这是——”
“哥哥读书可是乏了,我给你捏捏肩可好。”
陈斯远叹了口气,扭头不去看她,谁知宝琴下颌顺势便搭在其肩头,凑在其耳边吐息如兰道:“哥哥不愿捏肩,那敲腿可好?莫不是哥哥不喜我?”
这个鬼丫头!这是想故意扮狐媚子,惹自个儿厌嫌?可男人嘛,又有哪个不喜狐媚子的?那口诛笔伐的,是对别人耍狐媚子手段,你看看哪个男的讨厌单单对自个儿使狐媚子手段的女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理解纣王,成为纣王,超越纣王!
宝琴既敢故作狐媚子,那陈斯远便陪其演下去。
当下忽而扭转身形,宝琴的下颌一时没了借力之处,惊呼一声身形前扑,陈斯远顺势将其揽在怀里。眼见其双手捧心,满面惊惧,陈斯远肃容一挑其下颌,凑近低声道:“哪里学来的狐媚子手段?”
宝琴眨眨眼,不禁满面羞红,却强忍着羞臊之意,说道:“怎是狐媚子手段?我试着与哥哥相处,自然会百般讨好。”
“讨好是吧?”陈斯远松开宝琴,指着自个儿的大腿道:“那你想敲腿敲便是了。”
说罢又捧起书卷来。
“哦。”宝琴应了一声儿,见陈斯远不看她,顿时心下欢喜,于是蹲踞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其敲腿。
陈斯远也不理会宝琴,一心温读功课。一时间书房内静谧一片,唯余翻阅书页之声。宝琴到底年纪小,敲打了半晌便没了力气。
眼看越敲越慢,陈斯远道:“换左腿,用些力气。”
宝琴心下暗恼,心道这是拿自个儿当丫鬟使唤了?
谁知陈斯远忽而低头瞧着她道:“怎地,妹妹不愿与我相处了?”
宝琴眨眨眼,露出笑模样来,道:“我不过是没了力气。”
“是没了力气啊,那琴妹妹不若先回去?”
“不好,我才来多大一会子?还想着与哥哥多待一会儿呢。”说罢,又趴伏在陈斯远腿上,仰着小脸儿道:“哥哥只管读书,我趴一会儿就好了。”
陈斯远舒出一口气,继续捧书研读。谁知过得须臾,竟隐约听得细碎鼾声,低头一瞧,便瞧见宝琴侧着小脸儿竟睡了过去。
陈斯远略略蹙眉,如今正值腊月,地上寒凉,偏琴丫头竟就此睡了过去。这时间一长,岂不是要凉着了身子?
当下缓缓挪动,屈身将宝琴抄起来抱在怀中,瞧着紧闭的眼帘,也唯有睡着了方才会安静下来。心下暗忖,琴丫头比探春还小一些,父亡母病,为自家前程甘愿为妾,虽处处显露心机算计,所求的不过是逍遥自在,也是真真儿可怜。
他挪步到得卧房里,将宝琴放进暖阁,又为其覆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离去。
恰香菱入内,眼见陈斯远蹑足而行,纳罕道:“琴姑娘呢?”
陈斯远在唇边竖起食指,道:“别吵她,这丫头睡着了。”
香菱就凑过来笑着道:“说来也是有趣,琴姑娘有好几副面孔,宝姑娘来了便要阴阳怪气,大爷来了又娇声细语,偏素日里又是个舒朗明媚的性儿。”
陈斯远扭头往卧房里瞧了一眼,道:“她啊,心思多着呢。”顿了顿,又道:“她不愿为妾,只想游逛山河湖海。哎,等她大一些,我便聘书毁了便是。”
香菱掩口笑道:“大爷倒是纵着琴姑娘。”
“她比四妹妹也没大多少,不纵着还能如何?”
说罢,陈斯远入书房读书,香菱随行入内红袖添香。
却不知那暖阁里的宝琴忽而睁开眼睛,偷偷摸摸往书房瞥了一眼,随即蹙眉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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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
一驾马车停在巷子口,车夫勒马停车,回头与内中说道:“姑娘,前头巷子太过狭窄,马车不好入内。”
“知道啦,真真儿麻烦。”
话音落下,帘栊一挑,先是胡嬷嬷与丫鬟宝蟾下得马车,继而才接了夏金桂下来。
胡嬷嬷指着巷子里的一户人家道:“姑娘,那张金哥便住在此间。”
夏金桂点点头,领着人寻到门前。自有胡嬷嬷上前叩门,俄尔内中问了一声儿,门扉开了一角,露出个小丫鬟的脸儿来:“你们找谁?”
夏金桂上前笑着道:“张姐姐可在?我来瞧瞧姐姐。”
丫鬟仔细端详,立时蹙眉道:“原是夏姑娘,我们姑娘多有不便,夏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说罢就要关门,谁知胡嬷嬷探手一撑,生生将门扉撑住,蹙眉教训道:“你一个丫鬟,莫不是还能做得了姑娘的主?”
丫鬟道:“我们姑娘未出阁之前,夏姑娘待我们姑娘便多有欺辱。如今我们姑娘落了难,谁不知夏姑娘是来气人的?”
宝蟾凑上前道:“你再浑说,我便撕了你的嘴!”
夏金桂抬手止住,笑着道:“都是陈年往事了,难为张姐姐记到现在。你去通报一声儿,就说我此行是为了张姐姐的终身大事而来。”
丫鬟犹疑半晌,到底点头应下。先是关了门,方才入内通禀。过得须臾,门扉打开,丫鬟瘪着嘴探手一邀:“我们姑娘有请夏姑娘。”
夏金桂撇嘴一笑,昂首领着丫鬟往内中行去。此处都算不得一进,只半边有耳房、厢房,另一边没有,许是隔了开来,算到了另一家。
进得内中,这屋舍虽也是三间,内中却极为寒酸。张金哥绷着一张俏脸冷冷瞧过来,道:“夏金桂,你到底有何事?”
夏金桂笑着敛衽一福,上前扯了张金哥的手儿道:“张姐姐,你我闺中多有龃龉,却也不过都是意气之争。而今闻听张姐姐落了难,我心下实在不忍,这才前来有一言相告。”
张金哥冷笑着撇开夏金桂的手,道:“我却不知你还会这般好心?”
夏金桂笑了笑,干脆自个儿寻了椅子落座,翘起脚来道:“好心与否,你自个儿听着就是。那贾琏可是允了来日纳你入府?”
张金哥立时眉头紧皱。那日被郑姨娘下了药,当场便与贾琏成了好事儿。情形过后,张金哥羞恼之下抬脚便将贾琏踹下床榻,跟着便要一头撞死。
贾琏慌乱之下又被其一头撞在了裤裆上,疼得撕心裂肺,惊动了外头的郑姨娘与贾珩,二人冲进内中拦住张金哥,这才免了一场祸事。
饶是如此,张金哥也大闹一场,郑姨娘挨了耳刮子,贾珩被抓了个满脸花。贾琏自觉理亏,道恼赔罪,又指天画地言说不日定将张金哥接入府中,这才将其劝慰住。
今日回想起来,张金哥兀自觉着乃是奇耻大辱,自然不愿旁人提起。
夏金桂见张金哥粉面含霜,便笑着说道:“荣国府自是好去处,贾琏来日又能袭爵,姐姐为一贵妾也不算辱没了。只是那琏二奶奶善妒跋扈,你若进了荣国府,说不得她便要害了你。”
此事贾琏也说过,还说先行将张金哥安置在外宅。张金哥性子烈,哪里肯给人做外室?径直说道,若不接其入府,来日必一头撞死在荣国府大门上。
贾琏被唬住了,那会子自然是张金哥说什么便是什么。
夏金桂继续道:“不过琏二奶奶只得一个女孩儿,至今没生下男孩儿,又是个心胸狭隘的。姐姐若是过了门,但凡能保住自个儿,再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得将那琏二奶奶气死了,你便是荣国府来日的当家主母呢。”
“就这些话儿?”
夏金桂赶忙道:“你别急啊。我得知了此事,念及过往与张姐姐有些情谊,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前几日便央了太太往老太太跟前说好话儿。
这人一上了岁数,最爱子孙满堂。如今老太太已松了口,再有几日,我必助姐姐入得荣国府。”
张金哥思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你要利用我作甚?”
夏金桂掩口笑道:“你个二嫁之女,嫁妆都没几个银钱,我能用到你什么?姐姐放心,我这回啊,就真是发了善心。”
说话间起身又道:“府中二房太太是个慈善的,我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来日姐姐若有难处,只管来寻我便是。今日冒昧叨扰,我这便不多留了。告辞。”
说罢起身,领着胡嬷嬷、宝蟾离去。
人一走,丫鬟关了门回来,瘪着嘴便与张金哥道:“姑娘啊,那姓夏的说荣国府好似极为凶险,姑娘莫非真要入那凶险之地?”
张金哥叹息道:“我如今连青白都没了,还有什么奢求?只盼着那贾琏不是薄情寡性之人。”
“那琏二奶奶怎么应对?”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若与人为善,我便安安分分为一贵妾;若暗戳戳下黑手,我还不是那等泥捏的性儿,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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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
却说这日陈斯远信步于大观园中游逛,遥遥瞥见王夫人与薛姨妈也一同游逛。待别过后半晌,薛姨妈便寻上门儿来。
陈斯远见其脸色古怪,略略说了一会子闲话便将红玉等打发了下去。
人一走,薛姨妈便急切道:“今儿个定下了,腊月十八,连老太太也要往能仁寺上香。”
“老太太也去?”陈斯远纳罕不已,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薛姨妈道:“娘娘小产了。”
“啊?娘娘几时有的身孕?”
薛姨妈道:“两月有余。哥儿也知宫闱之内是那等没起子的地界,等闲嫔妃有了身孕,头三个月大多藏着掖着。娘娘也是如此,不敢声张。前几日大老爷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张能生男孩儿的秘方,偷偷摸摸送去了宫里。
谁知那秘方不吃还好,吃过了便腹痛不已,娘娘就此小产。听闻圣人龙颜大怒,若不是娘娘还有些脸面,老太妃又求了情,只怕娘娘这一回连位份都不保了。”
陈斯远暗忖,难怪邢夫人吹了几日枕头风,也不见大老爷贾赦来寻自个儿,敢情是被这等事儿绊住了。
见其若有所思,薛姨妈又压低声音道:“老太太昨儿个夜里将大老爷好生臭骂,大老爷指天画地、赌咒发誓,说那秘方绝非毒药。老太太不信,大老爷还寻了个怀胎六月的妇人来,当场喝下秘方,也不曾见了红。
我那姐姐便认定,定是有人在汤药里下了毒,这才害得娘娘早产。”
陈斯远道:“宫闱之内,杀人不见血,满是鬼蜮伎俩,不得不防啊。”
“谁说不是呢?亏得宝钗的爹爹临死前发了话,绝不让宝钗入宫,不然……我这会子可有的后怕了。”
薛姨妈说过此事也不多留,吃了一盏茶便告辞而去。
陈斯远踱步书房之中,思量着元春小产之事。如今皇城内中宫空悬,吴贵妃打理六宫,元春协理。瞧着好似宫中只两个宠妃,实则元春只怕是皇帝故意抬举,用以安抚四王八公的。
此番小产,或是旁的嫔妃有意谋害,又或者……说不定便是皇帝亲自下的手啊。
其目的,便是警告贾家,莫要再跟东宫往来不清。偏生元春也不大聪明,竟不曾警告贾家人等。又或者是,元春警告了,但贾家人不听?
不管怎样,这贾家上下都够蠢的了。
思量间又有婆子递了帖子,乃是燕平王现在就请陈斯远过王府一叙。
陈斯远只当是为了轮毂之事,当下拾掇停当,乘了马车便往燕平王府而去。
这日丁道隆不曾来接,换了个小太监来接引。陈斯远一路过宫门,好半晌进得王府后花园一处书斋里。
略略等候,便有燕平王入得内中。陈斯远起身见了礼,那燕平王便挠头道:“陈枢良,你素来鬼主意多,可有法子将贾珍、贾赦弄死?”
“啊?”陈斯远闻声立时大吃一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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