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银行杭州支行的揭牌仪式于下午两点举行，支行坐落于杭州拱墅区武林街道。

    这一带是杭州金融资源高度集聚的区域之一，汇聚了包括花旗、渣打等六家外资银行，以及三十余家省市级金融机构总部。

    出席揭牌仪式的，除了静海银行内部人员，还有市金融办、人民银行、银监局等相关领导。此外，杭州银行、网商银行等多家同业机构也派出了主要负责人到场。

    据悉，最初这些部门和同行单位仅计划派遣副职或办公室主任一级代表出席。然而，在得知方青叶将亲自到场揭牌后，纷纷改由主要负责人参加。

    方青叶也以热情相迎。揭牌仪式结束后当晚他便以个人名义设宴，款待了与会的各位领导和同行友人。

    次日，总部人员陆续离开杭州返回南新，但方青叶并未同行——他已约好马芸，当天下午一同钓鱼。

    地点仍在太极禅院附近的玉溪湿地，一条宁静的河边。

    时值阳春三月。河岸两旁的柳树抽出嫩绿新芽，细长的枝条轻垂水面。桃树散布岸边，粉白相间的花朵正开得烂漫。

    方青叶与马云各执一竿，并肩坐在河畔的马扎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暇。只是两人脚边的塑料桶里，都还空空如也。

    “马老师，你这钓鱼的地方选得好啊，风景美，又安静。”方青叶不由感叹。

    “是啊，”马云轻轻整理着手中的鱼线，“我常来。往这儿一坐，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倒是你最近动静可不小。”

    “我？动静？你是指收购欧科微航天？那不过是笔几千万的小买卖。”方青叶笑道。

    “几千万确实不算大，但我后来才了解到，那家公司的核心团队，可是一座宝藏啊。”马芸语气中带着赞叹。

    “阿里巴巴控股的蓝箭航天难道就不是宝藏？张昌武那支团队，在国内民营火箭领域可是头把交椅。”方青叶反问。

    马芸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真没想到，阿里巴巴也会进军航天领域。”方青叶语气中透出些许感慨。

    的确，在他的记忆中，阿里巴巴历史上并未涉足这一领域。

    重生之前，大约是2019年，马云与马斯克曾有过一场公开对话，在网上引发热议。

    马斯克谈到火星探索，认为成为多星球物种是对人类文明未来的重要投资；而马云则更关注地球，聚焦于地面之事。

    如今，他怎么也对星辰大海动了心思？

    听出方青叶话中的讶异，马芸瞥了他一眼：“青叶，你现在手握字节跳动、饿了么和静海银行，从内容分发、本地服务到支付金融，如果再加上一个‘中国版星链’，就等于成为未来数字世界的‘基础服务商’……”

    “你这是要让淘宝、阿里云，甚至腾讯的微信QQ都难以立足啊。你正在搭建一个完全闭环、外人难以插足的数字王国。”

    是吗？

    方青叶略显意外。

    他其实并未刻意追求闭环，但此刻细想，确如马芸所言：一旦布局完成，就如同自己修了高速公路，路上跑的车也有自己的份，别人想上路还得交费！

    看来，是自己逼得马芸不得不涉足航天了。

    不过，马芸这一招也着实够狠，直击要害。

    方青叶心头掠过一丝懊悔，早知如此，就该卫星、火箭两手抓……

    哎.格局还是不够大啊。

    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也是最优解。

    凭拓方科技现在实力，同时吃下星箭，要赶上马斯克SpaceX，难度很大。

    唯有强强联合！

    他心中暗叹，表面却不动声色目光仍落在纹丝不动的鱼线上。

    马芸继续慢悠悠地说道：“眼下这局面倒有意思了。你手上有‘星’，我手上有‘箭’。就像钓鱼，你有竿，我有饵，但分开来谁都钓不上鱼。”

    方青叶注视着水面荡开的涟漪：“那马老师的意思是？”

    “我在想，”马芸收起轻松的语气，“既然我们一个造星，一个造箭，何不把这两件事合为一件事？成立一家新公司，专门攻坚卫星互联网，就像马斯克的SpaceX那样。”

    浮漂轻轻一动，方青叶却没有提竿：“这个想法我也考虑过。但新公司该如何安排股权？”

    “这正是关键。”马云目光转锐，“我建议阿里系持股51%。商业航天终究要靠资本和运营驱动……青叶，不是我夸口，阿里巴巴在资金实力上，确实比你的拓方科技要略厚一些。”

    “马老师谦虚了，你说的是事实，阿里巴巴确实比拓方科技强得多。”方青叶微微一笑，“但拓方科技可以倾尽所有投入这个项目，阿里巴巴，能做到吗？”

    马芸的嘴角轻轻一抽。

    拓方科技是方青叶一人所有，阿里巴巴却不是马芸一个人的！

    两人的鱼竿依旧静静悬在水面上。

    “没有火箭，再好的卫星也只能留在地面，上不了天。”马芸又提出一个理由。

    “我可以找国家队合作，长征系列成熟可靠。”方青叶立刻回应。

    “长征确实可靠，问题是你一个民营企业的卫星，排得上号吗？排队都能排到牛年马月，更不用说成本。”马芸眼中闪过一丝嘲意，接着又说道。

    “我有了箭，照样可以造星。”

    方青叶沉默片刻。

    随后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卫星互联网的核心在于技术。欧科微的核心团队——相信你也拿到了资料——你还能找到第二个王杨这样的团队吗？张扬暂且不说，CTO胡斌曾是北斗三号的载荷负责人，这样的团队不是光靠钱就能砸出来的。”

    “更何况，他们明年即将完成首颗卫星的研发，已在排队等待发射。而你的蓝箭航天，至今还未将一颗商用卫星送入太空。”

    这次轮到马芸沉默了。

    方青叶所说确是事实。蓝箭航天对外宣称已具备运载火箭的总体系统研制能力，覆盖箭体结构、控制系统、分离系统等核心部分，并建立了总装与测试条件——但其“朱雀二号”仍处于研发阶段。

    而方青叶口中的张扬团队，也确实令他羡慕不已，那都是来自国家队的顶尖人才……

    空气仿佛凝固。

    两人心知肚明，彼此手中都握着对方不可或缺的王牌。

    过了会，马芸忽然轻笑一声：“看来我们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

    “而且，”方青叶也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外人总说我们俩性格都太强。真要合作总得有个平衡之道。”

    “我们需要一个既能平衡我们，又能为项目带来新价值的人。”马芸若有所思。

    “马老师，你是说……他？”方青叶望向马芸，立刻想到一个名字。

    “除了他，还有谁？他不是一直在倡导物联互通、构建生态吗？我想他也会感兴趣。”马芸笑道。

    “那……这个电话你来打？”方青叶说。

    “你来吧。从外表看，你们俩都显得温文尔雅。”马芸打趣道。

    “好。”方青叶掏出手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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