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纲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推开门。

    嗡——

    走廊里的高分贝噪音瞬间像被关掉了大半，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阿纲觉得空气都似乎清澈、安静了一些。

    两人轻手轻脚往里走了两步，才发现里面并非空无一人，只是人少又分散。

    “你看这个蓝……”、“像不像……？”、“不懂……”话音模糊得只能抓到几个词儿，像隔着一层纱。

    “雪前辈？”

    被呼唤的少女疑惑回头望向门口，看清是硝子和阿纲后才迈步向他们走去。

    鞋跟与木地板接触发出“嗒、嗒”的声音。

    “宫城前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宫城雪微笑着跟他点点头，相反，阿纲则是微微鞠躬。

    “雪前辈，你怎么在这？没有去逛校园祭吗？”在安静的氛围下，硝子同学的声音都不由变轻了几分。

    宫城雪带着两人向作品区走去，边走边解释道：

    “部长说有要紧的事情，我看她着急就帮她先顶一会，等她回来。”

    少女的高马尾在风中轻晃，素净的白色衣裙被风温柔地掀起涟漪般的裙浪，话语里带着莫名的宠溺。

    阿纲没有参与进前面两女生的交谈，脚步不疾不徐，视线逐一流连于过往的展品。

    行人擦肩而过，色彩光影在眼角流淌。

    直到某副略显眼熟的插画攥住了他的目光，与别的作品相比，它就略显得有点普通，但就是令他不由分说地停住了脚步。

    画中的女主角正是他明年四月份要发售的轻小说里的女主角，而这作品下面的主人名字正是‘西宫硝子’。

    “宫村老师，这是你下下本书的女主角吗？”宫城雪的话音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光。

    “嗯…啊？”

    思绪被打断的阿纲略显困惑地循声转脸。就在视线聚焦的刹那，正好撞上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嗯，”阿纲从短暂的怔愣中回神，朝宫城雪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认得干脆利落：

    “确实是明年4月份要发售的新书女主角。”

    “诶……？”

    宫城雪闻言随即惊讶地看向身旁的硝子，“那硝子画这副作品不就暴露了她是西宫老师这个身份了吗？”

    不等硝子开口，阿纲就满不在意地摆摆手：

    “那都是明年四月份的事情了，会不会有人记得今年校园祭美术部的作品有哪些都还不知道呢。”

    宫城雪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以现在高中生鱼的记忆来说。

    明年要是有人问起美术部校园祭展览会的事情，对方还可能会惊讶反问：

    ‘诶！？上一年的校园祭，美术部有举办过活动？！’

    绕着教室展厅转完一圈，那些该欣赏、该讨论的作品都已在眼底心间。

    阿纲和硝子转向宫城雪，齐声说了句“那我们先告辞了”，便手牵着手，并肩离开了教室。

    迈出门槛的刹那，热浪随着声浪扑面而来，阿纲阿纲下意识地脚步一滞，产生了一丝想继续回去待着的想法。

    “我们接下来从哪逛起？”阿纲看向矮了半个头的硝子同学。

    “去操场那看看？”

    “行。”

    两人离开展览会时，五点刚过半，原本人群拥挤的走廊也走了一大半，不少教室已经收场。

    “硝子同学，那里好像有占卜室，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两人牵着手路过一间装饰昏暗的教室，阿纲一眼捕捉到里头微光照应着的塔罗牌和水晶球。

    “国中那会儿，记得你最爱往占卜室钻，净挑些姻缘什么的算。现在姻缘有着落了，”

    阿纲朝那间教室的方向点了点下巴，笑意从嘴角漾开，“要不要再去试试别的？我看……挺准的嘛。”

    硝子同学还在疑惑他怎么停下，直到那句打趣话语传进耳里，脸颊一热，嗔怪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才扯着他袖子往外溜。

    国中那三年，她确实没少占卜姻缘之类的，重点大多时候，阿纲还在身边听着……

    ————

    推开通向操场的那扇门，一股带着凉意的风先撞了上来，把教学楼里闷闷的嘈杂声瞬间冲淡了不少。

    阳光不再是正午的刺眼，变成了暖暖的金红色，有点慵懒地斜斜铺在操场上。

    操场上的摊主们也没那么卖力叫喊了。大多懒洋洋地靠着棚子站着，看到有人走近才象征性地喊一句：

    “啊……章鱼烧…还剩最后几份……”、“苹果糖…500円一个了……”声音都有点拖沓，带着白天的疲惫。

    人少得让两人好似可以喘口气，还能看清周围帐篷的轮廓和远处树梢的轮廓。

    “不知道步美酱她们还在不在这了……”

    硝子轻声说着，手无意识地收紧了力道，目光则在攒动的人流和渐次收摊的货架间来回逡巡。

    “走吧，我们边逛边找。”

    刚走没几步，一个系着围裙、但正把东西往箱子里收的摊主女生抬头，没抱多大希望地问：

    “同学……关东煮要吗？快收摊了……便宜点也行？”声音里带着点倦意。

    阿纲扫了眼她锅里只剩下一些素食，摇摇头，女生也只是“哦”了一声，继续低头收拾。

    “要！还有些什么啊？”

    “……”

    阿纲和那低着头的女生同时看向说话的硝子，他知道现在捂住硝子同学的嘴，大概已经来不及了。

    “豆皮，魔芋块，白萝卜，昆布，竹笋，莲藕。”

    随着少女的介绍，硝子也把那锅里的食物看了个大概，每样都还剩一点点。

    硝子同学思考再三，随后大气一挥手，“这些全部给我吧，多——”

    她话还没说完，阿纲就赶忙捂住她的嘴巴，朝对面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硝子这么多，你吃不完的！”

    锅里的量也不多，最多能卖个两人份，硝子一个人就能解决掉，但前提里面是得有肉……

    “唔唔唔……！”

    看怀里的硝子同学挣脱着想说话，但阿纲就是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300円，只要300円，这些可以全部打包给你们的，”话尾，少女又补充道：“我赶着收摊。”

    “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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