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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太子爷流落民间?


在翰林院上班的曹振镛和在乾清门上班的谟尔赓额接到旨意后不是马上启程离京,而是按照流程先向各自单位报备,然后到军机处领相关批文。

    这些批文是方便二人必要时与沿途官府对接用的。

    往常流程走下来一天即可,但这次曹、谟二人却是等了三天才拿到批文离京。

    不知什么缘故。

    因是密访,二人均扮作去江南采购的商人,也未携带随员家仆。

    谟尔赓额是御前侍卫,精于马术,故一路都是骑马。

    曹振镛是进士出身的文人不会骑马,因此坐的是马车。

    车夫是内务府的包衣。

    其实由京师南下最舒服的是交通方式是到通州坐船,只曹、谟二人嫌船速太慢还是选择走陆路。

    马车速度虽比坐船快,相较骑马又慢了许多,为迁就曹振镛,谟尔赓额只能刻意放缓马速,这就导致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

    对于这次密访,谟尔赓额没有多想,只当寻常差事来办,抱着出来玩一趟的心态。

    其之所以能成为御前二等侍卫,乃是其父随福大将军征台有功老太爷恩赏缘故,未当侍卫前谟尔赓额是内城胡同有名的“串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甚至还会同人到外城碰瓷汉人弄些银子花花。

    说白了,一个凭借父荫才当上正四品侍卫的八旗纨绔子弟。

    若非旨意,谟尔赓额根本不可能同进士出身的曹振镛产生交结,因为二人的圈子完全不同。

    因之前一直在京城生活,谟尔赓额对京师以外的情况了解甚少,途中吃饭住宿都是曹振镛出面,他倒也乐得轻闲。

    与谟尔赓额把这差事当旅游态度不同,曹振镛对于这趟差事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其父曹文植几年前就是不愿与和珅为伍,这才以母老乞归养。

    父亲如此,身为儿子的肯定不会与和珅同流合污,任职翰林院期间,曹振镛只一门心思干好本职工作,从不钻营官场门路,更刻意与和党中人保持距离。

    而这次南下密查的对象赵有禄于京里大小也算是个名人,毕竟一年不到连升十级于朝野也是桩大新闻。

    何况那小子还上过报,被皇上特赐同进士出身。

    只羡慕者多,厌恶者更多。

    正牌进士出身的曹振镛对赵有禄的评价就是幸进小人。

    外界传闻这个赵有禄是和珅的人,曹振镛亦是如此认为,否则怎么可能一年不到先后两次连升五级呢。

    皇上现在却让自己去密查和珅的人,这释放的什么信号?

    难道说是皇上要对和珅动手?

    曹振镛很快推翻自己的猜测,因为和珅如今正当红,一点倒台迹象都看不出。

    那这次密访多半是皇上听说了赵有禄什么事,这才让他和谟尔赓额去江宁暗中调查。

    故而曹振镛便给这次密访定了基调,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如实上报,自己不发表任何看法,免得惹祸。

    毕竟赵有禄背后站着的是他父亲也不敢与之相斗的和珅。

    连日车马颠簸后,曹、谟二人到了高邮,此地属扬州府管辖,离扬州已是极近。

    正是三月春光大好时候,沿途地里开满油菜花,这让一直生活在京师的曹、谟二人看的十分惬意,心胸都好像开阔许多。

    “当年咱大清兵就是沿这运河一路南下,所向披靡,那明朝的兵将连个象样的人物都没有,一听到咱大清兵至就望风而逃,只扬州那边有史蛮子守了下,结果半天不到就被咱大清兵攻下,为了吓唬江南的明朝小朝廷,豫亲王下令把扬州城给屠了,那明朝小朝廷吓的直接开城投降了”

    谟尔赓额的祖上就是当年随多铎南征的八旗兵,靠着先登之功晋的领催,作为后人,谟尔赓额说起这段历史时自是无比自豪。

    车内的曹振镛身为汉人,听着这些事多少有些别扭,却还是不时附和谟尔赓额几句,言语之中对守扬州的史可法很是推崇。

    原因是老太爷修了《贰臣传》后,对明朝的一些忠臣都给予了高度肯定,允许民间祭祀这些殉国的忠烈之士,朝堂之中也能讨论这些人。

    此时已近正午,二人肚中都有些饿,见前方官道边有饭馆茶楼,便叫车夫过去停车吃饭。

    马车刚停,就有肩上搭着白毛巾的饭馆伙计过来热情招呼:“几位爷是住店呢还是吃饭?”

    “吃饭。”

    谟尔赓额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递给伙计,吩咐其将马牵到后边喂些豆料,等会结账时一块算钱。

    曹振镛则带车夫先进了店,看了眼墙上菜单随口点了几道菜便坐下喝茶。

    “曹先生,这些都是什么菜?”

    谟尔赓额进来后被墙上菜单吸引,好奇询问曹振镛。

    “这道菜是淮扬特别有名的膘汤,猪皮风干油炸做的汤”

    曹振镛老家是安徽的,十五岁以前一直生活在安徽,直到乃父于京师定居方迁了过去。

    安徽人在淮扬做生意的特别多,扬州城中的盐商大半就是安徽人,受这些人影响淮扬菜也传入了安徽,所以曹振镛对淮扬菜是有些了解的,便笑着给谟尔赓额介绍起来。

    这边来了个伙计上菜,随口问道:“二位口音听着像是京里来的?”

    谟尔赓额刚要说是,曹振镛却抢先开口道:“我二人是山东人。”

    “噢。”

    伙计点了点头,将菜一一放好后提着盘子便回了后厨,拿起一张写在纸上的相貌偷偷朝外看了又看,旋即悄悄从后门溜出跑到运河边,对几个正闲着无事的漕工道:“跟舵里说,少君说的人出现了!”

    “好!”

    为首的一名漕工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舵里。

    曹振镛同谟尔赓额吃完饭又歇了片刻,便让车夫继续赶路。

    途经扬州城时因谟尔赓额执意要进城逛一逛祖宗先登的发迹之地,曹振镛无奈便陪着其逛了下,这一逛又是一天。

    殊不知二人身后早被有心之人跟着,去了哪,看了什么,买了什么都被一一报到了江宁。

    次日,曹、谟二人来到下关码头准备坐船渡江。

    刚好有一艘过江的客船要出发,船上还刚好空出足够位置安置三人连同马车。

    “三位要晚来一会,怕是要等下班船了。”

    船老大招呼船工将曹振镛坐的马车拽上船,谟尔赓额直接牵马上的船,扫视了船上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些平民百姓,将马系在船边后兀自坐了下去。

    “撑船!”

    随着船老大的吆喝声,几名船工奋力用竹篙将船撑离码头,向着江口缓缓划去。

    下关码头到江口有段距离,跟大车行似的,船上来自不同地方的客人很快就攀谈起来。

    说的都是各地的新鲜事,后来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当今老太爷六下江南的事了。

    “.我听人说,皇上每次下江南都化名黄老爷微服私访,有次在苏州,皇上碰到了当地才女陈姑娘,这陈姑娘啊不仅人长的漂亮,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皇上被陈姑娘迷的不行,许诺带人陈姑娘进宫当妃子.”

    说话的是一个看着有六十来岁的老头,边上的乘客被老头说的故事吸引住,忙问那陈姑娘有没有被皇上带进宫。

    那老头却遗憾道:“皇上是想带陈姑娘进宫的,可咱大清朝有规矩,汉人女子是不能进宫当妃子的,太后那边也不同意,所以皇上只能忍痛离开陈姑娘。”

    “呀,那太可惜了。”

    “听众”们唏嘘不止,都觉陈姑娘错过一桩大富贵,也有觉得皇上未免有点负心了。

    曹振镛则好奇打量那老头,因为这件事是真的。

    他在翰林院就专门整理过一些关于皇上南巡的秘档,里面说皇上返京三个月后突然下旨苏州建造八座贞节牌坊,此事便与那陈姑娘有关。

    除了老头说的这位苏州才女陈姑娘,曹振镛还知道皇上在苏州山塘街听曲时还结识了个名叫苏小婉的歌女,此女因评弹技艺及“暗讽官场腐败”的胆识被皇上青睐有加,为此专门让江宁织造衙门将本应入库的太湖珍珠、苏绣锦缎被转赠苏小婉。

    这些南巡秘档和织造衙门密档都有记录。

    此外,扬州盐商给皇上献了个名叫柳如烟的才女,皇上还特意为其题诗“二十四桥烟雨锁,不如卿卿一局棋”。

    本已破落的柳家因为女儿被皇上看中,不久后就恢复了世职。

    除了这些宫中秘档所记,皇上在民间还有其她“相好”,可惜这些相好的没有一个被带入宫中册为妃嫔,原因就是汉人女子不得入宫的祖训。

    另外就是因为那拉皇后强烈反对,为此不惜闹出断发事件,打这之后皇上虽然每次南巡还是风流事不断,但真就没有再动过纳这些民间汉女为妃的念头,与那些汉女风流过后,都是给些钱财打发。

    那边老头又说了些关于皇上南巡的趣事,有的是真,有的则完全是编造的,曹振镛见怪不怪,无意去戳破老头的谎话。

    平民百姓知道什么,不就图一乐,没必要小题大作。

    这时却有一四十多岁的妇人插嘴道:“你们知不知道皇上有个儿子流落在民间。”

    本看热闹的谟尔赓额闻言不由看向那胡说八道的妇人,正欲起身斥责,却被曹振镛轻轻拽住,低声道:“都是些民间牵强附会之事,不值你这御前侍卫动怒,由他们说去。”

    谟尔赓额这才作罢。

    那妇人可不知船上有御前侍卫,对着一众“八卦”的乘客讲了件事。

    就是皇上第四次南巡时就在扬州结识了一位姑娘,并且不顾太后反对要将这姑娘带进宫,结果遭到皇后娘娘的强烈反对,闹出帝后反目之事。

    “.那姑娘本就无意入深宫,再加上皇上和皇后因为她闹的不可开交,不愿皇上再为她和皇后争斗下去便咬牙不告而别,听说后来皇上找了她很久”

    听众中有人好奇问道:“莫不成这姑娘离开皇上时已经怀了皇上骨肉?要不然你怎么说皇上有亲儿子流落民间的呢?”

    “对!”

    那妇人点头道:“那姑娘走时的确怀了龙种,生下来一看还是个大胖小子,可惜皇上不知道这件事,否则那大胖小子就是皇子了算起来,这位皇子也二十出头了。”

    谟尔赓额实在听不下去,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是我娘给那位姑娘接的生。”

    那妇人转头看向认为其是胡说八道的谟尔赓额,“这事好多人都知道。”

    “简直一派胡言,纵是宫里不许你们.不许汉人女子入宫,那女子都有了皇上亲骨肉,皇上怎么可能让她留在宫外。”

    谟尔赓额直觉可笑。

    那妇人却道:“因为那姑娘是瞒着皇上偷偷走的,皇上也找不到她。”

    “这位大婶,这世上当娘的都盼着孩子好,若你说的是真的,那姑娘怎么忍心让儿子失去皇子身份呢?”

    曹振镛笑着提出自己的一点小小专业看法。

    未想妇人却说那姑娘不愿孩子进宫成为皇子,只想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所以给起了个小名叫安儿。

    “我知道先生不信,可先生又不是皇上,怎知这事不是真的呢?”

    “这”

    曹振镛愣住,是啊,他又不是当事人,哪知道皇上当年有没有在民间汉女体内留下“果实”。

    万一真有一两个被皇上宠幸过的汉女偷偷怀上龙种呢。

    无风不起浪,这妇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听着是像那么回事。

    转而自嘲一笑,他堂堂翰林侍讲学士怎么也信这些村野妇人说的鬼话呢。

    民间还说宋朝狸猫换太子呢,可事实上人刘太后乃一代贤后,又说什么陈世美负心第一人,殊不知人陈世美两口子恩爱着。

    见那妇人还在跟人说那皇上私生子的事,船上的人都已聊到皇上私生子有没有皇位继承权的事,实在又好笑又好气,懒的理会,兀自靠在那打起盹来。

    一盹醒来,客船已到江中。

    不禁为眼前这浩瀚大江所吸引,情不自禁想到了滚滚长江东逝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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