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天恩所用,万众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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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到儿子竟然被人生生打断了腿,王思献自是愤怒至极,但也并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尤其当见到自己一行被内外夹围于此,无论地点还是人势都不占优,若真冲突加剧、爆发恶斗,自然更加的吃亏。
他粗喘片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缓缓放下举在手中的小案,两眼又直视着张岱,口中沉声说道:“我儿罪大,非遭此惩罚不足以赎。但今也已经遭受惩罚,想应不需再受别类惩诫。
自此以后,我儿若复有闪失,王某但一息尚存,必不肯善罢甘休!我虽无钱帛巨万,但却有赤胆勇力,必不使我儿独赴黄泉,张六须谨记。”
“我与你家素不相识,若非你儿歹恶先撩,今生恐怕都不会有缘叙话。王某有什么人事感悟,我记不记得也无甚相干,你父子归后倒是可以细忖,这一番纷扰究竟何苦来哉?”
张岱闻言后先冷笑一声,接着又说道:“为免你父子仍不知错在何处,今我便教你一个道理。北门自是人多势众、人莫敢忤,但那是因为宿卫宸居、天威使然。
尔等宿卫之士若将天威作私势,恃此而作威作福、不知检点,则祸不远矣!天威所用,才会万众一心。几家私恩窃许,难敌钱帛之惠。这才是你父子经事之后应当明白的道理,而不是衔恨记仇,更增烦忧!”
他这里话音刚落,外间又响起一个鼓掌喝彩声:“不愧是燕公悉心教导的门下贤孙,这一番见识当真卓然可观!天威所用,万众一心;私恩窃许,难敌钱帛。这一个道理,不只王氏父子,凡在事者皆应铭记啊!”
张岱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身形高壮的紫袍中年人,而他爷爷则在一旁说道:“家人往告时,我正与程大将军言事,闻讯同归,唤来金吾卫街徒助事。”
“大将军谬赞,小子愧不敢当。唯心有所感,不吐不快。”
原来是高力士的大兄弟程伯献,张岱连忙越众而出,向着程伯献作揖道。
他们这里寒暄对话,一旁的王思献却等得不耐烦了,毕竟他儿子还在抱腿哀号、亟待诊治,自然没有心情留下来听张岱在那里奚落敲打。
于是他便又沉声道:“事已至此,教诲恭受,只是希望事情能够至此而止,不要再生波折,以致诸方不安。”
张岱知道王思献还在担心那买凶悬赏一事,他当然也不想事情继续发酵下去,反正现在面子也已经找回来了,于是便又望着对方正色道:“北门流言,我确不知。三万贯钱更加不是小数,王某与谁有此钱事纠葛我也不知。无论谁来将此问我,都是这一答案!”
王思献也知道张岱不可能承认流言是其所传,而这一番否认无疑也是在告诉别人他不会认账,哪怕真的干掉王崇俊,也休想在他这里领到钱,那一些暗中蠢蠢欲动之人自然也就会打消借此大发横财的打算。
在完成报复后,张岱也变得很好说话。他没有让家人再阻拦王氏父子一行,甚至还让人抄写了一份之前请来给张岯治伤的医师名单送给他们,至于王氏父子领不领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氏父子离开后,程伯献也没有再于此久留,表示自己要到他义兄高力士家去,想来是为汇报此事。
这件事高力士也是担了不小的干系,没有他的推波助澜,消息就不可能在北门流传的这么快。出动这么多喉舌,真要全力追查的话是不可能查不出来的,绝非抵死不认就能推脱干净。
更何况有的事情也根本不需要获得确凿的证据和答案,只要有人认为是你干的那就够了。就比如汴州那个行刺高力士之人,审问一番没审出什么便直接处理了,而高力士就把账记在了葛福顺的头上。
当中有没有误会、是不是挑拨离间,这都不重要,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矛盾和冲突那都是真实客观存在的。
就拿这一次事情来说,就算不是高力士暗中使人传播流言,葛福顺估计也会把账算在高力士头上。不只是因为双方确实有矛盾,还在于高力士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或者可能借此逼迫高力士交出来。
现在事情以王氏父子登门谢罪领罚而告一段落,也算是解决的比较顺利,那么接下来就得找机会捅到上边去,让圣人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北门乃是天子亲军,搞了这种小动作真以为可以永远瞒住皇帝?
与其被动的被察觉,不如主动上奏,而且张岱还提出来一个非常有利的角度,那就是搞这番小动作并不是针对北门整体对圣人的忠诚性,而是针对的那结党营私的几家!
王家父子为了给王毛仲和葛福顺出气,居然敢对张说的孙子大打出手、将人致残,事后还不肯低头道歉,结果却被一桩买凶杀人的流言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乖乖到张家来受罚。
王、葛两人接受了下属超过公事范畴的效忠,结果却没能庇护得了这个下属。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手段固然有些阴祟,但那也是形势比人强,不得已出此下策。
现在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也不敢再继续犯错和欺瞒圣人,于是便将情况仔细交代,希望能够就此打住,接下来认真做事给圣人搞回家的路费。
如果还有人对此纠缠不休、继续搅风搅雨,那自然就是不识大体、不愿意圣人早日回家了!
这些善后的工作自然还是交给高力士,除了帮张岱的忙之外,内官持续性的在圣人面前给北门上眼药也属于高力士的本职工作之一。
北门朋党一体固然不妥,但如果掌控力太过涣散了一样也有问题。宿卫事宜如果那么简单好做,他们凭什么享受如此礼遇恩宠?
张说一开始并不清楚张岱的谋算,但程伯献主动跟随同归,加上回家后看到这一场面,自然也就明白了一个大概,当然想要了解具体的内情,还是得听张岱的讲述。
“北门近日人事多有不协,霍、耿各自营张势力,诸营军士也都无所依从。闻此惊人赏格,难免更加人心纷乱。那王思献肯使重金为子邀娶五姓妇,想必也是一个爱子之人,其子性命遭此威胁,怪不得会方寸大乱。”
张说听完张岱的讲述后,先是稍作分讲,旋即又望着张岱欣慰说道:“术无正邪,得计为适。此番事情就连我都不知如何妥善料理,你能借势轻松处置,实在难得。你父你叔,皆乏识势权变之能,未来家事的处置,也需你多多进言。”
“大父老当益壮、春秋正裕,我耶等自有恩亲教导,岂有小子卖智之处。”
张岱闻言后便又垂首说道,这事倒也没有多难,张说若肯用心,收拾王氏父子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太丢人了,郑家卖婚搞出来的事情,让张说根本就懒得多作过问。
“他们早已经筋骨老成、曲直已定,再想管教进益,怕是有些难了。”
原本张说对儿子们还算比较满意,起码不像姚崇的儿子那么混蛋,可是随着他罢相失势,儿子们的缺点便也逐渐暴露出来,让他颇感失望。
祖孙俩还在这里说着,外间又有人走进来,前边一个正是张垍,后边跟着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待其入前向张说见礼,称其为丈人,张岱才知道这年轻人正是他那小姑妈的丈夫、张说的小女婿,同样也是出身名门,乃范阳卢氏子弟,名为卢政。
他那小姑在长安出嫁,这几年又居家服丧,所以这个小姑父他也是一直都没有见过。
两人向张说见礼后便各自落座,旋即张垍便望着张岱皱眉道:“阿六,我听说你刚才在家行凶、打断访客手足?你几时行事如此暴戾、让人如何目我家风?”
张岱听到这话后,先是看了他爷爷一眼,见张说锁眉不语,才开口说道:“阿叔你有所不知,登门者是殴打我弟之人,我断其一腿也是为我弟报仇!”
“说的就是此事!人既登门道歉,想已知错且有悔过之心,你却得势不饶人,更将仇恨弄深,难道真要举世为敌才满意?”
张垍闻言后更加的不满,指着张岱继续责备道:“北门官军远较时流更加嚣张跋扈、行事张扬,之前你几番与之冲突纠缠,扰得家人都遭受牵连不安,你弟此番遭难也是与此有关,但你却仍不知悔改!
此番总算对方主动登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能妥善接洽,便可冰释前嫌。你若不知如何处置,可以过来问我,结果自己任性行事,使得仇隙加深。来日若再有家人受你所累、手足致残,北门万众,你又要如何报复?”
“我自皇城都已归家,你怎此时才至?”
张说忽然望着张垍沉声说道。
“我、儿正和妹婿在西楼宴请宾友,难得相聚,总要妥善接待之后再处置别事。”
张垍闻言后连忙垂首说道,一旁的卢政也说道:“阿兄知我新归人间、诸事生疏,故邀忠王友皇甫惟明等相聚交际,希望能借此援引进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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