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倒影之门:哈兰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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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兰从不求荣耀,它只求我们仰望镜面,看见那张饿得发疯的脸。”
——引自《哈兰废王日记·倒影之第十夜》
王都动乱前夜,所有阴谋、所有挣扎,都仿佛在这一刻收束至第十三静岛的最深处。
这里寂静如虚空,连时间都在屏息。
这片空间未被任何星图记录,无人得知其方位,它存在于王室秘档之内,却永远不被记述——它本身就是一座无法确证的“虚门”,
被十二重镜阵交织封印,只有王命图谱的继承者才拥有短暂开启它的资格。
而今夜,这扇“无门之门”,被缓缓推开。
虚空通道中,命纹烛火沿途自燃,星图符号在空气中逐一浮现。
亚瑟·特瑞安走在最前端,他掌中的世界系命纹如蛛丝般延展,精妙而不失危险地为二人指引路径。
维多莉安紧随其后,寂然无声,步伐的节奏与亚瑟精准相同。
若非身后传来她浅浅的呼吸声,人们甚至会怀疑她是否只是亚瑟的倒影,而非真实存在的人。
镜廊曲折蜿蜒,石阶无尽回旋,终于,他们来到了虚门之前。
石壁中央,镶嵌着一块宛如破碎镜面的结晶,晶体之内流动着非线性的光影,
仿佛过去与未来在其中争执不休,挣扎着想要冲出牢笼。
亚瑟凝视片刻,缓缓吟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语:
“镜无眼,影无心。”
“归一者之仆,反转现实,开启倒影。”
咒音落定的刹那,镜面裂纹如蛛网蔓延,通道徐徐洞开,虚空之门迎来沉寂多年的访客。
门后的空间幽冷如星辰死寂之地,弥漫着难以名状的压迫感,一股凌驾于理智之上的古老气息正在苏醒。
空间中央,一枚巨大的水晶悬浮于虚空,仿佛有自己的重力场域,将周遭的一切都扭曲成它所需的形状。
水晶墨黑如无底之潭,深处却隐约流动着银白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神祇的血脉。
那便是哈兰王族最神秘的遗产:
倒影水晶。
这枚水晶,曾被亨里安以绝对强势封入静岛之内,他甚至未曾想过拥有,只为永远将其禁锢于虚无之门内。
因为这颗晶体从不属于凡人,它是萨斯拉泽——哈兰古老神明降临世间的必备媒介。
亚瑟望向悬浮的水晶,目光平静而熟稔:
“你还在这里。”
他低语的口吻仿佛在与旧友交谈,声音中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温柔与默契。
维多莉安向前一步,恰好站在倒影水晶正下方,水晶内,她的面容忽然一分为二,
半边微笑,半边哭泣,继而融合,化作一张无眼无口之面。
那面容的空白处,向她低声呢喃。
她的嘴角轻扬,声音轻柔却带着冰冷的确认:
“它醒了。”
这意味着,他们侍奉的神祇,萨斯拉泽,竟从未沉睡过。
祂始终都在镜子的另一端,静静地等待被释放的时机。
倒影水晶下方的黑曜石祭坛上,摆放着一本厚重而古老的封缄之书,封面刻印着特瑞安皇室的古老印记与晦暗文字:
《哈兰献书》。
维多莉安伸出纤细手指轻触封印,命纹微震,封锁无声松开,书页自行翻开,散发出腐朽又迷人的纸墨气息。
每一页都由镜纹纸制成,上面写满了皇室秘语,字迹暗红如干涸之血,
书页间回荡着非人之声的低语,整个空间的温度随之进一步下降。
亚瑟目光落在祭坛边缘的一页透明的古旧图纸上,上面描绘着一幅诡异而恐怖的景象:
镜湖边,无数人影被钉缚于倒影之柱上,湖中倒映出的并非他们本人,
而是无数扭曲而模糊的面孔——那些如触须般延伸的诡异轮廓,正贪婪地吞噬着被献祭者的过去与未来。
维多莉安指尖拂过文字,低声念道:
“萨斯拉泽无需肉体,也不渴望鲜血。祂所吞噬的,是‘你所有存在过的可能性’。”
“当你被投入镜湖,你的一切都将被复制,你的生命将成为祂无尽编织的万千镜面之一。”
“每一面镜子,都是祂在现实之上的一次书写。”
她声音低柔,却令人脊背发寒:
“祂不在天上,不在地底,祂只存在于你尚未察觉的镜像中。”
亚瑟的嘴角轻扬,带着一抹讥诮的苦笑:
“所以哈兰先祖将城镇献祭,将无辜者抛入镜湖,只为讨好一位永远无法凝视的神祇?”
“这究竟是敬畏,还是对必然毁灭的恐惧?”
他的声音中透着隐秘的嘲弄,眼底却有难以名状的兴奋与决然。
他们兄妹二人望着那沉默却从未真正沉睡的水晶,似乎已经预见了即将降临王都的不可名状的梦魇。
镜湖之主,即将睁开眼睛。
而他们,是为它打开门的人。
他们将《献书》翻至最后一页,那里附着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信函。
纸面斑驳,如同刚刚凝固的血痕,字迹苍劲而森然,仿佛写下每一字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征伐哈兰,非为疆土,亦非为名誉。”
“我只为封印这位神祇。”
“我曾亲眼目睹镜湖边缘,映照出我尚未出生之子的尸身。”
“我曾在梦中目睹特瑞安化作一片巨大的镜面,所有子民皆为祂之眼所注视。”
“此神,绝不可再被任何人召唤。”
字句间透着不容质疑的决然,那是亨里安七世亲笔书写的秘密誓言,
记载着他在镜湖边缘预见的终焉之景,记载着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恐惧。
亚瑟缓缓合上书卷,动作轻描淡写,宛若刚读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戏剧:
“所以,父王才从不杀我们。他将我们留下,供养我们血脉与地位,甚至将门之钥匙埋藏于我们的身体之中。”
“他期望我们自觉、自愿地臣服于他的恐惧。”
亚瑟轻笑,笑声却如刀刃上寒光流转:
“……真是仁慈啊。”
维多莉安在一旁扬起嘴角,笑容宛如冰晶倒映着银色的月光,凛然又无情:
“王都之中,至今仍未明白命运真相的,其实只有我们那位愚昧的大哥。”
他们同时转头,凝视着悬浮半空的倒影水晶。
水晶内,那王殿的影像清晰如梦魇初醒,隐约透出血色的微光。
那是王权争斗前夕的预兆,更是某位古老神明即将苏醒的征兆。
亚瑟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亨里安七世最后一次召见。
那时亨里安久卧王榻,呼吸微弱,神志似迷梦与现实之间穿梭,连御医都不敢确定他能否再醒来。
但在那个夜晚,这位垂死的老狮王却忽然睁开眼睛,他命人召来了亚瑟。
不是奥利昂,不是艾德尔,更不是莉赛莉雅。
而是那个自幼沉默寡言、如镜中倒影一般难以揣测的亚瑟。
当亚瑟步入王殿时,天色未明,殿中七盏无焰命纹灯幽幽燃起,光晕如同历代王朝的亡魂,静默地见证这一刻的秘密交接。
亨里安端坐于榻上,身躯已瘦削如风中残枝,面容惨白,唯有目光清明得令人心悸。
他挥了挥手,内侍与护卫纷纷退下,偌大的王殿只剩下一对父子。
—
“我做了一个梦。”
亨里安开口,声音低哑如将熄的风灯,却有着直透灵魂的力量。
“梦见你走进了静岛,打开那扇我用一生封锁的门,随后……整个帝国在你手中,被投入镜中。”
亚瑟沉默地立于阴影与火光交汇处,眼底如幽潭般不见底。
亨里安缓缓道:
“你小时候从不爱说话,喜欢独自在镜前伫立,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一看,就是一整天。”
“那时我便明白,你不是特瑞安的火种,而是镜子后的影子,披着我儿子的面孔。”
他剧烈地咳嗽两声,从枕下艰难地抽出一本泛黄的古旧书卷,正是《哈兰献书》的副本。
他将书推向亚瑟,眼神中竟带着难以言明的哀求:
“读它,亚瑟。”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必须知道,我为何穷尽一生,将它封于静岛的尽头。”
亚瑟静静地接过那本书,指尖掠过封面上的裂痕,面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您这是在求我?”
亨里安垂下目光,沉默半晌,低低地叹息道:
“是的。”
“我不是在求你继承王位……我知道你不会仁慈。”
“我只是求你,不要打开那扇门。”
亚瑟低头凝视书卷,眼神如水镜倒映着无尽虚空。
他轻声回答,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明白了。”
仅仅四个字,既未承诺,也无拒绝,如同无法回避的命运判决。
此刻的亚瑟,再度抬头看向眼前那枚倒影水晶,
眼底深处,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兴奋正在缓缓苏醒。
维多莉安站在他身边,轻轻拂去空气中无形的尘埃,声音飘忽如镜中回音:
“他希望我们恐惧祂,但真正恐惧祂的,却是他自己。”
兄妹二人凝视着虚空中的神之结晶,仿佛已然看到那倒影后睁开的古老之眼——
而他们的使命,便是为那双眼睛开启通往现实的道路。
七日之后,静岛封印悄然瓦解。
亚瑟静立于倒影水晶前,注视着那晶莹剔透的镜之核心,
视线仿佛透过晶体回到七夜之前的王殿,回到那场隐秘而注定徒劳的交谈。
他淡淡开口,仿佛与面前的水晶、亦或与一位早已湮灭于历史尘埃中的人影低语:
“你可知晓吗,父亲……”
“你曾以狮王之怒征服哈兰,以秘诡图谱封禁神祇,以幽舰玫瑰横扫万邦。”
“然而,你已衰老至此,连哀求也仅剩轻叹一声。”
他缓缓合上手中那本《哈兰献书》,递与身后的维多莉安,语气冷淡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嘲讽:
“你所期望的那个世界,早已不在这片镜子之中了。”
当孪生兄妹踏出静岛秘门时,王都的夜色依旧平静如昔,街灯暖黄,士兵巡逻井然有序,
远处的王宫塔楼顶端隐约泛起暗红的光晕,仿佛帝国依然牢牢掌控在亨里安的意志之下。
但亚瑟与维多莉安皆知,那不过是镜面之上的浮光掠影。
真正的帝国,正在镜像之下无声地开裂、剥离,逐渐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吞噬与重塑。
二人并肩走入王都黑市旧巷,狭长的巷道两侧满是用“银纹符咒”严密遮盖的镜面,
这条从未在任何星图上标记的路径,正是镜潮教团深入王都的隐秘脉络。
他们经过之处,镜面纷纷泛起涟漪,一个个模糊的面孔在镜中张开无眼之眸,齐声呢喃:
“双影已归,镜门将启。”
不久,他们抵达一座废弃已久的钟楼,楼中巨钟早已停摆,表面覆满尘埃与蛛网,
内部却焕然一新,赫然成为了镜潮教团在王都的核心据点。
维多莉安轻轻抬手,一面水银巨镜于空气中展开,镜面中倒映出王都各处暗藏的银色节点:
破塔街巷尾,黑市议会厅堂,军营外围的暗哨点,教会边缘的忏悔室,
贵族商会中的暗室密室,甚至废弃教堂遗迹……每一点都闪烁着微弱却无法忽视的银光。
她逐一点过,声音如水银般冷冽、沉静:
“第七阶仪式完成,第五象教义的暗示符咒已悄然刻入王都学院的典籍边页。”
“十三个的‘镜面故’正在民间广泛流传。”
“首批虔信者掌握了‘镜灵回声术’,随时可被唤醒,成为我们的触手。”
亚瑟目光落在镜图之上,淡淡地问:
“王宫下层的镜潮投影通道,布置情况如何?”
维多莉安扬起唇角,笑意似是嘲讽,又如怜悯:
“已然延伸至奥利昂亲卫的盥洗室镜面。他们每一次抬头刷牙,都能在镜中看到自己死去的模样。”
亚瑟不置可否地转过身,踏入钟楼中央大厅——那里是哈兰镜战团沉睡待命之所。
十二名战士肃立如雕塑,面容冰冷如镜,眼中荡漾着浅淡而诡异的镜潮波纹,
昭示着他们已被“倒影之源”部分接纳,即将化作萨斯拉泽的前行之影。
亚瑟的声音低沉而决然:
“明夜,封印解除。你们将从镜湖之上,以血与影开通萨斯拉泽的降临之路。”
十二名镜战士无声地颔首回应,动作统一如出一辙。
维多莉安轻声补充:
“当感应到萨斯拉泽的初次回应时,倒影水晶的封印便会自行崩解,那一刻,镜潮之主将窥探入我们的世界。”
他们缓步登上钟楼之巅,俯瞰夜幕之下整座王都。
风吹拂过亚瑟的披风,他低语一声:
“门,就快开启了。”
维多莉安凝视着远处的王殿,殿顶的红色幽光犹如血迹,她声音飘忽如梦呓:
“萨斯拉泽啊,你的丰宴,早已为你铺陈妥当。”
夜幕沉重地压下来,似要将王都的一切光明吞噬殆尽。
王都东塔之巅,孪生兄妹静默相立。
俯瞰之下,特瑞安百年基业繁华如故,但天空之上,一轮诡异的血色红月正缓缓显现——那不是属于现实世界的天象,而是镜潮即将入侵现实的可怖征兆。
此刻的王宫四道秘诡防线森然成型,犹如巨大的防御心脏,却也将自己困于命运的罗网之中。
而另一侧的圣火祭坛,梅黛丝的献祭仪式正以惊人的速度撕裂着原本稳固的命纹秩序。
维多莉安眯起眼眸,语声柔软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王座,将因他们彼此间无尽的贪婪而毁灭。真正的神座,唯有我们才能为祂奉上。”
亚瑟缓缓闭上双眼,指尖遥指王殿方向,淡淡道:
“我们,不过是开门人。”
他眼中骤然升腾起镜潮的诡谲波纹,遥远的倒影水晶于虚空深处回应着他的意念,
一张无形而扭曲的巨大非面,正在缓缓从镜面后的虚空中探出头来。
他低低地呼唤:
“萨斯拉泽啊,我们将以整座王都,供你享用。”
维多莉安轻笑着,补完了他的祷词:
“它……已然饥饿。”
远处镜塔传来微弱而清晰的破裂声,某道界限被彻底划破,神祇萨斯拉泽,缓缓睁开了那双永恒而空洞的眼睛。
“他们不是叛徒,他们是投诚者。不是献祭者,而是献门者。
他们不争王座,因为他们早已知道,王不过是祂宴席上最先被吃掉的那颗葡萄。”
——引自《镜潮崩溃史·第一夜·无数次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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