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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王子之盾


“有些王子不是为了王位生,

    而是为了让王座还配得上那个名字。”

    ——引自《军塔密卷·王子之盾注释》

    冬末初霁,雾都街巷的砖瓦依旧灰蒙而黯淡,像一张等待被覆写的剧本纸页。

    破塔街第六巷口,那座多次坍塌又被勉强修补的砖桥下,依旧摆满了各式木板拼成的简陋摊位。

    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摊,甚至连遮挡风霜的棚顶也没有,仅仅垂着一张被岁月侵蚀得发黑的旧布,布面如同被遗忘的旗帜。

    摊主哈伊·文德坐在那里,左臂的袖管空荡荡的,露出被战争残酷吞噬过的肩窝。

    他曾在鲸墓战役中,凭借手中的秘诡,冒死救回三名战友,却也因此被剥夺军籍,摘除职衔,沦为军部编外的一串冷冰冰的编号。

    如今,他在这摊位前摆放着几张手绘的命图草稿、破旧不堪的卡册,

    还有三块被反复擦拭得发亮的石板,上面刻满他亲自修订过的秘诡纹路。

    “你这是在进行非法命纹教育。”偶尔有过路人低声提醒。

    哈伊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却不卑不亢地回答:“这叫‘修缮’。我是兵,我教的东西,是纹路,不是反叛。”

    他的面前,围着十余名孩童。最大的不过十四岁,最小的那名孩子甚至还穿着军属旧棉衣,

    兜帽上隐约还能看见晨星义学旧日的徽章。

    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一种渴望的光,那是雾都的风与灰尘也无法熄灭的火。

    但很快,这份短暂的安宁便被粗暴地打破。

    三名身披火纹祭袍的教会执察迈着沉重的步伐拦在摊位前,

    为首之人高举着刻有圣火烙印的“教义审察令”,声音如铁器相击,刺耳而冰冷:

    “哈伊·文德,根据《圣火制裁法案》第三款,未经教会与贵族议会授权,擅自传授秘诡术理者,视同异端教唆。”

    “你将被带走,接受锁纹仪式与秘诡剥离。”

    孩童们惊慌失措,有个女孩甚至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

    张开双臂挡在哈伊前方,颤声喊道:“不许带走叔叔!他是我们的老师——”

    一记耳光骤然落下,女孩跌倒在地,鲜血自唇角渗出,洒在地面,如同一段鲜红的反抗咒语。

    街巷渐渐有人围观,但没人敢真正地踏出一步。

    军属的母亲们、退役的老兵、裁缝铺的主妇与砖厂的卸货工们,

    他们的目光愤怒而又无力,因为他们清楚地记得,这不是第一次——而若没人改变,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就在执察者高举秘诡锁牌、即将启动锁纹术式的刹那,

    街巷的尽头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三十余名身着灰蓝军警制服的人从远处迅速逼近,他们胸前的命纹熠熠生辉,

    星辰的轮廓如同燃烧的印记,将执察队牢牢地包围在中央。

    队伍的前方,有一人步履沉稳、身姿如铁松。

    他肩披军部警卫团徽章,声音平静而有力地宣布:

    “哈伊·文德,鲸墓战役幸存者,第六编残军,已列入艾德尔殿下特赦名单。”

    “根据军部特别命令,其所行之事,属军属自主辅修,合规。”

    “若你们执意要带人,须先呈交圣母殿与军部的联调令。”

    教会执察的脸色瞬间僵硬,他们没想到军部竟会公然下场,维护一个早被遗弃的军人。

    围观的群众忽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声音:“他是救人回来的兵!他不是你们口中的怪物!”

    紧接着,又有声音高喊:“军人不是异端!”

    渐渐地,这声音如同烈火般点燃了破塔街的沉寂。

    有人开始高喊:“艾德尔殿下万岁!”“我们要军魂,不要圣火!”

    教会执察者终于退却。

    哈伊·文德安抚着孩子,脸上混合着泪水与鲜血,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他目送着远去的军警队伍,低声喃喃道:

    “原来,军人的魂,还还在。”

    而这一刻,破塔街的火焰,终于有了自己的颜色。

    军塔中庭之中,风声沉寂如同被压抑于底层的低语,石柱在未至的雪光里静默无言。

    艾德尔伫立于三层高的命图战壁之前,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沉缓而坚定地掠过壁面上纵横交织的数百条军纹烙印。

    那些烙印,是历代将领以血与命刻下的无声誓言,更如一座幽深的陵墓,埋葬着帝国的忠诚与荣耀。

    在他身后,艾尔弗雷德、艾薇娜、莱斯特三人身着整齐军服,腰佩银剑,神情肃然。

    他们手中握着今日巡街记录的卷轴,上面记载着街巷之中,那些在教会阴影下挣扎求生的军属百姓的悲鸣与反抗。

    “你们做得对。”艾德尔终于开口,声音如沉于深渊之下的铁锚,沉稳而坚定,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艾尔弗雷德躬身一步:“教会的势力已逐渐从破塔街蔓延开来,接下来他们便会将目光投向番号区、退役营地。

    如果我们再无所作为,恐怕就不是简单的驱逐,而是一场彻底的血色清洗。”

    艾德尔轻叹一声:“军属,不是教会圈养的羔羊,更不是贵族驱策的奴仆。

    他们,是我们血脉与誓言的延续。”

    莱斯特握紧拳头,眼中燃起如星辰般隐秘而锋利的火光:“现在,您,成了他们唯一能相信的‘王’。”

    此言一出,艾德尔猛地回首,眼眸之中涌动着无尽的复杂与痛楚:“我不是王,我是皇子。我的王仍在——他,还活着。”

    艾薇娜却望着那堵命图墙壁,语气如同幽夜中低沉的回响:

    “但陛下若是醒来,看到的可能仅有火焰与灰烬——一个被焚毁了基石的王座。”

    一阵寂静,如无边的暗夜。

    艾德尔缓缓迈向办公桌,取出信纸与火漆印章,挥手命人取来军部的“第六军行政戒令册”与“三号信件格式”。

    他提笔,字迹如刀锋一般冷冽,缓缓写下命令:

    禁止教会以任何形式进入退役军属登记区;

    命纹卡牌归军法部门独立核准,不容神职人员扣押;

    若有贵族近卫参与干涉军属事务,一律视作违背军属自由法案,严加处置。

    写罢,他沉重地在信纸下端盖下军部特有的星辰烙印,将信函交到艾尔弗雷德等人手中:

    “这是我们的底线。”

    他的声音低如铁锤落下,带着不容撼动的决心,

    “让他们知道,王座之下,并非所有人都会跪伏——有人还在守护着它,不是为了屈膝求生。”

    此时,窗外的飞雪终于渐止。远处雾都街道上隐隐传来细微而坚定的低语:“艾德尔殿下……”

    艾德尔未作回应,只是凝望着命图墙上那铭刻着的苍劲誓言:

    “以命守誓,以心守民。”

    雾都北部军营的第三阅兵场上,晨光还未完全照亮这片灰色大地,但已有数百名士兵完成了日常的列队操练。

    他们步伐并不齐整,装备也参差不齐,既有昔日被编号放逐、如今重新归编的退役士兵,

    也有在王都风暴之下被迫重新征召的老兵,甚至还有那些曾在鲸墓为贵族效命的沉眠奴役。

    他们不再高喊口号,不再奏响军歌,他们只是在一片荣耀与权利皆被剥夺的土地上,挣扎着维系着最后一丝军人自有的秩序。

    但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

    “整队!”伴随一声洪亮的口令,一队身披灰蓝军服的军部警卫踏入演练场,步履坚决而整齐。

    队伍前方,艾尔弗雷德手持艾德尔亲笔签署的军法诏令,踏上了广场中央。他缓缓展开卷轴,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宣读道:

    “即日起,所有军属子女与退役命纹持有者,在此营地周边五公里范围内,皆为军部明令保护对象。”

    “军部将护持你们的自由,不容教会插手,不许贵族干政。”

    广场陷入短暂而深沉的寂静。

    随后,一名灰发苍苍的老兵缓缓走出人群,

    举起手,行了一记久违而庄重的军礼,沙哑而沉重地喊出第一声:

    “艾德尔殿下万岁。”

    接着第二人、第三人陆续举手跟进,那些声音逐渐汇聚成整齐而洪亮的共鸣:

    “我们愿为艾德尔王执枪!”

    这一刻,这并不算高亢的声音,仿佛如星火一般,燃起了所有人心底压抑已久的誓言与勇气。

    有人振臂高呼,有人摘下军帽,低声念诵着早已失传多年的旧誓。

    艾薇娜站在广场一隅,凝望着眼前一幕,眼眸湿润如凝霜之晨雾。

    午夜,军塔高耸如锋刃,在无月之夜直刺云端,苍穹之下只余烛火如豆,影影绰绰地颤动着。

    塔内,唯有莱斯特轻轻敲响办公室厚重的门扉。

    他推开门,缓步踏入阴影交织的室内,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声音如同低语,带着某种难言的敬意与轻嘲:

    “殿下……不,现在,我该如何称呼您?”

    艾德尔未曾回头,烛光将他的背影拉得颀长而孤绝。

    他手中佩剑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仿佛正被他擦拭成一柄无法回避的承诺。

    “你是在嘲笑我吗?”他低沉道,语气中隐约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

    莱斯特却敛去笑容,面容凝重而沉稳:

    “不是。我只是想说,我们已经快要没有王了。”

    “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还记得什么叫‘护国’的人。”

    艾德尔的动作顿了顿,轻轻扣上剑鞘的银扣,那声音微不可闻,却仿佛敲打在雾都每一个沉眠者的命纹之上:

    “我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王。”

    “可若我现在不站出来,这世上便再无人能让他们相信,王的誓言尚未彻底熄灭。”

    这句话轻若叹息,重如雷霆,言语之中所含的分量,

    如同命纹的共鸣一般,瞬间传递到这座城市每一个被遗弃、被遗忘的角落。

    塔顶之上,夜色凝重如水,风从四面八方围绕而来,轻拂艾德尔肩上的军部披风。

    他站立于观景台,目光如同星辰之下的神祇,冷静而无情地注视着眼前的雾都。

    手中紧攥着的纸张,记载着历代王国将领的【誓命原典】,无数以鲜血与忠诚铭刻的名字此刻在他指间轻轻颤动。

    破塔街昏黄的梦灯,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镜报街墙上的晨星徽记在阴影中倔强而微弱地闪烁,

    更远处,圣母大教堂那高耸的钟塔正缓慢而沉重地推动着这个帝国倾颓的命运。

    他知道,这座城市,这个王国,早已不是年少时他手握长剑、驰骋沙场,为父王的荣耀奋战的故土。

    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只能默默祈祷王座安稳的小儿郎。

    艾德尔缓缓抽出一张空白的军令纸张,以自己特有的稳健笔迹,一字一句,划破纸面,写下属于自己的法令:

    【军部第七号命纹独立条款】

    所有军属命纹使用权,立即归属军部专属辖管;

    教会及贵族议会,无权扣押、焚毁、审问或转移任何军属命纹;

    命纹与命卡的使用、讲授、传承权限,全权归属军法总署;

    凡扰乱命纹独立者,视为背叛军魂,依法军律,绝不姑息。

    书毕,他用火漆缓缓盖下自己的烙印——那枚属于皇子的徽章,此刻重如磐石,比王座的印玺更令人敬畏。

    信使乘着夜色奔向雾都的每一处角落,将“命纹守护法”送往所有军属驻地。

    而艾德尔并未就此止步。他回首轻唤书记官,神色冷静如夜间永恒的星轮:

    “我,还有一道口述命令。”

    书记官连忙铺展纸张,墨迹在烛光中晕染未干。

    艾德尔抬起头,凝望着远处贫民街那微弱却顽强燃烧的梦灯,声音低沉而坚定:

    “此令,请备入‘军纹誓言总卷·附注章’,由我亲自署名。”

    “此誓,不为王位,不为荣光,只为护卫雾都之民、归家的兵。”

    “若王座已倾,我愿以身为盾。”

    黎明未至,但艾德尔的命令与誓言,已如一道锐利的星芒,刺破漫漫长夜,在雾都的大街小巷之间流传。

    王座尚未倒下,但人们开始抬头仰望——那位不坐于王位,却执剑而立的皇子,已然成为他们心底唯一的信念。

    “皇子不总是第二名,

    有时候,他是第一位,

    肯为军人挡剑的那个人。”

    ——《命纹纪事·艾德尔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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