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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宋鸿涛的绝望(六千)


戍时末,天空中辰星闪烁。

    宁平县夜风呜咽,横死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国公府的客堂,一动不动,顺着窗户,房门逸散出来的血腥随着夜风逐渐扩散,跃动的烛火在国公府照出浮动的光影。

    “毕竟,这又不是你儿子。”

    又不是你儿子!

    儿子!!

    宋言的声音似是自带回响,于宋鸿涛和宋律耳畔回荡。

    轰隆隆隆!

    明明月朗星稀,又是一个好天气,可宋鸿涛却感觉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在身上,刚刚站起来的身子都是猛地一晃,差点儿跌倒,双眼瞪大,大脑的思考能力好像在一瞬间的功夫变的格外迟缓。

    不是他儿子?

    谁?

    宋琦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宋言当真是会开玩笑啊,宋琦不是他儿子能是谁的?难道是林向晚在外面跟野男人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律也还没死。

    刚刚虽然被宋鸿涛捅了一刀,但在肩膀上并不致命,脑袋虽然在地上砸了十几下,但恰好那一片是泥土,不是鹅卵石铺成的路面,虽然整个人晕乎乎的,脑袋也被撞的不轻,但好歹没把脑壳撞破。当然,宋律的情况也绝对算不上好,身子本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又被一番殴打,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只是现在,骤然听到宋言的话,却陡然来了精神。饶是一张脸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简直跟猪头有的一拼,还是拼命的睁开眼睛,咧着嘴巴,满是嘲弄的看着宋鸿涛。

    鼻翼间甚至还很不给面子的发出哼哧哼哧的嘲笑。

    他不管宋言说的是真的,亦或是单纯想让宋鸿涛不痛快,总之看到宋鸿涛难受他就很开心,很兴奋。

    宋鸿涛的脑子暂时宕机,宋言也不在意,冲着林向晚伸出手,林向晚笑了笑便将孩子放在了宋言手里,只是这个举动便表现出了对宋言的绝对信任,似是完全不担心宋言会伤害这个小奶娃。

    宋言讨厌熊孩子。

    但这种软软糯糯的小奶娃,倒是很喜欢,拉屎换尿布这种事情另说。

    随手在小娃娃的脸上捏了捏,软软嫩嫩的,手指似是有些粗糙,小娃娃似是感觉有些痒,乌溜溜的眼睛睁开便有些好奇的看着宋言,小手挥舞着,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简单检查了一下,小娃娃身子还算健康,除了皮肤稍微显得有些黄之外,并无其他问题,便又将小娃娃还给了林向晚:“有太阳的时候抱着娃多晒晒太阳。”

    宋言只是随意叮嘱了一句,林向晚却是放在了心上。

    宋言可是神医,他说的话,绝对不会错。

    便在这时,宋鸿涛身子也激灵灵哆嗦了一下,终于从自己的世界当中挣脱,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不可能,这就是我的儿子,我的亲儿子…”然后宋鸿涛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宋言,你好恶毒。”

    “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

    “你就是想让我死了都不得安宁……哈哈哈哈,你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我才不会上当。”

    “不会。”

    宋鸿涛眼珠子暴突着,几乎快要从眼眶中跳出来,整个人几近疯癫,不断神经质的重复着:

    “我不会上当的。”

    “我不管,这就是我的亲儿子。”

    “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伤害宋琦的,你要说到做到。”

    相比较宋鸿涛的疯癫,宋言面色如常,便是那些聒噪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脸上也完全看不出半点厌烦,只是点了点头:“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我不会伤害宋琦,还会让宋琦继承国公府的位置,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眼见宋言答应的如此干脆痛快,再看宋言那平静中带着戏谑的脸色,宋鸿涛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难道,宋琦当真……

    不经意间看到林向晚面带微笑,抱着孩子恬静的站在宋言身旁,不知怎地,这幅画面让宋鸿涛心中涌现出了强烈的违和感;忽然,宋鸿涛身子一颤,面色瞬间变的惨白无比,收缩的瞳孔死死瞪着宋言和林向晚:“你……你们两个……”

    “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宋琦是你的娃?”

    “宋言,你这个畜生,林向晚可是你姨娘啊。”

    “你们这是不伦!”

    宋鸿涛的声音凄厉到极点,宛若杜鹃泣血。

    宋言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宋鸿涛的喉咙被撕裂的动静。

    宋鸿涛终于察觉到了那违和感究竟在什么地方,自己之前那一声惨叫,怕是响彻国公府,林向晚怎会听不到?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下人,护院围观,便是闲言碎语也足以让林向晚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知道这边有危险,还敢带着孩子过来勉强可以用林向晚挂心自己来解释。

    可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明明看到自己浑身是血,林向晚口中却是连半句关心都没有。

    甚至还乖巧,温顺的站在宋言的身旁,完全不担心宋言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甚至还很放心的将怀里的娃娃交给宋言。这种姿态,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除了宋言和林向晚早就勾搭在一起之外,宋鸿涛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正妻的儿子,全都不是自己的;国公府工作了几十年的老管家被宋言收买,现如今连最宠爱的小妾,也跟宋言勾搭在一块儿……一瞬间的功夫,宋鸿涛只感觉浑身冰凉。

    所谓众叛亲离,不过如此。

    这一下,宋鸿涛也终于明白,宋言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自己不伤害宋琦,甚至会让宋琦继承宋国公的爵位……毕竟宋琦就是他们两个奸夫淫妇生出的杂种,宋言怎会伤害他自己的儿子?

    再想想自己,为了保全宋言和林向晚的野种,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了,甚至将国公府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全都交给了宋言,还跪在宋言面前苦苦哀求。

    闯王宝藏。

    国公府。

    国公的爵位。

    就在刚刚他还在为对亲儿子的关爱自我感动着,可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不知刚刚宋言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哀求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嘲笑?戏谑?鄙夷?

    压抑,愤怒,癫狂,怨毒,懊悔,各种各样的念头于心口中疯狂滋生,心头憋闷的厉害,仿佛心脏都快要裂开。

    再想到杨妙清,想到杨妙清生下的八个儿子全都不是自己的种,想到接连不断的绿帽……难道,这辈子他就只有一个戴绿帽的命?

    杂乱的念头彻底将宋鸿涛给压垮。

    心头一阵钻心的刺痛,然后身子一颤,嘴巴里便涌出一股猩红的鲜血。

    整个人都瞬间萎靡,脸惨白惨白的,仿佛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几年的骨头。精气神似是也在这一刻被抽干,身子都佝偻了下来,眼神空洞,黯淡无光。

    倒是宋律眼神越来越兴奋,咧开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哪怕鼻青脸肿,浑身上下都是刺痛,可精神却变的越来越好,嘴巴里哼哧哼哧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毫不顾忌的嘲笑着。

    宋鸿涛越倒霉,他就越开心。

    看着吧,我亲爱的父亲,这就是你的下场。

    倒是宋言和林向晚,听到宋鸿涛的话相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尴尬。

    没想到,这宋鸿涛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想象力。

    宋言多少还是在意名声的,京观狂魔的名声反正已经打出去了,宋言可以不在乎,但勾搭姨娘这名声实在是太糟糕,还不如京观狂魔呢。

    “什么搞上了,这话太难听。”宋言眨了眨眼:“我和林姨娘可是清清白白的,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这话,宋鸿涛是完全不信的,嘴角挂着血,憎恶怨毒的眼神凝视着宋言:“都已经到了现在这般时候了,遮遮掩掩,反倒是让我瞧不起你,既然这杂种不是你的,那你说是谁的?”

    “反正不是你的。”

    咕吱。

    宋鸿涛嘴巴里又涌出一股鲜血。

    这宋言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刚刚那一下,一口气憋在胸口,宋鸿涛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憋死。

    “当然,这事儿你是怪不到我头上的。”宋言笑眯眯的,眼看着宋鸿涛难受呕血,他就开心。

    他很善良,仁慈。

    完全不介意一点点将那血淋淋的真相在宋鸿涛的面前剖开。

    “你怕是不知道吧,在你和杨妙清成婚之后没几年,杨妙清便偷偷给你下了药。”宋言侃侃而谈:“这些都是杨妙清临死之前说的,可信程度无需怀疑,那药,没什么特别的效果,也就是稍稍影响你床笫之间的能力,让你生不出孩子。”

    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大抵便是具有杀精功能的药了。

    “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喝了好多年,眼睁睁看着杨妙清一次次怀孕。”

    “杨妙清每一次怀孕,你便着急的在一旁搓着手,满脸兴奋;每一次婴儿出生,你就高兴的像个孩子,抱着婴儿亲了又亲,杨妙清就会在一旁得意的看着,心中暗骂你是个蠢货。”

    宋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的戳在宋鸿涛的胸口,疼的他无法呼吸: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便是不算宋震,杨妙清也和宋锦程生了七个娃啊,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还能为什么?很简单啊,杨妙清从来都没有瞧上你。”

    “同你成婚,对杨妙清来说就是难以忍受的耻辱,所以她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你,要让你做一个乌龟王八。”

    乌龟。

    王八。

    两个词深深的刺痛了宋鸿涛,宋鸿涛只感觉心脏猛地缩成一团,眼前一黑,身子都是摇摇欲坠,快要晕过去。

    宋言便忙上前一步,伸手在宋鸿涛的人中上用力掐了一把。

    开玩笑,血淋淋的真相只是刚掀开了一角,这时候昏死过去,岂不是少了太多太多的乐趣。

    剧痛传来,宋鸿涛身子一颤,又重新恢复了清醒。

    他瞪大眼睛,身子拼命挣扎着,试图后退。

    他能猜到,宋言接下来的话,定然会将他送入深不见底的地狱,无论他有多想知道真相,他不想听到那些内容。

    “你还记得宋世昌吗?”宋言微笑着问道。

    宋鸿涛一时间呆住了,他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这是柳姨娘给你生的庶长子啊,忘了吗?”

    “还记得宋世峰吗?”

    “还记得宋世泽吗?”

    每一个名字说出来,宋鸿涛的面色就苍白几分,他好像已经知道宋言想要说些什么,一张脸满是惊恐:“闭嘴。”

    “他们都是你的儿子啊。”

    “闭嘴。”

    “那时候,你还没喝药,国公府的这些姨娘,平日里连家门都不能出,便是要偷情都没机会,所以……这三个,绝对是你的亲儿子。”

    “我让你闭嘴。”宋鸿涛愤怒的咆哮着,面目狰狞,就像是一头失控的雄狮。

    宋言的眸子也愈发冷冽:“杨妙清将他们三个全都害死了,你敢说你不知道吗?不,你非常清楚,你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因为在你心里,只想要攀附杨家,不过只是几个庶子死了也就死了,若是能让杨妙清心情舒畅,帮你在杨家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你便觉得这几个庶子死的很有价值,毕竟在你眼里,所谓的庶子其实也和下人差不多。”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宋鸿涛低吼着。

    “可惜啊,杨妙清是瞧不上你是到了骨子里的,便是弄死了你的儿子,她也没帮你在杨家那边说半句好话,你的亲儿子就这样全都被弄死了,然后你就像是个傻子一样,愚蠢的将那些杂种一个个养大。”

    “现在断子绝孙了……”

    “这,就是你的报应。”

    “宋家先祖戎马一生,才换来了国公的爵位,可现在倒好,宋家绝种了。”

    “国公的爵位也要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继承,你说你有何颜面,面对宋家的列祖列宗?”

    这个时代的人,最注重血脉传承。

    断子绝孙,那真真是最残酷的诅咒和惩罚,比死还要可怕。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咕吱。

    宋鸿涛的嘴巴里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嘴唇涌出,染红大片胸膛。

    “还有你的那些庶女,都是你的血脉。”

    “现在也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受苦。”

    宋鸿涛抬起呆滞的双眸,嘴唇哆嗦个不停。

    “知道杨妙清给她们选的男人都是什么样的吗?瘸腿的鳏夫,打死妻子的醉汉,赌徒,甚至是卖到深山老林里,给五六个男人做共妻……”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杨妙清会给你的女儿寻什么好人家吧?”

    宋鸿涛的心,仿佛千疮百孔一样的疼,宋言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心在滴血。

    后悔,前所未有的悔意席卷全身。

    宋言缓缓吐了口气,转而看向林向晚。

    林向晚脸上也挂着一抹笑容,抱着孩子缓缓上前:“宋鸿涛,你死了那条心吧,这孩子,不是你的。”

    “是我男人的。”

    “知道我男人是谁吗?是宁平县下面一个村子里的秀才。”嘴角的笑容有些鄙夷,有些愤恨:“我原本只是一个商户之女,我家男人虽算不得学富五车,却也温文尔雅,我们本来是好好的一对儿,我们会和和美美的生活一辈子,可是直至某一天,你的儿子出现了,就是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宋震。”

    “他瞧上我了。”

    “三更半夜便闯入了我家,他身边的那些狗腿子,直接将我相公的腿给打断,然后当着相公的面侮辱了我。”

    林向晚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似是又想起了曾经的噩梦,一张脸都是惨白。

    “我的公公上门讨要说法,被你安排的下人打死。”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家破人亡。”

    “要不是还有断腿的相公要照顾,我早就跳河自杀了。”

    宋鸿涛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向晚,平日里的林向晚总是温文尔雅,说话都是柔声细语,可此时此刻,林向晚的声音都透出尖锐的凄厉,仿佛凶恶的厉鬼:“可是,我不甘心啊。”

    “为什么我家都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而国公府却是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惩罚?凭什么?难道我们老百姓的命,就这么贱?”

    贱命。

    大抵是真的。

    但林向晚就是不甘心。

    “我要报仇,我要让国公府付出代价,所以我刻意打扮了一番,故意去你经常去的地方,果不其然你相中了我,将我养在了外面,然后又将我接回了府……你知道吗,每次你的身子压在我身上,我都恶心的想吐。”

    “可是,没看到国公府家破人亡,我忍了。”

    “跟九少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投靠了九少爷……跟在你身边,还真能得到不少消息,你知道吗,将宋哲给摁死的证据,便是我的哥哥提供的。国公府发生的一切,我都会托人告知九少爷,便是你在这边埋伏了高手,准备袭杀九少爷的事情,我也第一时间告知了九少爷。”

    “只要能看到你们国公府死人,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宋鸿涛身子乱颤,一只手指着林向晚:“你,你这个毒妇。”

    “毒妇吗?”林向晚笑了:“比起你们国公府,我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很善良了。”

    “对了,要说还活着的亲生儿子,你可能还真有。”林向晚冷不丁的说道。

    宋鸿涛身子一震,满脸不可思议:“谁?”

    林向晚的视线,瞥向躺在地上的宋律。

    宋律瞳孔忽地收缩,宋鸿涛更是满脸绝望:“不,这不可能……我,我被杨妙清下了药。”

    “我知道那些药。”宋言摊了摊手:“无非便是雷公藤,苦参,七叶一枝花,地龙干,蛇床子,山慈姑,点地梅……”

    “这些东西可以让人怀孕困难。”

    “但,并不是百分百无法怀孕。”

    “而且,具有可逆性,只要停药一段时间,身子便能逐渐恢复。”

    宋鸿涛牙齿剧烈的碰撞着,手足冰凉。手指更是僵硬,弯曲,如同鹰爪。

    “我托王管家调查过,在杨妙清怀上宋律之前,你恰好离开国公府了一段时间,约摸有三个月,这段时间足够让你的身子重新恢复活性,可以让你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让女人受孕的可能。”

    “便是在你回来的第一时间,杨妙清就给你续上药,也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逐渐生效。”

    “而杨妙清怀上宋律,恰好就是这一段时间。”

    “素华寺那边,也没有这段时间,杨妙清和宋锦程在寺庙偷情的记录。”

    宋言耸了耸肩,眼神中满是怜悯:“所以……宋律应该真是你的儿子。”

    “亲生的。”

    “你看脸,杨氏八子中,就他跟你生的最像。”

    “只是……”

    “他快死了,你打的。”

    噗。

    这一下,最最最致命的一刀,径直捅在了宋鸿涛的心脏。

    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宋鸿涛面皮松弛又呆滞,瞳孔僵硬,唇角下垂,歪斜,牙关紧咬,然后身子直挺挺的冲着后面倒了下去。

    宋言眼皮一跳,这怕不是被气的脑出血,中风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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