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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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厅长的女儿?"赵国强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的选择。王厅长跟常务副省长走得很近,能帮到我们不少忙。"
"还有,"赵国强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更低,"最近巡视组进驻,我们各方面都不能出问题。医院那边之前开了不少假处方,正好趁这个机会全推到何晴身上。一定要把我们赵家撇得干干净净。"
他的手指敲击着膝盖,语气严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我懂,您放心。"赵天宇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让张院长准备好了资料,全是何晴在医院财务室工作期间的违规签字和报销单据。只要稍加包装,就能证明她一直在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
赵国强满意地点点头:"办得不错。但要把握好火候,既不能太明显是栽赃,又要证据确凿。"他沉思片刻,补充道,"最好再找几个何晴的同事作证,就说她平时生活奢侈,远超出工资水平。"
"爸,您就放心吧。"赵天宇信心满满,"我已经打点好了医院财务科的几个女同事,随时可以指证何晴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甚至篡改处方金额牟利。"
赵国强点头表示满意,随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车辆很快到达医院,何晴被紧急推入抢救室。
赵天宇和赵国强跟在后面,一路上尽是谄媚。
"赵市长好!"
"赵少爷,您来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每个路过的医务人员都毕恭毕敬地问候,有些甚至停下手中的工作,弯腰鞠躬。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尊崇,在这座城市里,赵家就是无冕之王。
一位年轻的主治医生匆匆检查后,走出来告诉焦急等待的何父何母:"患者情况基本稳定,流了一些血,但孩子应该能保住。产妇生命也无大碍,请家属放心。"
何父何母闻言,如释重负,眼中噙着泪水连声道谢。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何母抓住王医生的手,激动得声音哽咽,"只要女儿没事,只要孩子能保住,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何父也连连点头,眼角湿润:"大夫,无论需要多少钱,我们都会想办法的,求您一定救救我女儿啊!"
王医生微笑着安慰两位老人:"别担心,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何女士只是受到惊吓,加上一点轻微出血,经过适当休息,很快就能恢复的。"
赵天宇在一旁听到医生的话,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他的计划在脑中已经成型——既然医生说孩子能保住,那他就得想办法让这个孩子"意外"流产。
等医生走后,他快步跟上去:"王医生,有事跟你商量。"
王医生转身,看到是赵天宇,礼貌地点头示意:"赵少,有什么事吗?"
"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走到无人的拐角处,赵天宇直奔主题:"那个何晴的孩子,你得给我打掉。"
王医生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眉头紧锁:"这...这不合适吧?患者情况稳定,完全可以保住孩子,没必要冒险做流产手术。"
"我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赵天宇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这个孩子必须打掉,明白吗?"
王医生一愣,随即坚决摇头:"这不可能。患者**构造有些特殊,如果强行流产,很可能导致永久不孕。而且现在情况稳定,完全可以保住孩子,没必要冒这个险。"
"我不管什么风险不风险,"赵天宇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王医生直视他的眼睛,不卑不亢:"我不能这么做,这违背医德。"
赵天宇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威胁。
"知道,赵市长的公子。"王医生直视他的眼睛,不卑不亢,"但医者仁心,我不能违背医德。"
"医德?"赵天宇讥讽地笑了,"在这个城市,我父亲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职业生涯。你觉得你那点可怜的医德值几个钱?"
王医生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杆:"赵少,我尊重您的身份,但这个要求我真的不能答应。这不仅仅是医德问题,更是法律问题。如果患者知情同意,那是她的选择;但在她无法表达意愿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擅自做这种决定。"
赵天宇掏出手机:"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现实的残酷!"
他当着王医生的面,拨通了院长的电话:"张院长,我是赵天宇。对,在你们医院呢。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协调一下..."
不到一分钟,王医生的手机就响了。
王医生接起电话,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电话另一端,院长的声音严厉而冰冷:"王栋,你给我听着,如果不按赵少的意思办,明天就收拾东西滚出医院!这不是开玩笑,而是死命令,明白了吗?"
"院长,这...这不合适..."王医生试图解释,"患者情况特殊,强行流产可能导致永久不孕,这是医疗事故啊!"
"什么合适不合适?"院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比赵家的意思更合适的!你是想让整个医院都跟着你倒霉吗?"
"考虑好了吗?"赵天宇抱着胳膊,一脸胜利者的笑容,"医院里像你这样的医生多的是,少了你一个,太阳照样升起。"
王医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会照办。"声音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赵天宇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聪明的选择。做完后,记得写个详细报告,说明是因为胎儿有问题,不得不紧急处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阴冷,"要是敢走漏风声,你就不只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明白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天宇补充道,"手术时,麻醉别打太多,我要她清醒着感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让她永远记住背叛我的代价!"
王医生听到这话,瞳孔骤然收缩,心中一阵恶寒。
他没想到赵天宇的残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但他不敢反驳,只能默默点头。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识时务的人。"赵天宇满意地笑了,"手术做完,写份详细的病历报告,说何晴的身体状况导致了流产,并且以后都无法生育。这样我就能完全甩掉她了。"
安排完这一切,赵天宇回到父亲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赵国强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赵国强看了看手表,对何父何母点头致意,"何叔何婶,你们放心,医院会全力救治晴晴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冷漠无比,根本看不出一丝关切。
何父急忙上前:"赵市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就..."
"意外,都是意外。"赵国强打断他的话,摆摆手,"医院会处理好一切,你们不用担心。"说完,转身就走,连看都没再看何晴一眼。
赵天宇和赵国强就这样离开了医院,连关心何晴的生死都懒得装一下,更别提愧疚或歉意。
何父何母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
在权力面前,他们就像蝼蚁一般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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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王医生满脸倦容地走出手术室,来到等候区。
他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心情无比沉重。
"怎么样了?我女儿还好吗?孩子保住了吗?"何母急切地问道,眼睛里满是期望和焦虑。她紧紧抓住王医生的衣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王医生避开她的目光,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但孩子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充满了内疚和痛苦。
何母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啊?不是说不严重吗?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王医生咬了咬嘴唇,声音微颤:"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因为患者**构造特殊,这次手术可能...可能导致她今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说这话时,王医生感到一种深深的自我厌恶。
他知道何晴完全可以保住孩子,也不会失去生育能力。
这一切都是赵天宇的安排,而他成了执行这种残忍计划的帮凶。
何父何母闻言,如遭雷击,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何母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打湿了丈夫的衣襟,"晴晴才二十七岁啊...这辈子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何父强忍泪水,试图安慰妻子:"别哭了,只要晴晴平安就好...孩子没了可以再要..."说到一半,他猛然想起医生刚才的话,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何先生,何太太,"王医生鼓起勇气,"你们女儿现在情况稳定,可以去看她了。但请不要刺激她,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好。"
何父何母点点头,擦干眼泪,强打起精神,跟着护士去看望女儿。
而此时的何晴仍躺在病床上,在麻醉药物的作用下,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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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省城的一栋老旧小区里,苏雨晴的母亲张怡正躺在沙发上休息。
她比昨天好多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手中拿着一本文学杂志,津津有味地阅读。
"感觉好些了吗?"苏庆阳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张怡冲丈夫笑了笑:"好多了,看来这次真的只是虚惊一场。"她放下杂志,饶有兴趣地看着丈夫的身影,"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亲自下厨?"
"女儿平安回来,你身体也好了,我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苏庆阳边说边在厨房里忙活,熟练地切菜、洗肉、点火,一气呵成。
张怡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丈夫忙碌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你这厨艺还没落下。"
苏庆阳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停,"这点手艺不敢丢,要不然你生病的时候,我和晴晴两个人就只能吃泡面了。"
张怡看着丈夫干练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
苏庆阳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依然精神矍铄,身材保持得很好,一头乌黑的短发只有两鬓略微泛白,显得格外精神。
"晴晴呢?"张怡问道,顺手拿起一块切好的胡萝卜放入口中。
"洗澡去了,刚从医院回来。"苏庆阳手起刀落,将一块猪肉切成均匀的薄片,"她这几天值班特别多,累坏了。"
正当他将大火翻炒的虾仁盛进盘子里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苏庆阳擦擦手,按下免提键:"喂,苏小姐。"
电话那头是苏楠的声音,温婉中带着一丝威严:"庆阳,最近巡视工作进展如何?"
"按计划推进,明天就正式进驻昆阳市了。"苏庆阳语气恭敬而认真,"我已经安排李胜带队,确保这次能查个水落石出。"
"看来你的工作安排得不错。"苏楠的声音中带着满意,"昆阳市那边情况复杂,要特别小心。"
"您放心,我已经叮嘱李胜,一切按照规矩办事,不拘情面,这次要把昆阳翻个底朝天!"苏庆阳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翻炒锅中的青菜。
"嗯,听说那个林枫,救了晴晴?"苏楠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好奇。
"是啊"苏庆阳笑了笑,声音中带着欣赏,"这小子挺不错的,救了我们家晴晴。我打算让李胜亲自带他,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力如何。"
"他怎么样?"苏楠继续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小伙子机智过人,身手不凡,连那个通缉犯'鬼手'都能制服。"苏庆阳一边说,一边继续翻炒锅中的青菜,声音中不由自主带上一丝赞叹,"政治上也相当敏锐,对昆阳市的政治生态分析得非常透彻,大局观和战略思维都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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