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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胜仗.doc


3月28日早上10点半,视频里的我妈怀着合不拢嘴的笑,在老林的拍摄下进入了手术室,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天,只能用窒息来形容,她对着镜头说:“光明就在眼前了!”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视频,我妈摘下口罩,反而劝着老林“别着急。”

从老林的回话里能看得出来,老林和我妈相处的亲如“姐妹”,她很自然的说:“我不着急,我等着你。”

我妈穿着病号服,一步步的进了电梯,一步步的走进了手术室,我的心虽然有点激动,但马上要开着老头乐去奔赴打针的现场,这现状又留给我多少时间去感同身受呢?

吊瓶打的还是很快,关姨一再劝我:“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一个小时。”

说实话,因为小浩的“救援”信息一个接着一个,我还要去清河看“清河的”那边的情况。便又偷偷加快了吊瓶的速度,血管疼就疼吧。

我饿了,我真的饿了,早上7点到下午4点,“奔袭”了20多公里,我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我收到了我妈的微信消息:“儿子妈妈终于看到了清晰的世界。”

我踏实,也被客户催的没时间赶到欣慰。

客户的片子交过去之后也差不多快五点了,比平时给“清河的”买饭的时间晚了很多,我给他打电话,让他饿了就先挺着,他也很顺从的表示理解,还说自己没那么饿。

当晚,我忘记是几点吃的饭了,只知道深夜,当我和小浩都忙完工作的时候,我倒上了一个叫“小君”的老林的另一个配音小老弟送来的黄酒,那是一个足有20升的大坛子,我很少打开,但和小浩的谈话也并没有太多关于我妈手术成功的内容。

比我牛逼的人一定会说,我这几天的经历不是太正常不过了嘛?之所以我感觉窒息,还不是我对于每件事的安排和处理上有问题嘛?

是的,当时没人说,之后真的有人这么评价这段时间我们的经历。

那是凌驾于我们之上,却真的不如我们的人。

3月28号,清晨醒来,已经不过脑子的我猛的起身去了厕所,刷牙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嘴似乎可以闭得更严实了,但已经没了心气兴奋,体力上的重压让我赶忙地准备下楼,临走前,看着呼呼大睡的小浩气就不打一处来,看了半天,在临走前,还是照着小浩的后背踹了一脚,小浩秒醒,问了一句:“咋了师父?”

“睡吧!”

“好嘞。”

于是,老流程,迎着东升的阳光,慢慢的开向清河——开太快我怕阳关刺眼撞到人。

顾不得冻手的天气,赶忙把车充上电,然后双手插兜赶向医院。

兜里少了另一只手,配合着寒风吹我面瘫的脸,我开始想念我媳妇儿。

过门了吗?就叫媳妇儿?

记得之后嘴损的大姨夫说完我姐,就这么开始说我,说我管还没结婚的老林叫“媳妇”太唐突,记得当时,经历过这些种种,我怒骂着:“我和老林不光是过门了,我们俩还他妈过命了!你几把懂啥啊?嘴长粪坑上啦?”

是啊,没人知道我带着面瘫是如何承受倒春寒每天跑十几公里,更没人懂腰都快折了的老林是如何陪护眼瞎的我妈是如何东北到北京又回来的痛苦,我只剩下一张嘴骂回去。

3月28号的清晨,我和老林互换了“正在做的事”,一个去给我妈买了水果,一个因为常年没隐患的充电板而突然崩坏,而开始从家里到外面修插线板。

彼此关心的话越来越少,只有言简意赅的“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小浩也不争气的在客户需要修改片子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打电话都叫不醒,我在寒风中奔走着,根本没时间回弘业丽城,为此,我扣了他一整个月的工资。

当晚,老林发来了一个比心的录像,这一次,我没有犹豫,回了她一个嘟嘴的录像,虽然嘴还是歪的,那张嘴好像是专业演员才能演出来的歪,下垂的很厉害,后来回看录像,我尝试过几次去模仿,但真的模仿不出那时候的角度,当录像发过去之后,我的鼻子非常的酸楚。

“小浩你他妈能不出事儿不?老他妈让我担心!你知道我现在每天经历多少事儿不?咋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小浩:“????”

小浩默默的走进来,坐到我电竞椅后面的床上,等着挨训。

“上线!”

“好嘞!”

于是,我和他开始打起了英雄联盟。

但是,已经凌晨两点了,老子六点就要起床,哎,现实的无奈,我们只玩了一把,就草草了事。

七点多的时候,收到了老林的消息:“大夫准许,后天天可以出院了。今晚院长会亲自给咱妈祝贺,顺便拍视频。”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大夫来巡诊,我也借着这个劲儿问大夫,可没等我问,大夫就说:“可以安排出院了奥,明后天吧,明天拆线,要是觉得老人年龄大,就再观察一天,后天出院。”

那一刻,我用尽所有配音功底,把发音拿捏到了最标准对大夫说:“谢谢大夫!”

这一天,老林那边只剩下和我妈“耗时间”,虽然她很心急,但毕竟没什么大事了。

我这边,也如往常一样,买饭,充电,步行,捂脸,打点,买饭。

“关姨,我这针再打多少天才算完啊?”

关姨笑着会意,说:“明天就不用来啦!”

“我凑,我没想放弃治疗啊,只是问问。”

她笑呵呵的走到我面前,终于第一次把我的针头流速调慢,然后温柔的对我说:“没开玩笑,你想多打几天也没问题,但犯不上花冤枉钱,知道谭琦能挣,但咱也不用这么浪费钱啊?”

那之后,我安静的、第一次在病床上睡去了,直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拼命的起身,开着老头乐奔向清河。

手上针口的血渗出来了,起初像往常一样,只觉得是吊瓶速度太快而引起的血管炙热,直到血流到了手腕才意识到。

又一天中午,老林发来了已经坐上出租车的视频,我也回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清河的”在自己拉衣服拉链,我则在病床的窗口大摇大摆的抽着烟,反正老子都要走了,谁敢管我?

佳宣在我后面嘻嘻哈哈的,能感觉出来,她因为这几天的陪护,也压抑了很久,终于看到“清河的”出院了,发出了真心的笑容,小浩也在窗口陪了我一根,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真心的笑容,其实,这笑容不是开心,更多的是解脱。

我已经换掉了那身黑色的貂绒马甲,穿上了相对薄一些的外套,这外套很显老,但当时呛不住海洋的“推销”。他总是这样,垃圾都会让他推销成藏品。

我们分着拎大号“护舒宝”、换洗衣物、锅碗瓢盆,为了能做一个有纪念意义的视频,我特意留在病房内,拍他们离开的画面,这样的镜头做进视频里会显得更煽情。

至此,清河这边的战场告别了312病房。

老林那边,也发来贼有亲和力的院长——网络名人和我妈比大拇指的胜利照片。

老林最后一次在北京给我买新烟的路上,发神经的给我唱了一首尘音的社团歌“《当》”。一个社恐的人,已经不管路人异样的阳光,已经不管寒冷的气温。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顺利,所以我打算唱首歌给你听。”

那经过专业唱歌训练的老林,已经没有标准的音高,已经没有专业的节奏感,唱词间只有伴随寒风吹过手机麦克风的放纵、放松。

第一次在街上喝铁罐可乐潇洒的她,对着摄像头说:“明天见。”

而最让我绷不住的是最后一句话:“我们打胜仗啦!”

是啊,结束了,我们赢了。

她本不该跟我承受家里带来的突发事件,她的腰还没恢复,她的情绪比谁都压抑。

却从未在视频或者微信里跟我抱怨过。

第二天晚上,我和海洋早早的到了车站,这***车胎还扎了,我们紧忙的去补胎。

终于,接上了她和我妈。

因为是晚上,逆光中,她领着我妈拉着拉杆箱出来的那一刻,我们彼此无言。

只有欣慰而用闪烁目光的笑看着对方。

这属于2023年2月末到4月1日的大仗,我们一起扛过去了。

那之后不久,我摘下了膏药,也“解恨”的摘掉了老林给我编的辫子——之前是因为头发长了,老是粘上膏药,老林便给我编了个辫子,现在看录像“还挺可爱”。

家里放着电影,饭做好了,一家四口安静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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