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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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躲雨
那时候, 谭落一定想不到,在往后的很多年里,她常常会梦到这个夏夜。
那一晚,她和池倾阳坐在河边的堤坝, 等待晚风吹干他们被汗湿的衣衫。
霓虹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 也倒映在他比夜更深的眼眸。
十八岁的两个人, 第一次喝了酒。
这是谭落主动提出来的,池倾阳劝了半天她都不听。池倾阳只好依她,买了几瓶度数不高的精酿。
在仲夏夜的人间烟火里,玻璃瓶口相互亲吻,发出动听的脆响。
借着微醺酒劲, 谭落鼓起勇气给他讲了很多故事。有好, 有坏, 想到什么说什么, 口无遮拦。
每说一个,缠绕在她心上的枷锁便解开一道。说到最后, 她感到异常轻松, 简直化作一只轻巧飞舞的萤火虫。
谭落的酒量太差劲了,她才喝了两瓶半,醉得胡言乱语。池倾阳是如何回应她那些话的, 她根本不记得。
胡说八道够了, 她倒头就睡, 完全不管自己身处哪里。
她努力回想昨晚,只记得后来喝多了。至于她是如何回到了小红楼,又是怎么躺在了这张床上,这些死活都想不起来。
当年,同学们不也是这么说她的吗?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谭落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虽然能消愁,但是更能让她头痛。
最后,池倾阳把她背回了小红楼。
池倾阳小心地耸动肩膀, 靠在他肩头的女孩呼吸均匀,哭肿的眼睛轻轻闭合, 眼睫纤长, 如同正在歇息的蝶。
大脑因为宿醉而晕眩,她吃了点东西才有所缓解。
“谭羲之!看到没有?大家都愿意继续和你做同学!你不能放弃啊!”
“谭落。”
他从江澈和王翠星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不顾李睿的旷课警告,直接跑来书法班找谭落。
小星星咬牙切齿地问:“谭羲之,找她算账吧。我有实锤证据,能证明是她造谣。”
她怎么知道的,谭落猜不到。
这个说辞,谭落很耳熟。
谭落唯一想不通的是,如果叶诗妤早就知道了,为什么选在这时候才说出来?
“你别一直活在自己的信息茧房里啊,”王翠星又说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蒋雪走了,叶诗妤才回到一班。其实,二班有很多人在背地里笑话她的,说她是运气好才进了重点班。”
两道惨兮兮的泪痕挂在她脸上, 嘴角却能看见心满意足的浅笑。
他扶着谭落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腿上睡了一会儿。
小星星要拿着这份签名向校长请愿,让校长驳回家长们的意见。
中午,趁着学校的午休时间,王翠星一个人跑来找她了。
小星星说这是“从众心理”,他们不敢做逆大流的少数人。
池倾阳不禁想,或许是谭落的爷爷在天有灵,求他帮帮自己的孙女。否则,他无从解释那个准到可怕的预感。
他是连夜赶回来的,早上九点多就到了首都机场。中午和谭落发信息那会儿,他正在首都机场等待飞往南琊的飞机。
下飞机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到了才知道,谭落都三天没来上学了。
池倾阳在早晨出门前给她发过消息,让她好好休息。
谭落没有要醒的意思,她睡得很熟,嘟嘟囔囔说梦话。
在书法班里等待的过程中,池倾阳心神不宁。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担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决定亲自去找谭落。
清醒一些后,她照常去书法班练字。
那天,谭落和苏汀坐在奶茶店前聊得忘乎所以,没有注意周围,很可能叶诗妤当时就在附近。
第二天,谭落一觉睡到中午。
她告诉谭落自己挖地三尺的调查结果:“最早把谣言散播出去的,不是沈文昊,而是叶诗妤。她说你父亲在蹲监狱,然后沈文昊添油加醋,说你父亲是杀人犯,被判了死缓。”
这一路上,他也感到后怕。
孙老师说谭落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
瞒着谭落,无非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全班都知道的事,也没法再瞒着他。
谭落不敢相信叶诗妤和沈文昊也签了名。
“她说的是事实,算不上造谣,造谣的是沈文昊。”谭落提起毛笔,优雅缓慢地蘸上墨汁,“而且,当初是我把她挤出了重点班,这回,我们算是两清了。”
无端地,池倾阳受她感染,也牵起了唇。
这世界上漏风的墙太多了,被人知道也不奇怪。
只是,叶诗妤没法和谭落一样想得开。她本该是重点班的人,这个名额拿得堂堂正正,怎么能遭受非议呢?
她堵不上别人的嘴,终于,悲愤演化成了她对谭落的怨恨,而她选择了揭人伤口这种不光彩的方法来报复。
谭落一下子想起来,从下江市回来后,叶诗妤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大概从那时起,叶诗妤就知道些什么了。
小星星挥舞着手中的信纸,纸上有全班三十一名学生的亲笔签字。
夜色越来越深,暑气散了大半,风儿卷来能让人生病的凉意。
实话实说,她难免责怪叶诗妤。
王翠星看着她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不让小星星去找校长请愿:“我不想回到学校了。”
重点班一直在赶进度,高二下学期就学完了高中所有内容,如今每天都在复习、考试。
谭落一个艺术生,她更想专心应战十二月的统考,还有来年二月的几场校考。
文化课成绩,她不是特别在意,够用就行了。所以去不去学校,影响不大。
王翠星不信她这些话:“可是我们都希望你回来啊……”
谭落很执拗:“我挺喜欢这里的,能安心练字,还有一群小孩子喜欢我,我能培养他们对书法的兴趣。我待在这里,比在学校开心。”
“和我们在一起你不开心是吧!”王翠星气哭了。
她费了大劲准备这份请愿书,没想到谭落根本不领情,小星星哭着跑回学校,向江澈和池倾阳控诉,把谭落的原话告诉他们。
池倾阳转动中性笔,毫不意外地说:“是她的作风,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我又没嫌麻烦!是我贱,我乐意为她跑前跑后不行吗!”
江澈抽了张纸递给她:“你别生气,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王翠星哭得头疼,下午还有考试呢,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怎么考。
池倾阳放下笔,身体转向王翠星解释道:“她是怕学生和家长之间产生矛盾。家长们那么希望她走,学生们却要留住她,还打算借校长的力量反向施压,挑战家长的话语权,她不希望这一层矛盾被激化,影响大家学习。”
谭落不在的这段时间,王翠星很少听见池倾阳说话了。说这么长一段,更是近期头一次。
她抽了抽鼻子,似乎理解了一些,但她正在气头上,哼了一声嘴硬道:“说得跟你很了解她一样……”
“不然呢?”池倾阳攥拳撑住下颌,轻狂笑道,“我跟她住了这么久,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王翠星撇嘴。
好吧,这一口狗粮还挺香。
“那她完全不来上学,文化课怎么办?就算她是艺考生,彻底不复习真的没问题吗?”
小星星问完这一句,池倾阳乌黑的眼珠微转,鼻息带出一声轻哂:“你当我是干什么吃的?”
也对。她怎么不想想,是谁一手把谭落的成绩提溜到班级中段?
小星星抱拳致歉:“得,实属小的多虑了。”
最后,谭落真的没有回到学校。
她的学籍原封不动,照常参加高考。只不过,青中的校园里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
事情到此为止,家长们也不再找茬了。
徐霖因为没能保护喜欢的学生而自责,她好几次来书法班找谭落,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亲眼看到谭落没什么事,徐老师才逐渐放下心来。
夏季过去时,谭落已经荣升为书法班“优秀教师”——小孩们给她封的。
先前,书法班的学生留存率不算特别好,很多孩子来上了一个假期的课,就放弃了继续学书法。
自打谭落在这里担任助教,小孩们续费报班的比例节节攀高,还有些是被同学推荐,慕名而来的。
小时候,谭落从爷爷口中听过许多故事,她把这些故事转述给孩子们听,让他们知道文字的博大精深。
她讲那些大书法家的奇闻异事,讲每一幅字画碑文背后的传奇经历。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慢慢理解了文字的玄妙。
大家都说谭落姐姐写字时最帅啦,都想变得和她一样。
谭落从没想过,教孩子写字能找到自我认同感。
——这感觉真好。
为了感谢谭落,孙老师三番五次给她涨工资。来书法班大半年,她的存款多了不少。
而高三一班变成了一座工厂,学生们是工厂里高速运转的机器。直到来年六月,这里都不会停工。
每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是谭落和池倾阳的一对一补习时间。尽管离开了校园,她的文化课一点也没落下。
池老师立下豪言壮语,要让她成为这一届文化课分数最高的艺考生。
又是一年的十二月。
高三上学期临近结束时,谭落即将参加统考。
这一年,胶兰全省只有三百多名书法专业的艺术生,谭落是南琊市唯一一个,南琊没有专门设置考场,她得前往省会东淮市参加考试。
考试安排在东淮大学,为期一天。上午两场,分别是楷书碑帖临写和隶书碑帖临写。下午一场,是书法创作。
出发前,王翠星张罗着要给谭落祝福,想叫上池倾阳和江澈,大家一起出去吃顿好的。
不巧的是,下周马上要进行第一次大型模拟考,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谭落说算了算了。
<div class="contentadv"> 除了这场统考,她后续还排了好几场校考,要是每场考试都吃饭,他们都不用学习了。
王翠星被她说服:“行吧,那等你出成绩了我们再去庆功!”
池问海和李淑芳送谭落去动车站,谭落回来时,是池倾阳去接的她。
他让谭落把包递给自己,帮她拎着:“想吃什么?我请客。”
“你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还用问吗?我等好消息就行了。”
谭落抿嘴笑了,往他身边靠近一步。她垂眸去看池倾阳的手,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牵住他的冲动。
四月份,谭落的艺考尘埃落定。
她的统考成绩是全国第一,校考成绩也是第一。
这意味着,她即便是闭着眼睛高考,问题也不会太大。
池倾阳由于在IMO一枝独秀的出色表现,引起外国几所高校的注意。
国外大学的申报期已经过了,没有一所学校收到他的材料,大家感到非常疑惑。
因为池倾阳参加了托福考试,分数高得可怕,大家都以为他会申请国外的大学。
然而,按照池倾阳的话来说,他只是“考着玩玩”,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
这不是最可怕的。
别人的高三是焦头烂额,而池学神闲着无聊,自学编程,优化了学校老旧的教务系统。
举几个例子,学生可以在上面查到自己的往期成绩,与全校学生横向对比,分析每一次成绩波动。
最终,系统会详细输出一个表格,列明每位学生的优势和弱势反馈给老师,帮助老师更加直观地认知学生成绩,而不是笼统地依靠排名来判定。
这套在系统直接影响了青中的教学方针,引起教育局重视,要求各校学习研究。
国内有名的软件公司嗅到商机,他们找到池倾阳谈条件,希望以高价买下他的底层代码。
池倾阳无所谓这点钱,他直接把代码开源公布,想要帮助到更多认真培养学生的学校。
程序员看了他的代码,都不敢相信这是个刚接触编程不久的高中生。
国外名校不愿失去这么好的学生,主动降低身份,纷纷朝他递来橄榄枝,奖学金高得诱人。
池倾阳不为所动,他说自己有心仪的学校了。
消息不胫而走,国内的高校一听,也来疯狂抢人。
五月份,谭落在家见到好几波人,他们是各个高校招生办派来的,想说服池倾阳去自己的学校读书。
后来李淑芳被闹烦了,大门紧闭,坚决不让这些人进小红楼。因为他们一进来全都赖着不离开,仿佛不绑走她的孙子不罢休。
鸡飞狗跳中,盛夏再度悄然而至。
高考当天,高三一班的同学再次见到了谭落。
除了王翠星和江澈经常去池倾阳家里找她,其他人对她的印象都停留在一年前。
许多人跑上前和她聊天打趣,她仍和大家记忆里那个小姑娘一样,寡言少语,喜欢静静地微笑。
张淳歌和谭落在一个考场,两天的高考结束后,她跟谭落说:“你缺席了高三,无论如何不能缺席毕业典礼,你得和我们一起拍毕业照。”
考完试,池倾阳和江澈找沈文昊秋后算账,把他叫出来胖揍一顿。这件事,俩人守口如瓶,没告诉谭落。
高中宛如一场惊梦,每个人都在睡到正酣时被叫醒,这场梦便猝然而逝。
大家办了好几场聚会,同学们发现谭落唱歌好听,每次去KTV都叫她,她后来实在唱不动了,都不敢接王翠星的电话。
等分数的这段时间,江澈和池倾阳一起报了驾校学车,王翠星骂他俩是卷习惯了,高考刚结束,不过瘾,还想接着考试。
公布成绩的那天,记者先杀到了池家门口。
池问海一拍手:“看来不用查分了。”
如果不是高考状元,哪能有这等待遇?
他转身叫老婆给自己找身好看的衣服,记者肯定要拍照的,他们都得好好打扮一下。
不巧的是,记者扑了个空。池倾阳没在家,他和谭落去书法班了。
高考后,谭落继续在书法班当助教,她打算一直做到大学开学,多攒点钱。
池倾阳也在这里报了短期班,想练字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名正言顺地赖在某人身边。
班里的小学生没少拿他俩开玩笑,成天问池哥哥什么时候娶谭姐姐。
谭落总是面红耳赤地叫他们安静,不准乱讲话。
池倾阳在书法班陪她查了分数,六百出头,稳如泰山。
谭落想看他的分数,刚要查,池问海打电话来催孙子回家,说是有记者来家里了,要采访他。
紧接着,池倾阳的手机号被班主任、校长、年级主任打了个遍,大家祝贺他考了状元,要他最近抽时间回学校一趟,接受采访。
谭落使劲鼓掌,状元郎却揉着眉心一声叹息:“好麻烦……”
七月的天,像一个摸不透脾气的人。
前一秒尚且晴空万里,后一秒,瓢泼大雨便浇了下来。
他们从书法班往回走,谁也没带伞,被大雨困在路上,池倾阳用身体给她挡雨,自己浇得尽湿。
路边有个小棚子,这棚子是附近工地搭的,供工人们休息乘凉。周末不开工,里边没人。
谭落说去那里避避雨。
棚子里堆了不少杂物,留给他们的空间可谓逼仄,周旋不开,两个人只能紧紧挨着,手臂相互贴靠,他的皮肤很热。
雨点敲在铁皮棚顶,那动静意外地清脆好听。
谭落从包里拿出面巾纸,帮他擦去脸上的雨珠。她一心只想快点把他擦干,别感冒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暧昧,越过了同学和朋友的那条线。
纸巾轻轻蹭过他的头发,额角,下颌,从脖颈擦到锁骨,然后谭落换了一张纸,擦干他的手臂。
她没注意到对方被她无意间撩拨得失了神,竭力克制着呼吸声,试图保持平静。待他找回自己的神魂,迷离之色已然酝酿成了进攻的欲望。
“好了。”
收手时,手腕被池倾阳攥住,对方急躁地往前顶了一步,她被推着向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金属墙板。
包带从她的肩膀滑落,湿成一团的纸巾也掉在地上,落在她脚边。
谭落回过神,双手已经被牢牢扣在身体两侧,动弹不得。她恍然望向池倾阳的眼睛,那双眼里浓烈的情愫涌动,像两团漆黑的火。
谭落被那炽热的目光紧紧勾着,烫得她不敢继续直视池倾阳。
她蓦然低下头,瞄见自己的白裙子被雨淋湿,竟已半透,隐约能看到胸衣的蕾丝花边。她快要羞得烧起来了,慌忙挣扎。
“别乱动。”
他喉结颤动,声音发哑,带着一丝命令意味的话语又像是在哄骗。
“你再乱动,我会忍不住想欺负你。”
这到底是威胁还是勾引?她彻底听不出来了。
谭落索性用力闭上眼,怕自己会沦陷在他深情的目光里。
池倾阳也不满意她逃避的态度:“你看着我,听话。”
她浑身酸软,几乎要站不住,全靠他堪堪撑住自己。
被池倾阳一次次地要求睁开眼,谭落只能乖乖听话,眸光潮湿地示弱:“你想干嘛啊……”
“想说我喜欢你。”
谭落瞳孔震颤,细软的手腕被他更紧地握住,而后,他的指尖带着侵占欲,一点点顶开她攥成拳头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你、你说什么?”
她怕自己听错了。
这么重要的事,她可千万不能听错。
其实,池倾阳不算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唯独面对谭落,他的耐心永远充足。
如果她没听清楚,他再说多少遍都行。
“我喜欢你。”
他滚烫的呼吸比酒还浓,谭落快要醉了。
“谭落,你是怎么看我的?”
“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
谭落被喜悦冲昏了头,词语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她抓这个词,捉那个句,无比艰难地组织语言。
她有不少话想说,那些话全都堵在她嘴里,争先往外跑,然而它们彻底把路堵死,哪个都出不来。
她自己也着急,急得眼睛更潮了,盈满了楚楚可怜的娇柔。
池倾阳细细欣赏她的嘴唇,被雨水渍润后,她的唇嫩得仿佛一触可破。
那两瓣粉色张张合合,半天发不出声音,却像是在诱他低头去咬。
他喉间滚烫,冲动和理性互相博弈,不自觉地,冲动慢慢占了上风。
谭落闭紧双唇,霎时忘了如何呼吸。
他的脸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数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她多少有些无厘头地想。
今天是几号来着?
说不定,今天要成为她的初吻纪念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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