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共度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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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朝津门飞的路上,飞过支离破碎的田野,坍塌的村庄,改道的河流,众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今天的情况比昨天更厉害,余震带来的伤害明显不比主震小。
“老板!十点钟方向,那些人好像在求救!”副驾驶的草原狼指着地面。
下方,一个很大的村落,所有的房子都倒塌了,一个应该是打谷场的地方,此时正有人拿着灰白毛巾不断朝天空挥舞。
“靠近些,看看具体情况!”何雨柱下令。
“是。”整个编队开始调整航向。
下面的人看到直升机飞过来,立刻有人开始站起身挥舞手臂。
何雨柱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地面的情况。
“老板,我们下去么?”
“用喇叭喊话,让他们给我们腾出降落的地方,我们下去看看,2-7号继续悬停,等待命令。”
“是。”
十分钟后,巨大的支奴干缓缓降低高度,旋翼卷起的狂风将地面的尘土和草屑高高扬起。
人群先是惊惶地后退,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喊和求救声。
当飞机停稳,立刻有人顶着巨大的风朝飞机冲了过来,不断地在机舱外摸索,想要打开舱门。
何雨柱瞄了一眼都是精壮的汉子,就在无线电里对草原狼道:“你就待在驾驶室,我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老板,还是我先下去吧!”
“执行命令!”
“是。”
何雨柱走到舱门处就听到外面的喊声:“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我们不要待在这里等死。”
隔着机窗何雨柱看了一下外面几个人都是二十来岁,他们只有轻伤,甚至还有没受伤的大概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同志,你不要下去,我们直接走吧,外面那些一看就不像好人。”机舱里有伤员开口了。
“对啊,万一他们让我们下去怎么办?”开口的是一个工人模样的汉子。
何雨柱淡淡的扫了后说话那个人,那人被何雨柱的眼神吓得直接闭了嘴。
何雨柱推开舱门,立刻就有几只手伸了进来想要把他薅下去。
何雨柱抬脚就往外踹去,“哎呦,你这臭当兵的怎么打人啊!”
“我告诉你,打坏了我你可赔不起,我要去告诉你们领导!”
“把他拉下来。”
“你先上。”
几个人还在哔哔呢,何雨柱跳下飞机,喊道:“这里谁是管事的?”
一个穿着破旧干部服、脸上带血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同志!同志!我是这村的生产队长!”
“这几个货都是你们村的?”
“对对,都是!”
“让他们滚蛋,一个个又没伤又没病的,带我去看看伤员。”
“你说谁呢,干他。”那几个家伙里领头的喊道。
然后几个货被何雨柱直接放倒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喊道他们现在也是伤员了。
“这位同志,你这样不好吧?他们都是**兵!”村长咽了咽口水道。
“既然不好,那我走了,我会把你们村的位置汇报给指挥中心,你们等待救援就是了。”
“别,别,我就是说说,我们村有重伤员,重伤员,耽搁下去就没命了。”村长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何雨柱直接甩开他的手,目光扫过打谷场,心猛地一沉。
接着何雨柱喊道:“民兵队长呢?”
“这呢,这呢!”一个汉子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
“你就是民兵队长?有点废啊!”何雨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这位同志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要是不废,他们敢闹事?”
民兵队长无言以对,他看向村长,村长看向人群中的某个地方。
何雨柱可不想管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直接道:“组织民兵把重伤员送上飞机,记住是重伤员。”
“去吧。”村长开口了。
“能动弹的都搭把手,快点快点。”民兵队长冲着人群喊道。
村民们爆发出巨大欢呼,完好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抬起那些重伤昏迷的老人、被砸断腿的孩子、气息奄奄的妇女,飞快地朝着敞开的机舱门跑去。
看着伤员一个一个被送上飞机,有人又忍不住了:“同志,你们那么多飞机,让他们都下来把我们都带走吧。”
何雨柱看向说话的人,村长在他边上小声道:“那是村***主任!”
何雨柱点点头高声回道:“我只拉伤员。”
“我也是伤员,那人吊着个膀子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你这种伤上不了飞机。”
“你是哪支部队的,我要是公社去县里告你,你小子就等着吃挂落吧。”
“老魏,都这样了你就消停点吧!”村长道。
“怎么,你也想被谈话?”
村长不吭气了。
“当兵的,你怎么说?”
“我没话跟你说,你回去待着吧,我这飞机不拉你这样的。”
“黄三、王五、魏六,你们都是废物么?把他给我拉住了,我要上飞机。”
“主任,这家伙有点厉害啊,我们不是对手。”
“平日里你们的能耐呢?把上飞机的人给我拦住,我上不去,谁都不许走!”那个主任阴着脸。
“是!”那几个人哼哼唧唧的站起来就想拦着其他人。
何雨柱快步过去又是几脚下去,几个货直接背过气去晕了。
“杀人了,杀人了,当兵的杀人了,你们没看到么?”
其他人根本不理他,继续运送伤员,村长过来道:“同志,这.”
“没事,就是晕了,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别为了这个事挨处分,现在想当兵可不容易。”
“好,好,好,没人听我的是吧!”主任喊道。
何雨柱低声对村长道:“这么大的灾,他怎么活过来的?他家房子很结实么?”
村长瞳孔一缩,这暗示他懂,可他不敢弄啊。
何雨柱摇摇头,走到飞机跟前看着伤员上飞机,然后告诉那些人怎么放伤员更安全。
村长则是溜溜达达走进了人群,然后找了几个后生说了几句,他又走了回来。
何雨柱道:“我这是送往津门的,你们以后去津门找人。”
“谢谢了,你给我留个部队名,灾过去了我给你们送锦旗。”
“不用了!”
最后一个重伤的老太太被抬上机舱,她的儿媳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孩子头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小脸苍白。
“把孩子也送上去吧。”何雨柱对她道。
儿媳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何雨柱面前:“恩人!谢谢恩人!”
何雨柱疾步上前搀起她,然后接过孩子转身上了飞机。
他听到村长对那妇人道:“老四家的,你家小子命保住了。”
“可孩子他爹,呜呜呜!”
“诶”
舱门缓缓关闭,引擎轰鸣声陡然增大。
支奴干在村民们含着泪水的仰望中,带着生的希望,拔地而起,冲上天空。
下面的人都举手摇摆,除了被打倒那几个,还有已经被干昏的某主任。
直升机编队再次降落在津门港时,救援物资的转运效率已明显提升。
伤员被迅速抬下,新补充的医护人员和物资迅速登机。
何雨柱没有下机,在驾驶舱灌了几口水,等待油料补充。
当机舱再次装满物资和一小队新医护人员,何雨柱推动操纵杆。
钢铁巨鹰再次朝灾区飞去。
工业城体育场临时医院,规模比昨天扩大了一倍不止。
帐篷连成一片,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却依旧盖不住隐隐的血腥和排泄物的异味。
呻吟声、呼喊声、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胡文学刚给一个腹腔开放伤的工人做完紧急缝合,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顺着额角流下,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几道泥沟。
他摘下沾满血污的手套,随手抹了把脸,找了个地方刚想坐下歇口气。
护士长跑过来,“胡医生,三号帐篷那边,今天上午收治的几个腹泻病人,情况不太对。”
“腹泻?”胡文学强打起精神,“食物中毒?喝了脏水?”
“不像。”护士长摇头,语速很快,“体温高,喷射状水样便,有个孩子眼窝都陷下去了。陈医生他们初步判断,可能是…霍乱弧菌。而且,不止一个帐篷发现类似症状了。”
胡文学心里咯噔一下。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常识。
但这么快?随后他又恍然,这天太热了,简直比香江还热!
“立刻隔离!所有腹泻病人集中到最西边那个预留的空帐篷,接触过的医护人员更换防护,严格消毒,排泄物用漂白粉覆盖深埋!”胡文学立刻下令。
护士长刚要走,胡文学又补充了一句:“通知所有医疗小组,提高警惕,发现类似病例立刻上报!”
“明白,已经安排了隔离和初步消毒。”护士长点头。
不一会又有一个护士跑了过来:“胡医生,我们的消毒剂和漂白粉存量撑不了太久。而且,有些本地帮忙的群众,还有部分轻伤员,不太理解隔离的必要,觉得我们小题大做,甚至有人偷偷溜出隔离区……”
胡文学的心沉了下去,他快步走向三号帐篷。
帐篷里弥漫着酸腐的气味,几个病人躺在简易地铺上,脸色灰败,脱水症状明显。
陈医生,一个从津门赶来的中年医生,正俯身检查一个昏迷的孩子,脸色凝重。
“情况怎么样?”胡文学低声问。
“典型霍乱样腹泻,高度怀疑是O1群霍乱弧菌,”陈医生直起身,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疲惫和焦虑,“传染性强,水源污染的可能性很大。必须尽快大面积消杀,控制传染源!否则……”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胡文学走出帐篷,目光扫过拥挤不堪的安置区。
排泄物处理点简陋,苍蝇嗡嗡乱飞;取水点虽然有人维持秩序,但水源本身的安全性无法保证;疲惫的人群挤在一起,卫生习惯在巨大的灾难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几个负责喷洒消毒水的战士,正试图劝说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去隔离帐篷,那妇女情绪激动地哭喊着,引来一片侧目。
“何生呢?回来没?”胡文学问护士。
在这种时候,只能靠那个能调动资源、有足够份量说话的人。
“刚回来,飞机在加油,可能在指挥部那边。”
何雨柱刚在指挥部简易棚外灌下半壶凉水,老赵正指着地图跟他沟通新发现的几处可能有大量人员埋压的重点区域。胡文学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何生!紧急情况!”胡文学顾不上客套,语速极快地将腹泻病例、疑似霍乱、隔离困难、消杀物资告急的情况一口气说完。
老赵的脸色瞬间变了:“霍乱?确定吗?会不会是普通肠胃炎?”
“临床表现高度符合!陈医生他们几位都确认了!而且有聚集性发病!”
“很多么?”何雨柱问道。
胡文学道:“现在数量还可控,问题是现在隔离点已经出现抵触情绪,消杀物资根本不够覆盖这么大的区域!必须立刻采取措施!”
老赵眉头拧成了疙瘩,看向何雨柱:“柱子,你看这……”
“胡医生,你给建议吧,老赵会安排人办的。”何雨柱道。
老赵点头表示认可。
胡医师组织了一下语言:
“第一,以指挥部名义下发防疫通告,用大喇叭循环广播,重点强调:所有腹泻、呕吐、发烧人员必须强制隔离!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第二,水源,立刻组织专门队伍对所有取水点进行排查、消毒,优先保证饮用水的安全,所有地表水,必须消毒后煮沸才能饮用。”
“第三,消杀,尸体要妥善处理,焚烧、深埋、撒石灰!划出远离水源和安置区的专门地点。”
“我暂时也就能想到这么多了,再就是药品问题,前面运过来的都是救治外伤的,现在需要其他药品。”
“我都有准备的,我下一批运过来,这边就要靠老赵你了,必须落实好,不然问题就大了。”何雨柱道。
他看向胡文学:“医护人员力量够不够?这边有没有这方面的医生?”
胡文学道:“最好再调一批,现在这边大都是外科医生。”
“老赵你先协调下,最好能赶上我们下一趟运输。”
“好,我这就联系,胡医生,你把你刚才说的写一下,我让人去落实。”
“没问题。”胡文学道。
何雨柱的直升机编队再次降落在津门港时,几辆印着红十字的黄河卡车就冲了过来。
“老板,药来了!”安保顶着黑眼圈跳下车,指挥人手快速卸货。
成箱的磺胺、氯霉素、消毒粉和漂白粉被迅速搬上直升机,同机抵达的还有六位从四九城紧急抽调来的传染病科医生。
工业城体育场临时医院西侧,彻底清空的隔离区被草绳圈出,新到的传染病医生曹远穿上厚重的橡胶防护服,走进弥漫着刺鼻漂白水味的帐篷。
“把你们的排泄物,用这个桶装,然后倒进那个坑,撒满漂白粉才能掩埋。”护士指着新配发的内衬着厚塑料膜的便桶。
几个原本试图溜号的轻症病人,看着荷枪实弹守在隔离区外的战士,默默缩回了脚步。
其他几个专家带着本地组织的防疫队,背着沉重的喷雾器,沿着浑浊的水坑、简陋的厕所和垃圾堆放点反复喷洒。
刺鼻的药水味成了安置区新的背景气味。
大喇叭循环播放着硬核的防疫条例:“腹泻发烧,立刻隔离;生水必煮,违者严处!”起初的抵触和抱怨,在接连看到几个被担架抬进隔离区的重症患者后,渐渐变成了默默遵守。
祸不单行,三天后,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浇了下来。
指挥部里,气氛比铅灰色的天空更沉。
老赵捏着一份刚汇总上来的报告纸,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
油墨被飘进来的雨水洇湿了一片,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却更加刺眼。
他猛地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最终只是把报告轻轻推到了何雨柱面前。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那几行冰冷的数字,沉默了很久。
“能挖出来的,基本都挖出来了。”史斌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浑身泥水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裤腿往下淌。
“剩下的太深,或者……”他没说下去。
这四天,他和他的泰山安保队员,连同无数军民,几乎是用指甲在废墟里抠,机械臂在泥泞中掘。
黄金时间已过,希望越来越渺茫。
“雨!这鬼雨!”老赵望着外面哗哗的大雨,一拳砸在面上。
原本已经从泥泞不堪变成了泽国,低洼处的帐篷开始积水,伤病员在潮湿阴冷中瑟瑟发抖,咳嗽声此起彼伏。
“老赵,安排人排水吧,帐篷我想办法运。”
“这种天气你就不要飞了,你不要命了吗?”
“我不会飞的,更不会拿我手下的人命开玩笑,走陆运。”
“那就好。”
“史斌,让履带卡车全部去港口拉帐篷。”
“老板,已经去了,现在的路况你知道的。”
“让他们尽量快点吧,这要是得病的人多了,我们的医生累死都救不过来了。”
“我这就去。”史斌直接朝自己的吉普车走去。
整整一天后,帐篷才运到,而雨还在下。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粮食供应不足。
指挥部只能在各安置点架起大锅,一改之前把粮食分发下去自行解决,现在是定量供应,保证饿不死人就行了。
对此没有人有抱怨,所有人都知道,送过来的粮食有限,必须撑到外界大规模补给到来,能活下去就行。
如此这般,在连绵的阴雨、不断的余震、防疫的压力和物资缺缺乏中,工业城的人艰难地挨过了五天。
雨,终于停了。
久违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体育场安置区规模又扩大了数倍,一排排深绿色的帐篷整齐排列在垫高的台基上,帐篷间挖出的排水沟里只有浅浅的积水。
临时指挥部里,电台的呼叫声依旧频繁,但内容已经变成了物资调配、伤员转运和重建规划。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日。
何雨柱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边,目光扫过这片经历了浩劫又重新梳理的土地。
史斌带着一身疲惫走近,嗓音嘶哑:“老板,最深、最险的几个点都反复搜过了,能动的机械都动用了,下面……希望不大了。”
何雨柱沉默片刻,视线落向远处成片的瓦砾堆:“尽力了就好,让兄弟们分批休整,救援任务就要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
史斌点点头,他明白老板的意思。
最初的应急救人阶段已经过去,他们的使命进入了尾声。
随后何雨柱去指挥部找到老赵:“赵叔,现在情况稳定了,我们该走了。”
赵丰年看着何雨柱良久才出声:“是啊,你们该回去了,重建家园的事情需要我们自己动手。”
何雨柱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个我们帮不上忙,不过要是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何雨柱给了老赵一张纸条,上面是他家里的电话。
老赵看后后,直接用火柴点燃。
香江救援队要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开。
不过救援队并没有因此休息,医护们把所有的医疗器械、急救药品仔细登记,集中移交给了指挥部指定的医疗小组。
带来的工程机械移交给了指挥中心下面的工程兵部队,直升机移交给了某航空大队。
现在救援队就剩下代步的车辆,撤离前一天晚上,医疗小组的帐篷举行了最后一次交接会。
胡文学把厚厚一沓病历和后续用药建议交给了当地临时医院的院长,又细致交代了几个重症病人的观察重点。
“都记下了,请放心。”院长紧紧握着胡医生的手。
八月十六日,拂晓。
没有盛大的告别仪式,香江救援队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个人行装。
东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停当。
队员们安静地列队,一辆辆黄河‘勇士’越野车发动,准备驶离这个奋战了近二十个昼夜的地方。
队伍缓缓开出体育场的大门,外面却站满了人。
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红旗招展,有的是默默送行的人群。
街道两旁,密密麻麻都是听到消息自发前来送别的居民。
有拄着拐杖裹着纱布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有刚刚能下地行走的伤者,更多的是那些在救援中与黄河队员们共同刨挖、肩扛手抬过的青壮年。
人群安静得只有低低的啜泣和一声声压抑的“谢谢”。
当车队驶过时,有人深深鞠躬,有人抬手用力擦拭着脸颊,更多的人则是挥手不停。
队员们坐在车里,胸膛起伏着,有人扭头看向窗外,有人紧抿着嘴唇用力眨眼,没人说话,车厢里一片沉甸甸的寂静。
他们在这里见过太多眼泪,此刻场景却更让人心如擂鼓。
队伍驶近通往城外的路口,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道路两旁,站着肃立的方阵。
那不是居民,而是军人——参与救灾的几支部队官兵,得到命令后在短时间内完成集结。
他们身上的军装洗得发白,沾着泥点,有的还带着伤臂,但身姿依旧挺拔。
人数众多,沿着主干道排成数条看不到头的长龙。
“停车!”
史斌沙哑地喊了一声,车队缓缓停在队列之前。
何雨柱推开车门,下了车。
周连长、温连长和另外几位军衔更高的军官大步迎了上来。
“何飞同志!”为首的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军官站定,刷地抬起右手。
他身后,从近处到远方,所有官兵齐刷刷抬手敬礼。
动作整齐划一,只有敬礼时衣袖摩擦的声音汇成一片低沉的嗡鸣,表达着无需言语的尊重与告别。
何雨柱回以同样标准的军礼,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刻满疲惫却又饱含敬意的脸庞。
身后,全体下车的黄河救援队员,无论安保队员还是医护人员,都下意识地挺直腰板,绷紧了身体。
“兄弟们!”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附近,“这些天,跟你们并肩作战,是黄河救援队所有成员的荣幸!”
没有更多的言辞,他再次抬手,向着绿色的方阵,向着这片土地和人民,致以最后的、郑重的军礼。
官兵们也保持着敬礼的姿态,像一座座沉默的丰碑。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那支敬礼的手才整齐地放下。
军官上前一步,用力握住了何雨柱的手:“何飞同志,保重!谢谢你们!”他的手心滚烫有力。
车队再次缓缓启动,缓慢地驶过军人的队列,驶过那片沉默的敬意之林。
当车队抵达港口时,何雨柱惊讶地发现,老方和老赵早已在舷梯旁等候,怪不得一早就没看见老赵了。
港口的工作依旧忙碌,但许多穿着不同工装的人、水手、包括卸货的工人,都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驻足凝望。
“柱子!”老赵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一把狠狠抱住何雨柱。
“真舍不得你小子啊,等能回来你就赶紧回来,带着家人一起回来看看,你霞姨她们还有我,都想你!”
“好!”何雨柱重重点头。
老方走过来,脸上也带着深深的疲惫,但眼神欣慰而温和。
他没有像老赵那样激动,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何雨柱的手,力道沉稳。
“柱子,这次谢谢你,这份情,所有人都会记在心里了。”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港口堆积如山却秩序井然的物资,和那些正在登船的救援队员,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语气变得格外郑重:“事情还很多,路还很长。我知道你心系家里,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时候,这次是特例,你要回来还需要等待。”他没有说透,但两人心照不宣。
何雨柱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
随后何雨柱登船,他们代步的吉普车全部留在了港口的空地上。
呜——!悠长的汽笛声划破港口的喧嚣。
涂有巨大红十字标记的货轮缓缓解开缆绳,调转船头,驶向蔚蓝的大海。
海风微咸,拂过每个人的脸。
船舷边站满了黄河救援队的队员,沉默地回望着那片港口,回望着岸上伫立的人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片模糊的轮廓,融化在阳光与海天一色之间。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雀跃。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东西,留在每个人的胸腔里,如同那海面的阳光,明亮,炽热,长久不散。
船行渐远,驶入一片波光粼粼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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