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萧山国际机场  VIP候机室

    杨超月和张一凡站在顾阳面前，一个满脸窃喜，一个神色认真。

    节目组原本不允许练习生随意离开训练基地，但看在顾阳的面子上，还是破例批准了这次送行。

    “顾总，您放心去法国吧！”杨超月眨巴着眼睛，语气诚恳，“我们一定好好训练！”

    如果忽略她疯狂上扬的嘴角，这话或许还能有点可信度。

    顾阳瞥了她一眼，没拆穿，转而看向张一凡：“F班只是暂时的，我希望你能快点去A班！”

    张一凡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衣角：“我会努力的，顾总！”

    杨超月在旁边疯狂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们一定努力自觉！顾总您放心的去吧！”

    顾阳轻哼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杨超月。”

    “在！”她立刻站直，右手并拢成小拳头，歪着脑袋将“拳头”举到太阳穴旁，朝顾阳晃了晃，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走这几天，你……”

    “我一定不偷懒！不摸鱼！不溜去小卖部！”杨超月抢答，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

    顾阳似笑非笑：“最好是。”

    张一凡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顾总……能抱一下你吗？”

    杨超月瞪大眼睛：“啊？”

    顾阳微怔，但很快点头，张开手臂。

    张一凡上前一步，轻轻环住他的腰，额头几乎抵在他肩上，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顾阳的手掌在她后背轻拍两下，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

    这姑娘的身材是真好啊……

    分开时，张一凡的耳尖微红，但表情依旧平静。

    “到我了到我了！”

    杨超月迫不及待地蹦过来，敷衍地抱了一下，手臂虚虚地搭在顾阳肩上，一触即分，生怕多待一秒就会被他看穿心思。

    顾阳挑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别以为我走了你就能偷懒。”

    杨超月嘿嘿一笑：“怎么会呢！老大，你放心的去吧……！”

    这个记仇的家伙终于走了。

    老娘解放啦！

    她内心激动的都快笑出来。

    看着顾阳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杨超月瞬间活了过来，原地转了个圈，甚至还哼起了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不要回来……”

    张一凡默默看着她：“你很高兴？”

    “那当然！”杨超月双手叉腰，“顾总走了，谁还管我加不加练？节目组总不能天天盯着我吧？”

    张一凡欲言又止。

    杨超月还在畅想美好生活：“我要睡到自然醒！我要吃三包辣条！我要……”

    “顾总交代过，”张一凡平静地打断她，“你每天必须加练三小时。”

    杨超月的笑容僵在脸上：“……啊？”

    “他还特意和节目组协调了一间单独的训练室给你。”张一凡补充，“里面装了摄像头，他说会随时抽查。”

    杨超越：“……”

    她的世界，崩塌了。

    “不、不可能！”她抓住张一凡的肩膀疯狂摇晃，“你骗我的对不对？顾总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张一凡淡定地掏出手机，点开顾阳刚发来的消息：“看着她练，别让她偷懒。”

    附带一张训练室照片，墙上赫然挂着一个高清摄像头，镜头正对练舞区。

    杨超月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机场的地毯上，仰天长叹：“顾阳……你不是人……你没有爱！”

    张一凡低头看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走吧，回去训练。”

    “……”

    杨超月坐在地上装死。

    张一凡弯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顾总说了，少练一分钟，加罚一小时。”

    杨超月：“……”

    顾总，你要不还是回来吧……咱们最起码还可以商量一下！

    ……

    法国·科尔马小镇，某民宿

    节目组为三位姑娘安排的是一间典型的阿尔萨斯风格阁楼房，木质斜顶的天窗透进清晨柔和的阳光，三张单人床呈“品“字形摆放，中间的小圆桌上堆满了护肤品、零食和几本翻开的法语速成手册。

    墙角的行李箱半开着，露出几件还没来得及挂起来的衣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田希微五点半就醒了，此刻正穿着粉色运动套装在床边做高抬腿，嘴里还小声数着节拍：“72、73、85、98、……”

    她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周嘢裹着鹅绒被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田希微的身影在晨光中上下跳动，忍不住把枕头砸了过去：“田大饼！才六点！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

    枕头精准命中田希微的后脑勺。

    她一个踉跄，差点扭到脚踝，转身气鼓鼓地瞪着周嘢：“我这叫身材管理！哪像某些人，一回房间就躺着一动不动……”

    “那我也比你瘦！“周嘢猛地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露出印着“别理我“字样的睡衣。

    田希微鄙视的看了一眼周嘢的平平无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骄傲的仰起了头。

    “是比我瘦，都瘦没了！“

    “哎呦，你个田大饼什么意思！”

    “咋了，你个光头强，平还不让人说了？”

    “信不信我揍你？”

    “我就用一个手！”

    “那我静怡两个人揍你！”

    “我还是用一个手！”

    张婧怡：“……”

    这两活宝每天都要吵好多次，她刚开始的时候还当当和事佬。

    可有一次她劝架，被她们一个骂小煤球别多管闲事，一个说她也是飞机场。

    可气坏了……

    所以她现在懒得掺和了。

    反正她们都在顾阳面前保证过，绝对不动手。

    也就只能相互对骂了。

    但是她还是说了句公道话。

    “小田，你昨天晚上半夜吃什么呢？是不是把我们一起买的土特产都吃了？”

    “我好像看到你从周嘢的零食袋里也拿了吃的。“

    田希微顿时涨红了脸：“张婧怡！你昨晚不是戴着眼罩睡了吗？”

    “但我耳朵没聋。”张婧怡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扫过她，“你拆包装袋的声音比周嘢打呼还响。“

    周嘢立刻炸毛：“我什么时候打呼了？！”

    “还有，田大饼，你又偷吃我零食？”

    几人一大早乱战了半小时，然后田希微气呼呼的跑去洗澡。

    “周姐。”张婧怡合上手里的《法国美食简史》，“昨晚和谁视频到凌晨一点？”

    “是不是顾总？应该是他吧！”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周嘢，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是杨超月和张一凡！”周嘢继续躺回了被窝，声音却不自觉地提高，“她们参加《创造营101》，唱歌遇到了困难……”

    张静怡眯起眼睛：“所以她们大半夜跨国求助……求助你？？？“

    “嗯啊，她们来找我请教发声技巧！”周嘢笑开了花，“她们不找我，还能找谁？“

    “我们公司，也就我唱歌最厉害啊！”

    “孟姐虽然还行，但她毕竟没上过春晚，对吧？”

    张婧怡轻轻“啧“了一声，从床头柜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这……顾总知道吗？你教她们唱歌，会不会……”

    “没事没事！我们身为公司的艺人，就要有为公司奉献的精神。我牺牲自己的时间，帮助超月她们唱歌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你真不用告诉顾总……”

    “我自己会说的……”

    张婧怡看着周嘢那臭屁的神色，莫名为杨超月和张一凡感到悲哀。

    跑调的请教跑调的，那还不是跑调吗？

    ……

    三人在打闹中终于收拾妥当。

    周嘢选了米色亚麻连衣裙，腰间系着棕色细皮带，脚上是平底罗马凉鞋，头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线条。

    田希微身着一袭亮眼的粉色无袖方领连衣裙，黑色丝绒choker搭配金色爱心吊坠，扎了双个丸子头。

    张婧怡依旧保持极简风格，白衬衫扎进黑色高腰直筒裤里，衬得腿长逆天，唯一的装饰是腕间细细的银色手链。

    推开餐厅的玻璃门，风铃清脆作响。

    小燕子正站在吧台后擦拭红酒杯，苏有鹏在厨房清点食材，舒其则坐在窗边慢悠悠地喝咖啡。

    “薇姐早！”周嘢第一个蹦进来，声音清脆。

    小燕子抬头，眼睛一亮：“哎哟，今天打扮这么漂亮？”

    “那当然！”周嘢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扬起，“毕竟是正式参与营业第一天嘛！”

    苏有鹏从厨房探出头：“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想想今天的特供菜……”

    “等等！”周嘢突然举起手，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我有个主意，能帮餐厅增加收入！”

    田希微好奇地凑过来：“什么呀？“

    周嘢看了她一眼，得意一笑：“奶茶！”

    她哗啦一下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在吧台上。

    锡兰红茶、全脂奶粉、黑糖糖浆、珍珠粉圆、甚至还有一小罐桂花蜜。

    张婧怡当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周姐这么拼吗？

    她可是亲眼看到周嘢满头大汗扛着这么重的行李，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辛。

    真的是不远万里啊！

    她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结果竟然是材料的原材料？？？

    这……

    “我在国内特意买的原料！”周嘢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卖这个肯定赚钱！

    舒其挑眉：“你会做？”

    “当然！“周嘢拍拍胸脯，“我已经学习很久了！”

    小燕子来了兴趣：“那试试？”

    周嘢麻利地系上围裙，掏出手机戳开某个奶茶制作教程视频，音量调到最小藏在围裙口袋里。

    “小田，帮我接500ml水！”她指挥得煞有介事，眼睛却偷偷瞄着手机屏幕，“要、要85度的！”

    田希微抱着水壶一脸茫然：“85度是多少？”

    “就是.快开还没开的样子！”周嘢心虚地提高音量，手忙脚乱地把茶叶往滤网里塞，结果洒了半桌子。

    张婧怡默默递来滤网：“你确定会做？”

    “当、当然！”周嘢耳尖发红，手抖着往锅里倒牛奶，差点把整盒都砸进去，“我在家经常啊！火开太大了！”

    奶锅里的液体突然沸腾，白色泡沫汹涌地漫出锅沿。

    周嘢尖叫着往后跳，撞翻了糖罐。

    晶莹的砂糖像小雪粒般铺满料理台。

    “周大厨，”舒其靠在吧台边忍笑，“你确定这是奶茶不是生化武器？”

    小燕子赶紧过来救场：“要不还是我来……”

    “不用！”周嘢手忙脚乱地抢救残局，偷偷瞥了眼偷吃黑糖珍珠的田希微，“我这是特制版本！”

    她手抖着把焦糖色的奶茶倒入玻璃杯，突然眼睛一亮：“微微~”

    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这杯专门给你做的，双倍珍珠~”

    田希微立刻凑过来，杏眼亮晶晶的：“真的？”

    “当然！”周嘢把杯子推过去，满脸真诚，“知道你爱喝甜的，我特意调整了配方。”

    张婧怡看着杯底沉淀的厚厚一层糖浆，欲言又止。

    “周嘢你真好！“田希微感动地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嘴角还沾着奶沫，“超好喝！”

    周嘢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又往杯子里加了勺炼乳：“喜欢就多喝点，我煮了一大锅呢~”

    ……

    国内某大学宿舍

    林小雨盘腿坐在宿舍的小床上，笔记本电脑摆在面前，屏幕上显示着视频平台的倒计时。

    距离《创造营101》第一期开播还有三分钟。

    她的手机不断震动，粉丝群里消息刷得飞快。

    “顾阳第一次当常驻导师！我死了我死了！”

    “听说这期有黑马选手，舞蹈特别厉害。”

    “啊啊啊开始了开始了！”

    林小雨调整了一下耳机，眼睛紧盯着屏幕。

    作为顾阳的资深粉丝，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期待这档节目。

    片头音乐响起，弹幕瞬间爆炸，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画面。

    “顾阳我来了！！！”

    “为了顾阳看这个节目！”

    “老公好帅啊啊啊！”

    林小雨忍不住勾起嘴角。

    镜头扫过导师席时，顾阳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在一众华丽装扮的导师中显得格外清爽。

    他微微侧头和旁边的黄子涛说话，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弹幕又是一阵疯狂。

    “天啊这个侧颜杀我！”

    “顾阳一笑我直接没了！”

    “救命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节目正式开始，101位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孩依次入场。

    林小雨一边看一边在群里发消息：“感觉这季选手水平好高啊，好几个都是已经出过道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群里炸开了锅。

    “快看微博热搜！《创造营101》已经三个话题上榜了！”

    “姐妹们，节目组刚放出的预告里有个叫杨超月的妹子好搞笑！”

    林小雨切到微博看了一眼，#创造营101首播#、#顾阳导师#、#杨超月是谁#三个话题赫然挂在热搜榜上。

    她好奇地点开最后一个话题，发现是一段节目组提前放出的选手采访片段。

    画面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粉色训练服的女孩正对着镜头说话。

    与其他选手或自信或专业的自我介绍不同，这个叫杨超月的女孩显得格外.真实。

    “我叫杨超月，今年20岁，来自江省盐城的一个小村子。”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点口音，“我以前在工厂打过工，也做过餐厅服务员，从来没学过唱歌跳舞。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嗯.因为包吃包住还有工资拿。”

    林小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回答太耿直了，和其他选手那些“追逐梦想““热爱舞台“的标准答案形成鲜明对比。

    回到节目正片，初舞台评级已经开始。

    几位实力强劲的选手接连表演，获得导师们的一致好评。

    顾阳的点评专业而温和，每次他开口，弹幕就会疯狂刷屏。

    “顾阳点评好温柔啊！”

    “专业！不愧是全能艺人！”

    “被他点评的妹妹好幸福~”

    林小雨看得入神，直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舞台上。

    是刚才采访中那个叫杨超越月的女孩。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在一众精心打扮的选手中显得格格不入。

    “各位导师好，我是杨超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要表演的是.是《睫毛弯弯》。”

    当轻快的前奏响起时，杨超月的表情管理系统率先宣告崩溃。

    她站在舞台中央，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活像被鱼钩吊着的提线木偶。

    “一二三四.、她嘴唇颤抖着数着拍子给自己鼓劲，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比心动作，让她看起来像只触电的招财猫。

    音准完全不在调上，节奏感更是灾难级别，更糟的是她的舞蹈动作，僵硬得像是第一次使用这具身体。

    “五六七……”数到一半突然卡壳，慌乱地从头开始，“一二三四……”

    副歌部分的踢腿动作被她做成了僵尸跳，右脚的运动鞋“嗖“地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嗒一声落在导师席前。

    弹幕瞬间爆炸：

    “这水平也敢来选秀？”

    “笑死，广播体操都比这标准！”

    “鞋子都跳飞了，节目效果拉满！”

    但是，面对导师的质疑，她的回答却格外的质朴。

    “说实话.……，我知道自己跳得很差，唱得也不好。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那只飞出去的运动鞋，“但是我想试试。我在工厂流水线上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十二个小时的时候，就想着，人生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

    她单脚跳着穿好鞋，抬起头时眼睛亮得惊人：“我知道自己很差劲，但我会努力的。真的，我学东西很快的！上次在餐厅打工，我三天就记住了所有菜品的价格和做法！”

    而弹幕上，那些质疑正在越来越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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