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夫人静默片刻，了然点头，唏嘘道：“能懂得自保就好，当年青儿就是太不懂得自保了，才会被欺骗利用一生不幸，落得那样的下场，”

“做你的王妃，不恶毒，却能有手段懂得自保确实是最好的，只是她出身不足见识有限，再懂得自保，如今也难以自保。”

沈婥还太嫩了，虽然聪明，但在沈家的生长环境，限制了她的见识和眼界，  自然限制了她能懂得的本事。

她能用来自保的手段，在皇室非生即死不见血光的争斗中，不过小巫见大巫。

韩应让道：“所以本王安排了人教她，本王也会教她，这些不足，  本王都可以给她，只要她聪明也有胆色，这些都并不是什么跨不过的沟壑。”

荣国公夫人笑道：“殿下有这个耐心就好。”

韩应让往后靠着，翘起二郎腿笑眯眯道：“本王的耐心一向很好，舅母又不是不知道。”

荣国公夫人无奈的嗔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

沈婥正在韩应让在周家的院子里百无聊赖，看到突然到来的周毓宁，有些意外，  更有些警惕。

她不知道这位对韩应让有心思的周姑娘要做什么，想了想道：“殿下不在。”

周毓宁悠哉迈步而来，耸耸肩，“我知道啊，他在我母亲那里，我刚从那里过来。”

沈婥了然，心里那股子警惕又重了些，面上却不显，“那周姑娘是特意来找我的？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么？”

不会是来宣誓主权冷嘲热讽的吧？

周毓宁没说话，忽然上前来，沈婥下意识往后了些，微微皱眉。

她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突然靠那么近。

周毓宁却还凑近了几分，兴致勃勃的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对表哥有心思，要跟你抢他啊？”

沈婥微讶，垂眸想了想，淡淡道：“难道不是么？我从荣国公夫人和周姑娘对我的态度中，感受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周毓宁道了一声，“果然。”

她撇撇嘴收回凑过来的上半身，神情变得正经起来，“表嫂你误会了，我对表哥没你以为的意思，也不会跟你抢他。”

沈婥一愣，嘴角扯了扯，俨然并不信，只当这又是什么以退为进的手段。

见她不信，周毓宁严肃道：“我说真的，我周毓宁这人喜好自由，就想浪迹江湖到处玩，最不想的就是嫁人生子，尤其是嫁给表哥一辈子受困，而且我对他也没心思，怎么可能会跟你抢他？”

“今日在城门口对你态度不好，是我母亲的意思，她不满意表哥娶了你这么一个……反正就是故作挑剔，当然也不全是故作，她确实是对你挺挑剔不满，所以我们才故意对你不善，想试探一下你。”

额……

沈婥懵了，呆愣愣的看着跟前喋喋不休跟自己解释的周毓宁。

她以为的敌意和不善，都是装的？

她以为的地位威胁，不存在？

阿这……

“反正你别误会，我就是配合一下我母亲，至于我母亲，她虽然不满意你，可既然你是表哥选的人，表哥也都跟你成亲了，她只能咬牙认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对你不利。”

她说的诚恳，生怕沈婥不信。

沈婥嘴角扯了扯，“荣国公夫人和周姑娘真是……心思别致。”

周毓宁尴尬一笑，感觉沈婥在骂她和母亲。

沈婥好奇道：“不过你们弄这一出试探我，究竟是要试探我什么？”

周毓宁道：“试探你人怎么样，性格如何，还有表哥多在意你，会不会护着你。”

“结果呢？”

周毓宁道：“结果就是，你颇具胆色，脑子转得快，口齿也挺伶俐，就是不太沉得住气，但本性不差，面对我们的恶意也并未流露怨怼，而表哥，对你十分维护。”

沈婥淡淡一笑，评价她的她不置喙，但韩应让今日在荣国公夫人和周毓宁面前，确实是挺维护她的。

“今日我和母亲虽然故意为难你，其实也是收敛了的，就是因为看得出来表哥维护你，尽管是试探，也不想闹得难看，当然这样说也不是辩解什么，我们这样确实不妥，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着，周毓宁还对她俯身赔罪。

这弄得沈婥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沈婥定了定心神，很坦然的对周毓宁道：“既然只是试探，我没什么可见怪的，只要周姑娘不是真的要跟我争，什么都好说。”

周毓宁侧目道：“你就那么怕我跟你争？也没见你多喜欢我表哥啊。”

倒是她表哥，还挺喜欢沈婥。

沈婥道：“我现在还没喜欢殿下，也不是怕你跟我争殿下。”

周毓宁‘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笑了，“我懂了，你怕我跟你争东陵王妃的位置，和东陵王妃更上一步的那个位置。”

沈婥不否认。

周毓宁啧了一声，“你果然是挺有胆色，知道我母亲不满意你，还敢在我面前坦言你不喜欢表哥，只在乎他给你的身份地位。”

沈婥道：“我在殿下面前都敢这样说，还怕你和荣国公夫人知道？”

周毓宁‘嚯’了一声，乐了。

“你还真敢跟他说？那他不会不高兴？”

“那也没有，殿下本身也知道这点，他知道我什么德行，我若说更在意他来骗他，他应该才会不高兴。”

周毓宁一想，倒也是。

周毓宁在这里和她浅聊了一会儿，韩应让就从荣国夫人那边回来了。

韩应让大概是和表妹们都合不来，跟许颂处不好，跟周毓宁也是，他一来，表兄妹俩就呛上了，没几句，就把周毓宁呛走了。

不过吧，他最合不来的，还是亲妹。

傍晚时分，沈婥和韩应让陪着荣国公夫人几人一起用晚膳，这次荣国公夫人对她的态度，确实不像之前那样冷淡不喜。

当然，也并不亲近，依旧是淡淡的，但是没了恶意和挑剔。

吃完晚膳，本是要回王府的，但是一个消息突然到来，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宫里传了消息出来，皇帝要将陆家女和周毓宁一起，赐给韩应让做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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