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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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正堂内。
沈婥直接坐在了主位一端,韩应让也坐在了另一端,跟着进来的沈家几人,脸色难看极了。
尤其是沈通和梁氏,那是他们的位置!
但不敢说什么,谁让他们惹不起东陵王。
沈通和梁氏面面相觑,忍下不满和憋屈,各自走到一边首座要坐下。
“嗤!”
上方传来韩应让的一声嗤笑,刚要坐下的沈通夫妇和其他人心头一颤,不敢坐了,都纷纷不安的看着韩应让。
见韩应让戏谑的眼中,明显的不满,沈通忙惶恐道:“东陵王殿下息怒,是臣失礼了。”
是了,东陵王没让他们坐下!
哪怕,这是沈家,是他们的家。
梁氏等人也纷纷跟着告罪。
韩应让做足了傲慢姿态,没理会他们,歪头看向沈婥。
沈婥知道韩应让的意思,淡淡道:“坐吧。”
沈家几人又是心惊,见沈婥说话后,韩应让并没有不悦,才陆续坐下,却一个个心里打鼓。
沈通赔笑着打破沉默:“没想到东陵王殿下竟然会陪着婥姐儿回门,当真是沈家之幸啊。”
韩应让笑了,敲着桌面瞥着沈通,语气凉得吓人。
“秦阳伯这话有趣的很啊,本王陪王妃回门不是应当的?怎么落到你嘴里成了没想到?你这是在骂本王不懂礼数没有教养?还是在讽刺王妃不受本王喜欢?”
沈通:“!”
他急忙站起来,弓着身体急声解释:“东陵王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沈通冷汗都出来了,支吾了几次,因为心里紧张,竟一时想不出说辞,只得仓皇跪下。
“东陵王殿下息怒!”
梁氏和后面几人也纷纷跪下,诚惶诚恐。
韩应让冷冷道:“以后记得,说话小心点,过过你的猪脑,不然舌头就别要了。”
沈通只能憋闷的接腔道:“是,多谢东陵王殿下宽恕提点。”
韩应让冷哼,“行了,起来坐下说话吧,动不动就跪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以权压人欺负你们呢。”
你没么?!
沈通等人心里咆哮,但不敢说什么。
一番谢恩又起身坐下。
沈婥才开口:“二叔,我记得当年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属于大房的产业和我母亲留下的嫁妆都被你接管了,当时你说的是,等我大姐姐和我出嫁的时候,会还给我们,”
“可前些年我姐姐出嫁时你们就给了一点,如今我也出嫁了,是不是该给完了?”
沈通:“!”
梁氏等人也是一惊。
难怪沈婥今天会回门,原来是回来讨要嫁妆的!
沈婥道:“那日我出嫁匆忙,你们给我准备的那些嫁妆我没带上,不过我知道,比起我父母留下的,你们准备的那些都是虚的,所以那些,就留着给你们当棺材本了,”
“而我该得的,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二婶,你执掌沈家中馈,去清点准备吧。”
梁氏笑得比哭还难看,“婥姐儿,你这……”
还没说出什么来,站在沈婥一边的侍女湘兰就呵斥道:“放肆!秦阳伯夫人,尊卑有别,王妃已经是皇室王妃,她的闺名,岂是你还能叫的?”
梁氏一僵。
沈婥道:“二婶你也不用废话,没有用,我今日一定要带走我大房的产业和我母亲留下的嫁妆,这些东西可不少,包括它们产生的这十年的进项,你时间可不多啊。”
梁氏又是一惊,那些东西价值就已经够多了,还要加上这十年的进项?
那些进项早就用在这些年府中的开支上了!
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
沈家这十年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一直都不曾俭省,开支很大,他们一家过得很是奢靡,就是因为家底丰厚。
梁氏求助的看向沈通,沈通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王妃是沈家女儿,出嫁我们自该准备嫁妆,王妃想要大哥留下的产业和大嫂的嫁妆,也是应当的。”
他对梁氏道:“夫人,你去清点一下,看看哪些是属于大房的产业,哪些是大嫂的嫁妆,好好分辨,整理好了给王妃。”
夫妻多年,梁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反正沈婥当年还小,这些年一直被他们看管控制,根本不可能知道哪些是大房夫妇留下的产。
所以,究竟那些才是,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是,妾身这就去……”
沈婥叫住了她,“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这些年大房的产业和我母亲的嫁妆,估计二婶是和沈家祖产与你们二房的混着打理的,二婶想必不好分辨。”
她勾唇一笑,“所以,得有单子和契书才好对着清点,不是么?”
梁氏猛地抬头,沈通也震惊看她。
“王……王妃的意思……”
沈婥皮笑肉不笑,眼底还难掩讽刺,“二婶先随我来,我给你拿单子和契书啊。”
说完,她站起身,迈步往外去,韩应让起身跟上,沈通夫妇面面相觑,与沈家几人急忙跟去。
沈婥径直往内院去,去的却不是她以前住的地方,而是祠堂。
进了祠堂之后,她给沈家先祖和她的父母上了香,才挪开了最中间的蒲团,指着其中一块地砖。
“殿下,烦请您让人撬开。”
韩应让侧头一个眼神,他的手下冯奇就上前,拔出弯刀,撬开了原本密实的地砖。
沈通等人睁大了眼看着,呼吸都屏住了。
撬开地砖后,在沈婥的吩咐下,冯奇用刀搅和了一阵,翻出了一些土,然后,一个盒子显露出来,冯奇拿出来,拍掉上面的泥,递给沈婥。
沈通几人傻眼了。
这里怎么会埋着这样一个盒子?!
沈婥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厚厚一叠纸,正是一张单子和一叠契书。
“这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单子,除了划掉的,剩下的我母亲去世时都还在的,还有独属于大房的产业契书,二婶就按照上面的清点给我就行,找不到的就按照价值折银子给我,”
“这十年里,那些庄子铺子的进项,所得银钱和相应的账本,也一并都给我,我会让人查账的。”
然后,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湘兰,“湘兰,你亲自拿着这些跟我二婶去清点,看好了。”
“是,王妃。”
沈通夫妇面如土色,怎么都没想到,沈婥会有这些东西!
沈婥笑吟吟的问他们:“二叔,二婶,当着殿下的面,你们应该不会不知死活的拒不归还我的东西吧?”
他们不敢!
可是,这么多东西,沈家根本拿不出来。
沈婥的母亲萧氏,家中是经商的,嫁来沈家是高嫁,所以萧家给了她极其丰厚的嫁妆,其中不少珍稀宝贝。
这些东西,这些年都被二房霸占,或是用来送人,或是给长子娶妻时做了聘礼,或是给半个月前出嫁的长女沈明月做了嫁妆,根本要不回来!
还有那些庄子铺子每年进项不下万两,十年下来十多万两啊,沈婥还要账本,那就没办法报假,他们不可能一日之内做假账给沈婥。
梁氏都要哭了,“王……王妃……”
沈婥笑着对她说:“二婶,东西很多的,你再不去清点,今日可忙不完了。”
梁氏只能看向沈通。
沈通咬紧牙,绷着脸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韩应让冷笑出声,冷眼盯着沈通问:“怎么?沈伯爷,你们是不肯把王妃的嫁妆产业还给她么?还是说,要本王派人帮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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