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游击作战!青兖黄巾的斗争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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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天光在葬礼中大亮。东君又驾着金乌,来到泗水的天上。太阳的金辉落下,照亮祭坛魂幡与坟丘,照亮主祭的张承负,也照亮了一众道徒与士卒敬畏的脸。
“黄天之命,赐安魂所。其亡者,得息焉~~”
众道徒齐声唱和,以盾牌做鼓钹,口出哀声,有如哭灵,亦似送别。篝火升起缭绕的青烟,黄纸符箓火徐徐燃起。火星跃动着飞上天空,就像逝去的魂魄,带着众人的希冀远离。这一场安抚人心的葬礼,终于就此完成。
然后,许多人都簇集上前,围着张承负,露出一张张感谢与希冀的脸。众渠帅门徒对张承负尊敬的态度,自不必说。就连桀骜抱团的泰山众,还有归附未久的大野泽众,看向这位“太平道符师”的眼神,也都多了份敬重与感激,甚至还有一点难得的期待。
“谢郎君主持葬礼!”
“张符师,等我死后,能不能也为我主持这样的祭礼?”
“对!连年大灾,我族中许多人都病死了,也不知魂魄飘在哪里…”
“是啊!符师,能不能也为我的阿父阿母,招魂引路一下?”
张承负被围在原地,看着那些敬大于畏的士卒,听着对方期待的询问,心中泛起波澜。
无论是泰山众还是大野泽众,其实都是位于“儒家秩序”的最底层。在汉代经学建立的秩序中,他们有“贼寇”的名头,与最底层的流民佃农一样,没法获得任何的精神安抚,甚至连死后都要变成孤魂野鬼的。这种恐吓,也是士族们用以控制百姓顺从的方式之一。而只有当太平道出现后,他们才第一次,获得了这种原本属于士大夫阶层的祭祀,获得了难得的“精神抚慰”!
“黄天所鉴!只要我能抽出空来,就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安魂的祭礼!不仅是我,太平道其他的符师、祭者,也都会帮助你们,只要你们戴上黄巾,信奉太平黄天!”
面对这一张张急迫的面孔,张承负认认真真,给出了发自内心的许诺。在他的眼中,这些同生共死的门徒同袍,都有获得祭祀与香火的资格。甚至,若是太平道起事后,能够取得一块稳固的根据地,那他必定要树立一片碑林,把战死门徒的姓名与尸骨,都尽可能的埋在其中。然后,再建起祠庙,在这片华夏的土地上,第一次为这些最平凡普通的黔首,供奉上传承延续的香火!
“好!好!郎君答应了!”
“说话算话,一诺那个.百万钱!”
“我们泰山众也戴黄巾!等我回去,给阿父阿母山里的坟里,也埋上两条!”
众人又是一番热闹,围着张承负,脸上也显出些生动的笑来。这位年轻的首领,既能同生共死、带着他们打胜仗,又为他们战死的弟兄给出了足够的抚恤,还亲自主持了关系魂魄的祭礼。这三种举动,可都是这个时代最能收服人心的,尤其以“通鬼神”的祭祀,最是少见难得!
“好了!彭鲿,我们就此分开吧!成武县就在前面,王度也派了接应的人,提前为你做了铺垫。你这就带着马车和财货,去段氏庄园投告吧!”
“是!唯郎君令!”
大野泽彭鲿恭敬行礼,难掩心中的激动与热切。只要能借段氏的势力,吞下李氏在大野泽的私田,跟着他的弟兄们就都有了着落,家眷们所在的村庄也会好过许多。哪怕今年又是一个灾害的年份,靠着大野泽的水灌溉,再恐吓失去李氏支持的本地税吏,那数以万计的泽边百姓,就都能活下去了!
“踏踏踏!”
马蹄声与马车同时响动,太平道一百多人的队伍,也就此一分为二。张承负望了眼远处依稀的段氏庄园,看着那依然明亮的火光,下意识的握紧腰上的精铁短刀。这短刀饮过世家与豪强的血,却还没饮过同样凶狠欺凌的宦族。只不过,此时的段氏还是他太平道起事的“帮手”,是必须拉拢与借势的力量。
“要想成事,总要把敌人变少,朋友变多。而为了最终的目标,每一次只能树立一个敌人,逐步地消灭掉这些敌人的力量,而斗争永不停止.”
“眼下,我们的力量还有限。别说是宦族,就连其他各地的世家大族,也要尽量虚与委蛇,只对影响到根据地与起事的几家动手!后面的时间,还很长很长,能走到哪一步,也未曾知晓。只是这条路,一定是对的!.”
张承负凝望了许久。那些原本只是“理论”的话语,都随着他的所作所为,随着他的实践思考,渐渐在他的脑海中鲜活起来。
这是来自后世的“屠龙术”,而要屠的“龙”,也从不是什么具体的人。而是这个不公的汉末世道,是这群世居高位的门阀世家、宦族官吏,这群腐朽到极致的剥削者。无论是否会轮回,但总要有人第一次点燃火炬,让天下人都第一次见到!这才是他来到此间的真正意义,而不是什么声色犬马、蝇营狗苟几十载,再弄出什么张姓的世家来.
“走!我们也走吧!老师大概也等的急了!”
“驾!驾!.”
回去的路总是很快,这八十来个全副武装,带着骑兵的队伍,道上自然无人敢招惹。实际上,兖州连年大灾,流民、山匪与水匪四起,豪强护卫动辄杀人,郡国兵也会对小商人动手.路上早就没了普通的行人,村民们更不会离开家乡二十里。连之前的伏击,仅有的一队商贩远远看到人马烟尘厮杀,就赶紧逃走了。
“弟子拜见老师!”
“嗯,此行如何?”
“李氏家主、少主,一百李氏子弟,尽数诛杀!没有走漏任何消息,对外只会说是大野泽众所为!”
东平陆天齐庙中,张承负伏跪在地,对上首的大贤良师张角、天医张宝,恭敬行礼。
“老师!彭鲿已经带着李氏家主的首级,还有李氏的财货,去段氏求告买官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返回!而弟子做主,为阵亡的门徒士卒,举行了一次祭典的葬礼!士卒们都很高兴,也希望这样的祭礼能多些。”
“哦?你第一次主持了祭礼?可是按照《太平清领经》的仪法行的?”
“是!只是时间紧迫,弟子简化了些复杂的步骤,又加了些‘太平黄天’的新祭词,尽量让门徒士卒能听懂!”
“说与我听听!”
“是!太平黄天,安宁汝乡。无寒无暑,四时长春”
这一番“黄天祭词”听完,大贤良师张角与天医张宝对视一眼,脸上都显出些思量。但在这弟子面前,两人却都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道。
“嗯。承负,你这祭词写的不错!百姓能听的懂,也说到了农人的心里。”
“接下来,你就耐心呆在这天齐庙吧!正好这一次出去,你多了些战阵的经验,也多了份诛杀李氏豪族的名望。我和你师叔,会再召开一次渠帅大会。是时候,把你之前对起事打仗的想法和规划,和众渠帅们说一说了!且下去好好准备!”
“诺!”
张承负又一次郑重行礼,脸上显出些高兴来。他已经明白,在这个时代,什么样的地位、关系与威望,才能说什么的话。哪怕本意是为了别人好,但只要关系不到,地位不到,这些话说出来,往往就只会起到反效果。而有了老师的这一句提点,有了这些能拿出来的资历功绩,他终于能对老资历的渠帅们,提出更多的“战略与战术思想”了。
于是,三天后,大殿中的松香点燃,一众渠帅再次汇聚一堂。而这一次,当他们看到两位大医坐在上首,张承负坐在次首的位置时,面露不满的渠帅就几乎没有了。就连年轻气盛的青州渠帅管亥,也只是怔了怔,就咧嘴一笑。
“哈!且看你能说些什么。”
至于资历最老的青州渠帅首领张饶,眉头挑了挑,没再有多余的表示。张承负之前已经亲自拜访他,送回了借走的一石二钧重弓,并且很是给足了面子致谢。他又从管亥那里,听到了这一战的过程,心中震动之下,对这少年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两人甚至还喝了点酒,交了交心。等到第二天,张饶又把那重弓再次“借给”了张承负,并且没说任何送回的时间。张承负一时不解,直到渠帅卜巳点了一句,他才恍然大悟。
“承负,张渠帅这是在向你含蓄示好,也留个见面说话的由头!下一次,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对张渠帅说,以送弓的名义拜访就好!这一来二去,两边就熟了嘛!他是青州人,早先也是个庶族富户出身,做事与我们这些村里没出身的,可不大一样.”
“原来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纷繁的思绪,从张承负的脑海中闪过,又变成眼前那一张张太平道众渠帅的脸庞。他与每一个渠帅目光对视,微微点头,审视着每一个人,也被每一个人所审视着。这些青兖渠帅出身不同,经历各异,性格也差距极大。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被张角或者张宝认可授符、戴上黄巾,口中追求着“劝善济生”,心中追求着“改变不公的世道”!
他们追求着“改变不公”,心中却未必有明确的方向,未必有真正坚定的信仰。但他们这些渠帅,才是黄巾起事的主力!是无论如何,张承负都必须团结,必须凝聚,再尝试进行改造的“同道”。
“黄天所鉴!明年我们起事的口号,是‘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但我们起事的纲领,更容易被黔首小民们听懂的话,会是‘太平救人,黄天救世!人人有田种,人人能吃饱!’.小民有田地,能吃饱,才是我等起事的目标,是他们愿意跟随我们,与官军厮杀到底的希望!”
张承负沉声开口,看着那些渠帅们变化的神情,判断着每个人立场。很快,他就把重点,放在了具体的“游击斗争”策略上。
“甲子起事后,我们没法心存侥幸,注定会和强大的官军对上!而要想和朝廷强大的官军对抗,大野泽到泰山的地利,就是我们必须掌控的!我们需要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直接和大队的官军阵战,哪怕是一个部曲八百人,都是我们数千门徒难以对抗的!”
“像是此次对李氏队伍的伏击,这些人只有皮甲刀盾,都能拼死冲锋,靠了泰山众结阵才能挡住!而官军的冲锋威势,要比李氏族兵强上数倍!他们不仅有长兵军阵,还有大量的铁甲弓弩,甚至有幽州突骑、凉州突骑!那是决然不能,在平原上正面抵挡的!”
“然而,朝廷有朝廷的优势,我们有我们的优势!我们必须尽量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去抵抗朝廷强大的官军!尽量让官军强大的实力,发挥不出来!而官军最强的三点,就是军阵、兵甲与骑兵!官军善于平原作战,善于大军阵战,善于压上全部的决战!这些既然是官军所擅长、希望的,那就必须是我们要尽量避免的”
“所以,我有几点与官军作战的起事思路,可以和大伙分享!首先就是地形,要尽量避免在平原上与官军对抗,尽量在山地、沼泽与林地中,和官军交手!如果是我们所熟悉的本地地形,那就更好了,能够与官军反复周旋.”
“其次,就是不要集中大军,去和官军阵战决战!对付官军最好的方便,就是分散成各种灵活的小队,借助地利人和,与官军游击!对,就是‘游击’这个词,像鱼一样游动中,寻找敌人的弱点处进攻,尤其是后勤粮道.”
“我们要避开官军的主力,把首要的打击目标,放在各地的世家豪强庄园,放在官军的粮道上!来不断壮大我们的力量,获得军事经验、粮食补给。一切以打击世家豪强为核心!他们才是朝廷官军在地方上的眼睛与耳目,是官军能够获得粮食补给的来源!而只要除掉这些官军在地方上的眼睛,也就断了官军的获得补给的渠道,让他们变成迟钝的聋子与瞎子!青州兖州的世家豪强,才是青兖黄巾最大的威胁!”
听到这平静肃杀的一句话,众渠帅面面相觑,悚然而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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