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年1月2日深夜3点40分，满载黄金的水虎4号在珠江江面上起飞升空。

    飞机里，除了原班机组成员，还多了3位孩童。

    孩子们充满好奇的打量着，龚修能拿出食物给他们，饥饿的孩子们抱着压缩饼干用力啃咬。

    “咬不动。”最小的女孩道，却依然不放弃。

    “哎呀，是我不对，你们这么小，怎么吃掉这个，我给你们弄碎了和水吃。”

    龚修能拿过压缩干粮，放在铁盒中，用匕首把压碎了，再倒上水和成糊糊。

    三个孩子总算能吃了，大口吞咽着。

    方文收回感知，看向下面。

    地面部队正在向南撤退。

    有他在，下面的部队就如同开了导航一样，绕过了日军据点，前往北江岸边。

    一个小时后，乘坐军车的地面部队，悄然返回了大岗顶一带。

    这里，有一只100人的日军部队正逼迫着附近的村民在清理战场。

    破烂的坦克被骡马拖到路旁，一具具鬼子尸首被抬上板车。

    干活的都是国人，稍有不慎，就会被鬼子士兵用枪驱赶伤害。

    方文看在眼里，不介意在回去之前，给鬼子再一次教训。

    他拿起话筒：“威廉，在白天伏击点，有小鬼子，数量100人左右，他们正在逼迫村民搬运尸体，你们过去，歼灭他们，注意，要小心不要伤到村民。”

    威廉收到方文的指令后，立即命令车队转向，向大岗顶伏击点疾驰而去。

    军车在夜色中关闭车灯，仅靠微弱的月光指引，悄然接近目标区域。

    “全体注意，准备战斗！”威廉压低声音通过步话机传达命令。

    士兵们迅速检查装备，子弹上膛，手榴弹保险栓也被一一拔开。

    车队在距离日军清理队500米外的树林边缘停下，士兵们无声地跳下车，分成三组向日军包抄。

    第一组由威廉亲自带领，沿山脊迂回到日军侧翼；第二组正面逼近搬运尸体的村民队伍；第三组则埋伏在路口，准备截断日军退路。

    “轰！”

    三枚手榴弹在日军军车中爆炸，威廉带领的第一组率先发动了进攻。

    第二组战士趁机高喊：“乡亲们趴下！”村民们闻声立即扑倒在地。

    独立团战士们手中武器的枪口火焰瞬间撕裂夜幕，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向惊惶的日军。

    “八嘎！敌袭！”日军曹长刚拔出军刀，就被一枪爆头。失去指挥的日军陷入混乱，有的躲在九七式坦克残骸后面企图顽抗，却被另一侧杀来的士兵解决。

    见两侧都有袭击，根本没法依托掩体作战，剩下的鬼子选择了逃离。

    而在他们的归路上，第三组的士兵则完成了遥控引爆炸药的安放，躲在路边等待着。

    在敌人跑到引爆物路段时，士兵按下遥控装置。

    连片的爆炸声出现。

    整段路面掀起，日军被气浪携飞空中。

    短暂的爆炸结束后，第三组发动了冲锋，那些幸存的鬼子，被爆炸声浪弄得晕头转向，根本无力反击，就被全部解决掉。

    最终，残余的十多名日军被压缩在不足百米的区域内，像困兽般垂死挣扎。

    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其中两名日军突然冲向一旁的村民，企图劫持人质。

    千钧一发之际，几名湘西籍战士飞扑而出，苗刀寒光闪过，两颗鬼子头颅滚落在地。其余日军吓得失神，立刻被冲过来的士兵用冲锋枪扫成筛子。

    最后的战斗仅持续二分钟，全部解决，没有一个活口。

    威廉踢开日军军曹尸体手中的军刀，对惊魂未定的村民喊道：“我们是泰山独立团！乡亲们愿意过江的跟我们走，江边有船接应！”

    这些村民并没多犹豫，纷纷同意离开这里。

    威廉拿起对讲机。

    空中。

    无线电装置传出威廉声音。

    “团长，已经解决战斗，救出了被日军胁迫村民27人，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过江。”

    “带村民去白天军舰靠岸的江边等着。”方文吩咐道。

    随后，他飞到江面上，让龚修能发射信号弹。

    一发信号弹从天空射下，在江面上空划出一道长长的光影。

    下方军舰看到这个信号弹，立即与空中联络。

    “江防舰队呼叫泰山，已经看到你们的信号弹了。”

    方文回道：“请求派一艘军舰协助撤退，就在白天的那个位置。”

    “好的，我们这就安排。”

    过了一会，一艘小型内河炮舰开到了江岸边。

    威廉他们将军车上的钢管取下，现场凭接成龙门吊，一百名士兵协同合作，将军车一辆辆吊装到军舰上。

    装好军车，士兵们和村民一同上船，开往北江对岸。

    他们将会回到原来的前哨阵地驻防，等待方文下一次指令。

    而方文，则驾驶水虎4号，往阳江方向飞去。

    1月3日上午。

    距离方文返回阳江已经一天了。

    这一天时间里，他难得放松，和龚修能一起带着三个孩子去阳江城，给孩子们购买了一些衣服玩具和食品。

    三个孩童换上新衣，又不再挨饿，重新展露出孩童应有的纯正，让驻地多了份童趣。

    他们在跑道边欢笑追逐着。

    龚修能则如同保姆般陪在旁边。

    独立团的战士，机械师，飞行员们，都在看着这一幅温馨画面。

    铁血的士兵们，也有柔软的一面。

    连方文也是。

    他很喜欢看孩童们开心的玩耍，从这三个儿童身上感受到了自己还未出生孩子的影子。

    方文不由遐想起来。

    自己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聪明吧。

    对了，自己还没有给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

    要是男孩该起什么名字，女孩该起什么名字呢？

    给别人起名字的时候，一想就得，可轮到自己，却怎么都没有头绪。

    要不，回去电报问问妻子，看看她有没有起好名字。

    正想着呢，通讯员跑过来。

    “团长，62军来电。”

    方文接过电报查看。

    12集团军62军从大塘撤退，返回了清远。

    日军并没有发动追击，而是派兵在大塘驻扎。

    由此，渡江反攻作战算是完整结束了。

    但电报内容并没有完。

    下面还有一段。

    【本次大捷已经通报上峰，重庆方面欲知详细战况，请方团长将所行经过告知，我方将代为上报。】

    这电报有意思。

    知道自己和重庆方面不对付，竟然从12集团军拐弯抹角来打听作战经过。

    估计是用来进行宣传的。

    对此，方文倒是不介意。

    他整理了独立团南面作战的战报，发了过去。

    两天后，关于广州地区的战报便通电全国。

    收到消息的方文，在驻地架设了电声喇叭，让所有战士们听听。

    夜晚时分，士兵、军官、飞行员、机械师、地勤人员全部集合，倾听着。

    电声喇叭中传出播音声。

    “民国二十八年一月五日，广州西线战场传来捷报！

    自倭寇陷我粤省，我三千万同胞衔悲饮恨，今番十二集团军会同泰山独立团、肇庆抗日联军，于北江流域打响雷霆反击，连奏凯歌，现向全国播告捷音。

    南路军首战思贤窖！我江防舰队炮击敌“安宅号“炮舰，空军炮舰机凌空助战，一举击沉敌舰、摧毁东岸炮台，北江航道重归我手。

    北路军62军从清远出兵，连续攻克大塘、赤坭镇重地。

    次日，南路军设伏聚歼日军西路联队。

    此战共歼敌逾万，沉敌舰1艘、毁坦克10辆、落敌机8架，收复北江西岸大片失地。

    然我军兵力暂不足以抗衡日军数万军队，只能暂时撤退，以备后战之需。

    此役扬我国威，雪我粤耻，足证寇氛虽恶，我忠勇将士必能摧锋克敌！

    同胞们！倭奴虽暴，难逃覆亡！望我四万万同胞同仇敌忾，共纾国难——不逐日寇，誓不还家！”

    广播就此结束。

    内容有点夸张，不可能歼敌逾万，但这也是国民政府常用的宣传手法，对此方文也没计较。

    他起身，带头鼓掌，随后独立团的战士们纷纷为自己鼓掌。

    在掌声结束后，方文出声道：“这只是我们在南方作战的开始，大家要戒骄戒躁，保持战时警惕。好了，解散。”

    士兵军官们解散，回到各自的岗位和住所。

    方文则留下吴影踪和潘家峰，开了个小会。

    会议室中，方文主持道：“从广州传来的情报表明，日军确实更换了新任指挥官。此人名叫佐藤，参与了大前天的指挥作战，导致62军在赤坭镇失守，同时又派出三路部队试图包夹我军。其指挥方式多变，会随着战场情况做出调整，我感觉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但这两天的情况看，广州地区的日军似乎改变了策略，将兵力集中在广州城中，城郊的据点兵力布置减少，你们觉得这个新任指挥官是什么意思？”

    潘家峰出声道：“我感觉，他是以退为进，主动示弱来吸引我们出兵。”

    方文点头：“有道理。吴影踪，你呢？”

    吴影踪回道：“也有可能，他需要时间与下面的部队磨合，毕竟他在部队中并没有威望，如果不建立威信，很难控制好三个师团配合作战。”

    “这也有可能。不管是那种，都表明短时间内不会再爆发大规模战事。我准备回仰光一趟，这里交给吴影踪来管理，炮舰机队前往肇庆，那边我已经和江防舰队司令部谈好了，会安排一个水上机场用于炮舰机队起落。至于潘家峰，你还要先跟我飞去仰光一趟，泰山一号目前只有你会开。”

    在方文说出新的安排后，潘家峰连忙问道。

    “团长，为什么安排炮舰机队去肇庆？”

    方文解释道：“炮舰机没法对空作战，你们留守阳江意义不大，反倒会引来海面日军空袭。肇庆那边有防空火力，也有江防舰队，去那里驻防，更灵活，更安全。”

    为了让潘家峰更清楚自己的意图，他摊开地图，继续说明：“肇庆距离北江30-50公里，北江又是日军的前沿阵地，一旦发生战事，炮舰机可以在10分钟内助战，以防止北江失守。只要北江守住了，我们才有更多的战略回旋余地。不要因为我们赢了一场，就以为日军好对付，他们现在优势明显，可以输多次，我们却一次都输不起。”

    是啊，侵略者占据了华夏半壁江山，用着抢来的物资和财富扩充军备，而现在剩下来抗战的军队，每一个都是非常珍贵的。

    潘家峰惭愧低下头：“团长，我明白了。”

    一月六日，方文亲自带领炮舰机队飞往肇庆。

    10架炮舰机降落在西江河段新修的水上机场上，方文与ZQ市府官员以及江防舰队的黄司令应酬一番后，就和潘家峰驾驶一架炮舰机返回阳江。

    随后，他登上钦原号，准备带运输机队返回仰光。

    钦原号起飞，在空中方文开启机械感知通过雷达索敌装置探查附近空域情况。

    东北方向，有飞机在广州到大亚湾方向往返。

    而在其他方位，没有发现飞行器踪迹。

    正是最好的起飞时机。

    他用无线电装置通知下方运输队起飞。

    滞留在阳江的运输队飞行员们纷纷登机，一同上飞机的，还有准备带回仰光的伤员，以及龚修能、孙天睿和三名孤儿。

    潘家峰也进入泰山一号战略运输机中待命，机舱里存放着80块重达一吨的金锭。

    半小时后，泰山一号和水上运输机接连起飞，组成飞行编队，由泰山一号引领飞往广西。

    而这时，方文突然发现，雷达索敌装置上出现了密集信号反馈。

    方位东南，距离200公里，不是飞行器。

    应该是日军舰队，如果这个时候，有日军战机起飞追击，还是有可能追上运输机队的。

    为了确保运输机队安全离去，方文没有陪着运输机队飞行，而是转向飞往海面。

    在香港附近海域上，一队日军舰队正在向西南航行，。

    其中就有凤翔号航母在内。

    飞行甲板上士兵正在清扫甲板，战机飞行员则在一起闲聊着。

    二十分钟过去，一切如旧，舰队则航行到了澳门附近海域。

    突然，观察手吹响了警报哨，各舰船连锁反应般开始戒备起来。

    高射炮升起，寻找着空中目标，战机驾驶员也纷纷等候着出击命令。

    在他们的注视下，钦原号以500多公里小时的速度急速飞来。

    甚至还挑衅般的在空中盘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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