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玉笛主人的虚实之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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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雾气如潮水漫过脚踝,林渊下意识将周小柔和糖糖护在身后。桃木杖符文在雾气侵蚀下明灭不定,他盯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喉咙发紧。那袭白衣、手中玉笛,无一不与沈清瑶如出一辙,可方才水晶球中揭露的真相,却让他对眼前一切充满疑虑。冷汗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滑落,浸湿了衣料,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紧绷的神经。
“沈......沈姐姐?”糖糖的声音带着试探,银笛在掌心沁出冷汗。小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安与期待。雾气中的身影缓缓转身,玉笛横于唇边,眼尾那颗朱砂痣鲜艳欲滴。但林渊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皮肤下,竟隐约可见黑色纹路如蛛网蔓延,这与记忆中沈清瑶温润的模样大相径庭。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握紧桃木杖的手又紧了几分。
“好久不见。”声音响起的瞬间,周小柔猛地抓住林渊手臂。这声音虽与沈清瑶相似,却多了几分冷冽,像刀刃划过冰层。林渊握紧镜渊之匙,能感觉到钥匙与对方身上气息产生微妙共鸣,这种共鸣让他既熟悉又恐惧——熟悉的是沈清瑶曾给予的帮助,恐惧的是镜渊中一切表象下的未知阴谋。他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
“你究竟是谁?”林渊的质问在震颤的空间里回荡,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与警惕。白衣人轻笑,玉笛轻点地面,雾气骤然化作万千银针射来。林渊挥动桃木杖形成光盾,符文光芒与银针相撞爆出刺耳声响。桃木杖上传来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余光瞥见周小柔摇晃着举起青铜铃铛,苍白的脸上因用力泛起病态潮红,糖糖则将银笛吹出尖锐音波,试图扰乱对方攻势。小女孩鼓起腮帮子,小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是谁不重要。”白衣人身影鬼魅般闪现在林渊身后,玉笛抵住他后颈,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重要的是,你们知道真相后,还敢继续走下去吗?”她的呼吸带着腐锈味,林渊能清晰感受到皮肤被笛声震得发麻。记忆突然闪回水晶球画面中父亲与沈清瑶的争吵,那句“有些真相,知道了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如重锤敲击心头。他咬了咬牙,努力保持冷静,思考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糖糖突然奋力甩出银笛。笛子化作流光缠住白衣人手腕,小女孩趁机扑上去咬住对方手臂。“放开大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不松口,眼中满是倔强。白衣人吃痛撤招,玉笛发出不甘的长鸣,震得整个房间的水晶球剧烈摇晃。记忆碎片从球中迸出,在空中拼凑出新的画面——沈清瑶跪在初代司使残骸前,将玉笛刺入自己心口。这画面让林渊心头一颤,对沈清瑶的遭遇感到痛心,同时也对眼前的白衣人更加警惕。
“看到了吗?”白衣人抹去嘴角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转瞬又被疯狂取代,“沈清瑶早已死在寻找真相的路上,我不过是继承她执念的容器。”她抬手召出无数镜面,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场景:土地庙的大火、祭坛上的厮杀、还有林渊父母临终前的面容。林渊看着这些画面,心中涌起强烈的悲痛与愤怒,父母离世的场景再次刺痛他的心,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探寻真相的决心。
周小柔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掌心。她强撑着举起铃铛指向镜面,身体摇摇欲坠:“这些幻象动摇不了我们!”可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不安。林渊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颤,想起便利店初见时那个总是微笑的女孩,此刻却因镜渊折磨变得如此虚弱,愧疚与愤怒在心底翻涌。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不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白衣人突然将玉笛高举,吹奏出令人心悸的曲调。地面裂开缝隙,伸出无数缠绕镜面的藤蔓。藤蔓尖端泛着寒光,精准刺向三人要害。林渊将镜渊之匙按在桃木杖上,光芒暴涨形成防护罩。但每抵挡一波攻击,他都感觉力量被迅速抽离,手臂上的蓝色纹路顺着血管疯狂攀爬,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啃噬他的身体。他咬紧牙关,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却依然坚守着防线。
“你们以为守护的是正义?”白衣人边吹奏边逼近,笛声中夹杂着无数怨魂的嘶吼,“初代司使打开深渊时,何尝不是抱着守护的信念?可力量的诱惑,最终让他们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她的话如毒蛇般钻进林渊耳中,水晶球里初代司使狰狞的面孔与眼前场景重叠。林渊内心动摇了一瞬,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坚信自己与初代司使不同,坚信自己能够坚守本心。
糖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发光的印记。那印记与祭坛符文共鸣,银笛表面纹路流转出金色光芒。“我不管什么过去!”小女孩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大哥哥说过,重要的是现在要守护的人!”音波与笛声激烈碰撞,空间扭曲出无数裂痕。糖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她的勇敢感染了林渊,让他重新充满力量。
林渊看着糖糖坚定的眼神,又望向周小柔虽虚弱却信任的目光,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他握紧镜渊之匙,调动体内所有力量:“就算历史是谎言,就算未来是深渊,我也会走出自己的路!”桃木杖、银笛、青铜铃铛的光芒与钥匙共鸣,形成光柱直冲天花板。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冲破困境的曙光。
白衣人在光芒中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崩解成镜面碎片。“你们会后悔的......”她的声音渐渐消散,“当深渊真正苏醒,所谓的守护,不过是新的悲剧序章......”最后一块镜面碎片坠落时,房间归于寂静,唯有石碑上的符文仍在闪烁,仿佛在嘲笑这场艰难的胜利。林渊瘫倒在地,镜渊之匙从手中滑落。他的身体疲惫不堪,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但内心却有着一丝解脱。
周小柔挣扎着爬过来,将冰凉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她的眼神温柔而关切,轻轻说道:“林哥,我们还在。”糖糖捡起银笛,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伤口处,抽泣着说:“大哥哥,你别吓我。”林渊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疲惫与伤痛都瞬间消散。
前方的雾气再次翻涌,隐约露出通往更深层的阶梯。而那些未被完全摧毁的记忆碎片,仍在角落闪烁,像在提醒他们,镜渊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而复杂。林渊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他知道,新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但只要有周小柔和糖糖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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