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提高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说！你们北疆派了多少人混进西境？是不是想等波斯人攻城时里应外合？”

燕无烬被她吼得一愣，刚要反驳，就听见牢门外传来脚步声。

江猷和几个将领正皱着眉站在那里，显然是被刚才的吼声吸引来的。

【黎姐这招绝了！故意喊给外人听！】

【这下燕无烬可以说是坐实了探子的身份，接下来还怎么继续隐藏？】

【江将军来得正好！快听听这探子的狡辩！】

“江将军来得正好。”

姜黎转身冲江猷福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怒，“我们抓到个北疆探子，不仅不认罪，还口出狂言，说要让北疆铁骑踏平京城呢！”

燕无烬的脸彻底白了，他看着江猷怀疑的眼神，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要是承认自己是北疆皇子，就坐实了与北疆勾结；要是不承认，就只能顶着“探子”的罪名被审问。

“我不是探子！是她陷害我！”

他急得怒吼，却显得更加心虚：“姜黎你这个毒妇，故意设圈套害我！”

“我害你？”

姜黎冷笑，从袖中拿出那枚狼牙符和几张纸，正是影一从燕无烬落脚的屋子里搜出的密信：“这些也是我陷害你的？上面的北疆文字，难道是我逼你写的？”

江猷接过密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旁边的几个将领也凑过来看，其中参加过北疆战事的老兵突然指着信上的印章：“这是北疆皇室的狼纹印！错不了！”

【证据确凿！燕无烬你认命吧！】

【老兵：我作证！这就是北疆的印！】

【黎姐这波操作太秀了！】

燕无烬看着那枚印章，彻底瘫软在刑架上。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姜黎的圈套。

她根本不是要查什么北疆探子，而是要借着“探子”的名头，把他牢牢钉死在西境，让他无法翻身。

“你……”他指着姜黎，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黎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这些日子他派人跟踪、挑唆士兵、觊觎西境兵权，桩桩件件都够他死十次。

她转身对江猷说：“将军，看来这‘北疆探子’的身份已经确凿，不如连夜审问，看看还能挖出多少同党。”

燕无烬后颈的冷汗突然浸湿了衣领。

他盯着姜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脑子里像被重锤砸过。

她编造这个名头，就是为了把他死死困在西境，让他再也别想染指兵权，更别谈什么里应外合！

“你……”

他手指抠着地面的沙土，指节泛白，喉间像堵着滚烫的烙铁，“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姜黎看着他幡然醒悟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

算计她？

是谁先派人跟踪她的？是谁想借士兵的手把她赶出军营的？

先撩者贱！

对方不仁，也别怪她不义。

【终于反应过来了！傻了吧！】

【不过燕无烬确实胆大，明明身份都还没恢复，竟然敢如此嚣张，这是生怕别人查不出他吗？】

【是啊，我感觉这个男主好蠢。】

燕无烬的脸瞬间涨成紫青色。

他确实想过借别人的手除掉姜黎，可现在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些算计全成了笑话。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猷，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自己落了网，不如拉个垫背的！

“江将军！你可别被这女人骗了！”

他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猫，“她根本不是查什么探子，是想借着你的手除掉我，好让谢云谏独掌西境兵权！你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凭什么对军务指手画脚？定是谢云谏想谋反！”

【卧槽！急了急了！开始攀咬了！】

【江猷才不上当！他精着呢！】

【黎姐快看江猷的眼神，他在权衡利弊！】

姜黎心里冷笑。

这招祸水东引够拙劣的。她转头看向江猷，对方果然皱起了眉，指尖在剑柄上反复摩挲，显然在掂量这话的真假。

“将军觉得，我需要借你的手除掉他？”

姜黎突然笑了，声音清亮得盖过燕无烬的嘶吼：“这个人这些日子派人跟踪我、挑唆士兵的证据，我这里可有一沓。要不要现在拿出来，让大家评评理，是谁在搅乱军心？”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的士兵：“至于谋反，谢副将要是想反，当初就不会把平阳王的赃款充作军饷，更不会带着咱们在这儿喝西北风。倒是某些人，一边喊着效忠朝廷，一边偷偷给波斯人递消息，这才是真的该千刀万剐吧？”

【黎姐怼得好！逻辑满分！】

【江猷的脸色变了！他信黎姐了！】

【燕无烬：完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燕无烬的嘶吼戛然而止，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没想到姜黎居然留了后手，那些跟踪的人、挑唆的话，她居然都记着账！

江猷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一脚踹在燕无烬腰上：“满嘴胡言！世子妃要是想害你，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拖下去！好好‘伺候’，天亮前本将军要知道他跟波斯人到底说了什么！”

话音刚落，被影一押着的燕无烬突然挣开绳索，冲过来就要扑向姜黎：“你敢！姜黎你个毒妇！你敢动我一根头发，北疆铁骑踏平京城时，定要你碎尸万段！”

谢云谏眼疾手快，侧身挡在姜黎身前，反手扣住燕无烬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在西境军营，只有阶下囚。影一，把他拖下去，好好‘招待’。”

他特意加重了“招待”两个字，眼底的寒意让帐内温度都降了几分。

燕无烬被拖出去时还在嘶吼：“谢云谏！你给我等着！等波斯人攻破阳关，就是你们的死期！姜黎，我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燕无烬疯狂咒骂，可声音越来越远。

姜黎看着他被拽出帐外，指尖微微发颤。

不是怕，是气。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居然还想着祸乱天下。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等会儿有你哭的。

前世审过那么多嘴硬的嫌犯，就没见过谁能扛到最后的。

而闻言，江猷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视线从燕无烬移到姜黎脸上，眼神里的轻视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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