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五十七分，陆重明解决了处理局那边的事情并且将临时赶出来的报告提交之后驾车来到了郑反给的地址，也就是那家酒吧。

    车停在路边他直接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郑反。

    郑反点了根烟自己不抽，放在自己那辆黑麻雀摩托的鸟头嘴巴里，看着黑色的鸟喙叼着这根烟等烟烧尽。

    “幻觉先生？”

    “嗯？怎么这么慢，又被谁折腾了？”郑反像机器人一样身体毫无动作只有头旋转精准的九十度看向陆重明，把陆重明吓了一跳。

    “没有，只是这个点高架桥被炸了闹得有点大，为了省天亮后的力气就提前把琐事处理掉了。你怎么说得我好像很容易被麻烦找上似的……”

    陆重明说着说着，看着郑反默默注视自己的眼神，声音弱了下去。

    “你自己有点数吧。”

    “好的。”陆重明弱弱地道。

    郑反直起身：“而且你不是也说过处理局内部有人会对你恶意竞争吗？散布你的信息只是个开始，既然有这个开始，那你也不能肯定对方不会更进一步。现在疆闻街道如此混乱，借刀杀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陆重明闻言脸色也稍稍严肃起来：“你说的是。”

    他好歹也是从灰色街区摸爬打滚上来的，自然不会抱着处理局内部就冰清玉洁的幻想。

    “不过这些都之后再说，先帮我查个东西。”郑反开门见山。

    “什么？”

    郑反直接把记载着情报的便签递上，陆重明拿过来看了几眼后颔首道：“又是疑似系统拥有者？行吧，只是查个踪迹的话无所谓。”

    陆重明本身并不打算靠职权之便去平白无故追杀别的系统拥有者。哪怕在现在的疆闻街道这么做的收益绝对不低，但毫无疑问可能会留下一些把柄，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他本身都还没信任系统，自然不会牺牲当下的稳定去搞这些。

    但只是顺便帮郑反查查踪迹，那自然没什么问题。

    “还有一只污点生物，大概是一只僵尸，母的。个子不是很高。”郑反描述着僵尸妹的大概样貌，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总之就是这样，你自己看着查，别给她弄死就行，那是我家姑娘养的宠物。”

    陆重明默默记录，不过听完之后重点却是：“你真的除了林一琳小姐以外还有别的宿主啊？”

    “废话，这具身体不就是？”郑反嫌弃地扯了一下程非这张脸。

    “不是这个意思。”陆重明想要措辞，但是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表达：“就像是……呃……”

    “你不会是在说‘脚踏多条船’的意思吧？”

    “对！啊，不过具体还是有差别的。”陆重明眼前一亮，但是又连连摆手解释。

    郑反双手插兜：“无妨，我现在的情况那就是我确实都干了。林一琳带给我平凡日常的相处和思维放空的感觉，姜思发散我暴力和无秩序的一面，多莉丝满足我过去曾幻想的音乐情操，萝卜这么帅的超级机器人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陆重明嘴巴微张：“原来还不止两个啊……”

    “这被称作幻觉的第二生，对我来说就是用来填补前世的无趣而存在的。自带的无敌力量正合适这一点，如果我不能活得快活，那我在搞清楚最初离奇穿越的状况之后我也会依旧不带留恋地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不是很懂，但幻觉先生本身就是很厉害的人吧，你的才情和你最初的成长环境塑造了异于常人的观念。”陆重明提到：“如果换我的话，我大概怎么换位都无法做到你这么洒脱。”

    “这么说也的确，总之我很贪婪，所以才会止不住地要仗着这份得来的力量去做些什么。就像是正常人平白无故中了彩票那自然会以自己的喜好去挥霍一样。”

    说话间，黑麻雀摩托鸟喙处叼着的烟也燃尽熄灭了。

    “好了，我要去找小赵他们，别让我等太久，虽然现在支撑这具身体没有那么紧张的限制了，但这种不适的疲惫感还是很难受。”郑反坐上摩托发动引擎。

    “我立刻回去调查，保持联络。”陆重明应道。

    郑反点点头后扬长而去，摩托车的嗡鸣声在夜色下扩散，随着那黑色的身影一同融于黑夜。

    “真想成为他这样无拘无束的人啊……”陆重明不由得感慨道，但旋即又摇了摇头：“不过虽然说是无拘无束，但不知不觉也还是会纠缠不清起来就是了。”

    ……

    凌晨两点半，陆重明回到了处理局。

    “嗯？陆队今晚不是难得打算歇一下吗？怎么出去解决了一支滚轮帮还不够，这才两点多又回来了？”处理局的值班人员和陆重明熟悉。

    陆重明刚来的时候还是她负责接待的，结果现在已经是“陆队”了，令人感叹。

    “睡不着喽。”陆重明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一个月都没见你歇过，这还能睡不着？”

    “我这个人闲不下来吧。监控中心今晚哪组值班？”

    “是仲文组的，你刚来的时候和仲文有冲突吧，你想查监控？”值班的女性成员回答并问道。

    “这样啊，那我自己去说好了。只是竞争上的小摩擦罢了，没事。”陆重明笑着解释了一句。

    “小陆你都已经是队长了但一直单打独斗很吃亏啊，真的不打算组织一下自己的队伍吗？”

    “我本来也是机动组的，没有规定编队规模，找不到跟得上我的人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别人和我一起这么熬吧。”

    “也是呢。”

    陆重明向着深处走去，走进监控中心。即使是深夜这里也依旧热闹，不少有调用街道监控需求的成员来来往往。

    陆重明一进来就惹来了不少视线。

    “陆重明？”一个声音立刻道。

    “晚上好，仲文。”陆重明没有露怯地问好。

    站在房间中央端着热咖啡的男子打量了一下陆重明：“你不是歇了吗？还是说依旧等不及想要往上爬了？真厉害啊，说是休息结果却是偷偷解决了一支滚轮帮车队。”

    “只是意外，当然我这么说你也不一定信。”

    “呵。”仲文嗤笑一声，却是意外地配合：“说吧，要查什么？”

    “一个污点生物。”

    “你又想碰污点生物的案子？最近污点生物频繁出没的案子是康正善在追查，你想抢吗？”仲文语气中带着讽刺。

    陆重明在心底叹了口气，但表面上依旧镇定：“我不打算抢，只是受人之托查个东西。”

    仲文不置可否：“无所谓，你查吧，小田你帮他。”

    陆重明还以为自己会受到刁难，毕竟他没申请内部调查令，完全是私人要求，如果被卡了的话那也只能认栽，要么去申请要么等监控中心换个好说话的组来。

    他和眼前这个仲文确实有点摩擦。

    仲文比他早一些晋升队长，不过陆重明刚来的时候还是和他差不多的普通应召队员，只是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积累了足够的功绩。

    陆重明一来除了跟队时间以外，自己私下时间也全用来埋头猛干，什么案子都查，中途不小心牵扯到了仲文手头的案子。

    然后陆重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先仲文一步解决了案子，间接导致仲文的晋升推迟。

    当初火气上来两人差点打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现在仲文这么大度让陆重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子早晚要树敌无数的。”这时，仲文不着痕迹地嘀咕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但又好像就是专门说给陆重明听。

    我真的不是想偷偷抢功……

    陆重明无奈地在心底说道，至于为什么不说出来，他知道自己在仲文心里已经就是这么个形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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