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为急得在原地打转，指着林鸩你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可供反击的话。

他要被气死了，眼看着林鸩是不可能承认这件事了，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想又问：“你，你我之间这关系，是不可能缓和了，这辈子只能如此了，对不对？”

林鸩无语状：“瞧瞧师兄说的这句话。如今是我不缓和么？自我入宗以来，一直不想与我交好、处处为难我的，不是你们这几位师兄么？”

易无为当场反驳：“你放屁！”

可话刚说完，他微怔，仔细一想……

他咬了咬牙，不愿承认：“即便你我此前有所误会，但——但总有误会解除的时候吧！”

林鸩：“那是必然。师兄不为难我，我又怎会主动为难师兄呢~”

易无为就当她那是谈和信号。

实在不想招惹这阴险狡诈的小祖宗！

“那，从今往后，类似于今日的事情，便不会再发生了吧？”

林鸩：“说了，今日之事，与我没有任何关联。”

“你若问我，从今往后，你我是否能和平共处、互不相扰，，那我倒是可以肯定地回答你，任何人，只要不妨碍我，我并不稀罕浪费时间精力来对付你们。”

林鸩说罢，对外摊了摊手：“若无其他要事，师兄请回吧，我真的需要集中精神、专注修炼了。”

易无为拿她没办法，无奈之下，他只能忍了这口气，愤然离开。

林鸩看着他的背影，顿觉好笑：又菜又爱玩。

希望那两只穿山甲成功开悟，也不枉费她专程为它们提供了这么好的一路子。

易无为回到参天泉后，看着那倒塌的泉石，仍旧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假设她在二师兄回门前便做了布计，那时候他对她态度，倒也的确不是很好，他可以接受这个恶作剧报复，可是至少也要让他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吧！

他仔仔细细检查这泉石的横切面。

发现不像是利器切割。

那纹路，坑坑洼洼，并且细节之处，很是眼熟……

一番回忆过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猜测。

于是遁入水中，在泉的四壁上一通查看……

发现了穿山甲留下的洞道！

易无为唇角一抽：这姑娘！

竟然找了穿山甲来搞这场破坏？！

穿山甲那样的隐居动物，向来不在人群密集之地生活。

参天泉附近时常有人涉足，是不可能有穿山甲愿意靠近的。

但是它们生活的地方，也绝非什么随便能找的地方。

参天峰如此广阔，加之林木繁茂、山路坎坷。

林鸩那小师妹，是怎么在这样的地方找到穿山甲的？

更离奇者，穿山甲竟然听她指挥？这又怎么可能？

……太多的疑问占据易无为头脑，时间一长，它们乱成一团线，愈发难以厘清。

他只能认命，但同时，对林小师妹这个人的心思与手段，有了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新感悟。

……还是少惹她为妙。

这小疯子，为了达到目的，天知道还会做出多少比眼下还夸张的事情来。

泉石断裂，并非寻常。

他还担心事后再被林鸩倒打一耙，那他可真有理说不清了。于是他搜索了方圆数里的生物，确定找不到穿山甲了，便带上坠入泉底的那块泉石，前往子虚居，主动说明这件事。

子虚真人听闻是穿山甲干的，倍觉意外的同时，检查了断层。

的确是有小灵物残留下的气息，但他从不曾想过此事与林鸩有关，见状便道：“或许是一些小灵物到了即将开悟阶段，为了汲取更多灵气，不知不觉便到了参天泉。”

“无妨，那个位置虽好，却也不是只有那里好。既然泉石毁了，你们日后换个地方打坐便是。或者，我再派几个擅长建造的弟子，由你带领，重新在参天泉设计一个好看的落台？”

易无为问：“那……那宗主，你不觉得它断得很突然么？”

“这块泉石存在这么久了，从不曾有任何损伤，怎么会在今时今日，如此突兀便断裂？”

子虚真人微愣：“小灵物的行为，我等也无法猜测啊。灵识出现，也是需要时间的，它们什么时候做什么，谁能预知？这并不奇怪。”

易无为想想又道：“那有没有可能，这并非灵物的自然选择？”

这下子虚真人彻底听不明白了：“你在说些什么？”

“不是自然选择，还有什么选择？……你莫非认为穿山甲刻意摧毁泉石？——这对穿山甲有何好处？”

易无为急了：他也不是非要将与林鸩那点恩恩怨怨摆上台面，但他就是想让真人知道，他冤枉，他委屈！他被小师妹暗算了！

“就——”他想了半天，试探道：“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子虚真人：？

“这很显然，是穿山甲刨破的痕迹，又怎么会是人为？”

“再说了，万山宗内，也没有无聊到这等地步的弟子吧？刨断这块泉石，对方又有什么好处？参天泉内并无秘境，泉石亦非什么珍稀泉石，你这猜测——”

他正想说简直无稽之谈、胡思乱想！

但在目光游移之间，他忽然看到易无为那张过分急切的脸。

这时再想到他全程意有所指的问题，他终于察觉不对劲：“……你心中有怀疑的人选？”

他问。

易无为张了张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但子虚真人近来被这群人作闹多了，不消片刻，他又联想到易无为等人在柳如嫣一事上，早已联合针对林鸩许久。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语气也说不出的严肃凌厉：“你莫不是想说，这件事是林鸩小弟子所为？”

易无为的心咯噔一跳，察觉真人语气之不妙：“啊？不，不是啊！我什么时候说过？”

但那迅速划过的心虚，子虚真人哪能看不明白？失望霎时爬满他的脸，他不可思议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几个人做人家师兄师姐的人，究竟为什么，要一直揪着一个小你们几十年的小师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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