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忙碌过后的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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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还有十几个孩子没出来。”
闻漾抱住了红霞的身体,将她往教学楼里面带。
两个士兵来不及关心她们的情况,马不停蹄地重新回到搜救的队伍中。
她没直接把红霞带回之前的教室,反倒是重新找了一间,用几张课桌拼出了张床,把红霞安置在上面。
红霞伤心过度,情绪起伏太大才晕了过去,闻漾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去找刚刚被救出来的孩子们。
长时间的寒冷环境以及稀薄的氧气,让他们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光彩。
几个医生按部就班地为他们做着治疗,闻漾一不动声色地加入。
越来越多的孩子被救出来,几个人也越发忙碌,可是谁也没有提出放弃,全都在咬牙坚持。
救援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所有的孩子才终于从雪中被拉了出来。
可情况却仍旧不容乐观。
有三个孩子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还有两个孩子因为在最下面,虽然还能呼吸,不过腿被压得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他们不敢把孩子们放在一起,可是仍旧难以控制住空荡的教学楼中传出压抑的哭声。
“你去休息一阵吧,连轴转了两三天,就是铁人也扛不住。”
闻漾从来了这里之后一刻也没有歇着,其他人偶尔还有轮换,可以眯上一会儿打个盹。
可是闻漾一直坚持到见过所有孩子后,仍旧不知疲倦地为他们做着治疗。
同事给闻漾递来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她捧着喝了一口,抿唇开口:“如果我们更快一点……”
“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同事安慰道:“如果你累垮了,那结果只会更差,去休息吧。”
她见不得年轻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总会让闻漾想起那个在垃圾桶中的弃婴,以及她接连失去的几个孩子。
眼泪砸进了茶水中,她又低头抿了一口:“今晚他们……”
“我们都是医生,你会的我们也会,所以别太担心了,你也不想成为我们的病人吧?”
安慰别人的时候,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轮到自己,闻漾才知道哑口无言是什么滋味。
她摇晃着起身,疲惫侵蚀着闻漾的全身。
说是休息,其实连张床都没有。
闻漾蜷在两张课桌拼成的地方,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化雪的时候最冷,霍政熙这两天不仅要忙着将孩子们救出来,还要让部队里面的人尽可能多地将雪留下。
等到了春天,说不定还可以用得上。
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这种时候休息反倒是成了一种负罪感。
闻漾心中一阵阵地揪着,却抵不过上下眼皮子打架,很快她就阖上了眼睛。
“闻清,你放心,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闻漾生下来不就是为了伺候你的吗?”
“什么叫占了她的工作,本来就是让她替闻清工作两年而已。”
“闻漾,你别不知好歹。”
闻父闻母的声音,沈越的声音,以及闻清既得利者的声音,在闻漾的脑中盘旋着。
闻漾听着熟悉的话语,只觉得身上愈发变冷。
“帮帮忙吧,是我没注意到。”
霍政熙的声音却冷不丁打断了他们的话。
他的声音沙哑疲惫,却像束暖阳,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云层。
“离丢了命就差那么一点,再晚送过来两天人都不一定能活!”
“严重流感加上重度疲劳,还有轻度的营养不良,情况不容小觑,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必须好好养病了。”
霍政熙接过检查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术语看得他头疼。
他发现闻漾已经两天没出现的时候,心中生出了阵阵慌乱,所以询问了闻漾的同事之后,才在一间教室里面见到了闻漾。
屋内的火炉早就已经熄灭,闻漾裹着外套蜷曲身体,脸颊和额头通红滚烫。
霍政熙将手放上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发烧到这种程度的人。
听说了闻漾这几天的工作强度后,就算是他也要倒吸口凉气,人在高压环境下是会忽略自己身体不适的。
而闻漾明显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
霍政熙只好带着闻漾去了医院,急诊的医生为闻漾做治疗时,忍不住数落起霍政熙。
她肩膀的伤口也因这次发烧而再度发炎,所有的病加在一起,闻漾甚至需要随时随地监控着生命体征才行。
霍政熙盯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闻漾,又听到了她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的梦话,叹了口气。
闻漾平时表现出的坚强样子,让他已经彻底忘记了,初次见到闻漾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从城里来的,柔弱的花朵。
虽然现在他知道花朵并不柔弱,但也不能一直不给浇水施肥。
眼下说后悔没用,霍政熙也不想通知宁桑榆来给自己的耳朵上一场酷刑。
好在闻漾的工作强度没有辜负她,学校的事情处理了七七八八,部队最近也没有任何幺蛾子。
林区驻守的同志们还吵着嚷着说要来看一看闻漾的情况,却被霍政熙拒绝。
“闻漾。”
霍政熙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是为了理想而拼命吗?”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霍政熙,他起身离开了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他并不习惯,医院门外的太阳刺眼。前两天还堆砌着的雪现在已经成了滩水,可很多悲剧已经没了挽回的机会。
霍政熙微微眯起眼睛,就见李卫国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四处打量。
“李卫国!”
霍政熙呵斥一声,李卫国身体僵硬,从旁边慢吞吞地挪到霍政熙面前。
他冷眼扫了下李卫国,反问:“部队那么多医生治不了病,要你擅离职守来这种地方?”
“首长,我今天休假。”
霍政熙:……
“我想来看看闻医生。”
李卫国低下了头,虽然他已经被闻漾拒绝了。
可闻漾也说了他们可以做朋友,朋友生病看望,也在情理之中。
但霍政熙明显不这样想,他自己都不清楚,语气中平添了多少醋意:“她还没醒,看了也没用,最近事多,立刻回去!”
“首长,我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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