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这里会成为一片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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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
沈越愁眉苦脸地看着歇斯底里的闻清,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离开病房,临关门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闻清。
次日一早,沈越就去了闻漾的家里。
熟悉的位置不再放着备用钥匙,沈越心烦意乱,用力拍打着房门。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沈医生,你怎么来了?”
邻居推门大骂,看到沈越的时候才收敛了些许脾气。
沈越轻咳一声,耐着性子询问:“我来找闻漾,她已经出门了?”
“闻医生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是不是一直在单位?”
“好几天?”
沈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很快他便又说服了自己。
闻漾一定是心里不痛快,想要用工作来逃避现实。
沈越挤出笑容,点头应道:“好,那我去单位找她,谢谢您。”
他径直去往了闻漾领导办公室,客气道:“领导,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和闻漾过段时间会重新举行婚礼,到时候您一定要赏脸来参观。”
“所以我想看一看闻漾这几天的排班,来确定一下婚礼的日期。”
沈越先斩后奏,不准备给闻漾再留拒绝的机会。
却不想没从领导的脸上看到客套的笑容,迎接他的反而是满脸的莫名。
领导上下打量了一圈沈越,犹豫问道:“小沈,你是最近照顾病人的时间太长了,在说胡话吗?”
“什么?”
“闻漾早在三天之前就坐上去大西北的火车了,现在已经安置下来了,你刚才说婚礼,难道你要去大西北和她举行婚礼吗?”
大西北?
闻漾会一声不吭地去大西北?!
开什么玩笑?
沈越整个人都僵硬地站在办公桌前,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怎么可能,领导,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我知道了,闻漾一定还在和我闹脾气,她让您帮忙了对不对?”
听着沈越自欺欺人的话,领导严肃地摇了摇头:“昨晚军区已经来过电话,告知了没有一个人要临阵脱逃,我们单位的援助名单已经报上去了,如果你要去恐怕要自费。”
见沈越颓然又莫名的神色,领导纳闷道:“别怪我多嘴,年轻人吵架正常,但是像你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也别怪闻漾生你的气。她说建设大西北是她的梦想,你不知道吗?”
大西北是她的梦想?
闻漾的梦想,他竟然不知道?
沈越艰难地扯起唇角,他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医院,只知道推开病房门时,迎面就是闻清与闻父闻母期待的眼神。
“怎么样了,闻漾答应养孩子了没有,眼看着就出院了,她还准备闹到什么时候?!”
闻母焦急地询问着沈越,闻清双目通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她见沈越不答,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即掀开了被子,一把抱起旁边的孩子冲到了窗台边。
“闻清,你干什么!”
“快回来!”
沈越与闻父两人上前,可闻清已经坐上了窗台,半个身子都探在窗外。
她泪眼婆娑地扫过二人,低头对怀中的襁褓开口:“孩子,你下去了可别怪我,逼死我们母女两个人的是你小姨,你要寻仇就去找她。”
“闻清,你别闹了,你快回来!”沈越生怕闻清说到做到,也顾不得避嫌,一手抱住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抢过了哇哇大哭的孩子。
“闻漾已经去大西北了,你就算想让她照顾孩子,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的,你先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什么?那死丫头竟然跑去大西北了?”
“谁同意她自作主张了!”
闻父闻母义愤填膺,沈越无奈只好解释:“她是医院的医生,签了字盖了章,就是国家同意的,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那怎么办?”闻清哭得愈发大声:“难道真的要我养这个孩子吗?你们快把他给扔了,快啊!”
孩子像个烫手山芋一般交到了闻母手上,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可是谁也没有胆子将这个已经登报的孩子弃之如敝。
“闻漾去了西北,那她在医院的工作呢,还能让给闻清吗?”闻父闷了半晌终于开口询问:“沈越,你能不能帮忙操作一下。”
“援助是国家项目,医院会保留闻漾的职位,无论她回不回来,工资也由西北军区发放,闻清即便是顶了她的工作,也不会有工资拿的,还是别费功夫了。”
沈越拧眉,小心翼翼地将闻清从窗台上抱了下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不然这样吧,你取了闻清,一起照顾这个孩子。”闻母一把抓住了沈越的胳膊:“反正你和她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又互相喜欢,闻漾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闻清眼睛亮了亮,连连点头:“是啊,我们结婚吧,你也是医生,我们可以一起照顾这个孩子,好不好?”
“如果闻漾以后还回来,我也会和她说清楚,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告而别,没有人会怪你的。”
“难道你是嫌弃我已经嫁过人生过孩子了吗?”
沈越闻言瞪大了眼睛,像是被电了一下样连忙抽回了胳膊。
和闻清结婚吗?
沈越不敢说从没有过这个想法,但面对三人期待的眼神,他却不自控地想起了闻漾的脸。
沈越焦头烂额地摆摆手:“别开玩笑了,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闻清。”
“今天我值班,先走了,有事的话记得告诉我……”
他几乎是逃出病房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闻清攥紧了身上的被单。
“爸,妈,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另一边,闻漾正在黄沙中站得笔直。
“戈壁滩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温和,这里是残酷的,至少现在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这样。”
土坡上的霍政熙声音四平八稳地宣讲着,闻漾只觉得胸膛的血都热得滚烫。
戈壁滩是残酷的,但不会一直残酷下去。
未来,这里会是一片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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