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蓉蓉接过谢二郎递过来的沉甸甸的弓，试了试力道后，就看向了另一边的邹琪柔。

“邹姑娘，既是比试，便应当有规则和彩头，你觉得呢？”

邹琪柔嫉妒的看着谢二郎对着裴蓉蓉大献殷勤，闻言冷笑了一声，抬了抬头颅，“看来裴四姑娘是志在必得了。”

“既然如此，便三局两胜如何？跟以前一样老规矩。”

射箭比试的三局一般都是死靶、活靶和新靶三种方式，只要任意赢下两局，那个人便获胜。

裴蓉蓉颔首，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彩头……”邹琪柔眯了眯眸，心中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我记得前不久太后赏赐给过侯府一件麒麟玉，那麒麟玉可是难得之物，既当彩头，便不能太俗，不如就用这件东西当彩头如何？”

“当然，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们邹家也有一件上好的玉如意，若是你赢了，便归你。”

她神色倨傲，眼里尽是自信。

裴蓉蓉听后神色却是犹豫了一下。

如果彩头是跟她有关，她倒能自己决定，但那麒麟玉是太后赏赐给侯府的东西，并非她的所有物，她怎能擅自决定。

若是输了……

裴蓉蓉抿了抿唇，纠结。

章画画猜到了她的想法，想了想，低声道：“无妨，我回去问问母亲就好了，想来她会答应的。”

从一开始庄钰君相信裴蓉蓉的那个劲儿，想来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多谢嫂嫂。”裴蓉蓉道谢。

章画画很快就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裴蓉蓉才对着邹琪柔解释，“那是侯府的东西，我并做不了主，还需得问过我娘才是。”

邹琪柔不耐烦摆了摆手，嘀咕，“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我还以为你多受宠呢。”

裴蓉蓉权当听不见，仔细观察着手中的长弓。

整只弓大约长五尺四寸，在谢二郎手里看着还好，但在她手里就显得很是巨大。

不仅如此，重量也分外惊人，若非裴蓉蓉的确习过箭术一段时间，恐怕还真拿不动这把弓。

弓应该是谢二郎自己定制的，与寻常弓并不相同，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乍一眼看过去，颇为霸气。

裴蓉蓉拉了拉弓弦，见没有自己想象中难拉后松了一口气。

“四姑娘果真跟寻常女子不同，寻常女子拿上这弓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四姑娘却能面不改色，叫谢某佩服。”谢二郎言笑晏晏打趣。

裴蓉蓉赧然，“以前跟着我二哥习箭术的时候，便时常用他的弓，许是习惯了。”

“但若是长久拿着，我也受不住的。”

“裴二郎英姿勃发，那箭术无人能及，四姑娘跟着他习了一阵子，想来箭术必然不俗。”谢二郎爽朗笑了笑，“这次比试，谢某很看好四姑娘。”

分明是赞赏的话，但裴蓉蓉却听起来怪怪的。

她没去细究为什么会感觉奇怪，正准备再说些场面话的时候，章画画就回来了。

一并来的还有庄钰君身边的吴嬷嬷。

“吴嬷嬷，你怎么来了？”裴蓉蓉有些惊讶。

吴嬷嬷的视线扫过场上的其他人，最后落在裴蓉蓉身上，和蔼笑了笑，“老夫人不放心四姑娘，便叫老奴过来照看照看。”

“至于那个彩头，老夫人说随便四姑娘怎么处理，左右不过一个物件儿罢了。”

裴蓉蓉心中感动。

“行了，磨磨蹭蹭的，还比不比了？”邹琪柔不耐烦的打断吴嬷嬷的话，满眼烦躁。

她甩了甩手，抬颌，“既然可以，那就开始吧。”

裴蓉蓉点了点头，“好。”

很快，宫中的太监就将第一回合的死靶放在了两人不远处，间隔大约五百米左右。

“裴四姑娘、邹大姑娘，一共十个靶子，中多者赢。”太监在一旁解释。

邹琪柔一听，当即就拿起自己常用的弓，搭上弓箭就唰唰唰射出了三箭。

每一箭都正中红心。

“好！”

叫好声喝彩声响起，给足了邹琪柔面子。

邹琪柔得意的看了裴蓉蓉一眼，勾唇，“到你了，裴四姑娘。”

裴蓉蓉深深吐出一口气，拉弓上弦，动作一气呵成。

她神色认真，视线聚焦在不远处的靶心上面，弯弓满月，咻的一声，长箭飞射而出。

“八环！”

报靶太监的声音一落，周围看戏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裴蓉蓉身上。

裴蓉蓉蹙了蹙眉，无意识喃喃，“怎么可能……”

她自己射出去的箭她自己清楚，怎么可能只有八环？

以为是刚才没瞄准，裴蓉蓉又射了两箭。

可这次依旧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七环，一个脱靶。

“脱靶？”有人唏嘘，“不是说裴四姑娘的箭术很厉害吗？怎么还会脱靶？”

“这还看不出？说大话呗！一个女子能厉害到哪里去？裴二郎厉害不代表她也厉害啊！”

“现在丢脸丢大了吧！看来那个麒麟玉非邹大姑娘莫属了。我看邹大姑娘才是真的有实力，你瞧，这射出去的五发都正中红心，裴四姑娘完全没得比。”

那些人窃窃私语着，裴蓉蓉脸色有一瞬间苍白。

她攥紧了手中的弓，眉尖紧紧蹙在一起。

“蓉蓉，没事吧？”章画画担忧的看了裴蓉蓉一眼，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按理来说，就算裴蓉蓉箭术不行，也绝不可能会出现脱靶的情况才是，难道是她身体不适？

就在章画画担忧之际，裴蓉蓉放下了弓，抿唇。

“这箭有问题。”

“什么？”章画画愕然。

裴蓉蓉重新拿出一支箭端详了起来，眸色晦涩，“这箭跟我以往用的很是不同。”

“总感觉……”

被动了手脚。

后面这句话她没说出来，神情有些局促。

她也不知道这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被人动了手脚，在这种关头，不论是哪一种，在外人看来都会是她狡辩故意找的说辞。

章画画从不怀疑裴蓉蓉的话，闻言美眸立即就瞪向了另一边的邹琪柔，咬牙，“肯定是她干的！我们一来她就逼着我们比试箭术，她肯定提前在箭上动了手脚！”

“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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