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谨微微一颤，小家伙不会说这些话，唯一的解释是，大人之间说过这些，他跟着学的。

    “给你十五分钟去跟绾绾解释清楚，然后过来领罚。”

    耳边传来大姐淡淡的声音，陈言谨打了个哆嗦，却无可奈何，今儿这一顿打，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的。

    放下挣扎的小家伙，快步去西跨院，刚跨过月亮门，就见小五坐在躺椅上抽着烟。

    “小五，可以啊！”陈言谨咬牙。

    小五立刻站起来，嘿嘿笑道：“二哥，别动手，先听我说，弟弟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陈言谨握着拳头：“我还得感谢你喽？行，你说，我听着呢。”

    小五掐掉香烟：“二哥，你想想看，今天大姐不在，肯定是二妈动手，一顿抽是逃不掉的吧？”

    见二哥不反驳，小五又说：“大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她反正是要动手的。”

    “这样一来，就得挨两顿打！”

    “大姐先动手，二妈就不会再动手，可以少挨一顿打，是不是这个道理？我都是为你考虑的。”

    听他说完，陈言谨哭笑不得：“按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行了，今儿先不收拾你，麻利地，滚蛋。”

    “好嘞！”小五转身就走。

    陈言谨摸了下鼻子，推开房门，见妻子正在哄儿子：“绾绾……”

    叶绾瞪了丈夫一眼，打趣道：“网上那句话怎么说的，嘴上说不要不要的，身体却很实诚。”

    陈言谨悻悻，走过去逗一下儿子，又抱住妻子，刚想道个歉，叶绾却先开口：“事情是我提的，其它的不用说。”

    说着，在丈夫唇上吻了一下：“大姐等着收拾你呢，趁她火气没那么大，现在过去，挨打还能轻点。”

    妻子如此，陈言谨只觉得愧疚。

    深吸口气，走去中院，除了老三没在家，兄弟姐妹几个都在场，父母辈也一个没落下。

    爷爷奶奶已经被大姑、大姑丈带去隔壁院子，就怕老人心软，打得狠了，他们会出面拦着。

    关月梅收拾儿子，下手都挺狠的，对孙子孙女却很宠溺，孩子们还小时，没少带出去炫耀。

    “把衬衫脱掉！”陈言希手上拿着竹条，轻轻敲着地面。

    陈言谨一颤，只能照做。

    “小五，录下来，等会儿发给你二嫂，回头去叶家解释，有视频为证，才算有一个交代。”

    小五咧着嘴，拿出手机拍摄。

    陈言希拿着竹条，走到弟弟身侧：“老二，知道错了没？”

    “大姐，你直接动手吧！”陈言谨咬着牙，认错，不可能的。

    陈言希却笑起来：“不错，错没错都一样，事情已经发生，错了也要挺着，要负起责任，给人家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竹条已经抽出去。

    一声脆响，陈言谨背上出现一条二十多厘米的血痕，血痕的两侧还有血珠子渗出来。

    “嘶……”陈言谨倒吸凉气。

    尽管如此，却没有喊出来，对于这顿打，早有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扛过去，齐人之福没那么好享的。

    “记住了，今天就是让你涨教训。”

    陈言希咬了咬牙，竹条再次抽出去，一下接着一下，一连又抽了九下才暂停下来。

    陈言谨背上已经凑满十条血痕。

    即使如此，除了倒吸凉气，陈言谨就是一声不吭，事情可以做，责任可以负，但错，不能认。

    “还真是个犟种！”许今秋嘴角微微抽搐，暗暗咬牙，却一声不吭，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陈凡揶揄道：“没事，皮外伤而已，当年他老子挨了两顿呢。”

    许今秋白了丈夫一眼。

    正想喷他两句，就见陈言希又举起竹条，一下接一下地抽，她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小五，你还想娶两个吗？”

    陈言音凑到弟弟身边，小五打了个哆嗦：“四姐，玩笑是当不得真的，你弟弟很专一的。”

    陈言音冷笑：“记住就好！”

    小五一颤，二哥只有一个姐，自己有两个，挨揍就是女子双打，还是算了吧，自己没那个命。

    没多久，大姐扔掉竹条。

    小五算了一下，一共抽了  36下，二哥背上一共  36条血痕，交叉的地方已经破皮，不断有血丝渗出来。

    “还愣着，送你们二哥去医院。”

    听到大姐呵斥，小五赶紧关掉手机，上去搀扶：“二哥，还能走不？要不要我背你？”

    “腿又没事！”陈言谨哼道。

    小五悻悻，扶着二哥往外走，临上车时，故意碰了一下后背，成功让二哥惨叫起来。

    “小混蛋，你故意的？”

    “二哥，不小心，真是不小心，您小心点，坐好了。”

    闻言，陈言音嘴角抽搐，把小五扒拉到一边：“你去开车，我扶着二哥，笨手笨脚的，小废物一个。”

    等他们到医院，叶绾也赶了过来。

    看着丈夫背上的伤，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大姐也是的，意思一下就行，怎么下手这么重？”

    小五劝道：“二嫂，放心吧，都是皮外伤，二哥皮糙肉厚，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

    等医生处理好伤口，返回病房后，小五把视频发给二嫂：“二哥有我们看着就行，二嫂，你现在回趟娘家。”

    “跟叶叔、叶婶解释清楚。”

    说着，扬了下手机，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明显，卖卖惨，帮二哥度过老丈人这一关。

    “你呀，还真是亲兄弟！”

    白了小叔子一眼，叶绾转身就走，没多久就回到鸦儿胡同，停好车，再往前走两百多米就到小石碑胡同。

    一个多月前，陈言谨才找好房子。

    最后由叶绾掏钱，溢价买下一套两进的四合院给叶家，这边连着鸦儿胡同，两家距离不过两百来米。

    “绾绾回来了，怎么没带上我大外孙？”叶母没看着大外孙，立刻撇嘴，嫌弃不已。

    叶绾没好气：“没带您外孙，我还不能回来啊？就差着两百米，哪天没见？也好意思说。”

    “您要是着急，让我弟赶紧找一个，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让你们成天抱着，省的挑我的刺儿。”

    闻言，叶母更加嫌弃：“我倒是想，你弟……得嘞，刚开公司，忙的都见不到人，指望他找女朋友，猴年马月。”

    “您倒是催啊！”叶绾打趣道。

    叶母没好气道：“当我没催呢，他现在主意正着呢，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公司没做起来，暂时不考虑。”

    “那也挺好，等过年也才  24岁，晚两年没事。”

    叶绾笑笑，跟父亲打过招呼，拉着母亲去屋里：“妈，跟您说个事儿，就是……”

    当年许今秋怎么跟父母说的？

    叶绾也是一样的思路，自己把这事扛了下来，以至于叶母一肚子气，愣是撒不出来。

    到最后，只能狠狠地掐闺女几下。

    叶绾吃痛，悻悻苦笑：“妈，您仔细想，阿翎也喜欢不是？她脾气多辣，要找个能包容她的，不容易吧？”

    “言谨对她就很好。”

    “我那几个婆婆，都拿她当亲闺女，尤其是小妈，几十年攒下的产业全都给她，不比嫁给别人强。”

    闻言，叶母又抽她一顿

    让闺女先别动，自己去找老伴商量，气得陆父操起棍子就要去收拾陈言谨：“王八蛋，没这么祸害人的。”

    “爸，您过几天再打行不？”

    “你闭嘴，那小王八蛋祸害你妹妹，你还护着他？”

    “不是，爸，他已经被打得下不来床了。”叶绾赶紧掏出手机，把小五发来的视频点开。

    叶父看了一会，微微皱起眉头。

    陈家还算明事理，知道要给自家一个交代，小王八蛋，现在什么时代，还想学这一套。

    倒是叶母，看完视频，吸了口凉气：“你这大姑姐也是的，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叶父气道：“哪里狠，要我说，打死都活该，小王八蛋！”

    叶母白了丈夫一眼：“去你的，真打死了，让你两个闺女都守寡，还有你大外孙，变单亲啊。”

    “我……去特么的！”叶父咬牙。

    骂完之后，夫妻俩开始生闷气，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对劲，气得老两口杀人的心思都有。

    可偏偏……俩闺女愿意。

    到了傍晚，陈凡带着三个媳妇儿过来，又是一阵道歉，外加一大堆保证，夫妻俩的火气才平息下来。

    也是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

    但这笔账还是要算的，等陈言谨那小王八蛋出院，还得再揍一顿，没这么祸害人的。

    “二哥，感觉怎么样？”小五倒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

    陈老二趴在床上，吸了一口，扯到后背的伤口，惨叫一声：“你觉得呢？得嘞，没几天是好不了的。”

    小五移开水杯，放到床头柜：“就当休息呗，话说回来，二哥，你这次是真勇。”

    “以前大姐揍你，跑的比兔子都快，这次挺好的，一动不动，吭都不吭一声，换我，肯定受不了。”

    “要我说，二哥，你这么抗揍，还能再娶一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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