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的老家在川西一个小县城，离江城四百百多公里，驾车要开半天。

    高速可能快一点，但是现在这个时间，高速估计都得瘫痪了，陈兮就专门走些乡里县里的小路。

    这时候就有同学说了，那些小路更堵，进去了没两个小时都别想出来。

    过年走乡道就跟开盲盒一样，谁也不知道哪条其貌不扬的小道，塞了多少东西进去，脸黑的，廿八出发，大年三十估计得在乡亲家里过年。

    但是今年，陈兮走的既不是乡道，也不是国道，而是神秘力量的快车道。

    改运之术一开，只要他选的路，前面必然畅通无阻。

    开车，爽！

    然而，改运之术有个毛病，福兮祸所依，陈兮路开一半，经过个无人区，山道里一辆五菱宏光停在路边。

    这五菱宏光有一半好像掉渠里了，剩下一半挡住路。

    路中央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打扮的模样，隔着老远在朝陈兮比划，大致意思是他们车不小心掉沟里，想让陈兮停一下车帮帮忙。

    “大哥，大哥帮帮忙……”

    “啧！”陈兮咂了咂舌。

    让人帮忙也没有说拦在路中央的，咋滴？一定要人停车下来帮？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减速，一脚油门加速冲过去就行了。

    但是这段路山区弯路多，加速不安全，而且后排小陈依还睡着了，陈兮干脆就放缓速度，停了车下去。

    那夫妻一脸笑意凑上来：“嗳唷大哥，你这车好车啊，大奔吧？”

    陈兮一下车，那五菱宏后面不知哪里出来了五六个人，也没说话，就是靠近过来。

    陈兮看都没看他们，一只手搭在那辆掉沟里的五菱宏光，猛一发力，几吨重的面包车离地而起！

    阴影不断上移，那几人的视线也缓缓上移，脸上表情变得呆滞。

    “这东西帮你们放哪？”

    陈兮好像拿起一件玩具车，还向上抛了抛，跟抛砖头似的，调整下拿的位置。

    几人呆在了原地，那夫妻中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天命人！

    这里临近江城，他们又不是不上网，一下就明白，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

    男人连忙说，“大哥，大哥放这就行，放这就行。”

    陈兮点点头，把车放在了路边，然后就回身开车离开。

    至于说把人家整俩车翻过来，底盘向上地放在路边，人家为什么没来找他麻烦，陈兮就不清楚了。

    路上风景不断变化，随着不断西行，海拔也略略抬升，山风拂过带来风雪，堆积在前后又被雨刷器刮走，车窗外原驰蜡象，银蛇乱舞，群山争雄，江河奔流，长江的源头及主要支流在这里孕育古老与神秘的文明。

    偶尔出现人烟，又落在车后，陈兮开车无聊，放了一首《爱在西元前》，被姜晚晚切了《干物女》，然后后面全是她的死宅歌单。

    期间她还想喝奶茶，这崇山峻岭的，哪里来的奶茶。

    没过多久，后座就出现陈烟的声音。

    姜晚晚看她拿得外卖：“没拿错吧？”

    “没有吧，单号你看看。”

    “是这个，这你的。”

    “晚晚大气！不过奶茶这玩意儿哪里好喝？”她啪嚓一下戳下去，噘着嘴嗦了嗦，甜腻腻的。

    “好喝吧？”

    “还行吧，你有没有喝过老虎奶？”

    姜晚晚愣了一下：“那是什么？老虎的奶？”

    “不是，一种秘鲁的饮料，加很多香料，喝起来有点奇怪，喝完精力充沛，我没钱，你要喝我可以去帮你搞点回来，你出钱。”

    “算，算了吧？感觉怪怪的。”

    陈烟略感遗憾，又说：“你要想喝真老虎的奶，我也能搞，你出钱就行。”

    “不，不要，我喝奶茶就行了！”

    “虎酒搞不搞？”她总算图穷匕见。

    “我又不像你，酒蒙子！”

    “你不喝，给老板喝啊，你这不就换一种方式喝到……开玩笑嘛，玩笑，真是，我回去杀猪了。”

    眼看姜晚晚要跟她急了，她又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然后咻的一下，又回来了。

    “我刀落这了？”

    扫一眼，不在车里，难道是落奶茶店里了？挠挠头，咻一下又消失不见。

    陈兮：“……”

    车边风光不断变得熟悉，陈兮拐下国道，挤进一条乡路，偶尔还能听到炮竹声，村子里的孩子穿得臃肿，在乡间流窜着，还有很多大姨大娘站在屋外摆龙门阵，看到陈兮的车，都在猜是谁家亲戚回来。

    那群小屁孩中，一个六七岁，还留着鼻涕泡的小男孩眼尖，一眼看到车上下来的陈兮。

    “是二哥回来了！”

    村子里那些大姨大娘也认出，是陈为民家的大孙子，好像是在江城念大学去了，老有出息了。

    “二哥，二哥你有没有变成超人？”

    陈兮一愣：“什么超人？”

    “我老汉儿说，现在江城到处都是超人，二哥你不是在江城吗？”

    “别听你爸瞎说。”

    “哦……诶！二嫂生孩子了？”

    抱着小陈依下车的姜晚晚脸一愣，刹一下就红了。

    陈兮点头，给予肯定：“嗯，是个女孩，你多个小侄女了。”

    “不要乱说！”

    说来老陈家确实开枝散叶，好大一个家族。

    陈兮的爷爷陈为民有五个孩子，陈兮的父亲陈民科排第三，前面有两个哥哥，也就是陈兮的大伯和二伯，后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也就是陈兮的小姑和小叔。

    这小子叫陈炮，是陈兮小叔家孩子。

    他问：“爷爷呢？”

    “打酒去了！”

    “又喝酒？”陈兮眉头一挑：“脑梗还敢喝酒？去抓他回来。”

    “他骂我！”

    “你说我让抓的。”

    “哦！”

    老爷子陈为民养育了五个孩子，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一批，儿子们又给他生了一堆孙子孙女，大伯家两个，二伯家一个，还有陈兮，以及当时年纪不比陈兮他们大多少的小叔小姑。

    儿子们当时都忙事业，就把孩子都放老家让老头帮忙带，姜姨也是见老陈头都带这么多了，她爸妈那边不太方便，就干脆也把姜晚晚扔这里养。

    当年老陈头一把年纪了，每天眼睛一睁，乌拉怪叫的院子里吵翻天一样，感觉这辈子都有了。

    但是现在，每逢过年一大帮大小伙儿回来，人丁兴旺，都快羡慕死村子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

    远远的，能听到陈炮跟个老头在争吵，老头骂孙子，和孙子大喊大叫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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