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认定的XXXXX级危险魔法生物，蛇怪的培育方式却简单到令人发指。

    只需将一枚公鸡蛋放在蟾蜍肚皮下面孵化，就能得到一头寿命悠久、鳞甲坚固，兼备恐怖毒液和杀人目光的怪兽。

    蛇怪的蛇蜕和毒液都是上好的材料，既可以用来充当魔药原料，又能作为黑魔法的施法素材。兼之培育方便，因此总有大批黑巫师前赴后继地培育。

    只不过蛇怪的杀人目光实在太不讲理，如果没有遮挡地对视，就会被直接杀死，通过反射看到蛇怪的眼睛，也会被石化，甚至就连幽灵也会出现相同的情况。若是培育蛇怪的黑巫师并不精通蛇语，那么诞生不久的蛇怪将有很大可能性直接将自己的培育者杀死。

    甚至就连懂蛇语的黑巫师，也不得不在与蛇怪相处时保持十分的警惕。

    哈利伏地魔在培育出这头年轻的蛇怪之后，更是会在每次见面时用蛇语要求它闭上眼睛，除了偶尔带来一些食物之外，这头年轻的蛇怪甚至不曾正眼瞧过自己的培育者。

    宽阔的地图密室里只有微乎其微的烛火作为光源，巨大的圆形空间昏暗难辨，但对具备黑暗视觉的艾维来说，却一点不成问题。

    他除了能看到被锁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老头之外，甚至还能看清楚年轻蛇怪头顶那一根亮红色的羽毛。

    这是一头雄性蛇怪，与萨拉查·斯莱特林藏在密室里，又被艾维挪到自己半位面中的雌性蛇怪具有相当大的区别。

    嘶嘶——

    盘踞在石柱上方的蛇怪吐了吐信子，作为一种蛇类生物，它的嗅觉和普通蛇类一样，都是依靠舌头捕获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只不过蛇怪的眼睛非常明亮，视力也极好，嗅觉只是它用来辅助辨别身份感官。

    “我没在你身上闻到主人的味道……”年轻的蛇怪并没有贸然发起攻击，从它诞生以来，一共也没见过几个人，能说蛇语的就更少了，“你真是主人派来的吗？”

    “我可没说自己是伏地魔派来的。”艾维凑近了一点，仔细打量蛇怪那翠绿色的鳞片，他养在半位面里的蛇怪是个懒鬼，根据饲养员波比的说法，每半个月才会进食一次，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睡觉，最多的是在山洞里，然后是太阳底下，几乎看不到什么自主活动的欲望。

    而且由于过长的寿命，它的鳞片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于黑色的墨绿，没有眼前这条蛇怪形象好。

    “我只是来探究一下他藏在地下的秘密……”蛇怪的眼睛是橙色的，在昏暗的环境中反射出明亮的荧光，竖瞳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一眨不眨地和艾维对视。

    头顶独羽的年轻雄性蛇怪忽地昂起脑袋，一下子又缩回石柱背后，嘴里发出的嘶嘶声也充满了惶恐：“主人没有下令！我不能和其他人对视……你会死的！”

    “我当然不会。”艾维打了个响指，将地图密室里沉寂已久的吊灯和火盆统统点燃，明亮温暖的光让年轻的蛇怪更惶恐了。

    “不！不可能！”蛇怪的脑袋藏在石柱背后，只有猩红的信子因为发声时的吞吐偶尔露出一截，“所有和我对视的生物都死了……不论下水道里的老鼠，还是湖底的鲜鱼……就连人类也……”

    为了免疫蛇怪的杀人目光，艾维给自己养在半位面里的蛇怪做了特别的手术改造，这才能与之对视。不过在获得太阳神性，成为拥有神格等级的神性生物后，他就对一般的即死效果有了免疫。

    一头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年轻蛇怪，当然不可能置他于死地。

    “你已经看过我的眼睛了，对吧？”艾维摊了摊手，又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依旧活的好好的。

    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蛇怪不信。它再一次从石柱后探出身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我明白了……你和老爷爷一样，都是瞎子。所以才没被我的目光杀死！”

    听到蛇怪这么说，艾维才注意到地上的囚犯双眼灰白，毫无焦点，虽然睁着眼睛，但却一动也不动，就连避开周围的光线也只是偏头，而不是眯眼。

    “汤姆特意把你锁在这里……对于没什么用的家伙，他是从来不吝下杀手的……”艾维上前打量了一番，这老头已经不知多久没搞过个人卫生了，胡子头发乱的像一团枯败的杂草，全是脏污的袍子也只能依稀看出一点点原色，而且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所以你一定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什么？”艾维给盲眼老头用了一道清洁咒，清理了他身上的袍子，并把那恶臭的体味扭转成清新的柠檬香气，“他都问了些什么问题？”

    “哼……野心家总是来来去去，但能给世界留下的东西却寥寥无几……”盲眼老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拢了拢身上显出贵绿色的袍子，蜷缩在地板上，“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没必要这么顽固，我是汤姆·里德尔的敌人，只是有点好奇罢了。”艾维又挥了挥手，锁住盲眼老头的铁链应声断开，“被锁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你不能解放他！”盘踞在石柱上的蛇怪忽然向艾维伸出了毒牙，“主人要我看好老爷爷……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艾维偏过头，眼睛里闪着难言的灵光，他嘶嘶地说：“睡吧。”

    听到来自蛇佬腔的命令后，昂头威胁的蛇怪软趴趴地滑落在地面，又迷迷糊糊的盘卷成一堆，很快便不再做声了。

    蛇佬腔对所有蛇类都有近乎绝对的掌控力，只不过这种掌控力同样取决于巫师自身的实力。

    当有两个蛇佬腔对同一头蛇怪下达指令时，实力高强的那一方，能轻易覆盖弱者的命令。

    而让蛇怪陷入假死般的休眠，就是蛇佬腔赖以控制这种危险魔法生物的一种手段。只不过陷入假死的蛇怪就连发育也会停止，对于那些培育者来说虽然安全，但却没什么利益可言。

    毕竟蛇怪不生长，也就不会蜕皮，黑巫师从哪获利呢？

    “汤姆·里德尔……”盲眼老头把脑袋转向艾维，只不过由于没有视力的缘故，他并没有正对艾维，而是维持着一个侧着脸的姿势，“你知道他的真相？”

    “或许不是全部，但也足够描绘出他那丑陋的欲望了。”艾维绕着地图密室转悠起来，这里的圆形大厅原本竖立着四幅巨大的画像，每个画像都是一位古代魔法守护者的面容，他们为当时还是五年级学生的艾维提供各种建议，引导他掌握古代魔法的力量。但就和另一条世界线上的地图密室一样，画像中的人早就没了踪影，就连石板本身，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

    “他是个因为迷情剂诞生的可怜虫，一辈子困顿于纯血和混血的可笑藩篱，在死亡的阴影下瑟瑟发抖。”艾维简单点评了几句，转头看向地下的盲眼老头，“你呢？你又是什么人，除了冈特家族之外，我知道的蛇佬腔都有各自奇特的理由。”

    “呵……”盲眼老头沙哑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因为艾维点评汤姆，还是因为被外甥毁灭的冈特家族，“我就是你口中的冈特……奥米尼斯·冈特。”

    “奥米尼斯？”艾维几乎是勃然变色。

    这个名字属于艾维的同学，在艾维还是霍格沃茨一百年前的五年级学生时，奥米尼斯·冈特是他来自斯莱特林的好友。

    艾维停下脚步，凑近观察盲眼老头那隐藏在胡子和头发之间的五官。越看他越能确定，眼前的盲眼老者，确实是一百多年前那个聪明又消极，诙谐又毒舌的盲眼少年。

    出身于冈特家族的奥米尼斯曾被家族寄予厚望，这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他的名字在拉丁文中是预兆的变体，或许是因为冈特家族认为他是振兴家族的一个预兆。

    作为曾经主持修建霍格沃茨下水系统的家族，冈特家族把通向密室的入口修在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里，并且还搞了一个只有蛇佬腔才能打开的机关。

    这个家族从来都清楚密室里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但作为一头活了近千年的蛇怪，就算是正统的斯莱特林继承人，也没有把握完全操控那由斯莱特林本人培育的蛇怪。

    目光作为蛇怪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冈特家族的巫师不可能在保全自身的同时命令蛇怪用目光杀死那些玷污霍格沃茨的不纯洁者。城堡里充满了各种能反光的物体，光洁如新的盔甲，皮皮鬼洒在地面上的水渍，都有可能让操控蛇怪的巫师陷入石化状态。

    而天生眼盲的奥米尼斯对冈特家族来说，正是如同预兆一般降生的孩子。他不用担心会因为与蛇怪对视而陷入死亡，完全可以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来清洗城堡中的麻瓜，继而宣扬纯血家族在魔法界中的地位。

    不过冈特家族的算盘虽然打得很响（他们那因为近亲结婚而智力不祥的脑袋，也从来没想过冈特家族能否真的凭借清除麻瓜而成为魔法界中首屈一指的高门），但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奥米尼斯本人的意愿。

    作为一个天生的目盲者，奥米尼斯很早就得到了他的魔杖，而魔杖也为他提供了感受世界的方式。

    艾维记得第一次在斯莱特林休息室见到他的时候，这个的男孩展现出了一种众人都认可的名门风度，而且会用魔杖发出一种红色的探测波，通过魔法波动的反馈来绕开障碍物。

    那时奥米尼斯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与黑湖水底只有一窗之隔的地方聊着人鱼。他看起来热情自信，风度翩翩，而且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直系后代的家庭背景说了出来，好像对此颇为自豪似的。

    不过艾维很快就发现，热情开朗不过是奥米尼斯的伪装，是他给自己披上的保护色。

    虽然很早就得到了用以感受世界的魔杖，但冈特家族对他的要求可不是过家家似的一般魔法，而是不可饶恕咒。

    你能想象一群大人逼迫一个还没正式入学的孩子，对麻瓜施展钻心剜骨吗？

    你能想象在这个孩子拒绝之后，冈特一家，包括奥米尼斯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就轮流对他使用钻心剜骨来迫使他屈服吗？

    在极端痛苦下被迫用钻心咒折磨了麻瓜之后，奥米尼斯就完全变了，他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脱离冈特家族的掌控。

    幸好霍格沃茨对于所有小巫师来说都足够温暖，直到艾维入学，和奥米尼斯交上了朋友，他都再也没回过那个曾经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能被分进斯莱特林的学生虽然不全是坏蛋，但也很难找出一个真正的好人。

    奥米尼斯·冈特也不例外。

    出于对冈特血脉的厌恶，奥米尼斯有一种很高的道德感，他拒绝使用和学习任何黑魔法。每次在艾维和他俩共同的朋友聊起相关话题时，奥米尼斯要么会义正辞严地制止，要么会拿起魔杖躲在一边，装作自己又聋又瞎。

    那个聪明又敏锐的少年早就看出艾维不过是在用黑魔法撩拨他，但却没法主动抽身，他那因为抗拒家族血脉而高高在上的道德底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被彻底抛在脑后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和艾维“同流合污”，只是对他使用不可饶恕咒的场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

    回到现在，艾维真没想过居然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线上的挚友。那个别扭的斯莱特林小伙，如今居然成了伏地魔的阶下囚。

    “所以……”艾维的声音很轻，但其中却蕴含着怒火，“伏地魔留着你，是在窥视‘五年级学生’的古代魔法？”

    “只可惜我是个瞎子……”瘦骨嶙峋的盲眼老头笑了，“他在我的记忆里什么也看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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