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水下监狱钢铁王座和灰港旁的钢铁卫士铸造厂外，班恩教团在博德之门应该还有第三个据点。”一直待在艾维书房里，也听到了贾希拉报告的邪念说道，“位于上城区的至高奇迹之殿，那里原来是贡德信徒展示发明产品的地方，现在应该成了班恩教团的老巢。”

    “非常合理。”贾希拉点头表示同意，“既然戈塔什已经把贡德信徒都抓来为自己工作，那座神殿自然已经变成了空的，没有理由不利用起来。”

    作为一个港口城市，博德之门中势力较大的教会都能和商贸扯上点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掌控着航线的水女王教会是第一，那代表了发明创造的工匠之神贡德的教会就是第二了。至高奇迹之殿作为贡德信徒们的大本营，不但承担了神殿的作用，还是个巨大的发明展览馆，陈列着许多能改善普通人生活的精巧发明。

    而且至高奇迹之殿位于上城区神殿区的中心，占据了整个城里最好的位置，算是博德之门开放包容的一个证明。

    “唉——”高阶竖琴手忽然又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我接下来的工作是探查那里的情报？虽然已经利用永恒之躯仪式恢复了青春，但这些麻烦的工作绝对会让皱纹重新长回来的。”

    “其实……”邪念稍微举了举手，有些羞于启齿，“我对至高奇迹之殿还……挺了解的。防御薄弱点，密道什么的……”

    这种回答让艾维也来了兴趣，他问道：“你调查过那里？”

    “准确的说，是突袭过那里。”完全抛弃了巴尔之血的邪念虽然认为自己已经和过去切割了，但亲口说出自己做过的坏事，还是稍微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在艾维这个床伴面前的时候。

    “在我还是巴尔教团的领袖时，曾经策划过一起针对至高奇迹之殿的行动，我的本意是打击一下博德之门的宗教氛围，让这里重新陷入巴尔的血腥谋杀中来。”邪念破罐子破摔地说，“只不过在我突入至高奇迹之殿后，还在那里遇到了另外一群人，戈塔什和他的班恩教团。不用说你们也能猜到，他是去绑架贡德信徒给他研究钢铁卫士的。”

    “巴尔教团和班恩教团一下就对上了眼？”贾希拉几乎已经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怪不得米尔寇的教团一直被排除在城外，原来一开始他们就没能参与到你们的阴谋中来。”

    “过去的邪念一直被巴尔的杀戮本能所掌控，现在她自由了，而且和我们站在一起。”艾维给这件事定了性，“既然掌握着班恩教团老巢的具体情况，那对我们来说就非常有利了。戈塔什的防御重点很多，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把力量都集中在一处。而且他的班恩教徒中应该没有被夺心魔蝌蚪寄生的真魂者，所以他能依赖的防御力量主要是那些钢铁卫士才对……”

    “啊，还有这个。”艾维在书桌上的文件里翻了翻，从里面抽出一张运货清单，“这是从那个烟花店搜出来的。戈塔什搜集到的烟粉桶主要从那里被运往了三个地方，钢铁卫士铸造厂，上城区的至高奇迹之殿，还有他自己的防御堡垒，至高大厅。现在看了，除了保证钢铁卫士铸造厂里贡德信徒脖子上的爆炸项圈之外，那些烟粉或许还有一部分被送到了水下的钢铁王座，一旦情况有变，戈塔什很可能会把钢铁王座再沉进灰港里。”

    “他能让无辜的贡德信徒戴上爆炸项圈，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些被他囚禁起来的平民。”贾希拉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们想让铸造厂里的贡德信徒倒戈，就绝对不能让戈塔什发现钢铁王座失守。”

    “这一点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艾维摇头否定了贾希拉的分析，“记得威尔的公爵爹吗？我认为他有可能也被戈塔什塞进了钢铁王座。鉴于扎瑞尔和戈塔什有相互勾结的历史，我怀疑当我们把那座监狱里的囚犯都救出来的时候，米佐拉会立刻通知戈塔什。”

    “所以要想兼顾贡德信徒和他们的家人，我们就必须分兵发起同步的攻击行动？”就算是贾希拉这样的高阶竖琴手也面露难色，“在随时可能被炸毁淹没的水下监狱救人，或者突袭一个到处是邪教徒和钢铁卫士的工厂，救出里面戴着爆炸项圈的人质，我都不知道哪个听起来更像自杀行动……”

    “就算有你这样的大法师参与，也只能保证一个地方的行动顺利……”贾希拉说的不错，皱纹确实又回到她脸上了。

    “传送门呢？”邪念建议道，“艾维的传送法术那么厉害，我们先去钢铁王座，然后直接传送到铸造厂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计划不是这样制定的，姑娘。”贾希拉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叹了一口气，“不给自己留余地的计划本身就是自杀行动，想想我之前是怎么把明斯克搞丢的吧。况且一百年过去了，我根本不熟悉钢铁王座现在的变化，这才是这个行动最容易出现变数的一个环节。”

    沉思良久的艾维脸上忽然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笑容：“分兵确实会导致我们不能集中优势力量突破戈塔什的防御，但却并不一定会让整体的胜率下降。分两路去攻克钢铁王座和铸造厂是不够的，我们要分四路。”

    “分四路？”邪念探过身子摸了摸艾维的脑门，“温度正常……你没疯吧？”

    艾维拉过她的手捏了捏，笑道：“这可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首先，钢铁王座就交给贾希拉和明斯克两人带队，你们都曾在一百年对抗过沙洛佛克的阴谋，钢铁王座对你们来说不算完全陌生。盖尔、威尔、莱埃泽尔会和你们一起行动。你们不但要找到班恩教团位于灰港仓库区的暗港，还要乘坐他们的潜水设备，去把钢铁王座里的囚犯救出来。水下呼吸药剂和传送卷轴都能帮上大忙，我会多给你们准备一点的。”

    “然后是你，邪念。你要带上明萨拉、卡菈克、哈尔辛、阿斯代伦，还有弗洛瑞克的焰拳士兵，在散塔林会和公会的帮助下突袭至高奇迹之殿，将那里的班恩邪教徒尽数清扫干净。”艾维忽然又坏笑起来，“那里不但是班恩教团的大本营，也是贡德信徒们曾经的神殿，所以值钱的玩意肯定不少，别忘了替我收集一些使用了特殊工艺的机械造物。你知道我还挺喜欢研究构装体的。”

    与已经被金钱蒙蔽了眼睛的邪念不同，掰着手指计算人数的贾希拉问道：“你打算带上影心，两个人去搞定钢铁卫士铸造厂？”

    “影心确实要去钢铁卫士铸造厂，但不是和我一起行动。”艾维没有打算卖关子，“记得我带回来的那个木乃伊领主吗？影心会带着他一起搞定钢铁卫士铸造厂的。”

    “艾琳女士非常讨厌的那个不死生物？”贾希拉不太明白艾维的安排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塞伦涅是非常讨厌不死生物的信仰，她的神术中包含着许多能毁灭不死生物的类型。作为塞伦涅之女，艾琳自然也对不死生物喜欢不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和卡里翁打起来，就算是够给艾维面子了。

    “艾琳也会跟他们一起行动，作为监视。”艾维点头确认，“之前邪念带回来的那本钢铁卫士制造手册帮了很大忙，让我搞清楚了钢铁卫士的活动原理。除了扎瑞尔提供的地狱引擎作为动力，至上真神作为信息中枢之外，这其中还有死灵术作为指令系统的参与。我已经和卡里翁一起研究了一段时间了，相信要不了几天，我就能绕过至上真神这个信息中枢，直接用死灵术操控钢铁卫士里藏着的无头僵尸，让这支钢铁大军为我们所用。”

    “我打算把那个魔法固定在一根法杖上，让同样擅长死灵术的卡里翁去控制铸造厂里的钢铁卫士。有了钢铁卫士和倒戈的贡德信徒相助，瓦解班恩教团对那里的掌控并非难事。只是为了防止卡里翁做大，影心和艾琳才会被我派去监视他。当然，或许还有些受伤的贡德信徒需要牧师照顾。”

    “死灵术可以控制戈塔什的钢铁卫士？”贾希拉目瞪口呆地反问，这个知识点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主要是因为戈塔什在每一台钢铁卫士里面都塞进去了一只僵尸，作为操控钢铁卫士灵活移动的关键部件。”艾维简单解释了一下，“不过这样做当然也有缺点，钢铁卫士的活动能源是地狱火引擎，要是里面的灵魂硬币被完全消耗了，那东西就会彻底变成超级笨重的铁壳子，僵尸不可能穿着那么重的铁壳子继续活动。”

    “所以当我们控制了戈塔什的钢铁卫士之后……”邪念若有所悟地说。

    “……必须尽快和至上真神进行决战。”艾维点头表示赞赏，“兵分四路的最后一路，也就是我，将带着奥林的耐色石，去至高大厅找戈塔什结盟，搞清楚夺心魔主脑到底被他藏在哪儿了。当然，这个行为也是在为其他人的行动做掩护。只要我能拖住戈塔什，班恩教团就将群龙无首，只能各自为战。无论是哪个方向的行动都会得到极大的安全保障。”

    “独自面对戈塔什和至上真神？”邪念重复了一遍，坚定地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那个坏种鬼点子最多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至上真神那里设下埋伏？”邪念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艾维安抚了一下邪念，“星界棱镜里的夺心魔君主，彗星王子，还有黯影灭除者都是我的助力。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至上真神的克星。”

    “那还差不多……”邪念犹豫了一下，没再继续反驳。

    “别担心，我们还有一段时间继续完善这个计划呢。”艾维从书桌后起身，收拢一下先前从毁灭魔典中取出来的书页，“操控钢铁卫士的死灵术权杖还需要研究和制作，拉斐尔的老巢还等着我们突袭，而且现在我还要去给卡菈克更换一下心脏，帮她趁早适应红龙的心脏。”

    “既然你已经计划好了，那我们就要朝着这个目标全力备战。”贾希拉也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个听起来凶险无比的计划成功率很高……”

    那是因为这个计划中风险最高的部分由艾维独自承担，相比于埋在班恩教团设施各处的烟粉桶、钢铁卫士和邪教徒，戴着卡尔萨斯王冠的夺心魔主脑才是最大的变数。

    就算艾维消耗了四滴洛山达的神血，也没能使用黎明炮消灭这个可怕的生物，谁知道待在博德之门的这些日子有没有让它产生什么别的新变数呢？

    按照戈塔什的说法，三块耐色石分开之后，他就失去给至上真神继续下达指令的能力了。一旦至上真神完成了之前的所有指令，它就会彻底解放，从傀儡变成能够主宰无数生灵的活神。

    不坚定的信仰尚且能为大鬼婆黑玛雯提供扭曲的神力，被夺心魔蝌蚪完全控制思想的信仰，又将为至上真神带来多少神力呢？

    况且这些被夺心魔蝌蚪寄生的真魂者，还能以灵能烙印的方式强迫一些精神力和意志力都不强大的人，被动地接受至上真神的感召。此前艾维他们在林地遇到的那些地精，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加入至上真神教团的。

    作为一个伪神，至上真神信徒的数量和质量都非常恐怖，谁也不能否定它成为真神的潜力。只不过真的到了那一天，就是整个费伦大陆，乃至托瑞尔世界的末日了。此事已经经过了塞伦涅亲口承认，任谁都不能说这是一位神明的夸大其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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