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这个环节，也许是所有队员印象里最难忘的一次。

    没有激情慷慨的演说，没有巧夺天工的战术布置，这15分钟，太安静了。

    每一个人都在沉默着，仿佛领先五分的不是他们，反而是西班牙大比分领先着。

    主力在沉重的呼吸喘气，大口的喝水擦汗，教练组在逐一寻找某人沟通上半场的问题，没人讲战术，安迪一直看着战术板，长时间无语。

    在几年后的采访，陆续有几个当时在队的球员透露过那个中场自己的感受。

    赵睿：我记得很清楚，没人愿意说话，我自己也不想，大家都看着陈王，而陈王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做理疗。

    房间除了喘息声就是咳嗽声，教练也不说话。

    记者：为什么没人说话？

    赵睿：战术赛前就交代清楚了，现在就是拼能力，拼决心的时候。

    记者：也就是这个中场就是单纯的休息喘气？

    赵睿：对，没有别的了。

    记者：事后你怎么想？

    赵睿：脑子很懵，我相信大家就一个念头，拼到最后，其他都不去考虑。

    这个过程事后回忆，就觉得又快又慢。

    记者：怎么理解这里的快和慢。

    赵睿：快是在比赛打完后，一回想就是眨眼的事，慢是心理上，每一秒都是煎熬。

——

    记者：易，你对那次对决西班牙，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易：中场休息吧。

    记者：这个中场我们做出了什么决策性的调整吗？

    易：没有，还是一贯的战术策略安排。

    记者：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易：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我印象很深刻的。

    易：起初我以为教练会说，后来发现没有，然后我希望陈王站出来，也没有，我当时有些彷徨，可忽然我意识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既然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去赢西班牙，那就没必要再多言。

    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教练，陈王都不说话的原因。

——

    记者：你最骄傲那一场是打西班牙吗？

    沈梓杰：对，我觉得我从这一场，找到了自信。

    记者：是因为下半场那两次关键封盖？

    沈梓杰：是的，还有那个空切灌篮。

    记者：为什么会在下半场爆发？

    沈梓杰：感觉来了吧，其实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其实很茫然。

    沈梓杰：那天中场太沉默了，作为年轻的球员我也不敢说话，然后我就观察大佬的表情，这才明白为什么。

    记者：明白了什么？

    沈梓杰：必须赢，死都要赢！陈王一直闭着眼睛在那，可我就觉得他杀气腾腾，易哥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战术板，一眼都不眨。李凯尔一直在揉腿，活动手腕。

    教练就叉腰站在那，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好像迫不及待希望下半场快点来，于是我忽然就明白，我要跟上队伍，和大伙一起拼下比赛来。

    后来于嘉做过一次总结：中国男篮在这个中场，用沉默的方式，鼓舞和激发了全队拼下比赛的斗志，这是竞技历史上最奇特的中场，无声胜有声最具象的演绎。

    解说席上，于嘉和苏群聊天，他在问：“苏老师，下半场如果西班牙还这么稳，我们是不是就很难了。”

    苏群：“对，现在是我们攻，西班牙守，一而再三而竭。”

    “陈王带着中国队去冲击，如果攻不下来，就要被西班牙一波流反击带走。”

    “最怕就是第四节，西班牙反超比分，如果中国没咬住，这比赛就交代了。”

    于嘉沉重的点了头，苏群在局势阅读见解是深刻的，从上半场来看，陈王在用他惯用的手段，希望通过更多的得分，击溃西班牙的心理防线，就像他在NBA做的那样。

    可是国际赛场上，国家队的意志是最捉摸不定的，即便是弱队，也不会轻言放弃，更不用说是西班牙这种欧陆足篮豪门。

    身上的荣耀不容许他们后退，这就是比拼意志的时刻。

    而上半场西班牙的表现也证明他们，有足够实力和意志，来面对主场优势的中国队，即便是陈王，那又如何。

    想想西班牙打梦之队，他们的对手哪一个不是超巨。

    从他们的专业角度，于嘉苏群是最清楚战胜的难度有多大。

    贵宾席上，姚离开了领导，来到了昔日战友身边。

    王治郅和姚握手，开玩笑道：“再不减肥，可又要做手术了。”

    姚露出表情包，摆了下手：“没办法，应酬多，运动少，我会注意的。”

    两人坐下后，王治郅看着球场上欢快的拉拉队，满脑子却是上半场的画面。

    “难打啊。”抬头看到那比分牌，他叹气。

    姚没吭声，有些发呆，他在看每个人的数据。

    “上半场大家都打出了水平之上的表现，很好了。”

    王治郅却道：“我就怕是像08年那样。”

    回忆上心头，姚苦涩的挤出丝笑容：“是啊，多遗憾的事。”

    “就差一点点没顶住。”

    “今天更关键，比那一场还关键。”王治郅道。

    “是，那次我们拼小组出线，争进八强，现在是进四强。”

    “陈王如果在08年该多好！”王治郅莫名的惆怅道。

    姚却反驳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晚12年出生？”

    王治郅一愣，哈哈大笑，他被这句话激起了无限遐想：“是啊，如果你5我4，李凯尔3，陈王2，刘伟1的话，那冠军都跑不了！”

    “替补里有周琦，易，朱八，王七，郭艾伦这样的。”姚打趣道。

    “要是把08和现在的国家队合并，那确实强到离谱。”也许是畅想打破了忧虑，王治郅笑出了花。

    “虽然不切实际，但如果把我们历代摆出来，真的不差。”姚也恢复了自信。

    “是啊，我们一点都不差。”王治郅肯定道。

    “希望小伙子们能坚持住，谁先丧气谁就输，这口气，不能漏。”王治郅从教练的角度又说道。

    而姚已经把目光投向了球员通道，他轻声道：“不会，我对陈王有信心。”

    “我也有！”

    对视一眼，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一定能赢的！”

    ※※※

    当陈王走出球员通道，迎接他的是排山倒海的欢呼，这种待遇是本届世锦赛，陈王的独特待遇，亿万球迷对他的冀望，并没有让他感到沉重，反而越发鼓舞。

    他就要把这种期望转变成实质的愉悦。

    中国球权。

    首发重新回来，郭艾伦运球过半场，卢西奥始终给予他持球压力，所幸今天艾伦今天的任务就一个，更快更多的把球交给陈放。

    陈放在中圈为他打了挡拆，转身后，却发现卢西奥没有继续追艾伦，反而张开手，把传球线路切断。

    这是预料中的，陈放没有原地等待，而是横向往边线转移，李凯尔上来为他打掩护。

    这个掩护质量非常好，鲁迪被完全卡住，陈放顶开换防的卢西奥，笔直朝内线冲。

    郭艾伦已经持球往篮下去，他故意停顿下，吸引补防的人上前，当看到陈放的身影，立刻往外拉，却在运动过程突然把球横向朝另外一侧传去。

    这个传球很大胆，让中路镇防全局的加索尔没反应过来，手慢半拍伸出去，捞了一把空气回来。

    陈放接球就运，他面前是奥利奥拉的侧翼护框，但见他一个滴遛原地转身拉球，却在这个过程中隐蔽合球，他是双脚离地的，再次落地形成双脚皆可为轴的死球状态。

    抬右脚往上跨，同时举球作势，点起奥利奥拉后，收腿转半身，侧肩往内一切，把回防的加索尔点起来，再次收腿回拉，其过程再次逆时针转了半圈回来，这一次他真的起跳，刚好卡在西班牙两个内线一前一后起跳的中间点上。

    剩下来，就完全靠他自己的投篮能力！

    但你可以全身心相信陈王的空中摆正能力，轻拨手腕，将球送出。

    说时迟那时快，陈放几个动作又快又逼真，球迷的惊呼都跟不上节奏。

    “啊，哈，呦，嘿！”于嘉在陈放连续假动作下，情不自禁连续发出感叹用词，当看到出手球入篮筐那刻，他瞬间高潮。

    “漂亮啊，这是人类篮球最精华的演出！陈王戏耍了整个西班牙内线，用他天下无敌的篮下背打技术，拿下第三节首分。”

    “52比45，中国队将分差拉开到7分！”

    打进这球后，西班牙明显有了触动，在他们的进攻回合，鲁迪接球就投，浑然没发现陈放的协防已经扑在脸上。

    “盖帽！漂亮！”于嘉大叫。

    比赛还在继续，全场只有陈放知道球的去向，落地就扑了上去，单手捞球，人已经跨出两步，再合球一放，脚就踩在西班牙三分线上。

    边裁都还在中国半场，西班牙拖后的卢比奥才刚来到中线，下意识就放弃了追防，目送陈放高高跳起，在全场炸开的高呼中，如繁花绽开，惊艳整个上海体育中心球馆。

    只是一个简单的劈扣，却彻底点燃了全场的激情。

    “无与伦比的个人实力，盖帽，快攻，飞扣，这比闪电还要迅疾，陈王的残影从中线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于嘉感觉自己都快颠掉了，陈放势若如脱兔，给人感觉就算是时光也追击不上。

    “54比45，中国队的分差来到9分，也是本场比赛迄今为止，最大的分差。”

    感觉到中国队在起势，全场一万六千名球迷越发情绪高涨，许多人直接站起来，挥舞助威棒和小国旗，顷刻间，上海体育中心球馆，成了红色海洋。

    西班牙主教练塞尔吉奥果断喊出暂停，他不是必须调整什么，而是要用这个暂停，来打断中国攀升的气势。

    中国这边，陈放也拉住首发们，交代事宜。

    “保持观察，预设下一步，最关键要敢拿球，敢做动作。”

    李楠也着重提醒：“防守主动性，去要对抗，保护后场篮板，现在就是一分都要珍惜。”

    “加油加油！”安迪把刚学的中文都用上，用力的鼓掌。

    老人的行为也让每一个人都更加兴奋，所有人都围起来，手搭着肩膀，大吼：“加油！”

    暂停很快结束，重新上场的西班牙冷静沉着，他们并没有着急追分，而是通过牛角战术，反复对中国弧顶防守进行冲击。

    而两个侧翼上，鲁迪和卢比奥的幽灵跑位，再次获得良机。

    “哎，这个球啊！”于嘉看到鲁迪命中底角三分，大叫着。

    “这是没办法，我们不可能百分百防得住西班牙每一次跑位，鲁迪的走位太好了。”苏群却很清醒。

    西班牙这个三分，立刻止血颓势，把分差从接近双位数又回到正常水平。

    54比48。

    十二秒后，上海体育中心又再次欢呼起来。

    这一次是易，防守他的奥利奥拉没想到，一直没三分出手的易，突施冷箭。

    这个三分太突然，以至于他抬手的反应都没有。

    “漂亮啊，易是有三分的，只是国家队需要他更多在内线，这是好事，要逼迫西班牙扩出来防了！”苏群很高兴，这才是决胜转折点。

    一场充满悬念的比赛，胜负走向也许就是一个某一个进球。

    陈王进得再多，那也是预计之中，而没有预想设想的得分，才是胜利天平倾斜的关键筹码。

    果然，西班牙立刻做出换人，把笨重的奥利奥拉换下，换上哈维·贝兰，让胡安顶到4号去盯易。

    于是，陈放在外线的空间，得到了解压。

    陈放立刻做出回应，朝着西班牙最难受的地方，猛攻。

    先在弧顶假装要球，忽然插进右侧短角区，中国外线导球非常迅速，二传就已经从郭艾伦手中来到了李凯尔手里。

    李凯尔对中国队最大的帮助有二。

    一就是他能打控锋，解决阵地战的问题。

    二便是他足够高，可以在高压迫下，还能传出高质量的半吊球。

    陈放接球很舒服，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甜品位，只是他在国家队很少去内线，因为易和周琦在篮下理解方面，很难和他做兼容。

    一旦去了，反而会造成混乱，更何况之前的比赛强度，不需要陈放去背打。

    但这一场赛前，安迪已经告诉陈放，这个底牌，要在下半场翻出来。

    晃肩，用余光判断是否包夹，这就是电光火石的事，下一秒，陈放转身同时放球，感觉到胡安对他后背的触摸，从而确定对方的位置和重心。

    往上线猛的跨了半步，合球举起，这个动作不快，让胡安下意识以为是假动作，可陈放直接干拔，一个半路发力跳起。

    背打永远拼的是心理和技术的双重应用，胡安甚至连跳都反应时间没有，只能快速抬手。

    可对已经跃起的陈放，即便跳不高，却完全足够。

    “精彩啊！这个背打，美如画啊！”苏群赞叹起来。

    “11分了，我的天哪，中国在第三节打出超级攻击水准，西班牙要头疼了。”于嘉兴奋道。

    59比48。

    西班牙确实有点乱，卢比奥试图稳定局势，他反复做出手势，贝兰掩护后外扩，接传球把陈放吸引过来，再次分球给底角的鲁迪。

    李凯尔扑出，鲁迪却一个击地，加索尔空切篮下，接球硬顶开周琦，把球灌进篮筐。

    这个球传导迅速，中国的防线被撕开，毫无反抗。

    接着，陈放运球过场遭遇包夹，分球给郭艾伦，后者接球不谨慎，护球没住，被卢比奥插腰切掉。

    西班牙迅速转换进攻，三打二，最后胡安上篮再得两分。

    59比52。

    连得四分，迅速把看台的热情浇灭大半。

    “西班牙到底是世界强队，抓机会能力太强了。”苏群叹了口气。

    尽管中国还是领先，但这种鸡血的攻防总是给人不稳的感觉，而西班牙的沉稳，又格外让人觉得畏惧，心脏的跳动永远是慢不下来。

    这场球，看到目前为止，就是这个观感。

    中国队拼命冲，而西班牙镇定自若的应对，双方都没有掉入相互的节奏。

    可稍微懂球的都清楚，这样打下去，中国燃尽激情后的下场一定很难看。

    基于这个认知是因为谁都清楚，中国是打不过西班牙的，今天要靠主场优势和创造历史的决心来。

    陈放获得了一些机会，但随着体能下降，尤其在鲁迪和贝兰的合围下，命中率开始下降。

    中国这边更多依靠易的冲击，比分递增开始缓慢。

    反观西班牙这边，有条不紊，即便打不进，也通过就地延误防止中国打出反击，郭艾伦让卢比奥在本节背负两个犯规，但问题是，卢比奥开始通过单打郭艾伦来得分。

    一个抛投，一个上篮，作为西班牙当之无愧的外线核心，卢比奥表现出远超NBA的控场能力。

    第三节还剩3分钟的时候，全场发出巨大的哎唏声。

    于嘉艰难的开口：“我们的防守开始出现问题，显然体能下降导致的。”

    “这个3+1很致命，反超比分还造成陈王第三次犯规。”

    “如果罚进，西班牙将领先我们3分。”

    随着他的话语，鲁迪稳稳将球罚进。

    63比66。

    心中一沉，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西班牙慢慢的磨，终究还是把攻如火的中国队，拖进了燃尽的处境。

    最难受还是陈放，他现在还不能下，可如果打下去，第四节怎么办。

    千难万难，都压在了他头上。

    对替补席方向的安迪摇了下头，陈放咬住牙。

    难绷也要绷住！

    已经轰下28分的陈放没有其他选择，就算只剩他一个人，他也要拼下去。

    再次通过跑位后突然下切要到篮下，接球那刻就遭遇双人包夹，陈放往前一放球，跨出一步，接球就翻身，在空中几乎到最高点才把身体完全摆正面框。

    胡安的手都遮在了脸上，陈放都没有动一下心弦，凭着记忆把球拨了出去，然后顺势往后仰跌下去。

    “嘟嘟！”边裁吹响了哨子，沉寂好久的看台再次热烈起来。

    “2+1，无可匹敌的后仰跳投！”看着滑翔飞出去边线的陈放，于嘉惊呼道。

    纯技术碾压，陈放在西班牙双人封盖下，都扑到脸上，还是把球投进。

    “30分了！三节没到，今天的陈王如他赛前承诺的，拿出全部努力！”

    易冲上来，把他拉起，两人都汗珠直冒，目前这个情况，李楠不敢换其他人，只能通过小调整来让主力喘口气，大部分时间，首发一直都在球场上。

    从目前的上场数据统计，最长是陈放，24分钟，最短是周琦，也有19分钟。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每一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着。

    站在罚球线，大口呼吸，拼命调整，然后出手。

    稳稳罚进。

    “66比66，再次打平！”于嘉的声音听不出兴奋，反而是说不出的苦涩。

    今天的比赛太难了，陈王真的是拼着老命在扛球队。

    他拿了一半的中国得分，这个概念谁都懂。

    “换下他。”安迪坚定对孙乐贤道。

    后者跑向李楠，短暂沟通后，孙乐贤奔向技术台。

    孙铭辉站起身来，他是陈放唯一的替补，虽然上场时间不多，但他时刻准备着，因为赛前陈放就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能来这里，就是因为可以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去拿分。”

    郭艾伦挤掩护被判断犯规，中国申请换人。

    看到陈放下场，于嘉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他道：“我们要为第四节做准备。”

    孙铭辉和陈放击掌，却被陈放一把抱住。

    “去得分，老子相信你。”陈放恶狠狠的在孙铭辉耳边道。

    回到替补席，陈放大口呼吸，今天的强度拉满，大量体能消耗在摆脱上，其实进攻上的体能反而是最少的。

    安迪没去跟陈放沟通下一次上场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完全看球场的变化。

    孙铭辉上场，让西班牙重新回到正统的23联防，面对高大的贝兰，他第一次出手就被干扰。

    “机会出来了啊！”于嘉也忍不住叹气。

    陈放不语，坐在那，死死的盯着球场。

    攻防陡然加快，可见西班牙很鸡贼，陈放一下场，他们就提速。

    很快，加索尔获得机会，在罚球线连续发牌，让易对他的防守出现了麻痹，于是趁机下球三步上篮杀框。

    易干扰未果，反而赔上犯规。

    所幸球颠了下，落出框外。

    两罚中一，算是侥幸。

    随后，李凯尔也一改不进攻的状态，中距离跳投，拿下难得的命中。

    比分开始交替上升，看了会，陈放也算把心放回了肚子，他就怕崩盘，现在看来，情况不糟糕。

    可念头刚起，球场风云变色。

    鲁迪和卢西奥打出撞墙式的配合，手递手交替下，戏耍了中国队防线，鲁迪底角三分命中。

    回过头，突然改变策略，全场紧逼，造成中国发球失误，几乎力竭的郭艾伦被再次抢断，西班牙打出easy球，胡安篮下打板得分。

    局面再次危机，西班牙连得5分。

    68比74。

    中国瞬间落后6分。

    不仅陈放的表情难看，贵宾席上一干人等都是如此。

    一直默默观战的姚当即抱头，反而是看得开的王治郅拍着他后背安慰。

    这也是为什么中国队领先的时候，没人会觉得稳，因为中国丢分特别快，就是一眨眼的事。

    其本质就反映出中国家底太薄，防守扛不住西班牙这个级别。

    陈放不可能现在上场，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但麻绳专挑细处断，最后一分钟，中国再遭重创。

    易再次一犯，身背4犯。

    无奈的易仰天长叹，随即被换下。

    早就犯满的中国队，目送西班牙走上罚球线。

    陈放面无表情看着鲁迪把球罚进。

    70比80。

    下场两分钟，西班牙就领先10分。

    解说席上的于嘉已经没说话的心情，但遵循解说本分，说道：“这就是陈王的作用，攻防上，他让中国有资本跟西班牙这种世界强队来对抗。”

    “请不要灰心，第四节，陈王会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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