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伊阙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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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还真远!”卢萍笑了起来:“伊阙关还没打下来,就想着自己回番禺后怎么安排了。你就不想想要是打不进雒阳城,你我就是十恶不赦的逆贼了!”
“最多就回交州,守五岭嘛!”魏聪笑了笑:“何况我这边胜算还是比较大的,雒阳周边以及兖青徐豫四州的可用之兵已经基本被窦武调给张奂和冯绲手中,剩下的要么是老弱,要么是临时募集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战。而冯绲已经从武关入了关中,雍凉二州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出兵驰援雒阳;
张奂出方城,走叶县直取许县,窦武不但没法从豫州兖州得到支援,还要分兵防备张奂从轘辕关那边过来。所以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河北以及并州之兵,问题是去年鲜卑檀石槐刚刚大举南下过,州县残破,现在已经是十月,正是秋高马肥的时候,河北和并州又能派多少兵马来勤王呢?
眼下这伊阙关虽然险要,但可战之兵不过两千,其余不过是充数之用。而我这边有两万余人,一大半是从交州时就跟随我的老兵,其余也是从荆州乡兵募集来的精壮,经历过与蛾贼的交战,又岂是他那些临时拉来的市人能比的?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张温就算孙吴复生,也很难坚持到河北和并州的勤王兵到了!”
“郎君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卢萍笑道:“但却没说具体如何克敌制胜,这伊阙关的地形我可是看到了,要抵达关前要走四五里长的谷道,宽不过五十步,你就是有十万人,在前头能交锋的也不过两百人,其余的只能站在后面干着急。”
“我又不是傻子!”魏聪笑了起来:“怎么会把士兵派到那种地方去送死,再险要的关塞也是要人来守的。你看,伊阙关只能守陆地,却守不到河面上,对不?我多准备一些船只,载兵连夜顺流而下,冲过伊阙关在其后面上岸,从背后进攻关城,张温怎么办?分兵越过山间小径,或直取雒阳,直捣敌巢,或者掩袭其后;或者让张旗鼓向西,佯做进取新安,断绝关中来援雒阳之路,张温若不动则攻取新安,转向东攻雒阳;若出援新安则分兵回师攻伊阙——”
就这般,魏聪说了四五种方略,都是无需正面进攻伊阙关也能取胜的,卢萍越听心中越是欣喜:“不必说了,便用走山中小径直取雒阳这一计吧!”
“我已经让人去悬赏寻找熟悉当地情况的山民了,恐怕还要过几日。不如还是先多准备一些船只比较好!”
“无需熟悉当地的山民!”卢萍笑道:“若论熟悉山中道路,谁能比得过阿狸?”
“阿狸也行?它应该不是伊阙附近山地的吧?”魏聪将信将疑的问道。
“就算是最为艰险之地,也有兽径,那些山民说的山间小路无非就是山中野兽穿行的兽径罢了,阿狸又怎么会找不到兽径呢?让你的兵士多准备绳索便是!”
“好,好!”魏聪又惊又喜,他也没想到困难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那我就让阿生挑选两千人便是,连夜翻山,直取雒阳!”
伊阙关,关城。
张温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发往雒阳的书信。这是他对前线情况的看法以及应对策略的建议。在信中,张温冷静的分析了叛军和朝廷的强弱优劣,叛军的优势是将帅出色,士兵精练,但身为叛逆,且兵多粮寡,多步卒而少骑士;而朝廷的优势是有大义名分,而且有险要坚固的工事,府库充裕,时间也站在朝廷一边,但士卒多为临时募集的乌合之众,只能守城,不能野战。所以叛军利在速胜,而朝廷利在缓战,朝廷应该尽可能避免与叛军交战,以免让叛军通过野战胜利来鼓舞士气,而应该尽可能用谈判来拖延时间,离间敌人将领之间的关系,等待并州和河北的援兵。
在张温看来,此番乱事真正的主事者唯有魏聪一人,冯绲和张奂都是恰逢其会,被天子的诏书迷惑,附和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要采取不同的策略对付这三人,比如冯绲和张奂,就应该派出与两人相熟的故友,用爵位和官职拉拢策反,说服两人反戈一击,至少也要让他们两人行动迟缓,减少朝廷在关中和豫州方向的压力,拿出足够的兵力来对付魏聪。
而对魏聪,则应该在坚决抵抗的同时,派出使者想办法招安,甚至可以透露出冯、张二人已经接受朝廷招抚的消息,让魏聪猜忌犹疑,不能全力进攻雒阳。
“魏聪虽为逆贼,然以臣观之,其士卒精练,甲仗弓弩齐全,行伍营垒,无不中孙吴之法,实可畏也!欲破此贼,非仓促间可胜,以臣所见,须得高墙深垒勿与之战,清理四野使其无所获,再以轻骑袭扰其后,断其粮道,待其退兵时……”
正当此时,紧挨着关城的伊阙山上传来一声凄厉的猿啼,猿啼在两岸的山壁间回荡,宛若在哀悼什么。
张温停止书写,从书案上抬起头来,向窗外望去,他觉得自己拿着毛笔的右手在轻微颤抖,那声猿啼似乎中有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在告诉自己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当又一声猿啼传来,张温站起身来,按摩了下自己僵硬酸麻的手臂和肩膀,走到门口。门口的值夜军官赶忙起身迎了上来:“张将军,有什么事吗?”
“你没听到这猿啼吗?”张温的脸色并不好看:“这可不是什么吉祥的征兆呀!出去巡视一下!”
“喏!”那值夜军官应了一声,张温深深吸了一口深秋的清冷空气,披上外袍,带着几个侍卫开始巡视起城防哨卡来。那猿啼声又响了两声,突然戛然而止,就好像那猿猴被扼住了喉咙。张温停住脚步,向西面黑压压的群山看去:“突然不叫了,这猿猴凶多吉少,你觉得这猿猴是被翻山的魏贼杀害的?”
“这怎么可能?”值夜军官笑了起来:“山里的猴子鬼精鬼精的,便是白天都难以抓到,何况夜里?魏贼的兵要有这个本事,这伊阙关早就被攻下了!”
张温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不错,不错!确实如此!”
值夜军官看张温心情不错,小心的说:“其实照末将看,与其担心贼人从山上潜越,还不如防备他们走水路,毕竟关城只守得住陆路,守不住水路呀!”
“水路?”张温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他指了指在月光下亮晶晶的河面:“下面都有铁头坚桩,贼船若是想走,自有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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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阙山,山间小路。
众人在紧挨着山路的杨树丛下稍事休息。聂生盘腿坐在树下,面前的火堆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只有一点暗红色的木炭,耳边传来战马在啜饮山泉的声音。卢萍双目微闭,靠着一块山岩闭目养神。
“都已经清点过了!”古谷无声的走了过来,对聂生低声道:“少了六十七个人,还有一百二十多个受伤的,主要是扭伤和跌伤脚踝的,马匹和骡子也损失了三分之一!”
聂生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翻山的第三天了,有这么多人受伤失踪一点也不奇怪:这个女道士让她那头鬼豹子担任向导。很多时候他们所经之地与其说是道路,还不如说是一些野兽穿越的小径,今天傍晚更是进入了一群猿猴的领地,甚至遭遇了一次突袭——当他们千辛万苦的驱赶驮运辎重的骡马翻越一段狭窄的山脊时,这些可恶的畜生竟然爬上四边的树梢,向正在山脊上行走的骡马投掷石块和松果,其余的便大呼小叫,受惊的骡马四处乱窜,大半滑落山脊两侧的山谷,还牵连了不少马夫兵士,聂生不得不下令提前停止前进,看看能不能多救回一点辎重。
枝叶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声响,聂生和古谷本能的按住刀柄,一头魁伟的猛兽无声的从右边的山岩跳下,将一头被扭断脖子的山猿丢在火堆旁,然后趴在卢萍身旁,那双金绿色的眼睛看着聂生和古谷,似乎有几分讥诮。
“这鬼东西,一点声音都没有!”古谷觉得自己背心发凉,他当然知道如果这头猛兽的潜行能力和速度,如果刚刚目标是自己的话,自己已经和地上那山猿一样。
“你们无需担心损失了多少人!”卢萍睁开眼睛:“只要能成功翻过这座山,哪怕损失一半的人剩下的人也足够了!有阿狸在,一定能把你们带过这座山!”
对于这点,这支军队里倒是没人怀疑。这些被挑选出来翻山的士兵几乎都是南方的山民,在他们眼里,阿狸与其说是野兽,更不如说是山神的化身,这也是为何这两千人能够在完全看不到路的荒野山地里跋涉,却能保持士气的缘故。
“你为何要跟随义父!”聂生突然问道:“我知道你懂得很多法术,巫术,还能驯服这样的野兽!没有他,你也能活的很好!”
“阿狸不是野兽!”卢萍立刻否定了聂生的话:“它是山神赐给我的,与我一同成长,心意相通,它不会随意伤害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至于为何要跟随魏郎?我曾经说过,他很强,值得我追随!而且他还是我爱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那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比他更强的男人呢?”
“呵呵!”卢萍笑了起来:“阿生,你这个人真的太循规蹈矩了!你知道自己的生父死于我手,想要对我报仇,但我又是你义父的女人,所以你无从下手。只能盼望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义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下手了,对吗?其实报仇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你完全可以先杀了我,然后或者逃走,或者把一切都告诉魏郎,让他来裁断这一切。或者说,你胆子太小,觉得赢不了我,不敢动手?”
聂生觉得一股子火从自己胸腔里跳了出来,他本能的拔出短刀,恶狠狠的盯着卢萍,而阿狸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挡在了卢萍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校尉!”古谷赶忙拉住聂生:“军令,军令!”
聂生庆幸了过来,他还刀入鞘:“你放心,我就算要杀你,也要等完成军令之后!”
“是吗?”卢萍笑了起来:“那还真让我有点失望了,我原本还打算就着这次机会把你除掉的,你知道吗?阿狸即便不用牙齿和爪子,它的掌击都能把你的颈骨打断。”
聂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知道卢萍没有撒谎,那头豹子的体型几乎有寻常山豹的两倍大,他曾经见过其独自捕食山上的雄野猪,这可是寻常猛虎见了都退避三舍的大玩意。
“既然你不想动手报仇,那就早点歇息吧!好生下气力对付明天的山路,按照阿狸说的,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明天就可以翻过这座山了!”卢萍打了个哈欠,靠着山石闭目睡了起来,阿狸趴下身体,倚靠着自己的主人,那双金绿色的眸子依旧停留在聂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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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宫城。
透过德阳殿狭窄的窗户,夕阳余晖洒满地面,为墙壁挂上暗红色的条纹。伟大的光武皇帝、明皇帝曾经坐在这里,与群臣商讨经义,讨论政务,廊柱和墙壁之间曾经回荡着他们明睿而又威严的声音,就像这伟大的帝国,而如今这里只剩下那个伟大躯体参与的影子。
张让急匆匆的穿过走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步伐急促而又细密,就好像一只鸭子。这样被认为是一种对上位者的尊重,他来到偏殿的一件堂屋,推开房门,对坐在榻上的少年跪拜道:“陛下,魏侯,魏侯的兵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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