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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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请放心!”应奉拱了拱手:“其中利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明日正午前必有回复!”
“那就有劳应先生了!”魏聪拱手还礼:“明日再见!”
“明日再见!”应奉转身登车而去,望着远去的马车和骑士,耳边传来第五登的声音:“郎君,您觉得这应奉真的能劝说冯绲就范吗?”
“传令下去!”魏聪沉声道:“三军戒备,士卒皆不解甲,各营将吏随时等待号令!”
第五登闻言一愣,旋即便明白了魏聪的意思,满脸兴奋的应道:“喏,郎君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便能把这冯绲,张奂什么的打的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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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绲军营地。
深夜的营地一片漆黑,除了几点营火,江风在帐篷外打着转儿,发出呼呼的声响。冯绲坐在几案旁,神色凝重,两条浓厚的眉毛下面,眼睛忽闪忽闪的,犹如鬼火一般。这时罗宏从外间进来,看到冯绲的样子,担心的问道:“主上,鸡都叫头遍了,早点歇息吧!”
“有酒吗?”冯绲抬起头:“弄点来,我想喝点,不然睡不着!”
“酒?”罗宏叹了口气:“好像后面还有一壶桑落酒,我给您拿来!”
“你也陪我喝点!”冯绲道:“喝点你就睡!”
罗宏把酒壶拿来,又拿了两只杯子,给自己和冯绲都倒了一杯,两人对饮了几杯,罗宏就觉得睡意上涌,就用袖口擦了擦嘴,起身走到帐篷口旁边的一叠羊皮上躺下,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冯绲坐在几案旁,双眼惺忪,好像睡着了,又好像醒着。忽然他被惊起,就好像被某个无形的梦魇吓住了。他惊恐的看着四周,就好像被恶鬼包围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清醒了过来,捂住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双足陷入泥沼,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这才发现脚下的不是泥沼,而是血和无数尸体。让我越陷越深的不是泥沼,而是无数双抓住我的衣服的手,那些手把我往下拉。在血水下是一张张脸,口中喊道‘在一起,在一起!’他们是要把我拉下去,变成他们的一份子吗?”
这时,冯绲发现几案上的酒壶,他一把抓起酒壶,把壶嘴对准自己的口,痛饮起来。只过几个呼吸,他就将壶中酒喝了个干净,酒气上涌,将他的脸变得紫红。冯绲恶狠狠地看着帐篷的角落,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就好像那儿有个隐形的恶鬼,他要扑上去,将其砍成碎片。
“将军!”
帐篷外的通传声将冯绲从幻梦中惊醒,他的右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片刻后才清醒了过来:“什么事?”
“应参军回来了,他想要立刻见您!”
“世叔回来了?”冯绲抹了下嘴角,去掉那儿的泡沫,他晃了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好,让他来!”
“喏!”
片刻后,应奉从外间进来,他惊讶的看到躺在帐篷口羊皮上打着呼噜的罗宏和满脸酒气的冯绲,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冯绲这幅失态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应奉问道。
“什么事?”冯绲一屁股坐回几案后:“我觉得脚下都是血还有尸体,他们把我往下扯,想要把我变得和他们一样?”
“冯公您醉了!”应奉失望的叹了口气,他走到帐篷口,想要离开,但又想起眼下的紧迫形势,咬了咬牙,对外间道:“冯公要梳洗,快去拿一桶温水来!”
很快温水就拿来了,冯绲在擦了脸之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应奉在让仆从退下后,立刻对冯绲道:“将军,我有一件极为紧迫的事情,要向您禀告,还请您千万保持镇静!”然后他便将先前魏聪的提议讲述了一遍。
“铲除窦氏?拥立天子亲政?”冯绲的额头上已经满是黄豆大小的冷汗:“这可是要夷灭三族的大罪呀!是魏聪他疯了还是我昏头听错了?”
“您没有昏头!”应奉看着冯绲的眼睛:“魏聪也没有疯,那位从雒阳来的董议郎带来了天子的手诏,我亲眼看过来,应该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冯绲怒道:“你也昏头了吗?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天子的话只有经过台阁草诏用印之后才是诏书,否则就什么都不是,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你别告诉我那位董议郎带来的手诏上面有印宝。”
“这个我当然知道!”应奉苦笑道,冯绲的话是东汉中枢政治的常识,即三公失权,权归台阁,即便是天子,也不可以跳过尚书台发号施令,更不要说当今天子尚未亲政,他的印玺只怕都不在手上。能发出来的手诏从当时的政治惯例看,就是一纸空文而已。
“但魏聪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加上您,还有张奂三个人的兵力,已经足以掀动天下了。有了这样的大军,谁还去打笔墨官司?”
“世叔你又在说胡话了!要不是董议郎调停,我和魏聪指不定已经打起来了。我,魏聪,张奂三个人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哪有本事打到雒阳去!”
“冯公,您和魏聪一没有杀父之仇,二没有夺妻之恨。原先的不愉快说透了,也就是为了争夺平定蛾贼之功。但是您现在已经耳顺之年,就算您这次斗赢了魏聪,又能在朝堂呆几天?而以魏聪的年纪,少说还能在朝堂上呆三十年,您得罪了他,只怕您至少有两代人要因为这个人倒霉!这又是何必呢?”
“当初要对付魏聪是你说的,现在你又说何必呢!”冯绲冷笑一声:“世叔你这张嘴还真厉害,好的赖的都是出自你这张嘴!”
“此一时彼一时,岂有一定的道理?”应奉笑道:“您看,第一,当初我不知道雒阳有密诏来;第二,当初我不知道魏聪的计划;当然,最重要的是第三点。”
“第三点是什么?”
“魏聪这个人知晓进退,让您和大司农都当三公,只给自己要了一个司隶校尉或者执金吾,这样才有可能把您和张奂拉过来!”
“你不会真觉得这件事能成吧?”冯绲叹道:“不说别的,我和张奂,魏聪三个人素来并不相能,岂能成此大事?一个不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呀!”
“其实用不着三人!”应奉笑道:“只要冯公您和魏聪两人同意,张奂愿不愿意其实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冯绲话刚出口,立刻就反应过来:“难道那魏聪是想先下手?”
“没错!”应奉笑道:“张奂这次南下身边只有数千人,如果魏聪和您一起动手,他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冯绲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魏聪好辣的手,还没联合就想着先下手害人了,与这等人岂能成事?”
“照我看,魏聪这等人才是成大事的人!”应奉冷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当初项王欲烹高皇帝之父以胁高皇帝退兵,高皇帝言你我为结义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后诛杀彭越,韩信,不可谓不毒。冯公你在这方面比他可差远了!”
“好吧,我的确远不及他!”冯绲苦笑起来:“听你这么说,是力主和答应魏聪了?”
“不错!功莫大于救驾!当初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人为天子诛杀梁冀,以阉人之身皆受封为县侯。单超为新丰侯,邑两万户,赐钱一千五百万;封徐璜为武原侯,邑一万五千户,赐钱一千五百万;封具瑗为东武阳侯,邑一万五千户,赐钱一千五百万;左悺封上蔡侯,邑一万三千户,赐钱一千三百万;唐衡封汝阳侯,邑一万三千户,赐钱一千三百万。冯公您和张奂为朝廷征战了几十年,勋功无数,可有尺寸之封,传于子孙?而现在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何去何从,您可自决!”
冯绲默然良久,他闭上眼睛,两个太阳穴在剧烈跳动:“那如果失败呢?”
“冯公,撇除个人的好恶,您觉得魏聪是良将吗?”
“自然是良将!”冯绲回答的很快。
“很好,那雒阳城中可还有可以与您和魏聪匹敌的将领!其留下的守兵可能与您和魏聪麾下兵相抗?”
“没有,不能!”
“既然是这样,那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说到底,这种事情还是要兵戎相见,只要能打赢,所有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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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刚亮,魏聪就得到了回信——冯绲的亲笔书信,信的末尾还盖有车骑将军印。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可靠的保证了。魏聪十分高兴的将信笺给董重。
“董公子请看,此事已经有了五成胜算了!”
“只有五成?”董重的右手哆嗦了一下。
“已经不少了!”魏聪笑道:“当初我南下取交州,和征讨林邑人的之前,胜算只怕还不到五成。用兵打仗,能有个四五成就可以动手了,自己的努力还能再加个两三成,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那,那为何不能等到把握再高一些呢?”董重问道。
“因为敌人不是傻子!你能看出七八成胜算,敌人也能看出来,自然就会提防,甚至设下陷阱。那七八成把握往往会变成三四成,反而不妙!”魏聪笑道:“就拿我们这次的事情举例,如果我和冯车骑、大司农三人关系莫逆,多半大将军就不会让我们三个人带着大军聚在一起了!更不会让董公子你出雒阳!”
“不错!”董重点了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举兵?”
“先不急!”魏聪笑道:“先拿下宛城,断了张奂的后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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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先取宛城?”冯绲惊讶的看着魏聪,他完全没想到魏聪不是最先对付张奂。
“不错,对于战争的发起方来说,第一次进攻的突然性是最为宝贵的!”魏聪道:“冯公,如果张奂答应了还好,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用强了,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宛城那边都会得到消息,我们就必须进攻一座设防坚固的城市。而如果先攻取宛城,然后再迫使张奂接受现实,无疑要更为有利得多!”
“比起魏侯来,我的确是老了!”冯绲权衡了一下利弊,不得不承认魏聪的计划要更加有利,他叹了口气:“那具体应当如何部署呢?”
“第一步是装病!”魏聪笑道:“不过不是我,而是您。”
“这是为何?”
“宛城距离夏口有大约八百里,您可以先兼程赶回襄阳,然后从襄阳带兵前往宛城,而这需要时间,装病可以拖延时间。我会在您出发后第三天向张奂摊牌,无论他是否接受,都无法影响您拿下宛城!”
“我明白了!”冯绲点了点头:“那魏侯你就不怕我回襄阳之后改变主意?”
“若是这样,那也只能怪魏某自己看错了人!”魏聪笑道:“在我看来,冯公您戎马半生,已经是垂暮之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次封侯之机,应该是会死死抓住不放手的!”
“我若是反戈一击,太后和大将军应该也会给我封侯的!”
“这倒是,但你毕竟不姓窦,大将军和太后在封侯这件事情上,肯定不会比天子更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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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
“时间不早了,冯公,上船吧!”应奉低声道。
此时的冯绲穿着一件普通汉军士卒穿的那种绯色短袍,青布裹头,看上去就是个积年老卒,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营盘,突然叹了口气道:“世叔,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上阵杀贼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紧张!”
“您无需紧张!”应奉安慰道:“张奂不会想到您会偷偷离开,回去攻打宛城。又有邓忠相助,拿下宛城十拿九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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