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人吓得浑身发抖：“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通过中间人联系的。

    每次交易都是中间人安排好一切，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云明皱了皱眉，面具男人说的是实话。

    他把面具男人扔到一旁，然后陷入了沉思。

    莫甘娜指尖轻触那枚悬浮在磁场中的菱形装置，幽蓝弧光在她指甲边缘跳成细小的电花。

    云明的目光从全息屏上移开，眼底映着数据流的冷光：“空间锚定仪的雏形，三个月前试着用天使的神圣原子重构虫洞节点”

    他忽然顿住，喉结在苍白皮肤下滚动，“但现在更需要看这个。”

    全息屏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无数金色符文如活物般在虚空中游弋。

    莫甘娜瞳孔骤缩——那是天使文明最核心的神圣知识宝库界面，每个符文都刻着不同年代的战争纪要。

    云明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复杂轨迹，符文如被风吹动的蒲公英般散开，露出底层暗红色的数据洪流。

    “鹤熙的湮灭不是物理性摧毁。”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她的神圣原子在爆炸瞬间完成了五百次量子跃迁，现在可能以波粒二象性存在于”

    “等等。”

    莫甘娜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云明指尖一颤，“你怎么会有梅洛天庭的核心权限？凯莎的数据库三年前就该随神体崩解了。”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发出蜂鸣，循环风掀起云明额前的碎发。

    他沉默着调出另一组影像：画面里，年轻的鹤熙正将一枚水晶般的权杖按进他胸口，背后是燃烧的天使之城。

    莫甘娜的呼吸陡然急促——那是三王时代末期的禁忌画面，连她都只在卡尔的虚空投影里瞥见过片段。

    “这是.，.”

    “鹤熙的次生物引擎核心。”

    云明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隐约可见金色纹路如根系蔓延，“她把自己的神圣之躯拆解成十亿个量子信标，三年前就开始往我体内移植。”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金色光点，像正在消散的流萤，“现在这些信标在共振，说明她的意识残片还在某个时空维度.”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实验室顶部的红光如鲜血般倾洒，莫甘娜瞬间展开黑色能量翼，却见云明已经按在墙上的应急开关——整面墙轰然翻转，露出隐藏在山体中的停机坪。

    十二架暗银色战机正发出嗡鸣，机翼上的鎏金纹章正是当年天使文明的徽记。

    “是饕餮先遣队。”

    云明拽着她冲向最近的战机，靴跟在金属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他们追踪到了神圣原子的波动。”

    战机舱盖自动滑开时，莫甘娜突然被座椅上的银灰色装甲震得后退半步——那分明是天使的作战服，只不过胸甲位置嵌着枚黑色水晶。

    “穿上。”

    云明已经坐进驾驶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是用你的暗能量核心重构的混合作战甲。”

    莫甘娜挑眉的瞬间，装甲突然如活物般缠上她的身体，肩甲处绽开的黑色光羽让她想起三百年前陨落的那场战役。

    战机如流星般刺破云层时，雷达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已经铺成血色地毯。

    云明的拇指按在武器系统上，却突然顿住——下方三千米处，是正在田间劳作的蓝星人类，孩童的风筝挂在树梢，老人正往井里吊水桶。

    “左舷三十度，我来开诱导弹。”

    莫甘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久违的战斗狂气，“你负责低空突防，那些凡人不该看见神战。”

    云明咬碎口中的能量含片，舌尖泛起铁锈味，战机在他操控下做出违反物理定律的直角转向，尾焰在天幕划出靛蓝色裂痕。

    第一发虚空炮擦着机翼掠过！莫甘娜的能量翼硬生生拍碎来袭的导弹，黑色羽毛如利刃般切开金属外壳。

    云明看着瞄准镜里逐渐清晰的饕餮母舰，突然想起鹤熙教他射击时的温度——她的指尖总是比他低两度，因为神圣之躯早已超越凡人体温。

    “准备进行空间折跃。”

    他的声音混着战机的轰鸣，“抓紧我。”

    莫甘娜刚扣住他腰侧的装甲带，整架战机突然被吸入扭曲的空间裂缝。

    失重感让她胃部痉挛，却在睁开眼时看见——母舰内部，成排的基因培养舱里泡着半人半机械的怪物，其中一个舱体上贴着泛黄的照片，是蓝星某个小镇的毕业照。

    “这是.”

    “潘多拉计划。”

    云明的瞳孔倒映着培养舱里的电弧，“他们在提取人类的恐惧情绪作为能源。”

    他的手掌按在舱体开关上，却在即将按下时浑身剧烈颤抖。

    莫甘娜这才注意到他后颈渗出的金色液体，那是神圣原子过度使用的征兆。

    “用我的暗能量。”

    她突然按住他的手，黑色能量如蛇般顺着他手臂攀爬，“当年凯莎说天使与恶魔的能量会引发湮灭，但现在.”

    舱体轰然炸开的瞬间，云明看见无数光点从培养舱里飘出，那是人类灵魂特有的微光。

    饕餮的警报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云明操控战机撞开重重防线，却在穿过最后一道闸门时，看见母舰核心处悬浮着的巨型水晶——里面封存着一具天使残骸，银白色的羽翼上布满弹孔，胸口的星纹勋章已经裂成两半。

    “鹤熙.”

    他的声音碎成齑粉。

    莫甘娜的能量翼狠狠撞在防护盾上，黑色与金色的能量流在虚空里绞成漩涡：“那是幻象！你会来！”

    但云明已经打开了舱盖，狂风卷着他的大衣猎猎作响，他伸手触碰水晶的瞬间，所有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

    “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声音让云明浑身血液凝固。

    他颤抖着转身，却看见鹤熙站在阴影里，白色长裙上沾着星尘般的光点，指尖正轻轻抚过他锁骨处的金色纹路。

    莫甘娜的能量炮在掌心蓄势待发，却看见鹤熙抬起头来，那双熟悉的眸子里翻涌着黑色暗能。

    “好久不见，云明。”

    鹤熙的嘴角扬起陌生的弧度，裙角翻卷间露出脚踝处的恶魔图腾，“或者该叫你虚空之主？”

    云明的后背抵上冰冷的水晶柱，喉间泛起苦涩。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神圣信标会共振——不是鹤熙在呼唤他，而是藏在她意识深处的另一个存在。

    莫甘娜的能量炮突然转向自己，黑色光束擦着云明耳畔掠过，在鹤熙身后的墙上烧出焦黑的洞。

    “她被虚空侵蚀了。”

    莫甘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当年凯莎炸碎卡尔的虚空引擎时，有碎片钻进了鹤熙的神圣原子。”

    鹤熙轻笑出声，指尖划过云明喉结，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在发烫：“小莫甘娜还是这么急性子，难道你不想知道凯莎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母舰突然剧烈震颤！云明看见舷窗外，无数饕餮战舰正以自杀式冲锋扑向蓝星大气层。

    鹤熙的手掌按在他胸口，那些金色纹路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聚成古老的天使文字：“凯莎说，把神圣知识宝库的钥匙.交给能平衡秩序与混沌的人。”

    莫甘娜的能量翼突然消散，她踉跄着单膝跪地：“所以你才选中他？这个蓝星来的人类？”

    鹤熙的指尖掠过云明眼角，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黑色纹路：“他杀死过三个文明的主神，又在废墟上重建秩序，体内同时流淌着天使的神圣原子与恶魔的暗能量”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这不正是最完美的容器吗？”

    云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裂开。

    那些被他封存的记忆如潮水翻涌：他亲手拧断烈阳星主神的脖子时，指尖沾着的金色血液；用黑洞引擎摧毁兽神星域时，星舰爆炸的光芒映在瞳孔里；还有在蓝星的雨夜，他抱着濒死的小女孩冲进医院，怀里的鲜血把白衬衫染成深红。

    “你说谎。”

    他抓住鹤熙的手腕，却发现她的皮肤正在化作光点，“鹤熙不会让我成为怪物。”

    鹤熙的脸贴近他，鼻尖几乎相触，呼吸间有银河的气息：“怪物？还是救世主？当你不得不捏碎最后一个文明的主神核心时，记得看看自己的眼睛——它们会像我现在这样，一半是光，一半是暗。”

    警报声达到了刺耳的峰值！云明看见全息地图上，蓝星的坐标正在被红色吞噬。

    莫甘娜突然扯开自己的能量核心，黑色流体在掌心聚成球体：“跟她废话什么！现在不炸掉核心，蓝星就完了！”

    鹤熙却在此时轻笑，整个人化作金色粉末钻进云明的眉心，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脑海里响起双重声音——

    “活下去。”

    “毁灭吧。”

    当莫甘娜的能量球即将掷出时，云明突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抬起头，左眼是纯净的金色，右眼是深邃的黑色，嘴角扯出的笑容让莫甘娜想起当年那个炸毁天使之城的自己。

    “炸掉核心，然后呢？”

    他的声音里有两个音调在共振，“饕餮还有七支舰队在赶来，蓝星的防线已经崩溃，天使文明只剩残垣断壁.”

    他站起身，背后浮现出光与暗交织的双翼，“但如果我成为虚空之主，就能同时掌控神圣原子与暗能量，用绝对力量重建秩序。”

    莫甘娜感觉自己的能量核心在颤抖。

    眼前的男人明明还是云明的模样，却让她感受到比凯莎更强大的压迫感。

    她忽然想起千年前的战场，凯莎举着烈焰之剑走向她时，也是这样让她浑身血液凝固的威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抖，“成为虚空之主，你就不再是人类，甚至不再是神，而是”

    “规则本身。”

    云明抬手按在母舰核心上，光与暗的能量流顺着他的手臂注入水晶，“但首先，我要终结这场战争。”

    当能量流触碰到核心的瞬间，整艘母舰的灯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所有饕餮战舰的炮口同时转向自己人，黑洞引擎在它们腹部绽开吞噬一切的黑暗。

    莫甘娜看着这如同神迹的一幕，突然想起卡尔曾经说过的话：“当文明发展到极致，神就会成为规则的囚徒，只有打破规则的人，才能创造新的宇宙。”

    她忽然笑了，黑色能量在背后聚成巨大的恶魔之翼，与云明背后的天使光翼形成完美的阴阳双鱼。

    “需要我做什么？”

    她的指尖跃动着暗能量火花。

    云明转身看向她，双眼中的光暗流转渐渐趋于平衡：“去蓝星，保护那些凡人。

    我会在三十分钟内清理完太阳系内的所有饕餮舰队，然后”

    他顿了顿，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人类的温度，“我需要你帮我守住内心的光，别让黑暗彻底吞噬。”

    莫甘娜的翅膀卷起狂风，她在起飞前突然回头，看见云明的身影已经被紫色能量完全包裹，那些光与暗的纹路正在他皮肤上织成复杂的宇宙星图。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站在废墟上眼神清澈的人类少年，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个有趣的蝼蚁，却没想到最终会成为撬动宇宙天平的支点。

    “别让我失望，云明。”

    她的声音混着引擎的轰鸣，“否则我会亲手把你拽回地狱，就像当年拽凯莎那样。”

    当莫甘娜的战机冲破大气层时，身后的太阳系正绽开前所未有的光芒。

    云明的意识已经蔓延到每一颗星辰，他能看见饕餮舰队的指挥官在惊恐中按下自毁按钮，能听见蓝星上母亲安抚啼哭婴儿的低语，能感受到鹤熙的意识碎片在他灵魂深处轻轻颤动。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在意识深处低语，“用绝对的力量维持平衡，即使要成为孤独的规则制定者？”

    回应他的，是记忆里鹤熙的微笑，和莫甘娜临走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云明张开双臂，光与暗的能量在他掌心聚成新的恒星，那些被摧毁的文明残骸在能量流中重组，形成璀璨的星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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