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相间的飞机昂头向上，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以后很快消失在陆长歌的视野之中。

    池永盛的老婆眼眶还红着，不过她总算属于识得大体的一类，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去奋斗。

    尽管如此，她也做不到对‘忽悠’得他们夫妻异国分居的陆长歌笑脸相迎，临走时招呼也没打，只留一个背影令人无奈摇头。

    周霜站在他旁边，打趣道：“不管是什么方式，你总是擅长让女人流泪啊。”

    这叫什么话，此人算起来可是他师娘，所以他忍不住翻了眼皮，说：“等我们赌输了，我估计你更会嚎啕大哭。”

    “哈哈，那我得哭个三天三夜，不过我现在越来越有信心了。”

    说完她也要离开。

    陆长歌问：“你去哪儿？”

    “我在上海还有些事，陆总你自己回吧。”

    这个在国外熏陶过的女人讲究公私分明的那一套，不喜欢工作介入她的生活。

    陆长歌对这个凶悍的女人的生活也没兴趣，便随她去了，而且他正好也约了韩佳依。

    等他坐进自己的奥迪，王鸿诚便打来了电话。

    张口就说，“长歌，吴一鸣那边开始躲了怎么办？送了点茶叶都被他退回来了。”

    茶叶？

    陆长歌还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和自己对话的用词也这么隐晦。

    “可能是特殊时候，所以想暂时老实一会儿吧。”

    吴一鸣可没到高风亮节的地步。

    王鸿诚有些犯愁，“那怎么办？能一次性解决我问题的，还得靠他啊。”

    陆长歌想了想，心里冒出了个想法。

    就是房产。

    其实金融危机之前他就在考虑买房子的事情，前段时间听左舒雅说，吴一鸣的老婆在折腾着要把老城区里的老破小给卖掉。

    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于是乎他开口说了此事。

    王鸿诚：“你的意思，是我把她那房子买下来？可我……”

    “不是买下来，我知道你资金紧张，哪怕一百万也很关键，而且买卖是自愿行为，说出来人家也承不了你多大情。一百万撒出去，不解决实际问题，我没那么蠢。

    我们都知道吴一鸣是在避风头，他不敢收，那就找个安全的办法让他收。所以我不是让你买房子，我让你去和他签订买房合同，然后违约。”

    这……

    王鸿诚想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两个字，“我曹。”

    接着他快速讲，“我知道了，我现在找他老婆。陆长歌，你真是个阳光大男孩！！”

    这是反话了，实际上是说他阴险。

    不过，这个办法，后来倒挺普遍的……人民群众还是聪明的，这是他们想出来的不违法的利益输送方式。

    说起来也很简单。

    所有人买房子的时候都会签订合同，然后支付订金，比如说10万块钱，除了订金以外，合同上都会约定在购房者在7天或者15天内付完尾款，否则订金不退，有的还会写上违约方要赔上双倍的订金。

    所以，你违约了，按合同赔钱。

    这样一来，不仅合法，而且不需要一百万，二十万足够了。

    二十万可不是一笔小钱。

    陆长歌头一回听人说这个办法的时候也是被噎得说不出来，这就叫活久见。

    ……

    ……

    见到韩佳依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大城市的道路，看着距离短，实际上开过来花了他一个小时。

    也正好，韩佳依从公司下班了。

    陆长歌等在路边，第一次见到穿着职业装的她，此时路的尽头，天际线正在燃烧最后的霞光，她踩着约三厘米的裸色高跟鞋走出写字楼旋转门，晚风风掀起烟灰色西装裙的荷叶边下摆，露出被丝袜勒出浅痕的纤细脚踝，随后他脑海里也冒出了OL这个词。

    等她走近了后，陆长歌更清晰了看到了她的模样，她将海藻般的长发盘成低髻，珍珠发夹里漏出几缕慵懒的卷曲，灰色裙沿着流畅的臀线收窄，勾勒出令人心动的弧度。

    以前在学校里还看不出来，现在再瞧，御姐的味道还真是浓厚。

    衬衫的袖口也被她微微卷起，露出洁白的小臂，坐进车里以后，说道：“你还真的到上海来了。”

    “骗你干嘛。”

    “我是东道主了，而且上次说好的我请你，后来还是你买单，今天别和我争了。”

    主驾驶和副驾驶的座位还是近了，如此近的距离下，陆长歌转过头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的阵阵清香。

    “不争，你就说去哪儿吧。”

    “先往前开吧，”韩佳依扭了扭脖子，自己伸手在肩头捏了捏，言语间也是有明显的疲惫，“要不你陪我去清吧吧？”

    “清吧？我喝不了酒，晚上还得开车回去。”

    韩佳依说：“那你就喝饮料。”

    “你喜欢去清吧放松？”

    “路过过一家，但一直不敢进去，今天正好你在。”

    所谓清吧，其实就是比较安静的酒吧，没有DJ打碟，也没有舞池热浪，就是一个放着简单舒缓音乐的空间，年轻人喝点儿小酒聊聊天。

    陆长歌没见过她喝酒。

    “万一你喝醉了，我难道就安全吗？”

    韩佳依低头，弯曲的烫发遮盖住了她的面容，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实际上，一个女孩子愿意如此，气氛已经有些暧昧了。

    驱车大约二十分钟，她说的清吧就到了，跟着陆长歌进去以后，她就找了个角落坐下，要的就是那种鸡尾酒，估计是想尝试一下。

    邻桌有两个男生会把目光往这边分一些，韩佳依身材纤细，皮肤胜雪，气质上便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

    好在是陆长歌就在她旁边。

    看来，她说一个人不敢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自信。

    “……前两天，我妈给我打电话，她说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还说你请到了奥运冠军，又仅仅是个大学生，实在太令人意外。”

    陆长歌说：“阿姨都能看到，那说明我想出名的策略有了初步成功。也说明，以后像这样和一个美女自由的在清吧坐坐的机会不多了。你想清楚了，我可是名人，搞不好也会把你带着曝光。”

    韩佳依撂着头发露出笑容，疑惑的问：“你要出名的策略是什么意思？”

    “这是粗暴的说法，如果用咱们业内的说法就是用互联网的思维办公司，我出名了，就能带动我做的淘宝店出名，有人关注，就有销量。”

    韩佳依眨了两下眼睛，“你就这么解释互联网思维？”

    “还能怎么解释？说到底就是利用互联网厂家直销，中间环节都省去以后，自然可以大幅度降低售价。”

    韩佳依有一个一瞬间的念头，就是开口请他帮下忙，让自己也去那边干得了，反正现在所在的公司随时都有可能倒闭。

    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憋了回去，她现在还是学姐，说出去就变成员工了。

    而就在她心神放于此时，忽然听见人叫了她的名字。

    陆长歌也听到了。

    顺着声音转头望去，是一男一女也进了这家店，两人手挽着手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男生人高马大，女人则踩着高跟鞋，抹着红嘴唇，乍一看都是都市白领形象。

    韩佳依站了起来，没甚表情的讲：“这么巧啊曲经理，你也在。”

    她这么一叫，陆长歌就知道是她的上司。

    “真是好巧……”这女人扫了一眼陆长歌，看着年轻，就说笑道：“这是…男朋友啊？”

    韩佳依微微摆手，略显尴尬，“不是，是我大学同学。”

    陆长歌不认识这两人，也没打算认识，仅保持足够到位的礼貌，等她们打完招数也就是了。

    没曾想，这姓曲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不协调，竟开口说：“大学里的爱情就是美好。就因为他你拒绝了章总？”

    这一听就是看贬了他。

    陆长歌一向与人为善，也过了觉得骂过别人、打过别人会很酷的年纪，但这并不是说任人欺负而不还手，有人非得把这个美化为心胸开阔、不与狗争，但实际上不就是窝囊么。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惯着，直接来个伤害力拉满的，问：“这老女人谁啊？”

    韩佳依听到那三个字嘴巴都张大了，一看就是平时从来没听人这么叫过她们经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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