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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压不住了


徐博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在占城署内写了整整五百张低水准字帖。

    “腾云”“乘风”这种的,他写起来毫不费力。

    但这个“力”是他身为文修的“文力”。

    他作为一个人的体力……文修最不擅长的就是体力了。

    儒生们一辈子都在学至圣先师。

    但至圣先师在那动荡的年代,敢带着弟子周游列国,除了典籍中所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原因之外……最重要的当然是因为,至圣先师他老人家,身高九尺,能拔树做棍棒挥舞,驱散大盗。

    从身高上来看……武圣他老人家,可能还没有至圣先师高呢。

    儒生们学了个手无缚鸡之力。

    文武双全这种事情……遍观历史,汉唐之后,屈指可数。

    徐博累的全身酸软。

    拖着身子挪回了客栈。

    但他还不能休息,他还有大事要做!

    连续两天,自己的谋划都莫名其妙的失败——徐博觉得背后必有缘故,莫不是已经被那许源察觉?

    他要去找宋韦明商议一下。

    但是走在街上,便听到两旁的贩夫走卒、闲人逸客们议论纷纷。

    甚至有茶馆的说书先生,已经在计划着,编一段书出来。

    说是,今日一早,本有邪祟横断城外官道。

    有一只小商队,还被那邪祟摄住,眼看就要死于非命。

    忽然有一位高人自东北方向策马而来,由马背上凌空而起,双手中仿佛擎起了日月,光芒耀耀,照遍大地——竟是将那邪祟直接烤成了焦炭!

    便是现在去看,那一段官道上,还是一片灰黑呢。

    大家都在猜测,这人究竟是谁。

    谁也说不清楚。

    有人说是进城了,就住在城南某个破庙里。

    也有人说直接绕城而去了,高人只是从占城路过,顺手帮大家解决了灾厄。

    还有人说,那人其实就是咱们许大人,咱们许大人做好事不留名……

    徐博当然是不信的,一大早他就在署衙里了。

    许源哪有时间出去?

    还要绕一大圈,从东北方向杀过去?

    而且那手段,也不像是许源的腹中火,而像是某一类法修。

    徐博本有些怀疑,自己的布置连续两天被破,是不是许源察觉了——现在却打消了这些疑虑。

    应该就是自己最近运气不佳,被路过的强修破坏了。

    自己这两天的布置,虽然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但实际上水准都不高。

    有个六流、五流就能解决。

    这些“传言”当然是许源安排人散布的。

    “三娘会”做这种事情不要太简单。

    徐博暗中服了一枚药丹,恢复了一些体力——自从遇到了许源,徐公子的药丹,消耗速度骤增。

    存货已经不多了。

    他强打起精神去见宋韦明。

    这次宋韦明的态度比昨日略好一些。

    “本官也听说了。”宋韦明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你。”

    徐博道:“我再想办法,我就不信,他许源的运气总能这么好!”

    宋韦明点了点头,心中对徐博已经失去了信心。

    送走了徐博之后,宋韦明将杜锦程喊来,道:“徐博这人气运不佳。

    咱们不与他合作了,否则他的霉运会连累到我们。”

    杜锦程已经养好了伤,现在十分乖巧,再也不敢不听宋大人的指挥,擅自行动了。

    “大人您说怎么做。”

    宋韦明便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番,杜锦程连连点头。

    ……

    徐博从宋韦明那里出来,在城内转了两圈,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还没有想出个好办法。

    他有些小聪明。

    却自以为“谋算有方”。

    但其实他能想出来的阴谋的水平,也就是前两日那种了。

    思来想去,也好久还是这个类型的计划。

    又觉得前两次都失败了,这第三次未必就能成功呀。

    最终,徐博一咬牙,出了东城门,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的官道上刨了个坑,将一块带血的白骨扔进去。

    然后飞快的逃了回去。

    他心中惴惴不安,但又自我安慰:宋韦明和文奇先生都是三流,就算真出了大事,两人联手也能压得住。

    这块骨头来历非同小可。

    来自于正州东南海边,曾经的一片“尸山骨海”!

    你要说徐博一个文修,身上总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徐博他就喜欢收集这些,总觉得自己能用得上!

    ……

    两只小狐狸这次瑟瑟发抖的赶回来。

    “那东西……我们不敢拿!”

    许源神色一变,转头看向窗外,天马上就要黑了!

    “徐博该死!”许源怒骂一声。

    然后便立刻出门,直奔大福的院子——走到一半又停下了。

    万一大福搞不定,岂不是害了它?

    许源心疼。

    于是调转方向,出了衙门直奔城隍庙而去。

    庙里,神像忽然睁眼。

    许大人已经到了门口。

    一道虚影从神像上飘落下来。

    路城隍哈哈大笑:“老弟来了。”

    “城隍大人。”

    许源抱拳相见,路城隍拍着他的肩膀,将他领进去:“这般客气做什么,快快请进。”

    许源走进庙中,便立刻感觉到,和上次来时已经大不相同。

    这城隍庙内的空间,已经不在阳间!

    也不在浊间。

    许源隐隐感觉到,这里就仿佛是一个空间中的“气泡”,正在缓慢却稳定的,朝着某处飘去。

    要去哪里?

    那自然是阴间了。

    路城隍正在努力将城隍庙和阴间的某处联系起来。

    两百多年前,这天下的城隍庙都能够直通地府。

    现在却都和阴间隔绝开了。

    路城隍给了许源极大的好处,租用了“祥物”镇守此处城隍庙。

    显然要做的就是这件事情。

    但和阴间重新建立联系又能如何?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这天下的城隍庙,也就不会尽皆废弃了。

    许源现在掌握的情报不多,也分析不出路城隍,和祂背后的那位尊上,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而且此次来,许源也不是为了探究其中的奥妙,于是将疑问往后压,开门见山道:“这次是有事相求。”

    路城隍又是大笑一声:“老弟呀,你瞧瞧,我之前怎么说来着,我们留在占城,对你也是大有帮助的。

    你说吧,什么事情,老哥我一定……”

    庙中的神像上,又飘下来一位,却是跟随路城隍由阴间而来的右典吏。

    城隍爷的左膀右臂。

    他一出现,路城隍便挠挠头,改了口不大包大揽了:“老哥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过究竟是什么事?”

    许源便道:“城外某地,有一块尸山血骨,若是任由其被黑夜侵染,怕是要引发一场可怕的尸潮,我想请城隍大人,派人去取回来。”

    路城隍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事情它还真是为难。

    祂的确在阳间站稳了脚跟。

    但那块桥石祥物,也只能让祂们“站”在这里而已。

    桥石对于城隍庙的作用,相当于门神对于普通人的住宅。

    所有活人都以为,阳间的这些侵染,乃是来自于阴间的“阴气”。

    但实际上阴差若是在阳间长久逗留,也会被侵染成为邪祟。

    故而这天下的城隍、土地庙中,再无阴司册封的地祇。

    若是阳间的阴气侵染真的来自阴间,阴差们又为何无法抵挡?

    阴间的那些尊上们,曾经暗中研究,似乎是有了结论,但不曾向所有的阴差宣告。

    路城隍也只是隐约知道一部分。

    城隍庙还需要门神守护?

    这成何体统?!

    虽然阴间也早知道,一件祥物便可以让庙中阴差不受侵染。

    ——只是在庙中。

    若是民众来庙里祈祷、求助,阴差们却不能出去履行职责……岂不是更尴尬?

    所以阴司只能撤走,全部收缩回了阴间。

    至于说若有地方官将城隍金印,归还给了城隍神像,祂们便立刻气势汹汹的杀回来。

    清洗一遍浊间。

    这是活人朝廷,和阴司之间的一种默契。

    朝廷知道阴司官差不能在阳间逗留,但想要送他们回去,还得拿出点号出来。

    对于阴司来说,这便是阳间的活人,在“劳军”。

    毕竟我们的阴差,是帮你们出征了。

    更诡异的是,浊间中的这种“侵染”,明明比阳间更重,却对阴差们无效!

    偏生进了阳间,便不成了。

    阴差们对于这种侵染的免除,在阳间消失殆尽。

    路城隍现在就出在这种尴尬的状态。

    让祂派部下出城去,将那块尸山血骨取回来——在活人们的眼中,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活人不敢去,因为马上天黑了。

    但路城隍也不敢去!

    我把手下派出去,夜里诡变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块尸山血骨!

    它要是敲我的庙门,我都不敢给它开门!

    可还是那句话,这其中的秘密,阴司并不想泄露出去。

    泄露给活人知道,就等于泄露给了邪祟知道。

    许源知道阴差在阳间也会诡变,但许大人以为,路城隍手下,总能支撑一段时间。

    不至于立刻诡变,所以才来求助。

    路城隍便挖空心思,思索着怎样才能把这事情推掉。

    但祂是个直肠子,好半天没想到一个借口。

    祂身边的右典吏便道:“许大人,手下这些儿郎呢,都是战场上出来的,一个个桀骜不驯。

    便是我家大人,想让他们做事也要给足了饷银。”

    许源忙道:“我可以出鬼银,要多少只管开口。”

    右典吏摇头:“非也,我阴司不似你们皇明,没人喝兵血,儿郎们不缺银子。”

    许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谈事情就谈事情,你揭我皇明的短,就不厚道了。

    右典吏接着道:“他们要的好处是……比如祥物?”

    右典吏有个本事,能够监听辖区内所有人的交谈。

    当然这本事不能一直开着。

    诡异遍地之前的年代,城隍庙中的典吏,这本事便是一直开着的。

    祂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

    但祂想听的时候,一定能听到。

    以此来定夺诸人的功德、业障等。

    现在不行了,右典吏只能每隔三天,听上半个时辰。

    这也就让祂知道了,许源还有一件祥物,便是那枚棋子一般的天外飞石。

    许源皱眉,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了。

    但许源也想留一件祥物傍身。

    而且这棋子的水准,还在桥石之上,许源也舍不得。

    “这……”许源迟疑道:“贵司也想租用?”

    右典吏便道:“下官替大人问一问。”

    祂说完这句话,便转向庙中那些神像座下看去。

    立时便有无数的阴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啾啾湫湫的发出各种活人听不懂的鬼语。

    右典吏似乎是对他们训斥了几声。

    但是那些黑影桀骜不驯,更有几个带头的,展开了身形,似乎要冲到了右典吏面前理论。

    被路城隍一瞪眼给逼了回去。

    他们又商议了一会,那些鬼影才慢慢的缩了回去,再也不见什么动静。

    右典吏苦笑道:“这些骄兵悍将不服管教,让大人见笑了。”

    许源面无表情的摇头:“不碍的。”

    你这出戏,演的比郎小八可差远了。

    右典吏道:“这些贱厮想要大人将那件祥物借给他们把玩一个月……”

    许源脸色一变。

    右典吏察言观色,把话音一转:“下官斥责他们异想天开。有跟他们讨价还价,最终让他们接受,只借给他们三天。”

    许源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取出了天外飞石交给路城隍:“请城隍大人速速出兵。”

    许源本想在庙里等着。

    但路城隍接过了天外飞石之后,便道:“大人只管回去,那东西明日一早便会出现在大人的床头。”

    许源干咳一声,道:“也不必放在床头,放桌上就行。”

    我一觉睡起来,睁眼一看,枕头边多了一块带血的白骨?!

    吓人玩呢?

    路城隍一拍脑袋,歉意道:“是我欠考虑了,好,我让儿郎们给老弟放在桌子上。”

    许源便一拱手走了。

    刚出门,背后的庙门就自动关闭。

    里面又传来了那种,活人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

    许源一边走一边思索:方才将天外飞石交出去的时候,便是路城隍的眼中,也流露出激动之色——祂们很需要祥物?

    桥石只能让祂们在阳间不被侵染。

    天外飞石可以让祂们从庙中走出来。

    路城隍和右典吏处心积虑从我这里借去天外飞石,这三日中,怕是要有所行动……

    许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安心睡了。

    隔天醒来,翻开袖珍本黄历,今日禁:

    吐纳、书写、编织、望月。

    这样的日子,对文修非常不友好。

    遇到邪祟,他们只能用以前写下的字帖,不能现写。

    许源也有些遗憾:本来还想忽悠徐博,再给祛秽司当一天牛马。

    然后许源再往卧室的桌子上看了一眼。

    果然有一块带血的白骨。

    许源用腥裹子装了,而后开门洗漱。

    ……

    今日徐博学乖了。

    来衙门里给殿下请安,然后等了一个时辰,发现还是没人来报案,就知道自己的布置又失败了。

    他昨天本就起了疑心。

    是因为听了市井间的议论,才打消了疑虑。今日再出问题,徐博就算是傻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他悄悄溜出了衙门,直奔宋韦明等人的客栈而去。

    一敲门,却发现宋韦明等人居然都在客栈里。

    并没有去城外蹲守。

    徐博来不及多想,急切说道:“宋大人,咱们的谋划只怕是已经被许源察觉……”

    宋韦明冷冷一笑:“自作聪明的蠢货!本官怎会信了你?白白浪费了这几天时间!”

    他对身边站着的杜锦程使了个眼色。

    杜锦程便狞笑着张开了嘴。

    徐博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

    那大口中,从其中一颗牙齿开始,满口的牙齿飞快诡变,都成了尖锐獠牙。

    徐博大呼不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血盆大口摄住了,竟是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大人……”徐博一声惊呼正要求饶,那张大口往下一吞,已经将他整个吃了进去。

    宋韦明就站在一旁,看着杜锦程将一张嘴长得无比巨大,轻松吃了徐博,然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形状

    一条细长的舌头吐出来,舔了一下嘴唇,意犹未尽。

    “去吧。”宋韦明道:“被这个蠢货耽误了三天时间,今日一定要有个结果。”

    杜锦程便一点头,在头上扣了一只斗笠出门去了。

    宋韦明等人并不跟他一起。

    若是真的出了变故,那也是杜锦程不听命令,肆意妄为,和他宋韦明、山河司都没有关系。

    ……

    斗笠遮住了杜锦程额头上的那只眼珠。

    眼珠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他的头上转来转去,透过了斗笠的缝隙,有些贪婪的打量着整个城市。

    有时候看的不够清楚,眼珠中便会流露出一丝暴躁的神色。

    杜锦程头上有一团头发,就会将斗笠顶起来一点,露出更大的空隙,让眼珠看清楚些。

    走着走着,杜锦程就感觉到,嘴里有一颗牙齿,不受控制的伸出唇外!

    变成了一颗尖锐的獠牙。

    杜锦程用力把獠牙塞回去。

    如此不停反复。

    杜锦程只能用左手,因为右手已经有些不受他控制。

    右手已经变成了六指。

    其中一根手指自始至终,都蜷缩着。

    那豆荚中的四件东西,都已经附着在他的身上。

    虽然这些东西有些不听话,但是杜锦程却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整个人走路的时候,感觉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能飞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并不知道,这乃是“压不住”的迹象。

    他一直来到了占城署门口,额头上的那只眼珠,便看到了大门口值守的五名祛秽司校尉。

    为首的正是老秦。

    老秦一脸的凶神恶煞,让过往路人不敢轻易靠近大门。

    但杜锦程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了一个狞笑。

    这一笑,那颗牙齿又露了出来。

    长长的一颗,尖锐弯曲!

    老秦也注意到了这人,一拍佩刀,怒河道:“闲杂人等速速散去!”

    杜锦程第一次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第六根手指,对着老秦勾了勾。

    老秦和大门前其他的四个校尉,顿时便被某种匪夷所思的诡术控制住。

    身体和魂魄同时变得呆滞。

    僵硬的跟着杜锦程走了。

    杜锦程额头上的那只眼珠,往五人身上扫了一眼。

    五人身上便有一根大血管爆开。

    他们跟着杜锦程离开,鲜血便流了一路。

    他们穿过闹市。

    百姓们看到他们身后长长的血痕,再一看五人身上的祛秽司官服,顿时一片惊呼,四散而逃。

    有一家布庄的东家看到这一幕,惊得汗毛直竖,忙拍打着伙计:“快关门……”

    伙计们手忙脚乱的把门板上了。

    东家躲在店中,惊魂仆定,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们……定是被邪祟控住了,快——从后门出去,去给许大人报个信……”

    店伙计们年轻,鼓足了勇气把门板上了,这会儿无比后怕,两腿发软走不动道。

    东家一跺脚,自己去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祛秽司门口,于云航正好出来,骂了一句:“老秦是越来越狂了,竟敢擅离职守了……”

    东家跑上来:“大、大人,不好了……”

    于云航也看到了大门外不远处,那触目惊醒的血痕!

    时间不长,许源和麻天寿一起站在门外,看着那道一直向远处延伸的血痕。

    麻天寿一把拉住许源:“不要冲动!”

    许源挣了一下,老大人死死拉住他:“跟我进来,我们去见殿下!”

    “好。”

    麻天寿松了口气,总算让着混小子冷静下来。

    可是刚转身往回走,却觉得手里一空,许源已经挣脱而去!

    老大人再回头,便见许源已经到了三十丈之外。

    “老大人,不能耽搁了,我怕老秦撑不住了!”

    麻天寿气得直跺脚,然后一咬牙飞快冲向了殿下的院子。

    ……

    许源顺着血痕一路追踪,很容易就在城外的一处运河边,见到了老秦五人。

    他们还定定的站在那里。

    身上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在他们身旁的土地上,坐着一个人。

    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用“人”来定义它。

    他的额头上,长着一颗巨大的眼珠。

    眼珠已经是他脑袋三倍大小!

    上面布满了血丝!

    被一片畸肉和十几道筋须连接在额头上。

    他的脑后一片杂草一般的乱发。

    枯黄干燥,弯曲扭转。

    像一只只虫子一样扭动着。

    他的口中,生长出一片粗壮的獠牙,每一颗都垂到了地面上。

    他的右手变得无比巨大,表皮粗糙,沉重的垂在地上。

    那颗眼珠首先发现了许源,立刻流露出了疯狂之色。

    一个声音,从这怪物的口中传来:“你终于来了,呵呵呵……”

    它张开了嘴,那张嘴立刻变成了血盆大口,将昏迷的徐博吐了出来。

    “杀了你,徐博就是替罪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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