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林秀一没好气地抬起脚，在热水里轻轻踹了好兄弟一下，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清醒点！这里可是公共区域，小心胡思乱想导致血气下涌，到时候『立正敬礼』，出丑的可是你自己！」

    毛利小五郎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呛水，他狼狈地稳住身形，不满地瞪了林秀一一眼，随即又贼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

    「怕什么！你看，这男汤里现在除了我们两个，连个鬼影都没有！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秀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旁边那道作为隔断、并不完全隔音的竹篾编织的墙壁，半开玩笑半是提醒地说道，

    「隔墙有耳懂不懂？男女汤可就隔著这么一层薄薄的墙壁。说不定……此刻正有哪个好奇的女孩子，正趴在那边偷窥我们这边呢。」

    他本意是开玩笑，想让毛利小五郎收敛点。

    却不想，这话反而像是点燃了毛利小五郎某根兴奋的神经！

    「真的吗？会有女孩子在那边偷窥吗？」

    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瞬间亮了，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脸上露出了极度感兴趣的表情。

    他像只灵活的泥鳅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到竹墙边，动作敏捷得完全不符合他刚才那副慵懒的样子。

    毛利小五郎将整个侧脸和耳朵都紧紧贴在了微湿冰凉的竹篾上，屏息凝神，开始努力窃听对面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猛地转过头，脸上带著发现宝藏般的兴奋潮红，激动地冲著好友拼命招手，同时用急切地低声喊道，

    「秀一！秀一！快过来！那边真的有动静！有女孩子在那边泡温泉呢！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个！」

    「这里是温泉旅馆，有女客人泡温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林秀一依旧泡在原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是啊！关键是……她们好像在讨论……讨论哪里的大小和皮肤什么的！」

    毛利小五郎的笑容越发猥琐，一边继续竖著耳朵偷听，一边还伸出手掌在自己胸前比画著弧度，显然是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在进行著丰富的联想，

    「嗯……这个声音说『你的好白』，那个声音说『你的形状更好』……嘿嘿嘿……」

    林秀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个荷尔蒙上头的家伙，继续享受自己的闭目养神。

    然而，毛利小五郎却本著「有福同享」、「好东西必须和好朋友一起分享」的「伟大」精神，见林秀一无动于衷，竟然直接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林秀一的手臂，用力将他从舒适的靠位拉了起来，硬是拽到了竹墙边。

    「你听听啊！」毛利小五郎压低声音催促，「真的很有意思！」

    林秀一被他缠得没办法，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学著他也将耳朵轻轻贴在了竹墙上。

    果然，隔著竹篾和氤氲的水汽，对面几个年轻女孩叽叽喳喳、带著笑闹的议论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虽然听不真切每一个字，但大概的语境和话题方向还是能捕捉到的，

    「小葵，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一个爽朗的女声满是羡慕，「又白又嫩，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护肤品啊？」

    「哪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每天坚持涂身体乳而已。」

    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

    「羽子，你的肤色也很好啊，是那种运动后的健康小麦色，比服部那种黑炭好多了，我看学校里好多男生都偷偷看你呢。」

    「就是就是，」之前的女声附和，带著几分调侃，「服部那家伙，整天在外面晒太阳，黑得跟煤炭似的，也就佳世子觉得他好看。」

    「我才没有！」一个略显羞涩的声音急忙辩解，「服部只是肤色深了点，他人很可靠的……」

    「哟，这就护上了？」爽朗的女声笑道，「佳世子，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服部。对了，你怎么老是靠在边上啊，过来一起泡嘛，水很舒服的。」

    「我……我就不用了，在这里也挺好的。」

    名叫佳世子的女孩推辞著，但很快就传来一阵拉扯声和水花声，显然是被同伴拉了过去。

    紧接著，爽朗的女声带著惊讶响起，

    「佳世子，你的背……这是……」

    「抱歉……」名叫佳世子的女孩声音立刻低了下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窘迫，「吓到你们了吧……」

    「那个……是怎么搞成的……」另一个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但佳世子却没有回答，陷入了沉默。

    另外两个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很体贴地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气氛短暂地凝滞了一下后，她们很快又转换了话题，开始讨论起其他关于身材、护肤品之类女孩子间常聊的内容。

    就在这边的「偷听」还在继续时，男汤的入口突然传来了木屐敲击地面的声音。

    林秀一连忙拽了一把还在竖耳倾听的毛利小五郎，两人迅速回到池边的角落，假装闭目养神。

    进来的两个青年，一个身材微胖，圆脸，戴著眼镜，看起来有些憨厚。

    另一个则高高瘦瘦，留著短发，显得很精神。

    两人一边脱浴衣一边交谈，并没有立刻注意到已经泡在角落里的林秀一和毛利小五郎。

    那个胖一些的青年一入水，脸上就露出了和刚才毛利小五郎如出一辙的、带著点兴奋和贼兮兮的表情，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道竹墙上瞟，脚下也开始蠢蠢欲动地往那边移动。

    「喂，你不会想偷听吧？」瘦高青年无奈提醒，「万一被她们几个发现了，以羽子的脾气，之后你肯定会被骂得很惨的！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挨骂。」」

    「我们小心一点，只要不被她们注意到不就行了？」

    胖青年嘿笑著，不以为意，反而压低声音诱惑道，

    「再说了，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她们几个女孩子泡温泉的时候会在聊什么？说不定……是在谈论喜欢的人哦！比如……我们中的谁谁谁？」

    说著，他已经走到了竹墙边上，将耳朵贴了上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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