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宾馆三楼。

    离阳皇室的隋珠公主赵风雅，站在窗沿前，望着远去的那一行人，黛眉紧蹙：“奇怪，那人到底是谁？为何值得西厂如此大动干戈？”

    她身后，众人皆是摇头。

    天武帝萧毅是几百年前的人物，除了赵黄巢，离阳皇室知道他的都屈指可数，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更猜不出西厂连夜上门的真正原因。

    毕竟，她的尊贵身份，只相对于寻常百姓，在真正的顶级强者眼中。

    莫说她区区一个离阳皇室的公主。

    就是离阳皇帝，也依旧入不了很多人的眼。

    此时，其他各国使臣，也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注定没有人为他们解答。

    ……

    乾清宫。

    萧毅一头雾水的被请来。

    遇到了一个他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萧毅皱眉问道。

    被询问之人，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模样：“我想，你怎么来的，我应该就是怎么来的。”

    李长生。

    原名姬虎變，是萧毅最好的朋友之一。

    也是萧毅曾经那个江湖，仅剩的几个至交好友。

    其他人，就算陪萧毅走过一段时光，也都已经被时间和岁月埋葬在了过去。

    但……

    李长生不应该在北离吗？

    “担心你嘛！”

    “再加上有一丢丢的好奇……”李长生空捏了下手指，苦笑一声，道：“谁想我前脚刚到京城，后脚大明皇帝陛下就派人将我给“请”来了。”

    说到“请”字，李长生特意用了重音。

    他很有一种对萧毅当场吐槽一番的冲动。

    谁懂啊！

    天人一念千里万里，天地任逍遥。

    结果李长生的天人之念刚到京城，下一秒就发现在他的周围不到百丈范围内，直接出现超过二十个陆地天人境，且还都是真身。

    其中还有两个李长生看不清境界虚实的那种。

    萧毅有一种扶额的冲动，他当初答应了李长生来探探虚实，没有让李长生跟来，就是想着万一有什么不对，李长生还能护持北离一段时间。

    谁曾想，李长生竟也自投罗网来了。

    至于李长生说的，是因为好奇而跑过来看看。

    萧毅半个字也不信。

    他知道，是李长生见到那惊世的异象和变化，担心他的安危，才会不顾危险的神游而来。

    眼下，两人都已在此。

    说的再多，想得再多也是无用。

    萧毅深吸一口气，朝着看戏模样的朱缙振，躬身一拜：“北离萧毅，拜见大明皇帝。”

    “天武帝萧毅，北离的开国大皇帝。”

    “是和我大明太祖高皇帝同辈的人物。”

    “若非亲眼所见，朕实难想象，你竟然还在人间。且……已有不下陆地天人巅峰修为。比之你身边这位北离稷下学堂李先生，可不弱太多了。”

    朱缙振的眼中，萧毅不存在什么秘密。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惊奇。

    无论是少年歌行，中年歌行，老年歌行，老老年歌行，他都算得上熟悉，自然清楚萧毅曾经也是一个绝世天骄级的人物，紧靠着一本绣剑十九式苦练千遍万遍，就自创了裂国剑法，于乱世之中横击八方，创立北离。

    但，正常而言，萧毅再如何天才。

    他也不可能是练成了仙人书，有着陆地天人巅峰修为的李长生天才。

    偏生，综武世界的萧毅，此时无论是那一身澎湃如汪洋的真气境界还是身上内敛至极，却蕴藏着可一剑破天的绝世剑意。

    都几乎不下于李长生多少。

    “大明皇帝慧眼如炬。”萧毅轻轻点头，他看不清朱缙振的深浅，宛若一个人在夜晚直面星空一般，知晓二者差距大到可怕。

    较之萤火与皓月恐怕都不差。

    自然也清楚隐瞒无用，干脆坦白承认。

    一旁的李长生闻言，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这家伙自开国北离十二年后，就将东西丢给了他的儿子，自己跑去闭死关，一参悟就是三甲子不曾入人间行走。”

    “可比我厉害多了。”

    殿中伺候的几个宫女和雨化田等人不禁皱眉。

    觉得李长生太过放浪形骸。

    朱缙振倒是不在乎，反而笑了笑：“今夜请两位来，是朕心头有些许疑惑，关乎朕，也关乎这苍生，希望两位能不吝解惑。”

    “来人，赐座。”

    很快，宫女就搬来椅子。

    李长生和萧毅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悄然松了口气，从朱缙振的态度上来看，至少没有将他们当成敌人或者威胁。

    两人谢过后，也坦然落座。

    而后，萧毅开口道：“不知大明皇帝陛下，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二人知晓的事情，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说。”

    朱缙振满意的点了下头，先是看向李长生：“听说李先生，当年一剑震天引得仙人从九天下凡尘，说你不是人间之才，该到天上去逍遥？”

    “后来便有了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传闻。”

    “朕好奇，那些仙人……”

    “是九天之上下界的仙人？”

    “还是北离传闻中的天尽头里居住的绝世仙人？”

    李长生瞳孔一缩，萧毅亦是身躯一颤，两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朱缙振。

    朱缙振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问道：“天之尽头，人间绝境，四方圣人。东境莫家、南境吕家、西境叶家、北境苏家。”

    “他们守得人间绝境，对抗的是天外仙人？还是域外的仙人？”

    “还有……”

    “苏家除了守着北境的苏白衣，还有谁在？”

    李长生闻言，喟然长叹：“皇帝陛下，竟连这样的秘闻都知晓，果然是神通广大啊！”

    “怎么，这个问题，很为难？”

    “不。”

    李长生摇摇头，苦笑不已：“倒是不为难，只是该从何说起。”

    朱缙振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他。

    “当年我功法大成，以为已矗立于武道尽头，一剑震天，引得九天仙人下凡是真的。但世人多以讹传讹，那些仙人欲抚我顶，不是结发授长生，而是扣指要断我长生。”

    李长生回忆起曾经那段回忆，身上的慵懒之气一扫而空，反而意气风发，尽显狂傲之态：“但我可是李长生，就算天上仙人又如何？断我长生？痴人说梦！”

    “那一战，我与萧毅，李玄……”

    “诗剑仙，朕知晓。”

    综武世界的大唐还未出现，青莲剑仙李白还没有出现。

    诗剑仙，是北离的李玄。

    也是一代诗才狂人。

    李长生闻言这才继续说下去：“我们三人与天上仙人大战一番，又有几个隐藏的仙人加入，厮杀大战三日夜，实在也是难敌。便想到天尽头，北境还有我师傅镇守，便将那仙人引到北境。”

    “却不想，这也正中那几个仙人或者说天上仙人的下怀。”

    “原来我的祖师苏星河，一剑破天，杀到上界，血战天上仙人，杀得天上仙人不敢下凡。因我莽撞剑开天门，令他们寻到一丝契机，故而杀下界来。”

    “想要借此机会窥探人间的虚实。”

    “好在关键时刻，祖师留下的天凝剑法将剩下的仙人全数斩杀，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而世人，以讹传讹，以为我一剑震天，引得仙人下凡，抚顶授长生。”

    李长生说到最后，也是有些无语。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是世人的幻想。

    真正的仙人下界，是扣指便要断了他的长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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