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性的角度考虑，他并不赞同张怀丹在十佬会谈上怒斥牧由。

    岂不知多少祸患，就起于微不足道的口角之间？

    当然，他倒是不怕什么报复，天师府也不会畏惧江湖小栈。

    只是说这种做法，会影响到怀丹的未来。

    大草原上，怀丹是露尽了锋芒，都没有他什么事。

    倒不是觉得风头被徒弟抢走了，只是说锋芒太盛不是一件好事。

    按照他的想法，怀丹达到他这个程度，才可以无惧大部分威胁。

    修道之人有了出身，就难免顾忌世间俗事。

    这和心境稳固，修为高深没有关系。

    这世上，谁能孤零零的活着？

    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张怀丹考虑，因为他很明白，自己这个师父，并不能陪伴他一生一世。

    现在看来，却有些一厢情愿了，没有注意怀丹的心思。

    思绪几多，张之维露出笑容来，以上种种，都是基于理智的心念。

    然而，从感情上来说。

    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张灵玉小声开口：“师父，你就不要怪师兄了嘛，他也是一片好心，不希望师父不好。”

    张之维哑然：“行了行了，我可没有怪过怀丹。”

    张灵玉还有点不信，看到那面上的笑容，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张怀丹微微一笑，灵玉害怕师父生气，但他从不会这么觉得。

    或者说，就算惹得师父生气，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有一句话这么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如果生父被人所杀，那么子女和仇人处在同一片天地中，每过一秒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要想尽一切办法为父报仇，将仇人从世间抹去，这就是不共戴天。

    现在的情况倒是没那么夸张，可既然知道了，哪里能让自家师父余生都待在龙虎山上？

    是以毫不隐藏的展示实力，让那些个想要处置张之维的人，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是以怒叱牧由，令其滚出房间！

    废这个字提出来，已经是对自家师父的侮辱，必须以同等的侮辱方可释怀！

    定定神，他修行并不是为了修成一块绝情弃欲的石头，如果连自己所珍视的人或物都不能护住，借用一句俚语——真是修到牛屁股里面去了。

    张之维欣慰的点点头：“几成真炁出现了蜕变？”

    眼见无事发生，张灵玉松了口气，又听到这一问，不禁竖起了耳朵。

    离开大草原后，紧接着就是十佬会谈，他都没有仔细问过师兄呢！

    蜕变，什么是蜕变？

    师兄三头六臂的神通之象犹在眼前，那就是蜕变带来的么？

    “约莫三成。”

    张怀丹皱了皱眉头，总感觉自己修行太慢了。

    听到他亲口说出，饶是张之维，也小小吃了一惊：“竟有三成！”

    ‘看来不算太慢。’

    张怀丹心里一笑。

    观察他神色，张之维都有种想要翻白眼的感觉：“施展出来。”

    张怀丹的修行进度，他一直有注意，也是没想到，进展居然如此之快！

    三成真炁蜕变，那三头六臂神通，恐怕只是怀丹所掌握的神通中，最弱的一门罢。

    暗金如水流淌，覆盖体表。

    如果说金光护体，纯澈透亮，有坚不可摧之神韵。

    那么这暗金之色，便是讳莫如深，如同面对无底的深渊，连坚不可摧的观感都已融化。

    “好，很好！”

    张之维不吝赞叹，眼中也有一丝惊叹存留。

    “师兄，金光咒怎么才能炼成这样？”暗金一现，张灵玉仿佛又回到了大草原上，体内真炁受到的压制，冥冥之中生出的向往，让他的目光变得迷离。

    并且和其他人不同，作为性命双修的异人，作为和张怀丹修了同样法门的异人。

    虽然这暗金看上去大相径庭，但只觉告诉他，这仍是金光咒！

    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口水：“明明只是颜色一变，就感觉即低调又奢华还很有内涵！”

    两人不由笑了。

    张之维轻声道：“灵玉，这可不单是颜色之变。”

    内里其实也很有说法，金光蜕变，为什么不能是其他的颜色，偏偏是暗金之色？

    真的是暗金色低调奢华有内涵不成？

    大错特错！

    这是最为表面的看法！

    就如同火焰，温度较低的时候，多是红赤之色。

    等到温度升高，就会朝着橙色转变，再高一些成了黄色，更进一步乃至白色。

    不同颜色的火焰依旧是火焰，但其中蕴含的能级差距早就拉开不知道多远。

    纯澈金光化为暗金之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用火焰能量等级的变化来形容。

    张灵玉似懂非懂。

    张之维幽幽感慨道：“金光咒练到这种程度可不容易，最关键的一步，是要使真炁蜕变，化为元炁。”

    张灵玉大吃一惊：“元炁！”

    这真是一个即陌生又熟悉的词汇。

    异人和常人的区别，在于能否运用炁这种抽象的能量。

    真炁在身，和常人比起来，等同多了一个能量源，是以最粗疏的异人，都有对付二三条壮汉的实力。

    张灵玉明白真炁是什么，但元炁却不懂了，听师父的意思，是由真炁蜕变而来？

    “元者，首也，始也，大也，一也！灵玉，你的路还很长。”

    如果不是元炁，哪里能够衍化神通？

    暗金色的金光，依旧是性命修为的显化，但本质早已不同。

    正如普通的木材，烧不出白色的火。

    张灵玉呆了呆，默默记在心里。

    张之维唏嘘不已，看着已经收了法门的张怀丹，柔声道：“怀丹，等你一身真炁尽化元炁的时候……”

    说着眉头轻皱，届时，这普天之下，将鲜有能够威胁到怀丹的事物！

    尽化元炁，在古代，便是名副其实的真人，入水不溺，入火不焚，举手投足，都有莫大神通！

    但是。

    真人之路，灾劫重重，三灾九劫八十一难，随时显化考验修行者的心境、意志、力量，并且最后的关卡……

    眉宇间浮现一缕忧虑之色，又很快释然。

    以怀丹的修行速度，用不了多少年，那时，他还死不了！

    张怀丹微讶：“师父？不用担心，我目前还没有感受到什么灾劫。”

    张之维摆摆手：“那就好。”

    这时。

    ‘砰砰砰！’

    “老张开开门。”陆瑾推门而入：“师徒几个在聊什么呢？怀丹，你别急着回龙虎山，先跟陆叔去陆家坐坐。”

    ……

    碧游村一事结束后，张楚岚等人回了公司复命，然而最重要的马仙洪被人劫走，对方没有留下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是最后的录音，押送马仙洪的同事，没有一个活下。”

    总部会议室内，赵方旭指着幕布上投影仪的画面，声音沉重。

    “火车站，机场，酒店，所有能够留下信息的地方，一无所获，就好像那些人知道二壮的能力。”

    黑管儿一身绷带，他口直心快：“赵董，叫我们这些人过来，是为了兴师问罪么？”

    “不要多想，在场的人，都经过从宽凳的考验，问题是押送马仙洪是绝对机密的行为，就连押送人员，也是到场之后才知道自己的任务。”

    已经恢复常态的肖自在转着笔：“所以说，有内鬼！不是我们，就是你们。”

    赵方旭沉默了片刻。

    “因为牵涉到异人，出了什么问题都有可能，目前来看，内鬼的可能性最大。”

    “放心，不单是一线人员，董事会成员，各大区负责人，连我在内，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要上从宽凳。”

    赵方旭深吸口气：“叫你们过来的目的很简单，马仙洪这件事没完，我知道你们手上还有其他的任务，但是这一件，不能忘了！”

    “动用你们的资源、动用你们的智慧、动用你们的力量、动用你们的手段，把这件事搞清楚！”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目光笃定，语气强硬：“公司不会给你们提供太多援助，所以你们受到的限制也会少很多。”

    “这次只有不伤普通人这条底线，挖地三尺也要把马仙洪找出来，当然，我们这边也会调查，一旦找到下手的人，各位不用客气，格杀勿论！”

    见一众临时工都听了进去，赵方旭点点头：“好了，大致就是这些，楚岚，宝儿，你们等下。”

    ……

    电梯内，冯宝宝一脸‘天真’，张楚岚却不如她淡定，心跳微微加速。

    而如此明显的变化，以赵方旭的眼力，哪里会观察不出来。

    “楚岚，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张楚岚不动声色：“您，哪都通的董事长，我，一个小喽啰，不紧张才怪了。”讨好的笑了笑：“您找我有什么事？”

    赵方旭不答，越过他望向冯宝宝。

    张楚岚心跳越发厉害，只听饶有兴致的声音：“有件事，从宽凳上没有问清楚，宝儿，你今年多大了？”

    张楚岚大骇，强忍着不露出异色。

    冯宝宝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睁大，这个问题貌似超出她的回答范围，没有吭声。

    张楚岚心中天人交战。

    赵方旭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他八成知道些什么！

    怎么办，宝儿姐的秘密一旦宣扬出去，必定永无宁日。

    要不要……

    趁现在这个机会封口？

    ‘叮铃~~’

    “到了，不走吗？”

    张楚岚悸动不已，如常的笑了笑。

    三人走出电梯。

    ‘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前头的赵方旭漫不经心的声音飘来。

    “大区负责人是公司高层，地位不低，不过你以为要是没有我帮忙，老徐他能顺利设立临时工制度？”

    张楚岚微怔：“赵董，您……”

    赵方旭回头，笑道：“到底是他选的接班人，很警惕嘛，当年，我让徐翔成为华北负责人，他立刻以权谋私，做了好几个假身份。”

    “我跟他几十年的过命交情，这点小事倒也没什么，只是想起老徐看到那姑娘照片后猥琐的样子，我这八卦之心就不受控制的暴涨，这老王八蛋，是不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弟妹的事情？”

    “当时他对宝儿没那么周密，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接触了一下，那个憨啊，没两句话就把底全露了。”

    张楚岚呆若木鸡。

    赵方旭板着脸盯着他：“老徐和今天的你一样，居然动了想要封我口的念头！”

    张楚岚大汗：“没有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

    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宝儿姐，你还认识赵董啊？”

    冯宝宝点点头：“好像见过几回。”

    张楚岚无语的想撞墙，合着自己刚才白担心一场，脑细胞都死了不少。

    冯宝宝直勾勾的盯去：“赵胖子，你又胖了……”

    “胡说八道！”

    气氛松爽下来。

    张楚岚还抱怨：“宝儿姐，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

    “你又没问……”

    “……”

    “别说你，这事三儿四儿都不清楚，现在宝儿事实上由你负责，我才会对你说这些。”

    张楚岚直挠头。

    赵方旭沉声道：“楚岚，我这个人，生在乱世，长在治世，我觉得这个世界不可能一直稳定下定，迟早会乱。”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在我有生之年，我不希望也不想它再乱了。”

    张楚岚无言，能够理解赵方旭的心情。

    “所以我这辈子都在维护着，作为异人，我不想宝儿有不好的遭遇，所以我会帮她；但作为一个秩序的维护者，我是忌惮你的，宝儿。”

    “老徐把宝儿的事情隐瞒到现在，以后就看你了，楚岚，我会帮你藏，只要藏得住，可一旦藏不住，哪天宝儿成为了引发混乱的存在，抱歉，我的立场绝不在宝儿这边。”

    张楚岚心弦震颤。

    冯宝宝呆住：“什么意思，听不懂……”

    “楚岚懂就行了。”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到了一间冷库，一个个柜子上面贴着一张张相片。

    体表的温度降低，也帮助张楚岚镇定下来，总之这位赵董眼下不会是威胁。

    这时，一个抽屉拉开，一具丧失了不少水分，显得比较干瘪的尸体出现在视野中。

    “我想小四跟你提过了吧？”

    张楚岚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吱声。

    “认识么？”

    “那个，龚庆？”

    “没错，全性代掌门，如假包换！”

    张楚岚硬着头皮说道：“我没想到，我们养伤的这段时间，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龙虎山和全性居然开战了……”

    大草原前夜，他还联系过张怀丹，哪里会不知道。

    赵方旭没有点破：“对，就是你这种看法，不对，就是头疼你这种看法！”

    “张之维是天师府天师不假，但这次不是天师府和全性开战，看看这屋子里的冰抽屉。”

    张楚岚环顾一圈，屋子里少说也有数十个抽屉，每一个上面都有全性的照片，冷气森然，心中亦感森然。

    “这全是张之维师徒干的，他们师徒两个，差点挑了全性！”

    “但天底下的异人怎么想？他们看到的是龙虎山和全性开战了，正道消灭邪道的时候到了！不知道多少搞不清楚状况的混蛋闻风而动！打着大义的名分为自己谋利！”

    张楚岚沉默。

    赵方旭吐出一口郁气，近段时间，各个大区都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豫地一场，张怀丹特意露面，杀了一阵风气！

    可依旧不能改变，这师徒两人将异人界搅成了一滩浑水的事实。

    “异人的圈子里，自古就有可以任意对待全性的传统，但这个邪派历经千百年没有断绝过传承，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张楚岚张张嘴：“不知道。”

    “要是彻底消灭了黑，那么白就会分裂，诞生出新的黑暗，人的立场千变万化，只要我们还存在，斗争是永远的主题，大家心里有数，全性在，任何人都能以正义自居。”

    “于是，非常讽刺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批到达锡林郭勒大草原的人，是十佬和公司的人。”

    赵方旭目光幽幽，递过来一个手机：“看看吧，那天发生的事情。”

    上面是二倍速的视频。

    其实徐四昨天就已经告诉过他发生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公司和十佬会谈，怎样处置丹哥和师爷。

    他平稳呼吸，接过了手机，应该不会……

    “这！”

    屏幕里，一名全性高手，踏入好似金光秘法的金色圆圈，一个照面，就被丹哥当场打死！

    张楚岚见此不禁失声！

    锡林郭勒大草原上应战的全性，基本可以断定，无一泛泛之辈。

    如果换做是他，任何一位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竟不是一合之敌，细细看去，丹哥的状态貌似还不怎么好的样子。

    冯宝宝也凑了过来：“这就打死了……”

    张楚岚无暇在意，等到付出两人的死伤，全性众人一阵骚动，一名迥异的高手步入圈中。

    以他的眼力，也能判断出来，此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赵方旭面无表情：“这是六贼之一。”

    ‘三尸六贼四张狂！’

    张楚岚一凛，没多久功夫，便被一道金光炁刃割去了性命。

    心中暗暗震动，虽然从徐四的口中得知，丹哥一个人挑翻了大草原上应战的全性，连豪杰在内。

    可亲眼看到现场的视频，完全不是一回事。

    屋子里响起浅浅的呼吸声，温度的下降，让他的鼻孔喷出淡淡的白雾，屏幕里六贼走马观花，或亡或伤，等到尸魔入圈，感觉心脏都吊了起来。

    好在丹哥吉人自有天相，尸魔遭受反噬，再起不能。

    “豪杰之一，丁嶋安！”张楚岚声音发颤！

    他已经不是初入异人界的小萌新，知道豪杰的分量是多么的沉重，那是被异人界众人寄予厚望，能够超越师爷的人物！

    反观丹哥，已经油尽灯枯，再无战力！想着想着，他额头冒汗，冷凝如冰。

    冯宝宝眨眨眼：“张怀丹打不过这个家伙……”

    赵方旭面无表情，张楚岚心脏却是猛的一缩，他不会怀疑宝儿姐的判断。

    难道……

    不对！

    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丹哥一定……

    张楚岚毛骨悚然，骇然失色：“天呐，丹哥的金光！”

    看上去丹哥确实虚弱至极，可护体金光被人这样轻飘飘的拂去，这个丁嶋安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要知道，王也也好，诸葛青也罢，乃至魔星肖自在，都没有这样干脆利落的打破过金光！

    曾几何时，他觉得这一身金光，永远不会有破碎的那一天。

    未成想，这么快就看到了！

    即便不是亲临现场，都感觉到眼前发黑！

    冯宝宝也张大嘴巴：“好厉害……”

    ‘冷静，张楚岚，你要冷静，事情已经结束了，不管这个丁嶋安再怎么厉害，结果是丹哥挑翻了全性！’

    张楚岚心中安慰着那颗悸动的心灵，仍是忍不住担惊受怕，丹哥待自己恩重如山，岂能……

    一掌催发龙卷，带着匪夷所思的威能袭去。

    张楚岚尖叫一声，哪怕隔着屏幕，都感觉自己被绞成了齑粉！

    他两只手止不住的哆嗦，在这样恐怖的力量面前，即便胜了，想必也是惨胜！

    他心如擂鼓，不知道丹哥现在落得了哪种下场，自己……

    冯宝宝瞪眼张嘴：“啊！神仙下凡了……”

    张楚岚小吃一惊，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屏幕里画面入眼的第一个刹那，便脱口而出：“卧了个大槽！”

    小手一抖，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反应过来，又连忙扑上！

    “娘诶，这是什么东西？”他只觉晕头转向，呆滞的看着屏幕中的画面。

    这还是金光咒吗？

    三头六臂，神通之象，这不是神仙下凡能是什么？

    所以丹哥是神仙不成？

    随着丁嶋安被一击打飞，生死不知，屏幕暗了下来。

    张楚岚攥紧手机，一脸迷糊，根本没有回过神来，那就是丹哥真正的实力吗？

    搞出这种东西来，也太离谱了吧！

    脑袋里面乱糟糟一片，莫名想起碧游村。忽然有一种明悟在心间流转，那一对堪称完美的暗金手臂，或许就是这道神通的一部分。

    ‘丹哥啊丹哥，修行这条路，你到底走了多远？’

    震动之情在心间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没错，他是知道张怀丹挑翻了大草原上的全性，也毫不犹豫的相信这是丹哥的能耐！

    可亲眼看到那一幕幕，连三头六臂都出现在世间，那么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到底修了个什么勾巴玩意？

    冯宝宝纳闷的抓了抓脑袋：“张怀丹，原来是哪吒……”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没想到张怀丹居然是哪吒，那么他爸爸是不是姓李？问题来了，张怀丹咋个就姓张呢？

    张楚岚苦笑一声，回过神来。

    赵方旭压抑着愤怒的望着他：“知道现在异人界都在怎么传张之维师徒么？”

    张楚岚咽了口唾沫。

    “道门出天骄，龙虎双绝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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