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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四季在变动着,天气辗转进入了炎热的夏天,健儿像遗传到容芷丰富的生命力似的,才一岁半,就已经好动的不得了。

健儿会讲简单的话,也已经会走路了,在厅堂,回廊,花园里四处走走是他的嗜好之一,若让他在特别为他搭起的小水池里玩那就更不用说了,会让他乐的直咯咯笑,百分之百像透了容芷酷爱玩水的性格。

容芷最安慰的一点,就是耿世彻将健儿教的非常有礼貌,也非常绅士,换作是她,根本拿健儿这项顽皮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活力无限,只有耿世彻有那种精神陪他玩完了这个,再玩那个,两个人经常玩在一块就是大半天,难分难解。

像现在不就是吗?瞧瞧那里,小家伙怕热,脱光了衣裳整个人在小水池里快乐的拍打着水花,而耿世彻则也陪着他玩的不亦乐乎,健儿笑眯眯的左一句爹,右一句爹,虽是男孩子,他撒起娇来也不输给女孩子。

容芷就坐在池子旁边的六角亭子里,她凝望着他们俩,那种错觉又恍恍惚惚的来了,她常常会觉得,好像耿世彻真的是健儿的爹似的。

唉!这样也好,就这么忘了过去的一切吧!现在的她,已从一个无邪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已懂得当初爹娘对她的苦心,也试着去体谅容鹤荀失去妻子,而甘心去为妻子尽孝的心情,更懂得耿世彻这两年来对她的好,是多不容易做到的气度。

如果当初她能有现在的智慧,或许就不会讲自己的感情处理的一团糟,而不就也因为年轻,青涩,幼稚,所以才会去爱的那么认真和无怨吗?

“夫人,夫人,您有客人拜访。”总管远远的在朝她招手。

容芷拭了拭额头上的小颗汗珠,站了起来。

总管领着来人走近了,容芷呆呆望着总管身后的那个颀长人影,一时间恍如梦中,连总管说了些什么和退下了都不知道。

容芷不能呼吸了,她整颗心脏都在擂鼓似的跳动,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时间像在一瞬间凝固住不动。

耿世彻也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看到那安静对望的两个人,他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那唇际边缘微微漾开的笑意渐渐扩大,也是时候了,终于让容芷给盼到了。

容鹤荀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她一身月牙白衣裳,长发整齐的绾起,额上有小颗汗珠,不施脂粉仍是眉目如画,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少了份跳脱飞扬,但却多了几分优雅,清灵,温柔,细致和成熟。

“你---过得好吗?”他先开口了,大概是长途跋涉的关系,他的音调有点哑。

容芷出于本能地点了点头,如果他是指物质上的,耿世彻给她的相当丰富,如果他指的是心灵,那么,她说不出来自己是好还是不好。

“你呢?”她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顺着他的话也问了相同的问题之外,似乎找不到什么寒暄的场面话可说。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一点准备也没有!盼了这么久,也想了这么久,她该要让他见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才对啊!

容芷下意识的理理发鬓,不禁懊恼起今天为什么不穿那件淡鹅黄色的衣裳?那件衣裳至少会将她的脸色衬托着容光焕发一些,而不是像这样惨白兮兮的,还有,她怎么就是老不记得涂点胭脂水粉呢?这么素---

几百,几千种懊恼都在见到容鹤荀的那刻开始,懊恼过后,她不禁暗自笑自己的傻气。

是啊!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见到他怎么还会像小女孩似的手足无措?她刚才不是才觉得自己又成熟又懂得思考了吗?怎么那些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一瞬间全不翼而飞了?而眼前看到的只有他,心中也只有一个名字,容鹤荀。容鹤荀!

他们的眼光继续焦灼着,彼此都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娘!娘!”健儿套了件可爱的小衣裳笑嘻嘻的往她这边跑来,短短的腿跑得还不稳健,颠颠倒倒的,容芷连忙蹲下张开双臂,等着他投入怀中。

“娘,健儿乖!”健儿撒娇的腻在容芷的怀中,一边用软软的童音称赞着自己。

“嗯,健儿好乖。”

容芷站起来转过身去,她唇角带笑,健儿唇角也带笑,这幅母子图不禁让一直看着他们的容鹤荀迷惑了。

那孩子太像他了,无论是眉,是眼,是鼻子,是唇,乃至于脸型和毛发的浓密都和他如出一辙,这分明就是他的孩子!

他的眼光转到了容芷脸上,看到她的神情的那一刹那间他明白了,健儿确实是他的孩子。

容芷隐忍多时,苦撑着的泪,终于在他面前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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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与耿世彻的一番秉烛夜谈之后,容鹤荀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破庙中的谜底终于解开了,也知道了自己有一个一岁半大,小名唤健儿,初次见面的儿子。

“我们好久不曾这样好好的坐下来谈话了。”耿世彻微微一笑,他们两个大男人上一次像这样的谈话,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以前的事了。那次也是为了容芷,当时容鹤荀到逐世山庄拜访,邀请他做容芷的老师。

回头想想,没想到事情已经隔了那么久了,时间还真是世间最不留情的东西!

容鹤荀凝视着青花瓷杯,徐缓地说道:“是很久了。”

“芷儿也吃了不少的苦,这回你不会再离开她了吧!”耿世彻轻松地说,他自觉像个功德圆满的僧人,不过以后可轮到他不好了,芷儿跟容鹤荀走了之后,他肯定会被父母整天逼着成亲了。

“我一直在辜负芷儿。”容鹤荀没正面回答,却突然静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放心,不会怪你的。”耿世彻恳切的说完后又很高兴的说道:“现在你们一家三口总算团圆了,你临去塞外时交给我帮你管理的那些布行,茶楼---我可要统统还给你了,你不知道,那些账目每个月都要让我头昏老半天,我实在不是个管理人才。”

容鹤荀沉默了半晌,神情蓦然转为严肃,“世彻,我想请你再帮我看管两年。”

耿世彻以惊诧的眼神相视,“什么原因!难道你不愿留下来?”

容鹤荀摇了摇头,“我会留下来,在两年之后。”

“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不会放你走的。”耿世彻的笑意消失了,他甚至有点动气地说道,“芷儿等你已经等的太久了,健儿也需要爹,莫非你真是铁石心肠?”

“我不能背信忘义,不能辜负另一个已亡人。”

“什么意思?”耿世彻立即追问,他实在不忍心再次让容芷梦想破灭,这好不容易等来的人却又要走,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

“那是暮虹最后的要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容鹤荀的眼底有坚毅的眸光,那份不会改变的决定,由肢体语言表达的相当清楚。

耿世彻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三年前他坚决要远赴塞外的原因,他必定是答应了汪暮虹什么临终之言,而一直在信守承诺。

“芷儿她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容鹤荀镇定地说,“所以,我会在明天天刚亮时离开,帮我个忙,不要告诉芷儿,我怕她会承受不住。”

“不要告诉芷儿?”耿世彻露出不赞同也不愉快的神情问:“你指的是什么?是你明天就要离开的事,还是你对汪暮虹的义务?”

“都有。”容鹤荀凝视着耿世彻,低沉地吐出这两个字。

“我真想对你说完办不到。”耿世彻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他高兴见到的结局。

“但是,你会帮我的。”容鹤荀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淡淡地笑意。

“你凭什么这么断言?”耿世彻居然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曾经可是我最想揍的人。”

“可想而知。”容鹤荀突然收敛笑容,正色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为芷儿所做的一切,两年后,我一定来接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儿。”

耿世彻宽慰的笑了,他期待着那一天早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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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拂晓初透,朝阳未整个洒上大地时,容鹤荀就收拾了行囊,准备踏上漫长的路途。

穿过一大片树林,眼前时一片无垠的山峦叠翠,雾色迷迷,空气相当稀薄,还听到水声潺潺与感受得到竹风徐徐,这幅风景今日一别,两年后见了。

容鹤荀循着两径夹树而走,郁郁苍苍的枝叶随着他每踏出一步就往后退去,前尘往事,一一在他的脑中转过,每一年所发生的事都历历在目,他与容芷一同度过的岁月,更是他生命中无法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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