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羽族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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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令道友如此煞费周章,想来那方秘境恐非寻常洞天?”
陈沐面上波澜不惊,试探着询问出声。
羽乘空抿唇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说道:“陈道友若应下此事,秘境详细自会说与道友听……”
而或许是怕陈沐直接拒绝,他思忖了一下又补充道:“旁的不好多说,不过好教道友知晓,既然羽某选择了道友,自然是因为道友极为适合此行……”
“且听闻道友踏遍三山五岳寻访灵宠,如今蓝凫遗脉近在咫尺,当真舍得错失这番造化?”
羽乘空声线起伏如琴弦轻颤,却是颇有诱惑之律。
陈沐不由心动,倒也不是因为羽乘空劝说,而是暗自计较机缘稍纵即逝。
他此行本就为灵宠契缘,了结梁氏因果不过顺手施为,又岂能因前路未明便轻言退却?
更何况那蓝凫遗脉确如羽乘空所言,乃是蕴含登仙道韵的稀世灵种,于他这般求道若渴之人,无异于叩问天门的金匙……
念及此处,陈沐唇角噙笑:“此事陈某接下了,羽道友若有隐忧,但说无妨。”
“善哉!”
羽乘空眸中精芒乍现,猛然离座击掌,玄色羽氅翻卷如云:“若要尽述其中玄机,还需移步引见一位道友。”
陈沐既已决断,自也不会拖泥带水,同样起身道:“不知去往何处?”
“道友随我来便是。”
羽乘空率先出殿,而后振翼飞起,顷刻间化作流光遁去。
陈沐则当即召来庾信低声嘱咐数语,随后动身跟了上去。
二人遁速都是惊人,未有多时,便已落在海心城玉阶之上。
廊檐飞角在暮色中勾出淡影,陈沐环顾雕甍绣槛,心中已隐隐有着猜测。
“请。”
羽乘空不忘礼数,伸手示意,引着陈沐踏入了一座楼阁。
阁内空间不大,除却几个案几与蒲团之外,便只余一个鎏金螭纹香炉正吐着青烟。
那烟霭似有灵性,游龙般在梁柱间盘旋,却无半分呛人浊气,反似琼浆沁入灵台,令周身窍穴都为之一畅。
“陈道友别来无恙?”
清越声线自云母屏风后传来,但见长身而立的美髯修士映入眼帘,不是洪无涯又是何人?
“果然……”
陈沐心下一动,拱手见礼道:“原来是洪长老,陈某有礼了。”
洪无涯稽首笑道:“能得陈道友相助,我等谋划必当功成!”
三人纷纷落座,陈沐无需多说,只需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另外二人便有所了然。
以他们的修为境界,早过了需立天地盟誓方能取信的层次。
正如鹤唳九霄不必与燕雀盟誓,江海奔流何曾与溪涧立约?
你们既想拉人入伙,就爽快些说个清楚。
羽、洪二人对此中关节自是心知肚明,彼此对视间,羽乘空忽而长叹一声,眼尾金纹在烛火中明灭:
“若要说这秘境渊源,少不得要重提些陈年旧事……陈道友在归墟盘桓多日,可曾听闻我羽族来历?”
陈沐灵台微明,坦然应道:“略有耳闻,听闻贵族乃是遭贬谪至此……”
“正是。”
羽乘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沿,眼底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苍凉。
“我族本非浮云界生灵,而是出自雾界小千世界,当年始祖惊才绝艳,未及万年便已证得真仙道果,携全族飞升仙界。”
他语声渐沉,恍若穿越万年云烟:“初时仙阙千重祥云缭绕,我族开枝散叶数千载,天骄辈出如星河璀璨。”
“谁料盛极必衰,忽有一日祸从天降……始祖不知怎的触怒了某位仙尊,竟引得那位存在亲自出手镇杀!”
青玉案上烛芯‘噼啪’炸响,在三人面上投下摇曳暗影。
“若非昔日故交仙君联袂求情,只怕我族早已灰飞烟灭。”
“可即便如此,仙尊仍在我等血脉中种下'归墟契',凡出归墟之地者必遭血脉枯竭之厄。”
“悠悠万载,至今仍如困樊笼……”
陈沐恍然,暗想难怪羽族坐拥如此根基却甘守一隅,原是受制于此等上古禁制。
羽乘空这时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自嘲一笑:“数万载春秋轮转,我辈早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甘愿留在这方天地中修行,可那些曾翱翔九天的先祖们,怎堪忍受这般折翼之辱?”
他眸光闪烁,好像极为推崇:“他们剜骨为舟,以精血为炬,纵使血脉枯竭也要破开归墟枷锁,最惨烈时,族中十二支嫡脉尽数化作燎原星火……”
他话音忽顿,指节重重叩在鎏金案几上:“可仙尊翻掌间天罚骤至,不过百年光景,我族五境之上的先祖皆化作碑林雪羽,凋零如秋叶。”
“自那时起,我羽族便不敢再谋划自由之身了,尤其是仙尊派来了一人看守我等……”
说到这,他失声一笑,继而叹道:“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明面上断绝我族先祖们进取之心的人,却是我族再度谋划的唯一途径……”
陈沐双眉微蹙,似是有些理不清其中事。
“那名仙尊的弟子是变数?”
“正是!”
羽乘空显然已经代入其中,就连语气都稍稍有些振奋。
“说来讽刺,那位道号玄溟的看守者,亦是被贬谪至此的戴罪之身。”
“初时玄溟恪尽职守,我族在他法目笼罩下蛰伏千载,然岁月流转间,这位谪仙竟在孤寂中生出异样心绪。”
“当他透过重重禁制窥见我族过往,当他立于云巅俯瞰众生挣扎……”
“共鸣生于困厄……看守千年的他,终是萌生了帮助我族逃出这方囚笼的想法。”
“然想法易生,实践难行。”
“若我羽族上下无有主动之人,或许玄溟也就不会有着行动,可偏偏彼时我族圣女羽涅恰如破云曦光,其天资纵横更胜初代先祖,誓要重铸我族羽翼!两人因缘际会,竟在绝境中萌发奇谋。”
“只是仙尊所布之局又岂是凡俗可解?纵使玄溟已臻真仙之境,面对其师种下的‘归墟契’亦如蚍蜉撼树。”
羽乘空声色放低,似是感慨:“历经漫长岁月,二人悄然转变了方向,不再执着于破除禁制,转而推演起万族血脉交融的玄机。”
“而此道看似坦途,实则荆棘遍布。血脉乃天道所赐,妄图糅合异族精元,犹如在刀尖起舞,轻则徒劳无功,重则血脉逆乱沦为不人不鬼,乃至形神俱灭……”
“然天道终予一线生机,二人历经四千九百载春秋,三万六千次推衍,七百具血脉傀儡……最终在某个晨露未晞的时辰,在神禽蓝凫翎羽间窥得破晓曙光!”
他双拳不由攥紧,呼吸随之急切:“归墟乃万川终焉之地,其湮灭之力可蚀天地。昔年仙尊惩戒我族,正是将这般寂灭真意镌入血脉,令我族子嗣离渊即殒。”
“而经我族圣女推演,蓝凫乃溟海精气所化神禽,天生具有'筑巢沧溟'之能。”
“此等水系神兽血脉暗藏归墟印记,与我族羽血相融时,竟能于血脉间衍化'伪归墟之境'。”
“虽非彻底破除桎梏,但这等偷天换日之法已令不少族人沸腾。”
“之后圣女以身证道,融蓝凫精血于己身,终得挣脱归墟枷锁,虽然仍困于浮云界内,但已是我族破晓第一缕晨光……”
“只是蓝凫位列五方神禽,血脉珍稀异常,只得一二终究改变不了大局。”
“为解全族之困,圣女与玄溟又倾注千年心血,于归墟辟出另一小界洞天,欲以水磨工夫培育神禽血脉,待积流成渊之日,便是我族尽复自由之时!”
说到这,羽乘空神色舒展,眼底跃动着星辰般的微光,陈沐正暗自颔首,心有戚戚,却见那人眸中骤然翻涌起惊涛骇浪:“怎奈何——”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气息紊乱似裹挟着千钧重量:“万年囚笼消磨心志,彼时族人竟分裂为二,半数竟将仙尊禁锢称作恩典……”
他指节捏得发白,字字浸着苦涩:“他们趁着玄溟与同门叙旧之际,将圣女筹谋捅破天光!”
陈沐见对方喉结滚动数次,方才续道:“而玄溟与同门虽然关系极好,但对方又怎敢替他隐瞒这等事情?不出所料,那仙尊知晓了此事。”
“不过万年时间过去,改念的又何止我羽族之人,那仙尊应该也是自觉当年处置太过严厉,所以并没有太过震怒,只降下'诛首恶'三字法旨。”
“我族圣女明知必死,同时又对族人心灰意冷,未等行刑之人前来,便自碎灵台而去……”
“倒是玄溟靠着师徒名分保住性命,却也被打落仙骨,永生困守在这浮云牢笼……”
说到这,羽乘空深深一叹,似是为数万年前的两人而惋惜。
陈沐心下微动,倒是从中摘出了关键点:“诛首恶……首恶一去,可是那个开辟出的小界留存了下来?”
羽乘空眸底骤然掠过一抹精芒,颔首应道:“确然如此,当年圣女因不敢再向族中禀明实情,那处小界自她陨落后便就此湮没无闻……”
陈沐心头微震,脱口道:“莫非道友所寻秘境……”
羽乘空终于是朗声一笑:“是,也不是。”
“怎么说?”
见陈沐面露惑色,他敛容正色道:“其实先前所述秘境并非羽某发现,而是深藏归墟海底三万丈渊窟之中,隶属共工氏辖地,已存世数万载。”
“而我族圣女所辟小界——”
他顿了顿,指尖在茶盏边缘划过一道弧光:“正在此秘境腹地。”
陈沐眉峰微蹙,羽族圣女开辟的洞天,怎会隐匿于共工氏秘境?
思绪电转间,他眸光一闪,莫非……
洪无涯抢先一步道:“陈道友所料不差,玄溟真仙,正是浮云界共工氏先祖……”
“当年圣女陨落后,真仙亦郁郁而终,至死未泄小界所在。”
“如今共工氏对此毫不知情,若非在下察觉秘境中隐有异动,又得羽道友印证,这段秘辛怕是要永沉归墟……”
听到这里,陈沐心中疑问不减反增。
若说这方小界乃是羽族圣女与玄溟共筑,数万载光阴流转,羽族纵使愚钝也该想到共工氏的可能,怎会至今方得端倪?
更蹊跷的是洪无涯身负共工氏附庸长老之职,寻得秘境不报主家却暗通羽族,其中关节,实在耐人寻味……
羽乘空窥见陈沐神色变幻,当即解释道:“诚如羽某先前所言,早在万年之前,我羽族中便出了些背离初心之辈。”
“而今更是十之八九的族人已忘却本真,又岂会大费周章寻觅旧迹?”
“纵有少数清醒之士,在秘境深渊中苦寻无果,终究力有不逮……”
“而至于洪道友不与主家通禀……”
他顿了一顿,看向了洪无涯。
洪无涯接过话头,嗓音低沉似碾过铁砂:“洪某与共工氏有些积怨尚未了结……”
陈沐观其神情,倒不似作伪,不觉缓缓点首。
“陈道友。”
羽乘空蓦然拂袖而起,案上茶盏轻颤,其神色陡然凝重如铁:“这蛰伏数万载未曾显露踪迹的小界被我等发现,实乃天赐造化!”
“我与洪道友不过以神念稍作探查,竟能攫取出数枚蓝凫胎卵。若得真身亲至,怕是能掘尽上古遗珍!”
陈沐心头雪亮,难怪那些胎卵本源残缺,原来这两人根本未破界而入,仅以神念隔空取物。
虚空乱流何等暴烈,区区神念又岂能护得胎卵本源无损?
羽乘空语势不停,声势愈来愈高:“羽某绝非族中那些目光短浅、偏安一隅之辈!曾立誓要如先祖、圣女那般翱翔三千世界,岂能效仿井底之蛙困守囚笼?!”
“若道友愿鼎力相助,此番小界所得,尽归阁下与洪道友所有!”
语毕振袖,荡开层层禁制,殿外罡风呼啸之声顿如雷鸣。
洪无涯这时也压下心中杂绪,沉声问道:“陈道友,该说的都已言明。”
他嗓音如沉钟轰鸣,周身气机节节攀升:“这局棋,落子何方?”
陈沐眸色幽深,令人看不出深浅。
一个未知的小界,一个天大的因果……
如何选择,其实好做的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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