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决不投降的卢马尔
“别得意,宋!我还没输!”
卢马尔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野兽,在卫星电话里炸响。
“六个旅!整整六个旅的装甲部队还在我手里!你以为我输定了?!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就凭你也配?!”
他几乎是在咆哮:“别忘了!你他妈现在还是UN恐怖分子名单上的头号通缉犯!英国人饶不了你!美国人知道你没死,更不会放过你……”
电话那头的宋和平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卢马尔已然彻底失控。
“你激动什么呢?”
宋和平的语调平淡得像冰水,瞬间浇熄了对方喷薄的怒火,“输赢,靠的不是嗓门大小,是实力。”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精准的子弹,射向卢马尔的要害:
“你有六个装甲旅,不错。可它们现在被死死摁在北部山区——那鬼地方,是装甲部队的火力场吗?是你那些铁疙瘩擅长的地形吗?真那么行,你怎么会被困在那里,连布塔雷的边儿都摸不着?”
句句诛心。
卢马尔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堵在喉咙口,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耳边嗡嗡作响,血压飙升的血管几乎要爆开。
“宋!你……你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理屈词穷的卢马尔,只能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最苍白的人身攻击。
电话那头,却传来宋和平低沉的笑声:“呵…我是小人?那你是什么?我帮你和杜尔坐上了总统宝座,你们转手就想干掉我,抢走‘音乐家’防务这块肥肉?卢马尔,省省吧,我没兴趣跟你玩道德审判。这个电话,是给你最后的机会——投降,是你唯一的活路。”
宋和平的语气不容置疑:“交出你的部队,我保你安全。你可以带着你的老婆孩子,还有你这些年捞的钱,滚出塞纳,爱去哪去哪,下半辈子我管不着。”
“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寒意刺骨,“如果你还妄想负隅顽抗……那就太蠢了。我知道你背后有英国人撑腰。可说实话,我他妈不怕!美国特种部队我都敢伏击,CIA通缉我这么多年,我眼皮都没眨一下。区区几支摸到北达尔富尔边境的英国佬特种兵,就想让我低头?做梦!”
“宋和平!”
卢马尔彻底疯了,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尖叫,“你休想!我卢马尔就算死,也绝不向你这种杂碎投降!我发誓!我一定要杀回布塔雷!我要亲手把你拖到绞刑架上!我要割开你的肚子,抽出你的肠子,用你自己的肠子勒死你!你等着!给我等着!”
权力、财富、地位……
得手不到三个月的天堂,转瞬化为泡影。
流亡?
像条丧家犬一样被宋和平这种通缉犯“恩赐”一条生路?
他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
狂躁的怒骂声在指挥所里回荡,最终被一声刺耳的断线声掐灭。
卢马尔将卫星电话狠狠掼在桌上,震得桌面嗡嗡作响。
周围的参谋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狂怒的血液才从卢马尔脑中褪去。
他抬起头,环视四周,心猛地一沉——参谋和副官们眼神闪烁,复杂难明,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猜疑和动摇。
宋和平这个电话……
根本不是为了劝降!
这是个陷阱!
是动摇军心的毒计!
还有广播里那个傀儡总统伊西斯的讲话……
什么赦免官兵,不予追究……
狗屁!
这肯定也是宋和平的手笔!
那个华国人……
太狡猾!
太恶毒了!
“都他妈看着我干什么?!”
卢马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猛地跳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凶狠地扫视着众人。
“回到岗位上去!我们还没输!英国人不会放弃这里!他们的部队很快就会进来!帮我们碾碎那个傀儡政府!都给我打起精神!这是离间!是宋和平的诡计!伊西斯的话?你们真信?那是骗你们放下武器的催命符!投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他喘着粗气,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困兽。
参谋们听得脊背发凉,不是因为伊西斯的承诺,而是眼前这位上司眼中赤裸裸的疯狂——此刻谁若敢有半分异议,下一秒恐怕就会被当场“肃清”。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散去。
指挥所里只剩下卢马尔粗重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
他死死盯着桌上那部卫星电话,眼神变幻不定。几分钟后,他还是抓起了它,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那个前任英国首席顾问,韦伯。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
几小时后。
泰晤士河在窗外流淌,反射着伦敦特有的、带着水汽的铅灰色天光。
河畔这栋低调的乔治亚风格建筑内部,气氛却与窗外沉静的河水截然相反。
MI6总部内部代号“Q”的顶层战略室,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凝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会议桌中央,一张高分辨率卫星照片占据着主屏幕。
塞纳首都洛美拉,总统府周围区域焦黑一片,残垣断壁如同被巨兽啃噬后留下的狰狞齿痕。
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的图像,无声地诉说着几天前那场政变的惨烈。
“先生们,女士们。”
副局长哈蒙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低沉得如同在石棺中回荡。
他瘦削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光洁的桌面。
笃…笃…笃…
每一次轻响都像敲在与会者的神经上。
“屏幕上的画面……是对大不列颠赤裸裸的羞辱。一个我们认可的合法政权,在我们眼皮底下,被一群……被一群由华国前特种兵领导的雇佣兵,掀翻了屋顶!”
他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缓缓扫过围坐的众人——情报分析主管、非洲处负责人、军事联络官、外交政策顾问,每一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写满了凝重和被冒犯的愤怒。
“非盟?”
哈蒙德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端起精致的骨瓷咖啡杯,却只沾了沾唇便放下,仿佛那温热的液体也难以下咽。
“他们回复的措辞华丽得像一篇空洞的诗歌朗诵——‘不干涉内政’,‘寻求非洲解决方案’?简直是一堆精心包装的废话!他们害怕了,害怕搅进这滩浑水,害怕东方的影响力。”
他语速加快,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雹砸在玻璃上。
“至于UN那边…”
他的视线转向外交政策顾问,后者微微摇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挫败,“法国人为了他们在西非的所谓‘特殊利益’,投了反对票。而东大…”
他顿了顿,那个国家的名字似乎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
“他们用‘主权原则’和‘避免局势复杂化’的漂亮话,砌起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外交高墙。维和部队?决议草案已经进了碎纸机。”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通风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
屈辱感如同实质的烟雾,在空气里弥漫、沉降。
“所以。”
哈蒙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规则的大门对我们紧闭,我们只能破窗而入!文明世界的耐心和秩序,正在被野蛮的武力肆意践踏。我们不能允许卢马尔和他代表的合法诉求,被雇佣兵的子弹淹没在血泊里。塞纳的未来,绝不能由一个该死的雇佣兵头子决定!”
MI6军事联络官,前皇家廓尔喀步枪团上校布莱克伍德,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职业军人特有的、对行动的渴望:“先生,我们在红海基地的‘特别空勤服务队’(SAS)B中队已处于最高戒备状态。两架C-130J‘超级大力神’随时待命。目标区域——塞纳北部边境卢马尔控制区,坐标已确认。”
他调出另一张卫星图,清晰地标注出靠近边境的一片稀疏林地。
“伞降,无声进入。任务核心:找到卢马尔,为他提供直接的情报支持、战术指导、以及…为他们提供关键目标定位和空中支援。”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风险?”
情报分析主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冷酷。
“极高。非盟和UN的否决,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合法外衣,没有任何官方支援。一旦行动暴露,哪怕只损失一个人,都将是国际舆论的灾难。法国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制造舆论攻势。而且……”
他指向屏幕上一个模糊但特征明显的机场轮廓。
“根据可靠情报,宋和平的人已经控制了洛美拉国际机场和至少两个北部的前政府军小型军用机场。他的空中能力虽然老旧,主要是米格-21,可能还有少量米格-23——但不容忽视。”
哈蒙德猛地一挥手,像要斩断所有犹豫:“风险?在洛美拉总统府的废墟面前,任何风险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我们不是在讨论风险,我们是在扞卫大不列颠的意志和影响力!行动必须隐蔽,必须迅捷!让SAS的小伙子们动起来,用夜色做掩护,降下去,找到卢马尔,教会他的人怎么打回去!把宋和平从塞纳的版图上彻底抹掉!”
他的右手在空中做了个有力的劈砍动作。
“至于那些老掉牙的米格?哼,皇家空军的‘台风’会教它们什么是现代空战。命令西蒙斯敦基地,战机挂弹,进入待命状态。一旦我们的地面人员需要,或者发现敌机威胁,立刻清除!授权使用所有必要武力!”
命令像冰冷的铁流,沿着无形的通道瞬间传递至万里之外。
非洲南段某皇家空军基地,巨大的机库内灯光惨白,引擎的咆哮撕裂了沙漠的寂静。
地勤人员如同精准的机械部件,在“台风”战斗机周围快速穿梭,将一枚枚闪着寒光的“流星”超视距空空导弹和“宝石路”激光制导炸弹挂上机翼挂架。
飞行员套上抗荷服,头盔面罩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眼神锐利如鹰隼。
与此同时,两架C-130J巨大的螺旋桨开始旋转,卷起漫天沙尘,SAS队员最后一次检查装备,黑色的面罩下,只有眼神透出钢铁般的平静。
——
千里之外,塞纳北部边境,时间已近黄昏。
燥热的风卷着沙尘,掠过起伏的丘陵和干涸的河床。
一处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地下指挥所内,空气混合着汗味、机油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沉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墙壁上巨大的电子沙盘占据了半个空间,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塞纳北部错综复杂的地形、敌我态势,以及几道刺目的红色箭头,正从邻国方向,无声地指向塞纳北部卢马尔控制的区域。
另一块屏幕上,是几乎实时更新的卫星图像,分辨率高得惊人。
宋和平站在沙盘前,背脊挺直如标枪。
他刚放下那部经过重重加密的卫星电话,听筒里自己曾经的教官雷鸣最后那句“小心英国人”的警告似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缓缓转过身,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英国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磨砺后的平静。
“看来他们是要来了。SAS……空降……”
他手指猛地戳在电子沙盘上卢马尔控制区腹地的一个坐标点。
“带着他们的傲慢和‘台风’战机,想给卢马尔那杂碎装上假牙,来啃我们的骨头。”
“苏卡不列!”
白熊低吼一声,拳头狠狠砸在覆着地图的金属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那帮自以为是的约翰牛!真当非洲是他们家的后花园?想空降就空降?老子让他们摔成肉酱!”
他抓起桌角一个扁平的金属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伏特加,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靠在通讯控制台边的法拉利接口道:“宋,陆路他们啃不动,肯定要坐铁鸟(飞机)过来。咱们的萨姆-6导弹营,是时候亮亮獠牙了。”
他的语调轻飘飘的,却透着致命的寒意。
“防空是重点。”
宋和平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英国人不是白痴,他们的‘台风’是顶尖的三代半战机。我们现在手里只有老旧的米格-21和23,在空中力量方面是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绝不能硬碰。”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萨姆-6毕竟是老式的防空系统,面对‘台风’的超视距打击和电子对抗能力,拦截成功率……不容乐观。”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压抑的沉默。现实冰冷而严峻。
“音乐家”防务目前在北达尔富尔倾尽全力,也只能凑出两个萨姆-6导弹连。按照标准配置:一个连配1部指挥车、1部履带底盘的1S91制导照射雷达、4辆三联装履带式导弹发射车。两个连加起来,一共8辆发射车,24枚待发导弹。
数量看似不少,但这套设计于六十年代的防空系统,即便后期升级过,面对“台风”这种现代化战机的低可探测性、超音速巡航和先进的电子干扰手段,能否有效拦截,谁心里都没底。
一旦“台风”撕开防空网,突入塞纳北部空域,后果不堪设想。它们将为运输机空降SAS提供绝对掩护,更能直接为卢马尔的反攻部队提供空中火力支援,精准打击政府军封锁北部山区的防线。
那道脆弱的防线一旦被突破,卢马尔那六个装甲旅就如同出闸的猛兽,在开阔地带展开……
配合英国人的特种作战指导和空中支援,打回布塔雷,绝非天方夜谭。
指挥所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每个人都在急速思考,如何在劣势中,用那几套老旧的萨姆-6搏出一线生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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