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可愿侍奉君侧?
沈寄欢这才恍然大悟。
她就说叶筝为什么这么好心,原来是怕出了事自己被连累。
如今同住一殿,她们四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她们才会对她释放善意。
只不过这善意中带着几分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无从得知了。
叶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沈寄欢只挑了自己好奇的地方听,顺带着问了不少问题,终于在叶筝离开前将事情捋顺了大半。
亲自送了叶筝出门,沈寄欢回到房中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站在窗前,低头慢慢品了起来。
刚刚叶筝话中说了,她年节时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所以她定是年前来的坤宁宫。
至于周雪绵和如梦,虽然比叶筝来的晚了些,但总归不会差太多,估计也都是年前来的。
这样算起来整个西偏殿唯有她一人是例外。
如若不是赵昭仪出冷宫,赫连璟自觉护不住她,估计会一直在幽篁馆里好好养着她,待到她学的差不多了才将她放出来。
周雪绵擅茶艺,叶筝女红好,如梦读书多。
唯有她,棋学了一半,画学了一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
与她们比起来,她竞争力还是弱了些。
少倾,沈寄欢打开的窗子,试图用窗外的冷风让自己更清醒些。
还没等她想清楚,皇后身边的郑嬷嬷就来了。
“沈姑娘。”
郑嬷嬷板着脸入内,严肃的叫了一声。
沈寄欢不在意郑嬷嬷的冷脸,嘴角扬着笑迎了上去,福身道:“郑嬷嬷安。”
郑嬷嬷微微颔首,侧身躲过了沈寄欢这一礼,看着她道:“皇后娘娘有请,劳烦姑娘同我去趟主殿。”
刚入坤宁宫时,沈寄欢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也一直做着准备,只不过皇后比她想的能忍,直到站在才宣召她。
沈寄欢敛眉,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劳烦嬷嬷带路。”
郑嬷嬷对沈寄欢的恭敬十分满意,一直冷着的脸也渐渐和缓了些。
“沈姑娘请。”
昨日跟着赫连璟来时,沈寄欢一眼不敢乱看,只看到了那一片墨绿色的裙角。
所以今日才是沈寄欢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皇后真容。
皇后不愧是将门虎女,即使深处宫墙之中,依旧掩盖不了满身的明艳气质,说话间娥眉婉转,眼尾轻挑,自有一股独特的韵味在。
或许是在高位久了,又养出了几分雍容端庄的气质,一举一动间便叫人不敢亵渎。
沈寄欢跟着郑嬷嬷走到皇后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悠然坐于软榻之上,指了指离自己不远处的雕花凳。
“起来,先坐下。”
沈寄欢依言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雕花凳上坐好,脊背挺的极直,看起来极为拘谨。
皇后看的好笑,朝着一旁的郑嬷嬷使了个眼色,郑嬷嬷点点头,亲自引了太医入内。
待到太医给自己请过平安脉,皇后指着沈寄欢悠悠道:“许太医去给她也请个平安脉。”
许太医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身将目光看向坐在雕花凳上的沈寄欢。
“劳烦姑娘伸手。”
沈寄欢乖乖伸出右手,看着许太医将白布覆于手腕,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许太医睁眼,收了白布看向皇后道:“这位姑娘面色红润,脉象平和,不浮不沉,均匀有力,气血充盈有序,身体极佳。”
知晓沈寄欢身体康健,皇后满意颔首,敲打道:“此事,此人,本宫都不想让外人知道。”
许太医也是人精,立刻应道:“微臣今日只是来给娘娘请脉,未曾见过旁人。”
语罢,许太医行了礼,跟着郑嬷嬷缓步退了出去,唯留沈寄欢和皇后二人在房中。
“放松些,本宫又不会吃人。”看出了沈寄欢的拘谨,皇后笑着调侃了一句。
沈寄欢嘴角也勾起了笑,柔顺回道:“皇后娘娘凤仪万千,奴婢初次同娘娘接触,故而紧张了些,所以才会做此姿态。”
她这般解释,皇后也没再强求,直言道:“赫连璟将你送入坤宁宫前,可同你说了此次目的?”
“寄欢,你可愿侍奉君侧?”
沈寄欢闻言眼神闪了闪,神色变的不自然了起来。
没有一点铺垫,直接便问这个问题,皇后未免也太直白了些。
只是这片刻的迟疑,皇后便悠悠叹了一声,“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旁人入了这坤宁宫,得了她这句问话,大多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与她表着忠心,唯恐这一步登天的好机会从手中溜走。
唯有沈寄欢一人迟疑了。
这迟疑,便是不情愿。
她自不会做出这般强求之事。
听到皇后这声轻叹,沈寄欢顿时急了,连忙应声道:“奴婢愿意。”
“可你刚刚迟疑了。”皇后把玩着腕间的紫檀木串珠悠然开口。
说话间,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寄欢,即使没有抬头,沈寄欢依旧觉得如芒在背。
皇后得皇帝看重,执掌凤印,统帅六宫,阖宫之中权利最大,就连赫连璟都要凭她驱使。
她在冷宫和幽篁馆的事连赵昭仪都瞒不过,更别论执掌六宫的皇后娘娘。
既如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沈寄欢动作利落的起身告罪:“皇后娘娘容禀,能侍奉君侧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奴婢只觉欣喜若狂,三生有幸,自然不敢迟疑。奴婢迟疑的是关于赵昭仪之事。”
“哦?赵昭仪怎么了?”皇后拉长了声调,好整以暇地问。
皇后没叫起,沈寄欢不敢擅自起身,只能跪在地上言简意赅地将自己在冷宫的遭遇说了一遍。
其中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用了春秋笔法敷衍过去,只着重强调了赫连璟的救命之恩以及自己得罪了赵昭仪的惶恐无助。
讲罢,沈寄欢神色仓皇的做了总结:“督卫大人护不住奴婢,阖宫之中唯有皇后娘娘能救奴婢,奴婢求皇后娘娘怜惜。”
皇后既然决定了要用沈寄欢,自然将她的身世查了个彻底,对于此事亦是知之甚多。
见沈寄欢如此直白,皇后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本宫一直护着你,想必赵昭仪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顿了顿,她又问:“若是这般,你还愿意侍奉君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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