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入坤宁宫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日,赫连璟甫一回幽篁馆便满脸严肃的去了后院。
看到推门进来的赫连璟,沈寄欢心中一紧,放下手中书册迎了上去。
从赫连璟手中接过大氅,沈寄欢刚旋身想要将大氅挂起来,便听赫连璟开了口:“赵昭仪开始查你了。”
沈寄欢动作一顿,放轻了声音问:“查到了吗?”
赫连璟寻了位置坐好,“没有。不过快了。”
沈寄欢挂好大氅,回身亲自斟了杯茶递给赫连璟,问:“我今日便要走吗?”
赫连璟接过茶盏放到桌面上,应道:“最好如此,否则她不管不顾的闯到幽篁馆来,为难的是我,受罪的却是你。”
“好,我知道了。”沈寄欢神色如常的应了一声。
见她如此淡定,赫连璟不由得好奇:“你怎么这般镇定?”
沈寄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反问:“慌乱有用吗?”
而且她早就已经过了最初慌乱的时候。
赫连璟目露赞赏道:“慌乱不仅没有用,而且还会影响你的判断,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沈寄欢也笑:“有着师傅这句话,我心都安了不少。”
“什么时候走?”沈寄欢又问。
“自然是越快越好。”
赫连璟环视书房四周,沉吟片刻道:“你的东西暂且都留在幽篁馆中,等你成了宫妃的一日,我自会派人送过去。”
“好。”
沈寄欢应了一声,从书案下取出打包好的包裹,跟着赫连璟出了幽篁馆。
——
坤宁宫。
沈寄欢目不斜视地跟在赫连璟身后,一步步踏过长长的甬道,最终停在了坤宁宫东偏殿。
“老奴参见督卫。”
殿外,皇后身边的嬷嬷笑着迎了上来。
赫连璟脸上亦是带了笑问:“郑嬷嬷,这个时辰皇后娘娘可醒了?”
郑嬷嬷一边将赫连璟往里迎,一边道:“娘娘午睡刚醒,正在里间梳妆,督卫大人不若喝上盏茶,暂且等上娘娘片刻。”
赫连璟应了一声,走到殿中落座。
沈寄欢则是自觉的站到了赫连璟身后,想要借着宫女上茶的间隙打量周围环境。
结果刚一抬眼便对上了郑嬷嬷严厉的眼神。
只那一眼,沈寄欢瞬间汗毛耸立,乖顺的垂下眼眸不敢乱看。
不愧是皇后身边的大嬷嬷,只凭着眼神都如此吓人,比起赫连璟来都不遑多让。
赫连璟对她有怜悯之心,郑嬷嬷可没有,她还是乖一点为好。
这般想着,沈寄欢便绝了偷看的念头。
等了许久,皇后才在宫婢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沈寄欢站在赫连璟身后,目光只能看到一片墨绿色绣着金线的裙角。
赫连璟起身拜下:“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沈寄欢跟着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悠然落座,声中含笑。
“赫连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沈寄欢跟着赫连璟起身,乖巧站在赫连璟身后,这次没敢偷偷乱看。
没想到赫连璟一个闪身,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暴露在了皇后眼前。
沈寄欢心中一惊,动作瞬间僵硬。
紧接着,赫连璟的声音响起:“沈氏,名寄欢,年十四,淮南人士,双亲皆在,有一兄一弟,现居于京城。”
“抬起头来。”皇后的声音随着响起。
沈寄欢下意识抬起头,眼眸微微低垂,不敢直视皇后容颜。
片刻后,上首传来一声轻笑:“颜色倒是不错。辛苦赫连大人了。”
赫连璟躬身恭敬道:“为娘娘分忧乃臣分内之事,当不得娘娘这句辛苦。”
“赫连大人的心思本宫自然知晓。”
“郑嬷嬷,赏。”
片刻后,皇后再次将目光看向沈寄欢,吩咐道:“你先安排沈氏去西偏殿同那三人一道住着,余下的容后再议。”
“本宫乏了,先回了。”语罢,皇后起身离开。
“臣恭送娘娘。”赫连璟再次躬身。
“奴婢恭送娘娘。”沈寄欢紧随其后。
“随我过来。”郑嬷嬷站在沈寄欢面前道。
沈寄欢乖巧应声,来不及再跟赫连璟说一句话,便跟着郑嬷嬷去了西偏殿。
路上,两人皆是沉默。
刚刚听皇后的意思,西偏殿还有三个人,她们也是来坤宁宫避难的吗?
沈寄欢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坤宁宫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所居之地,可不是什么避难所。
有心想要找郑嬷嬷打探一番,可想到郑嬷嬷刚刚的那个眼神,沈寄欢最终还是没开口。
人家可是皇后身边的大嬷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雨,见惯了宫中各路的牛鬼蛇神。
就她这样的道行若是贸然开口,估计不仅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还得将自己卖了个彻底。
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
只不过她真没想到赫连璟竟然是替皇后办事的,而且他们两个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熟络。
还没等沈寄欢细想,西偏殿便到了。
郑嬷嬷引着沈寄欢入内,指着靠近北边的庑房道:“你先在此处住着,娘娘有时间会宣召,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应答。”
语罢,郑嬷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速度快到让沈寄欢想要塞个荷包都来不及。
寝宫内,皇后坐在妆台前揽镜自照。
从铜镜中看到郑嬷嬷的身影,皇后缓缓转过身子,问道:“人安排下去了?”
郑嬷嬷点点头,眸中满是心疼。
“娘娘这是何苦呢?”
皇后神情低落,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声道:“如今陛下已经登了基,本宫亦成了皇后,自然与在王府的时候不同。王妃膝下可以一直无子,皇后膝下却不行。”
郑嬷嬷又问:“如今陛下还在孝期,娘娘考虑这些会不会为时尚早了?”
皇后缓缓摇头,解释道:“不早了。陛下去岁登基,等明年孝期过了便要开始选秀,到时候群芳争艳,那才是有的闹呢。”
郑嬷嬷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不解的问:“选秀入宫的都是良家子,到时候娘娘选了她们的孩子抱养就好,为什么偏要将目光投在这些宫女身上?”
皇后莞尔一笑,狭促道:“左右有的是时间,嬷嬷不妨好好猜猜看,过些日子本宫再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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