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老奴眼拙了
颂夏应了一声,快步请了丹嬷嬷和桂嬷嬷过来,随后和染冬一起退了下去。
“老奴参见姑娘。”两位嬷嬷齐齐行礼。
沈寄欢亲自扶了两位嬷嬷起身,笑盈盈的从包裹中拿出一方略有残损的徽墨推到了丹嬷嬷面前。
“我刚从督卫大人处听说嬷嬷擅丹青,恰好我手中有一方徽墨,虽是残损了些,却也是宫中娘娘所赐,恰与嬷嬷相得益彰,今儿便借花献佛赠予嬷嬷了。”
丹嬷嬷早在看到徽墨时眼中便异彩连连,听到沈寄欢说要将此墨赠予自己,眼中的光更是亮的惊人。
徽墨可是十大名墨之一,可不是只用银子就能买到的!
可顾及着沈寄欢的身份,丹嬷嬷虽然心动,但还是咬着牙拒绝:“多谢姑娘赠墨,可无功不受禄,老奴受之有愧。”
语罢,丹嬷嬷十分不舍地将徽墨推回了沈寄欢的方向,手指还在上面摩挲了片刻。
既然用不到,多摸摸也是好的。
沈寄欢被丹嬷嬷这个动作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眉眼弯弯,眉目如画,端的是好颜色。
她重新将徽墨推到丹嬷嬷方向,拉着丹嬷嬷的手紧紧放在了徽墨之上,笑道:
“嬷嬷擅丹青,恰我也于此道有意,不如嬷嬷闲来无事教教我,这徽墨便算是拜师的束脩可好?”
沈寄欢都这么说了,丹嬷嬷自然不好推拒,笑眯眯的收了徽墨,道:“姑娘放心,老奴定会对姑娘倾囊相授。”
沈寄欢听罢面上笑意更甚,转而将目光看向丹嬷嬷身边的桂嬷嬷。
“我闻嬷嬷擅棋艺,我这儿没什么好棋谱,倒是有一块暖玉,嬷嬷若是不嫌弃,可以在看棋谱时放于手中把玩。”
相对于丹嬷嬷的犹豫,桂嬷嬷就直率多了,直接接了暖玉,笑道:“姑娘若是想学,老奴便日日过来,直到将姑娘教会了为止。”
沈寄欢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看向桂嬷嬷的眼神更加温和,俏皮道:“只要嬷嬷不嫌我笨,我定会时时叨扰。”
丹嬷嬷和桂嬷嬷虽然是赫连璟送过来教她丹青和棋艺的嬷嬷,但这怎么教,教什么,中间的门道可多着呢!
是糊弄糊弄完成任务,还是尽心竭力倾囊相授,还不是只凭她们心情。
所以她一早便打定了主意要与两位嬷嬷打好关系。
那方徽墨和那块暖玉可以说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为了让她们两个不私藏,她这才咬牙将东西送了出去。
好在效果不错,两位嬷嬷都表了态,她的一番心思没有白费。
——
冬日严寒,外面冷风呼啸,屋内却是暖意融融。
沈寄欢立于书案前,挥笔泼墨自成一方世界。
良久后,笔落。
看着自己的成品,沈寄欢幽幽叹气,挫败地看向身侧的丹嬷嬷问:“嬷嬷,我是不是很没有天赋啊?”
丹嬷嬷本就忍笑忍的辛苦,如今被沈寄欢这么一问更是控制不住,笑的脸上褶子都舒展了开。
看着沈寄欢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丹嬷嬷清了清嗓子违心安慰:“姑娘初学,画中难免写意多些,老奴看这满地的鸡蛋画的就很不错。”
沈寄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画的其实是石头?”
丹嬷嬷:“……”
“是老奴眼拙了。”
“算了算了,今日就画到这儿,我先休息一下。”
沈寄欢说着将书案上的画纸收好,从一侧的书堆中抽了一本棋谱出来,去了一旁的软塌上。
丹嬷嬷宠溺笑着,温声道:“那老奴去将桂嬷嬷叫来陪着姑娘。”
沈寄欢头也没抬地道:“劳烦嬷嬷了。”
这段时间,她睁眼起来就是练字,练完字便去学画,画累了就去背棋谱,日日都充实极了。
虽然丹青练的差强人意,棋谱倒背会了不少。
脚步声渐远,周围一片寂静。
沈寄欢棋谱看的入迷,听到脚步声再次响起时,头也没抬地道:“嬷嬷自己先找地方坐,这几页我还没看完,晚些时候我们再对弈。”
脚步声一顿,随即泰然自若的调转方向,走到了沈寄欢书案处。
棋谱都放在书案上,淅淅沥沥的翻页声响起,沈寄欢不疑有他,依旧低头看的认真。
片刻后,一声略带压抑的轻笑猛地传入沈寄欢耳中。
沈寄欢这才惊觉不对,震惊的从书中抬头,抬眼便对上了赫连璟玩味的眼神。
沈寄欢惊讶的眼睫狂眨,下意识起身迎了上去,口中带着疑惑道:“师傅怎么来了?我一直以为来的是桂嬷嬷!”
语罢,沈寄欢刚好走到书案前,入目便是自己刚刚的那幅练习之作。
只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红晕亦是爬上了脸颊,就连耳尖都变得通红。
“师傅,别看~”
沈寄欢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手上的动作确是不慢,迅速从桌上将画纸拿起,背着手藏到了身后。
赫连璟原本就忍笑忍的辛苦,看到沈寄欢这一连串的动作,更是被逗得乐不可支。
“我都已经看完了,现在才想起来藏是不是有些晚了?”
沈寄欢抿了抿唇,眼神四处乱瞄:“只要有心想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怕赫连璟揪着这件事不放,沈寄欢赶忙将书案上的字帖取了出来,略带炫耀的翻开说:“我虽然学画差强人意,但是字练的可不差!”
当初兄长上学时,她跟着兄长学了字,只不过那时只能拿了树枝在地上写,没有纸笔给她练习。
现在有了机会,还有了这么多字帖,沈寄欢简直求知若渴,恨不得夜以继日的练习。
好在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与最开始的不能成型相比,现在她写的那些字已经稍稍能看出形状了。
沈寄欢都羞成了那副模样,赫连璟便也没再用画调侃,顺着她的心意拿起字帖翻看起来。
练字最是耗费时间,亦最是考验精力,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步,足以见得沈寄欢是下了苦功的。
有这样的毅力,他相信她做什么都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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