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都城邯郸的城门缝里飘出腐臭味时，王磊正蹲在蒸汽过滤器前调试铜管。这台机器是用秘库的青铜鼎改的，三层滤网裹着麻布和活性炭，能把毒水里的瘴气滤得干干净净，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像在煮一锅特殊的  “防疫汤”。

“先生，邯郸守将把城门封死了！”  斥候从马背上滚下来，甲胄上沾着干涸的黑血，“城里已经死了三千人，街道上全是没埋的尸体，据说井水都变成绿色的了！”

王磊捏碎手里的明矾块，粉末簌簌落在过滤器里。他早收到消息，吕方的余党混在流民里潜入邯郸，在水源地投了  “腐骨散”——  这玩意儿是用断肠草和砒霜调的，喝下去三天就烂肠子，比牵机引还毒。

“带口罩，拿过滤器。”  王磊把棉布口罩往脸上一按，这是苏清瑶用麻布缝的，里面塞了艾草，能挡挡尸臭，“跟我冲进去，谁敢拦就劈了谁。”

二十名墨家弟子背着蒸汽消毒器跟在后面，铜罐里的石灰水冒着白汽，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邯郸城门果然用巨石堵死了，守将站在城楼上，手里的令旗摇得像拨浪鼓：“墨先生回去吧！这是瘟疫，进去就是等死！”

“等死？”  王磊的消防斧突然劈向巨石。“哐当”  一声，火星溅起三尺高，巨石裂开道缝。他抡起斧头连劈三下，裂缝越来越大，最后一脚踹过去，整面石墙轰然倒塌，碎块砸得守兵嗷嗷叫。

“你疯了！”  守将的剑指着王磊，声音都在抖，“赵王有令，敢开城门者斩！”

王磊没理他，蒸汽过滤器的铜管已经插进护城河。机器  “嗡嗡”  启动，过滤后的清水顺着竹管流进空桶，清澈得能看见桶底的木纹。他舀起一瓢喝下去，抹了把嘴：“告诉赵王，要么让我的医疗队进城，要么等着全城死光。”

城里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街道上的尸体堆成小山，有的还在抽搐，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没死的人裹着破布躺在墙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看见王磊他们就像见了鬼，要么躲要么扔石头。

“清瑶，搭隔离棚！”  王磊指着城中心的空场，“把还有气的都抬过去，先灌过滤水，再用消毒水冲身子！”

苏清瑶的医疗队早就准备好了。弟子们抬着竹床穿梭在尸体间，银针刺入病人的穴位，艾草烟在空场上弥漫，居然真的让几个快断气的人缓过劲来。有个老婆婆抓住王磊的裤腿，浑浊的眼睛里淌出泪：“官爷，我孙子还有救吗？他才五岁……”

王磊掀开孩子的眼皮，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还有微弱的呼吸。他把过滤水往孩子嘴里灌，又让苏清瑶注射麻沸散（改良过的，能镇痛），折腾了半个时辰，孩子突然咳嗽起来，吐出口黑痰。

“有救了！”  苏清瑶擦了把汗，银针在孩子的曲池穴捻了捻，“这是毒瘴淤积，只要能吐出来就没事。”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窜出几个黑衣人，手里的陶罐往水井里扔。王磊的消防斧脱手飞出，劈开最前面那人的陶罐，里面的绿色液体泼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  ——  是没投完的腐骨散！

“吕方的狗还没死绝！”  王磊拽过旁边的蒸汽消毒器，石灰水喷枪  “噗”  地射向黑衣人。那几个家伙被淋成了落汤鸡，皮肤立刻红肿起泡，惨叫着往巷子里跑，却被赵姬的连弩钉在墙上，箭尾还缠着  “墨”  字旗。

“说！还有多少人藏在城里？”  王磊踩着黑衣人的脸，斧刃贴着他的耳朵，“水源地到底投了多少毒？”

黑衣人啐了口血沫，眼神怨毒：“吕相说了，要让邯郸变成死城，给星主献祭……  你们都活不了！”

王磊突然想起秘库星轨图上的红点，心里咯噔一下。他踹开黑衣人的嘴，从里面掏出个蜡丸，里面的纸条上画着邯郸的地图，水源地被圈了七个，每个旁边都标着  “亥时”——  今晚子时就是亥时，这些余党还想二次投毒！

“清瑶，带人去水源地！”  王磊把地图塞给她，“用石灰粉堵死井口，守到天亮！”  他转向赵姬，“你带弟子搜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余党找出来！”

夜幕降临时，隔离棚里已经挤满了病人。王磊的蒸汽过滤器连轴转，过滤好的清水一桶接一桶送进去，苏清瑶的医疗队忙得脚不沾地，银针和草药堆成了小山。有个年轻弟子突然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  是被感染了。

“把他抬到隔离区！”  王磊咬着牙下令，自己却往那弟子嘴里塞了片解毒片（用甘草和绿豆提炼的），“我没事，你们继续。”

直到天快亮时，最后一个病人终于退了烧。王磊摘下湿透的口罩，扔进火盆里，火苗  “腾”  地窜起来，把布片烧成了灰烬。他望着渐渐恢复生气的邯郸城，街道上开始有百姓出来打水，虽然还带着恐惧，但眼里已经有了光。

“这叫防疫。”  王磊对旁边的守将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以后再遇到瘟疫，先封水源，再隔离病人，最后烧尸体，别再傻乎乎地等死。”

守将刚想磕头，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王磊抬头望去，是城北的方向，浓烟里夹杂着青铜碎片  ——  是秘库的方向！他心里猛地一沉，想起黑衣人说的  “星主献祭”，突然明白吕方的余党根本不是为了投毒，是为了把他们引到邯郸，好趁机偷袭秘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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