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业火残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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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时惊云闷哼一声,浑身剧震!
本就因压制体内毒素瘟疫而岌岌可危的平衡,被这股外来的、更加精纯霸道的尸瘟邪气瞬间打破!
左臂伤口处的乌黑毒素如同活了过来,疯狂地向上蔓延,瞬间突破肘部,直逼肩头!
脸上蠕动的黑斑颜色骤然加深,如同泼墨般迅速扩散,甚至开始微微隆起,散发出更加恶臭的气息!
双眼瞬间被血丝和黑气充斥,视野一片模糊!
“该死!”
时惊云瞬间明白了!
这血髓玉在王全安的人手里,绝非仅仅用来封存!
它本身就是一个阴毒的陷阱!
一个被炼制过的、蕴含了更强尸瘟邪气的容器!
一旦被强行取出,立刻就会反噬取宝者!
“给我……镇!”时惊云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布满灰败气息的右手快如闪电,数根“七情引煞针”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刺入自己左肩和心口几处要穴!
试图强行封锁那疯狂蔓延的尸瘟邪气和体内失控的混合毒素!
然而,血髓玉中爆发的尸瘟邪气太过霸道精纯,混合着他体内原有的“紫煞催瘟”和黑瘟邪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仓促布下的针阵!
“噗!”
一大口粘稠的、如同墨汁般漆黑、散发着浓烈腐臭的污血,从时惊云口中狂喷而出!
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污秽的尸堆之中!
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迅速被冰冷的黑暗和狂暴的邪毒吞噬。
最后残存的感知里,只有掌心那枚依旧散发着阴冷暗红光芒的血髓玉,如同恶魔的眼珠,冰冷地注视着他。
野鸭荡深处,无名土丘,鼋洞。
浑浊的泥水从洞顶的缝隙缓缓渗出,滴落在下方一个小小的水洼里,发出单调而压抑的“滴答”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土腥气、腐烂水草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洞内空间狭小,仅容两三人蜷缩。
洞壁是湿滑冰冷的淤泥和盘结的树根。
唯一的光源,是周伯小心翼翼点燃的一小截沾了鱼油、插在泥壁缝隙里的芦苇芯。
昏黄摇曳的火光,勉强照亮了角落草席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苏渺静静躺着。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最上等的薄胎瓷,仿佛一触即碎。
曾经清丽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突出,嘴唇干裂发紫,没有一丝血色。
深陷的眼窝紧闭着,长睫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两片脆弱的阴影。
她的呼吸微弱到了极致,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只有凑近了,才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冰寒气息的游丝。
左臂肩胛处,那破碎软甲下,幽蓝的灰烬微光已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萤火。
每一次艰难的明灭,间隔都越来越长,光芒也愈发黯淡,仿佛随时会被这洞中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周伯佝偻着身子,如同守护着最后火种的守墓人,枯槁的脸上刻满了深重的忧虑和疲惫。
他用一块浸湿了相对干净泥水的破布,极其小心地擦拭着苏渺额角的冷汗和干涸的血迹。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皮肤,老人的心都跟着揪紧。
“苏当家……撑住啊……”周伯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无尽的恳求,“野鸭荡的娃子们都藏好了……李翻他们也在外面盯着……咱们……咱们还有路……”
他像是在安慰苏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然而,草席上的人毫无反应。
只有那点幽蓝的微光,在顽强地、无声地诉说着生命最后的倔强。
周伯的目光落在苏渺紧抿的、干裂发紫的嘴唇上。
他想起了石岩交给他的那个腥臭药囊——时惊云给的“七煞避瘟散”。
最后一颗,在逃离船坞时,已经喂苏渺含下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老人的心头。
他看着苏渺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看着那点幽蓝微光越来越黯淡,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痛几乎将他淹没。
难道……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石头的命……那些兄弟们的血……还有苏当家燃尽自己点起的这把火……都要熄灭在这冰冷的泥洞里了吗?
“滴答……”
又一滴冰冷的泥水落下,砸在水洼里,声音在死寂的洞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冰晶在灵魂深处碎裂的震颤,毫无征兆地从苏渺左肩肩胛处传来!
那点即将彻底熄灭的幽蓝微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注入了一丝火星,骤然爆发出最后、也是最耀眼的一次光芒!
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狭小的鼋洞!
洞壁上盘结的树根、滴落的泥水、周伯惊愕的脸……都在这幽蓝的光芒中纤毫毕现!
这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如同燃尽的流星,迅速黯淡下去,重归于那一点微弱的萤火。
但就在这光芒爆发的瞬间!
一股冰冷、痛苦、带着极致混乱与疯狂意念的波动,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嘶吼,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沿着那无形的灰烬蜂巢链接,狠狠撞入了周伯的识海!
也撞入了野鸭荡外围警戒的李翻、哑巴等人的感知之中!
“毒……瘟……尸心……玉……”
“业……焚……心……”
混乱!
痛苦!
疯狂!
那是时惊云在城隍庙废墟中,被血髓玉邪气反噬、濒临死亡前最后的意念碎片!
混杂着尸毒、瘟疫、绝望和一丝对玉髓纹的极致渴望!
“啊!”周伯如遭重击,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负面能量的意念冲击,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崩溃!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洞壁上,脸色煞白,大口喘着粗气。
“时……时疯子……”周伯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一丝明悟,“他……他在城里出事了!他……他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叫……叫尸心玉……但……但那东西在害他!他快不行了!”
他看向草席上再次陷入死寂的苏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时惊云是苏当家最后的希望!
他要是死了……苏当家体内的毒和伤……
“尸心……玉?”缩在洞口的王婶也听到了那混乱的意念碎片,她抱着破包袱,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眼中却突然爆发出一种豁出去的、母狼般的狠厉光芒!
“玉……俺……俺知道玉!”她猛地扑到周伯面前,语无伦次地嘶声道,“周伯!哑巴……哑巴他……他盯梢的时候……看见……看见那些金翎卫的官老爷……他们……他们身上都挂着玉!好玉!亮闪闪的!有一个……一个当官的……胸口挂了块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玉!会不会……会不会就是……”
王婶的话如同惊雷,在周伯脑海中炸响!
红色的玉?
像血一样?
金翎卫当官的?
难道是……时惊云意念碎片中提到的“尸心玉”?
那东西……在追杀他们的金翎卫头目身上?!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绝望和最后一丝疯狂希望的火焰,在周伯心中猛地燃起!
镇国公府,寒渊堂。
沉水香的青烟依旧袅袅,却无法驱散堂内那如同实质的冰冷和死寂。
巨大的运河全图上,代表野鸭荡的区域,一片荒芜的标记中,一个极其微弱的靛蓝光点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着。
紫檀案前,谢珩负手而立,冰冷的眸子扫过运河图,最后落在角落寒玉璧上那无声垂落的身影。
萧暮渊的气息已微弱到近乎消失,枯槁的面容如同风干的树皮,只有心口处,被玄铁锁链符文强行抽取后残留的、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血晕,证明着血龙业火尚未彻底熄灭。
“野鸭荡的星火,倒是顽强。”谢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王全安残部可有消息?”
下首,一名玄影卫统领单膝跪地,声音如同金铁摩擦:“禀国公爷,王全安重伤昏迷,其残部群龙无首,龟缩据点自保,已无威胁。然……”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苏州城内,金翎卫投毒制造黑瘟之事已彻底传开,民怨沸腾,知府衙门联合部分士绅,血书已呈送京都御史台。朝廷……恐生变数。”
“变数?”
谢珩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些许贱民,翻不起浪。御史台那边,自有人料理。当务之急,是那野鸭荡的‘钥匙’。”
他的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谢子衿,“子衿,你的‘网’,何时收?”
谢子衿如同冰雕,掌心的“镇魂锁灵匣”乌光流转。
核心处,那枚暗金色的“窥天之眼”正缓缓开合,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精准地锁定着运河图上野鸭荡那个微弱的靛蓝光点,以及……光点周围,那几个代表着底层蝼蚁(周伯、李翻等)的、更加黯淡的灰色光点。
“灰烬将熄,蝼蚁欲动。”谢子衿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磬敲击在冰晶上,“其垂死之挣扎,其凝聚最后规则之力以窥探……时惊云之惨状……甚美。”
他指尖微动,锁灵匣光幕流转,清晰地映照出野鸭荡鼋洞内,苏渺那点幽蓝微光最后爆发又迅速黯淡的景象,以及周伯接收到时惊云混乱意念碎片时的惊骇。
“时惊云……已为尸毒瘟煞反噬,濒临湮灭。”谢子衿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其意念碎片,裹挟尸心玉之邪气,冲击蜂巢残火,如同以毒攻毒,加速其……涅槃进程。”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寒玉璧上无声垂落的萧暮渊。
“血龙业火……亦被此冲击引动。”
“窥天之眼”微微转动,映照出萧暮渊心口那丝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血晕,此刻竟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业火残烬,与荒泽残火,皆因时惊云之‘引’而微鸣。”谢子衿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此共鸣……乃‘锁孔’显现前……最美妙之序曲。”
他不再言语,目光重新锁定锁灵匣光幕中野鸭荡的景象,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在绝境中绽放出最璀璨、也最脆弱的光华。
寒渊堂内,死寂无声。
沉水香的青烟,缠绕着寒玉璧上垂落的残龙。
锁灵匣冰冷的“眼”,凝视着荒泽深处将熄的星火。
而远在苏州尸骸遍地的废墟中,时惊云掌心那枚暗红的血髓玉,如同恶魔的心脏,在冰冷的尸堆里,无声地搏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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