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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最后一个文豪


他身着华服,就像是最绅士的西方人一样,闲庭散步,几乎不看稿子,令在场很多人都恍然了。

    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然而他说的却是汉语!

    余切的西班牙语说的很溜,但他这次没有选择用西语。

    “去年我从哥伦比亚回美国,用了一个多月写下《地铁》,创下了不可思议的销售成绩……最快破十万、最快破二十万、三十万……如今这本书仍然挂在全美名著热销榜,也许今天之后还要再往上进步几名。”

    “所有人都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

    余切回忆道:“我的合作伙伴是哈珀柯林斯集团。这是一个横跨多个传媒领域,世界性的大型出版集团。他们针对我受美国人喜欢的现象,进行了数次深度的市场研究……”

    “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我活在一个特殊的时代。未来二十年将诞生人类最后一个世界文豪,这个人比之前的人都要名气更大,因为他首次迎来了全球化的传媒媒介,但这个人之后的人就惨了,传媒将过于发达,以至于读书不再是一个值得消遣的事情……”

    “那种妓女也来恭喜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奖的盛况,将不会再出现了!今后的妓女不会再看书。”

    镜头给到底下的马尔克斯。他的神情无比严肃。

    国王卡洛斯?

    卡洛斯本来是笑着的,忽然也闭上了嘴,露出明显的茫然神色——塞万提斯奖才搞没几年,难道就要白搞了?

    邵琦则惊呆了:余老师在国内鼓励文学发展,在西班牙对文学重拳出击。

    只见到,余切又说:“在中国西北宁县的一处山区,我又有幸帮助了一个小朋友,这些年我总是抽空做类似的事情……奔赴现场的工作人员回来告诉我,尽管美国人都认识我小说中的‘古文字’,可那些被帮助的孩子并不知道我。”

    “他感到特别遗憾,他说,他们不会知道余切是谁。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两封信件。”

    余切的语气上扬,他明显很高兴。

    “一封来自于中国港地,因为一桩旧事被证明了,港中文的教授联合起来发给我荣誉教授头衔;而另外一封来自胡安·卡洛斯,就是你们面前的国王,他为我颁发了塞万提斯奖。”

    “我私底下问卡洛斯先生,有没有看完过《2666》,他诚实的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看完这一本书,他和那个皇马的退役球员一样,从来只是把书翻到了第一页。”

    “他们其实没有看完过我的书,他们还是受到了我的感染。”

    卡洛斯没有啥害臊的,不住的点头。

    余切立刻接下自己的话:“正如塞万提斯似乎还活在我们的身边一样。有多少人看过了《堂吉诃德》原著?有多少人用堂吉诃德指代一类人?风车、反骑士、滑稽、战马……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将这些意象同塞万提斯直接联系在一起。”

    “我们知道这些意象,就像是呼吸一样的自然。”

    “我希望有一天,你不需要特意知道余切,你越是不需要知道,越代表我成功了。因为我就是你的存在本身,我永远的活在这里。”

    礼堂内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在塞万提斯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论作家的演讲如何,全体都要起立鼓掌两分钟。

    许多作家的功夫全在笔上,演讲并不好,临场表现也很难评价……他们需要观众更多的宽容。

    这次却非比寻常,两分钟之后又是两分钟,两分钟之后又是两分钟……直到卡洛斯登上台,掌声才不得不停止。

    “你们为什么还不停止?”卡洛斯笑道。

    “是时候停止了。”

    “我怎么评价这次塞万提斯颁奖礼?”

    “哦,它是伟大的颁奖典礼,无与伦比。”停顿片刻,卡洛斯选择这句话作为闭幕词。

    此后的半个月,余切一直呆在欧洲,他平均每天要做两场演讲。前世和网友对线的经验,促使余切十分博学,几乎对时下任何热门的话题,他都能发表不俗的见解。

    在搜索引擎出来前,这是个bug级别的能力。

    无法理解他怎么知道的,只能用天才来解释。

    在阿卡拉大学这里,余切谈到十六世纪的文艺复兴,他把欧洲的文化大爆发同黑死病联系在一起,“黑死病导致残酷的优胜劣汰,这意外的提高了新生儿的基因素质。”

    确实如此。

    一批马德里研究所的历史学家估算发现,文艺复兴时代的天才格外多,平均智力也更高。

    为什么?

    因为体质不好的挂了。

    以前没有人这么逆向思维过。

    但余切怎么懂历史和生物的?

    他真博学。

    三十公里外的伯纳乌足球场,余切踢起了足球,他踢出几脚业余好球。前皇马足球队队长比森特,现已转型成了皇马青训B队的主帅,余切和他谈论了几句传控战术——这是未来皇马死对头巴萨的拿手好戏。

    比森特很惊讶:卧槽,你还懂球啊?

    面对记者的采访,比森特道:“你问我余切的足球水平?当然是不如青训队这些小伙子的。他是个作家。”

    “非要形容他的水平?好吧……”

    “我只能说,他懂皇马的足球,远比我对文学的了解更多。他不是第一页的水平。”

    伊比利亚半岛的巴塞罗那,这是卡门的老巢,也是全西班牙最富裕的地区。历来这个地方就和其他西班牙地区不愉快,巴塞罗那人觉得自己日子太好,完全可以独立出去。

    86年,西班牙就是否留在北约举行公投,巴塞罗那的反对声远高于其他地区。随后又因是否维持“无核化”而爆发抗议,反对美国人在这里部署核弹。

    余切又转型成为键政专家,他和一个美国哈佛的欧洲研究所教授爆发辩论。

    因为余切支持无核化,他支持西班牙人不打西班牙人。

    或者像《地铁》里面一样,美国人应该把核弹送给西班牙人,让西班牙人来决定发不发射。而且西班牙人还应当有权利向美国人发射。

    这不是胡搅蛮缠?

    美国教授快崩溃了:“我们的核弹是用来保护西班牙人的。”

    余切反问:“你认为西班牙人没有能力保护他们自己吗?”

    这话并不精彩,但他在西班牙讲这句话,西班牙人当然支持他了。一时间全是“余”的呐喊声,要求驱逐这个不识相的美国教授。

    余切又乘胜追击:“中导条约都签订了,你们在这里部署核弹,只会让西班牙沦为战场。”

    教授破防了:“你没有一句话有逻辑,你只是在不断的迎合西班牙人,这是因为你作为作家,对读者情绪足够敏感!你总玩弄这样的把戏!你和洗头佬有什么区别!”

    “教授,为什么你做不到呢?多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这教授气得发狂,故意刁难余切:“你还没去过芭蕉叶岛,那是你们民族……的一片土地。在那里,很多人不赞成你的想法,你还怎么耍赖呢?讨好观众也没用!”

    “我不需要讨好观众。我身后有十亿人支持我。”

    “但那里的人不一定全支持你。如果每个人都能投票,你就会被驱逐出去。”

    “你知道吗?我没有在那里,但你真的在加泰罗尼亚的巴塞罗那。你要被请出去吗?”

    教授被辩驳的哑口无言,整场都没有再完整的说上一句话。

    邵琦看到余切的发挥,意外领悟到西方搞辩论的打法精华: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全情绪化输出,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中国名人总在这些场合吃苦头,他们讲究风度翩翩,讲究仁义礼智信,余切一次也没吃过苦头。

    “余老师,如果你将来在苏联怎么办?你如何靠辩论赢得苏联人民的信任?”

    “我会讲述一小撮美国不法分子的罪恶。”

    “如果你在美国呢?”

    “光之国是不识好歹的。”

    “如果你在光之国呢?”

    “我不会去那个地方。”

——

    “余旋风”重来了。

    曾经在日本叱咤风云的余切,再一次频繁被报道。他像是一个行走的印钞机,每天都有数条新闻产生。

    《2666》这本晦涩的小说成为时尚单品,忽然被炒作起来,文艺青年用这当做潮流符号。余切其他小说更不用多说,哥国总统贝坦库尔翻译的涩涩版《落叶归根》也登顶西语界短篇小说销量榜。

    “他的书正在像香肠一样,从流水线下来,出现在每一个读者的手上。”

    “一模一样,但美味非常。”

    马尔克斯把这句话送给了余切。

    跟访的人已经远远不止查得、邵琦等人,美国那边的记者,宝岛《联合时报》的编辑,通通奔赴欧洲,力求不漏过“余旋风”的语录。

    这些新闻,都以尽可能详细的版本发往报社。

    其实哈珀分析的“最后一个文豪”论并没有错!

    余切在西班牙的事情,可以于十五分钟后抵达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这是从前的作家无法想象的。

    作家从来没有这样被聚光灯环绕过。

    港地,半山区的一处豪宅。

    查良庸刚从港地委员会中辞职。一方面他在九龙城寨中表现得很失分,另一方面,查良庸发现自己不适合干政治。

    他甚至不适合做演讲。

    在查良庸的生涯中,从来没有过什么演讲,可以在异国他乡让所有陌生人全体起立。

    “为什么我会输呢?”查良庸喃喃自语。

    他的视线转向桌面,上面正是报社编辑杨俊泽寄来的读者信——最近有很多港地读者以极其不堪入耳的言辞,辱骂这位武侠宗师。

    上一次被这么骂,还是查良庸把小龙女先写黑,再写死的那一年。

    寄刀片就是在查良庸这来的。

    查良庸躲了很多年,ptsd了都。

    杨俊泽发这些信到他这里的意思是,报社已经要扛不住啦,你快快道歉吧。

    查良庸写不下去这一封道歉信,思来想去,他忽然打电话给杨俊泽:“我和余切再辩论一次怎么样?我不要辩赢他,主要是阐述我自己,我要让港人知道,我不是故意办坏事!我被冤枉了!”

    杨俊泽长叹一口气:“翡翠台正在播余切在西班牙的辩论,查先生请你赶快去看看。”

    查良庸立刻找到翡翠电视台,那上面是余切和一个美国教授谈论废核的问题,教授像蔫了的茄子,很快被打得溃不成军。

    “为什么这个美国人输得那么惨?现场的观众都是白人。”

    “您知道为什么吗?”杨俊泽复述了这句话,然后道,“因为余切在巴塞罗那,就是半个巴塞罗那人,他在九龙城寨,就是半个九龙城寨人,他总是能迅速找到观众最关心什么。”

    “让别人相信,他正在为自己说话。”

    查良庸明白了,意思是再辩一次,输得更惨。

    现在可不是当年了,港地也有很多余切的书迷,而且总觉得自己比看武侠小说的更高大上。

    于是,查良庸写了一封道歉信,提前打电话告知余切。

    余切要求道歉信在《明报》首页刊登。

    这怎么可能?

    余切也懒得劝:“我回京路过港地时,会邀请你辩论的……为什么你在做委员的期间,港地有三万市民过上了历史上居住条件最差的贫民窟。”

    “你有没有中饱私囊?”

    查良庸气疯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你是没有水平,这比贪了还糟糕。”

    奇怪的是,查良庸嘴上说要斗争到底,《明报》却很快发了查良庸的道歉词。

    余切看后还是没有放过他。

    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是不能认错的。这种事情要以我为主。

    查良庸某种程度上,和后来的管谟业有点像。属于是键政派和自由派都有点不待见,他的立场混沌不清,然而又喜欢发表看法,看法又很肤浅,致使有段时间所有华人地区都不欢迎他。

    宝岛的《联合时报》约稿余切,询问他如何看待查良庸的从政生涯?起点很高,而现在急流勇退。

    余切只写了一句话:他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要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轰动,《联合时报》用每个字代表一行字来支付稿酬。

    巴塞罗那一处写字楼,经纪人卡门带余切进了一套海边的大平层。

    从这里可以看到南段黄金海湾,隶属于地中海沿海的一部分,这条一点一公里的海岸线美女无数,各种名流经常出没。

    “我从四年前就买下这一套房子,装修后一直没有入住过,价格翻了一倍。随着92年巴塞罗那夏季奥运会的临近,它还会变得更加值钱。”

    “你给我看这套房子干什么?”余切明知故问。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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