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阳明阵前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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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昳时分的阳明山,像被上天打翻了胭脂盒,层层叠叠的霞光漫过青灰色的山巅。
最外层是熔金般的橙红,贴着山脊线流淌成河,把山顶大殿的飞檐染得透亮,檐角铜铃在光流里轻轻摇晃,映出细碎的金斑落在阶前青苔上。
看得此幕的叶正文倏然一怔,如不是现下云泽巫尊殿大军陈列在外、阵内各家子弟业已死伤一片,只眼前这幅景象,或就能拿来佐一餐酒。
一缕残阳落在脸上,他低下来头,目光甫一挪到手中玉简,面上那一丝闲适神情陡然消散,继而快步递予康大宝手头。
后者接来淡淡一扫,只觉那玉简正在渗血,痛得他心头一紧,却也面色如常地按捺下来,转手又传到了身侧的不色手中。
“长史请过目。”
不色这时候哪还有胆子视康大掌门如从前那孱弱晚辈,忙不迭腆着肚子挪步过来、双手接过,只是粗略看了几眼,即就唏嘘起来:“贵宗当真忠义。”
“为国尽忠、我辈本分罢了。”
康大掌门语气里头未见情绪,过后却言:“只是重明宗羸弱不堪,独自相抗云泽巫尊殿确有力有不逮之处,还需得长史传予公府,好叫列位大人知晓。”
“武宁侯放心便是,此间之事,老衲定会一字不落地呈于公爷。”不色拍着胸脯将此事应下,康大宝也不多言语,只与前者再交待道:
“黄米那厮暂停攻势,却不晓得什么时候又要动作,烦请长史在居所养精蓄锐,以待战时。”
“那老衲便先告辞,”不色目中喜色一闪而过,甫一拜别过康、叶二人,即就快步退出殿中,自回洞府。
待得人走过一阵,一直缄默的叶正文才就感慨言道:“这老僧结丹过后,怎么较之当年还要少了许多进取锐气?”
康大宝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随口接道:“人各有志、不足为奇。”他转过头看向段安乐,出声发问:“前头一应缺口可算清楚了?”
“师父,徒弟都算清楚了,”段安乐亦呈上来一枚玉简,
“制式甲械黄米临阵之前才由商队从家中转运过一批,缺口还少些。不过各样灵符、各式丹丸却是短缺得厉害,军中的符师、丹师不足,难得弥补。”
“嗯,公府那边,过些时候多少也会来些援军,将这消息也与众弟子言述清楚,只言撑得过这一阵子便就应有尽有。”
康大宝倒也不憷云泽巫尊殿的兵威,这经年大派的弟子却是老练难敌不假,不过他到底也呕心沥血经营了重明宗这么多年,现下也算得是精锐尽出,兼又有阳明山地利在手,黄米伽师若想一战而下,却是几无可能。
不过黄米伽师这番却是发了狠的,他又回想起来玉简上头所列名目:
“陆家主陆芸娘身殁、马家主马彦松身殁、寒山派长老周昭义身殁、云谷章家大长老身殁、风石方家二家主身殁、郑家主郑泰白重伤、石山宗掌门卞浒伤重不醒”
这玉简上字字泛红、除却这些重明宗辖下的要害人物之外,重明宗亦有五六真修殁于阵上、二三百练气死伤。
这战损固然比起云泽巫尊殿是要好些,却也令得康大掌门有些肉痛。他好半天才从麻木中抽脱出来,继而又淡声交待:
“卞浒道友重伤难醒,老叶你过后便将这伤药与石山宗送去。同时也要放出风,我属意是由元禾暂代石山宗诸事。”
“好,晚些时候,我便亲自送去。”
叶正文这时候也不觉康大掌门做事直接,毕竟石山宗现下都已算得重明宗辖内实力最强的几家门户之一。
既是卞浒一时不察,落到对面数位同阶的围攻之中,弄得个重伤难续的下场,那么接任这掌门位置的,自然也没有不是贺元禾的道理。
且这道理,石山宗内其余丹主、经年真修自是都该早早就想清楚了,不消康大宝再来为故友之子担心。
“老叶你这些日子莫上战阵,新制的蜃气屏也已备好,专行考功之事便是。将这人心稳住,却要比摘几个假丹脑袋还要重要得多。”
“晓得了,”叶正文肃色应过见过康大宝催他下去,便就退出堂内。
段安乐手头事多,本来也要告辞,却被康大掌门伸手拦下。待得他近到后者身前,便听得康大宝开腔言道:
“去与荣泉告诫一二,现下还未到山穷水尽时候,我平日里头邀买来这般多的人心,却就是与你们当刀子用的,却用不着阵阵冲杀在前。”
康大掌门这话当真露骨,非是亲近人也绝无可能听得。
段安乐听得面色微变、脑海里登时回想起康荣泉当先堵在阵法豁口,迎战云泽巫尊殿假丹的情景,也是渗出来好些冷汗。
他正待恭声应了,却又听得康大宝再开腔言道:“你亦是如此,本该是叫你留在宗内好生修行,偏手头却也难离得你,也不晓得你是将《绛珠通明真章》领悟到了何等地步?
若是你现下都已未有游移不定,那么待得此间事了,便就早些留在小环山开始转修之事。如若你能真将这担子接了过去,为师我也好真就清闲。”
段安乐心头五味杂陈,最后却还是未有表现出来,只是恭声应道:“徒弟遵命。”
在段安乐走前康大宝又在发言:“去吧,下去好生做事。新募的义从才到不久,尚缺编练,你将云舟带来我处,也好悟一悟张祖师留下的练兵手札。”
“.徒弟知道了。”
“伤卒那里,多去探望,”康大掌门最后又发嘱托,却见得段安乐脚步一滞,发言讲道:“师父,昭哥儿、晏哥儿也受了些伤.”
“莫说了,袁家主来寻过我,却遭我骂了回去,”康大宝脸上表情复杂十分、难说清楚,沉吟一阵过后才又言道:“战阵之上便算凶险,总能保得他们周全。可这把火若再难把他们淬成真金,那么就只有做一辈子烂铁、回了重明城专心繁衍子息了。”
段安乐闻声怔住,不晓得多说什么,只听得康大掌门再发言道:“我这做父亲的最后武断一把,替他们再选一次,如若不成,那便好生息了求道之心、安享富贵。其实,也未不美”
段安乐未有再言,只是再行拜礼、退出殿中。
独留在殿中的康大掌门面上少了几分坚毅之色,却是情不自禁地低喃起来:“安享富贵、也未不美.可是我却怕极了再尝一回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其眼中渐渐清晰、清晰过后又渐渐模糊,直模糊到他都已想不起那张执拗的俊彦脸庞
————阵外,云泽巫尊殿大营
“本殿计有四殿主被俘,三名丹主身陨、筑基亡廿六人、伤约五十,战僧残三营、巫卒缺六百,余下各家.”
手持灵帛的唱念弟子见得上首黄米伽师面色愈发难看,其语气也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
唱念声在巫尊殿大营的帐内打着旋,像被冻住的风。
黄米伽师指间的骨扳指咯咯作响,帐外掠过的霞光透过灵帛缝隙钻进来,在他青黑的脸上割出几道金红的痕。
唱念声在巫尊殿大营的帐内打着旋,像被冻住的风。
黄米伽师指间的骨扳指咯咯作响,帐外掠过的霞光透过兽皮缝隙钻进来,在他青黑的脸上割出几道金红细痕。
“余下各家?!”他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是不是连那些靠着吮血为生的散修,都敢在本殿面前算漏了伤亡?”
“噗通”,唱念弟子登时跪倒在地,灵帛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在帐内铺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朱砂字被霞光映得殊为刺眼。
“不敢欺瞒大殿主,听闻黑风谷的厉老怪带着残部投了重明宗,还有……还有雾隐山的那拨蛊师,前番甚至都想劫了我们药营去投,都遭二殿主拾掇干净了,独这两家伤亡未算在内。”
黄米伽师猛地拍向案几,精金铸就的案面应声裂成蛛网。
案上供奉的巫骨幡剧烈摇晃,幡面绣着的无数张人脸在霞光里扭曲嘶吼,仿佛要从布帛里挣脱出来。
“废物!”他低吼道,目光扫过帐内垂首侍立的一众弟子,“从上而下都是废物!!我云泽巫尊殿传袭千年,历代祖师皆为人杰,而今尔等身披先人遗泽,论及邀买人心,怎么还敌不得那姓康的幸进之辈?!在他面前落了下乘?!!”
平心而论,黄米伽师这话却是问错了人,但饶是如此,众弟子却也只敢在心头腹诽,哪里表露出来半点?
立在下手的八殿主勾世尔见得一众弟子被这重压压得难抬起头,这才紧咬牙关上前一步。但见得他脸上的蛇形纹身在光里泛着油光,说话时候满嘴焦黄的龋齿也都露了出来:
“大殿主息怒,”
见得黄米伽师目光被引了过来,勾世尔这才发言:“本殿劳师远征虽有小挫,但依仗殿主之威,却还是将重明宗一应贼子压在阳明山中闭目等死。
想他康大宝出身卑贱,过后用了阴私手段攀附名门、靠着满手血腥才勉强跻身仙朝走狗、于今上面前愧领名爵。
自他结丹过后,在山南、山北、黄陂三道之中惯行杀伐之事,却不晓得是戕害了多少同道,却从来无人能制。
然今时今日,他却在大殿主雄威之下做了瓮中之鳖。”
言到此处,勾世尔见得黄米伽师面色稍霁,心下一定,陡然间拔高音量,正色言道:“众家弟子现下也已探清阳明山中贼子底细,翌日再战时候,定不会再让他们占得半分便宜!!”
二殿主夏明在旁看到黄米伽师面色转好,这才长出口气,越步出来顺着勾世尔所言奉承一阵,这才算将帐中阴霾尽去,也给了殿中这些主事挣来了些喘息之机。
黄米伽师指尖在案几裂痕上摩挲,骨扳指刮过精金发出刺耳声响。“瓮中之鳖?”
他忽然嗤笑,目光扫过帐外渐沉的霞光,语气比起适才倒也是少了几分冷冽:
“康大宝若真是鳖,也是带刺的老鳖。摘星楼主他老人家可无多少耐心了。我从前可未曾想到,他会因了我云泽巫尊殿去与红粉观、千佛林背后那位出面转圜。
要晓得,仅是尽复失地,他都未必满意,遑论我们还顿足在阳明山下损兵折将、寸进不能?!!”
便连两位金丹上修此时都不敢应黄米伽师这番诘问,好在后者虽然尤有不满,但却已经收了那令人如芒刺背的扫视目光,气氛渐渐转好之际,黄米伽师只又沉声交待:
“翌日将那些无用的东西都催到阵前,派出真传弟子于阵中巡视,若有虚应故事、滥竽充数之辈,勿论是不是殿中弟子,尽都当场砍了就是、不消报我。
有些人家却要比三岁小儿还要好哄,太祖在时各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先人手札里头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真就能比我云泽巫尊殿仁德半分?
匡家人都做不成的事情,指望一幸进小辈能做得成,岂不是笑话?!!待得重明宗几无外患,他辖内那些殷实人家费心攒下来的资粮,不过也就是任那姓康的予取予用的。
区区百年伪善,换得大批实惠入库,不愧是货郎出身,惯会做得一手好买卖!尔等听好了,我云泽巫尊殿扛不得真人之怒翌日战阵上没有师徒恩义、没有同门之情,若破不得阵法,那就许死不许退!”
“遵殿主令!!”
“砰砰砰”
听得一阵闷响、看着一个个挨在地上的脑袋,黄米伽师尤有不满,却也未再说什么,只是拂袖一挥,即就走出帐外。
帐中似是瞬间暖了起来,便连二殿主夏明、八殿主勾世尔也才得机会擦些冷汗。
他两只将心腹门人拣选出来,随后才道:“殿主方才所言可都听仔细了,当真容不得半点儿马虎,尔等尚缺什么,速速讲来。”
“巫卒藤甲缺额颇大,若持守势时,较之平时或要锐减五一之能。”
“莫在这里装什么良顺乖巧,自去辖内诸家借用,”
“这批红叶谷进献的回灵丹丸效用稍差,”
“这一批要殿主丹师过目,看看能不能添些血气救它一救。再着人去将红叶谷那假丹谷主绑了,就押在他家丹师丹鼎之前,要他家丹师即日重炼,若再炼不好,即就一并砍了!!”
“二位殿主,战僧这边才服了虺血灵羹,尚缺一二百欢喜菩萨行功散气”
“这等事还消与我讲?两条腿的坤道你们都不识得?!!”
足过了一盏茶时候,众修方才将林林总总一堆事宜面陈完全。
这时候勾世尔面色倏然一正,沉声言道:“让尔等予取予求、予取予求!可尔等却也要记好了,殿主适才所言,不破阳明山,许死不许退!!”
“诺,不破阳明山,许死不许退!!”
————
日头初升,慷慨洒下来的阳光把重明宗大阵的光幕染成一片金红。
大阵之外,腐气与佛光绞成一团灰雾,黄米伽师立在云泽巫尊殿阵旗之下,六对密宗金环在耳垂上锒铛作响,佛号与巫咒撞在岩壁上,弹回来的余波震得周遭巫卒、战僧齐齐跪倒。
“康大宝,出来受死!”
黄米伽师的怒声裹着灵力炸开,沼泽里的噬灵藻突然疯长,根须如黑色闪电射向阵内,却被玉阙破秽戟的清光拦在半空。
阵中传来一声朗笑,康大宝踏着青石板缓步走出,短戟斜挂手上,戟尖划过之处,云层尽散、四散流光。
这柄还未收得过多少金丹性命的法宝,如今在他手中愈发灵动,便连戟身流转的符文与河洛玄甲的纹路隐隐相合。
“伽师远道而来,本该奉些灵茶,”康大宝指尖在戟柄上轻叩,面上生出些浅笑来:“可惜此间毗邻霍州墨云泽,水脉浑浊,咸腥难闻,却用不得。”
话音未落,破妄金眸骤然亮起,两道金芒穿透灰雾,直刺黄米识海。
后者早有防备,双掌结印,佛光如满月悬空,一时间仿佛日月同辉。金芒却是半点不惧,撞在光轮上,溅起漫天星火。
“好畜生,竟还敢先动手!!”
黄米伽师怒声如雷,左掌托月轮印,右掌结期克印,脐轮涌出的观音悲泪与罗汉煞气缠成《大悲咒》梵字火链,如蛛网般罩向阵内。
康大宝见得此景眼熟,不退反进,玉阙破秽戟陡然暴涨,戟尖划出七星轨迹,“七煞锁龙”的暗金锁链从虚空浮现,将火链层层缠绕。
锁链收紧时,梵字纷纷炸裂。
黄米伽师微微一怔,心道:“此僚才得法宝,不消温养即就如此契合?”
值此关头却难令其诧异太久,却见黄米伽师倏然间咬破舌尖,双耳金环佛光大盛,才算勉强将康大宝威势压了回去。
可黄米伽师被玉阙破秽戟逼得连连后退,六对金环齐鸣,佛光如潮水般涌来。
康大宝却不硬接,身影陡然分裂出六道残影,七道戟影踩着北斗方位游走,“贪狼噬月”的战气化作银狼,一口咬断黄米的佛链。
“此僚.这是这哪里还像袁家戟法?!”
袁不文这丹主有些出名,便连黄米伽师远在黄陂都也有所耳闻,再四处搜罗康大掌门消息过后,自又对《木府星君执戟郎授兵法》名声略知一二。
但却还是未曾想到,同样一部戟法放在康大宝手头,居然能有如此威能。
黄米伽师又惊又怒,还未回神过来,突觉识海一痛,继而满身佛光却都开始黯淡起来。
“不好,神识秘法!”
他念头甫一生起,两道金光即就近到身前。这金光将黄米伽师面前的灵气都带得滚烫十分,但见得他那张沟壑横生的老脸倏然间现出来大片血泡,将这老僧映得好不狼狈。
若是换得一普通后期上修,说不得登时就要殒命当场。可黄米伽师到底是西南密宗大德,哪里会是易于之辈。
在康大掌门自觉可惜的眼神中,这老僧双手再结佛音,圆月生于掌心,总算将要收性命的两道金光险险拦下。
就在炎气、火星四溢之际,黄米伽师再结一印、轻吐梵音,一掌推出,巨掌如排山倒海之势挡下来近身扑来的康大宝,八荒镇岳蓦然迸出,拳锋佛手甫一相撞,却还是黄米伽师更胜一筹。
不过后者却不敢有半点儿自得,只是忍着识海剧痛、兀自落回自家阵中。
康大掌门见得此景却也不恼,这老僧本事不差,自己再战时候能趁其不备占些便宜属实难得,若想更进一步,却是艰难十分。
好在这阵前孰胜孰负,却是不消多讲。但见得重明盟一众弟子在阵中士气大振,康大宝却也快慰出声,本想再去云泽巫尊殿中摘个人头,却又被严阵以待的夏明与勾世尔携众逼退,无功而返。
夏明与勾世尔得了黄米伽师授意,未有见好就收,反还杀将出来。两具铜尸、两具三阶灵傀做了先锋,几道强横道法甫一落在大阵光罩之上,即就与阵内众修送来了一个下马威。
一时间五脏俱裂、七窍涌血的各家弟子倒下一片,惊得各家主事叫嚣不停。
云泽巫尊殿的战僧们踏着丈高莲台而来,一营营战僧的袈裟上血迹斑斑,面上半点慈悲都无,念珠在掌心转得飞旋,每念一句经文,身上佛光便就再浓一分。
紧随其后的是数不清的乱发巫卒,身披各色坚甲的躯体上时不时还能现出花鸟鱼兽文身。
跑动间显也是做了拼命打算,但见得他们皮肤寸寸绽开,黑血顺着沟壑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升起来的血气似连天幕都跟着红了一分。
也就在这大战才开序幕时候,一直在山南、山北兀自佯攻的几家势力,他们面前的战局似也出人意料地发生了些变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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