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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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陈绍起来的时候,怀里正抱着金乐儿。
其他两个姐姐都起床了。
金乐儿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到今天的行程还很紧张,陈绍赶紧起身,道:“赶紧起床更衣,我带你去横山玩。”
金乐儿一听,喜孜孜起床,和丫鬟们一起伺候他穿衣洗漱。
一大早陈绍就出城,前往横山牧场。
横山以前因为是前线,西夏和大宋连年打仗,所以此地的牧场经常遭到毁灭性打击。
如今几大部落的牧场,连成了一片,朱令灵从一开始,就跟自己汇报过,要用夏州马和横山马配种,来改良马匹。
此时还没有见到很明显的成效,但是一直在做。
牧场中,有人偷偷找到了陈绍,控诉朱令灵对他们部落太狠,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将他们的族长首领杀了,求陈绍给他们做主。
陈绍也只能是说回去查查。
这本大帅怎么给你们做主?虽然是老朱动的手,但主意是他们两个一起想的。这属于是告从犯的状,告到主谋这里来了。
再过去几代,那些部落的事,就没有在意了。
横山就是横山,分成几十个部落,怎么能好好养马。
如今横山牧场,规模增大了很多,而且因为太稳定了,不需要面对战火,所以马群的数量还在激增。
许多小马,都被卖到了大宋,换取粮食、桑麻。也算是稍稍缓解了大宋民间缺马的问题。
陈绍转了一圈,总的来说还比较满意,银州很多方面确实都在合格线以上。
从牧场下来,大虎赶车,停在路边。
陈绍在一辆马车里呆着,马车正停在银州城门西口。
上面和四周封得严严实实的,只开了一扇窗子,拉开了竹帘子,以便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车厢和窗户都是松木的,这种木头本身有自然美丽的纹理,所以一般不上漆,那木头的天然花纹就像考究的图案,还带着清新的味道。
金乐儿说是要给他买一种从小就吃的小吃,是他们横山羌人独有的,如今已经有横山羌人,在银州城中售卖。
那些羌人打扮成中原货郎模样,根本就瞧不出一点分别。
此时在车外,一列列士兵正在小跑着出城,步伐整齐很有点气势。
想要步伐整齐,其实特别的难,尤其是披甲小跑时候。
此时他们的步伐更加沉重,更有质感。
说明平日里没少操练。
虽然老朱很爱拍马屁,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只会溜须的马屁精,而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
到了陈绍这个地位,他用人更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品行。
比如说耿南仲,陈绍心底里很看不起他,但是不妨碍陈绍将他送到西平府,做魏礼的副手。
他的人脉太重要了,而且熟悉大宋的中枢。
这队士卒过去之后,陈绍听到旁边有百姓在小声议论。
“这是要去哪?”
“听说是要打仗了。”
听两人的声音,一老一青年。
青年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怕这个,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又要打仗.这些大人物,怎么总也不叫咱们消停。”
老头呵呵一笑,“咱们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消停过,打吧,打赢了好日子才能继续过下去,你不打别人也要来打你的。如今打仗,都不用饿着肚子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说的轻巧,你这年纪又不用上战场了,真打起来,前面的人拼光了,还不是要征召我们去卖命。”
老头嗤笑一声,道:“老子年轻时候,打了多少年!要是碰上大帅这样的,早他娘的当将军了。像你这样的孬种也是少见,咱们银州的男人都盼着打仗,就跟个娘们似的吓得要死。隔壁那吴老头的儿子,跟你一起长大,如今都是虞侯了!”
年轻人有些心虚,道:“我懒得跟你说。”
“呸!”
陈绍听完之后,有些感触,民间竟然有大部分人,是希望开打的
这真有些出乎他意料了。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生产条件下,做官和做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打了几百年的地方,普通人日子过得有多苦,根本是现代人没法想象的,大家都希望能跃升。
穿着白衣的金乐儿这时候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裹的小吃,掀开车帘进来。
看见陈绍,她脸上顿时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长长睫毛下的清澈眼睛顿时成了一个新月的弯弯,看起来分外甜美。
“老爷,你尝尝!”
油纸里是一个个小团子,陈绍拈了一颗,有淡淡的酒香和奶香。
金乐儿笑道:“这是发酵后滤出奶酪碎,混合炒熟的青稞米,还有糜子蒸熟拌入酒曲捏成的。”
今天老爷只带她一个出来,金乐儿十分开心。
羌人自古有酿“醴”传统,《诗经》载“周原膴膴,堇荼如饴”。
陈绍回味着这种酒香甜味,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要不是非打不可,老子也不想打!
谁他妈爱打仗啊!
老头儿说的对,你不打别人,别人也要来打你。
“老爷是不是累了?”
“怎么这么问?”陈绍平时并不操劳,所以也没觉得自己累。
“我看老爷经常闷闷的不说话,我累了就会这样。”金乐儿年纪小,换成两个姐姐绝对不敢这么说。
陈绍哈哈一笑,这一趟不是游山玩水来的,而是战前巡视。
看看各路人马,有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如果没有的话,就一定得提醒他们。
所以每一个细节,他都要仔细地回想,真正想赢的人,在发动一场战争之前,必然是要劳心劳力的。
目前看下来,银州是合格的,甚至是远超陈绍的期望。
他们总体上是期盼开战的,但却不是盲目地希望开战,而是真的用心在准备,一门心思要打入中原。
对手是女真也好,大宋也好,只要自己下令,他们都不会有一点犹豫。
因为女真鞑子虽然残暴,但还没有对本地人有过任何的伤害,所以仇恨是没有的,单纯地想要军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对手反而更可怕,不会被仇恨裹挟蒙蔽,从上到下都会很理智来弄你,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获得战功。
银州兵,是陈绍手下很重要的一支兵马,几乎全是轻骑兵,可以快速机动地奔袭、支援、抢点。
回到朱令灵府上,给陈绍腾出来的院子,亲卫们正在搬着箱子。
陈绍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节帅,这都是银州官员、当地名流送来的礼物。”
陈绍点了点头,说道:“全都收起来吧。”
陈绍来者不拒,倒不是为了和光同尘,而是另有打算。
我收了钱,什么事也不给你们办,久而久之送礼这个歪风就会被遏制一下。
想要彻底根除,那是绝无可能。
在陈绍这里升官的途径有很多,但是花钱,他是绝对不会给你提拔的。
除非多的令陈绍都没法拒绝。
陈绍刚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珍贵的好东西,门外一亲卫禀报道:“折冲都尉曲端递来名帖,要面见节帅。”
陈绍便传之入内,没一会儿,曲端就进来了,见礼罢说道:“节帅,关于暖泉峰的布防,我还有些话讲。”
“哦?”陈绍拍了拍手,坐在台阶上,也不避人就在那拆礼物,“说来听听。”
曲端道:“府谷折可求,此人是个庸才,虽然将门出身,其实并不知兵。若是他在火山军的防线被女真鞑子击破,那么女真骑兵可以迅速穿插到浊轮寨后方,我方辎重有被截断的风险。”
陈绍皱眉道:“府谷折家三百年将门,比大宋国祚还长,历来是兵精将猛,怎么就不知兵了。”
曲端力争道:“统安城一战,刘太尉与夏贼血战,折可求不去支援,致使刘太尉战死,他自己却成功撤退保全实力。如此小人,岂能轻信。”
曲端是刘法手下,和吴阶一样,都是统安城之战以后的残兵,被陈绍收拢。
只不过当时吴阶哥俩是小兵,曲端已经是通安寨兵马监押,据守横山的一个堡寨。
所以对于折可求保存实力的事,他是深恶痛绝。
陈绍笑了笑,他自己有情报,折可求这人可不菜.
当初他保存实力,是因为那里不是他的地盘,不想在那拼命,当初刘法被童贯威逼出兵,本就不对。
天时地利都不占,纯属是童贯急功近利昏了头,想着快点去幽燕捞王爵。
这次却不一样,折可求守的是他自家的防线,一旦被破,府谷就在女真的铁蹄之下了。
折家经营府谷这么多年,在当地根深蒂固,即使是被突破防线,也能很快组织起第二道、第三道
曲端突然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节帅,如今银州营大小事务,皆由朱令部掌握,属下认为还是该多提拔一些汉将。”
陈绍心中一笑,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银州营中下武将汉人占了大多数。而且老朱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异族,从大唐开始我们就为中原守国门了。
这曲端是盯上老朱的位置了。
陈绍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我麾下不堪汉蕃,立了功劳就提拔,打了败仗就贬黜,没什么好说的。”
想进步可以,你得拿出战绩来。
你曲端从一个通安寨的监押,混到折冲都尉,是你在夏州打出来的,可没给老子送一文钱的礼。
他提了两件事,陈绍都没听,曲端只能是闷闷不乐地离开。
其实他这几年,官儿升的已经很快了,但曲端还是觉得自己被埋没了。
之所以没有跟吴阶、韩世忠一样,成为一方统帅,主要是机会少了。
打夏州的时候,自己立功太多,直接给提拔成银州的折冲都尉,错过了后续的几次大战。
此番一定要抓住机会!
在他看来,吴阶在西平府外,与野利崇山一战,指挥的一塌糊涂。
若是自己来指挥,肯定能取得更大的战果,伤亡也很更低。
打西州高昌,那就更是送到嘴边的功劳,不值一提。
等曲端走了,陈绍看着手里的礼盒,有很多的异域珍品。
随手取了三颗宝石,准备送给三个小朱令。
——
燕山府,王安中看着前来索要张觉的女真使者,感到万分头疼。
他来到燕山府这几日,古北口的女真鞑子已经十几次南下打草谷。
如今正是秋收时候,虽然因为战乱,导致大量田地荒芜。
但燕地毕竟是沃土,还是有不少的田地,躲过了战乱。
但是他们中很多没有躲过女真鞑子,这些人肆意杀戮抢掠,燕山府都不敢出兵保护。
古北口没有赎买回来,燕地除了城池内,其他地方都在女真鞑子的铁蹄威胁之下。
这些女真骑兵,可以随时南下掠夺,出了古北口就是一马平川。
久而久之,王安中其实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就在汴梁,被蔡京踩和排挤了。
至少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
蔡京那老王八虽然霸道,但至少面子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暗地里使手段。
今日这些女真使者,在自己的节堂之上,就开始破口大骂。
满殿的文武,没一个站出来阻止的,王安中脸色越发的难看。
“贵使请先息怒。”王安中挤出笑来,喉结滚动,“张觉一事恐有误会……”
“误会?”金国使者冷笑道:“是不是误会,我们都清楚,如今也不想听你们这些背盟小人多言,快快砍了张觉的人头来,让俺回去交差。否则的话.哼哼,俺们二太子说了,只要你们不给,大军即刻南下!”
“你们大宋,连契丹狗都打不赢,俺倒要看看,是哪来的胆子收留俺大金国的叛贼张觉!”
他的话虽然难听,节堂内的大宋宣抚司官员人人羞惭恼怒,却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说的是实话。
恐惧的情绪,弥漫在节堂内,谁也不想和那些女真鞑子正面交锋。
王安中说道:“此事,本官也做不了主,还是要奏请朝廷,等候朝廷的旨意。”
“好好好!”女真使者一脸横肉,恶狠狠地说道:“那就战场上见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节堂内众人赶紧伸手阻拦,“贵使不要冲动!”
女真使者伸手一推,就有一个大宋官员倒地,这鞑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转过头来,耀武扬威,大声道:“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迈步走了出去,旁若无人。
一股屈辱感,萦绕在王安中头顶,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
——
此时在燕京城中,百十个护送张觉而来的平州骑士席地而坐,大口嚼着城里送来的猪羊。
两员常胜军郭药师的心腹将领带着人送来了几十张芦席,本来张觉这些护卫兵马,都是从平州城头苦战下来的,是又累又饿。
不过,这些平州的燕地汉儿,脸色阴沉,他们深恨宋军言而无信,不肯出兵,导致他们丢了平州。
但此时还指望他们一道,杀回平州,所以除了给宋人一些冷眼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太多无礼举动。
平州兵围在张觉身边坐下,盔甲也不卸,并不要宋人帮忙整饬食物,自己挖了火塘,拿了送来的烧柴就开始席地烧汁烤肉、蒸煮粟饭。
不一会儿这片野地,就传来了烤炙肉香味,民夫们挑来了大坛的酒,有的还是新酿,曲都没发完全,可见郭药师确实够朋友,日子过得也很紧巴,为了招待他们连老底子都掏出来了。
燕山府的处境,确实不怎么样,主要是童贯赎买燕京,把钱都花到十年之后了。
平州兵捧着粟饭,闻着旁边传来猪羊的香气,还有听着油脂滴落火中发出刺啦的声音,个个都在虚咽着喉头。
等到肉烤熟了,大家狼吞虎咽,吃着吃着,有人想起平州陷落,家眷老小如今生死未知,突然就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悲戚,一传十,十传百,人人抹泪,个个捶胸。
张觉站起身来,找到前来送吃食的武官,问道:“带我去见王宣帅和郭将军!”
武官点头道:“张节度请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
张觉点了点头,武官们匆匆离开。
结果到了晚上,也没等到宋军武官回来,更没有人前来通报他去见王安中。
张觉略感不安,但是此时他只有百十人,也是无可奈何。
——
入夜。
王安中的节堂内,灯火通明。
王安中端坐在乌木靠椅上,面色在烛光掩映下忽明忽暗。
“你们有什么主意?”
王安中看着节堂内的幕僚,无力地问道。
突然,一个幕僚站出来,小声说道:“宣帅,那女真鞑子,只说要张觉人头,没说要活人。我们何不找一个和他面目相似的,砍了之后送到完颜宗望面前,先把他骗退兵再说!”
王安中皱眉道:“能瞒过他么?”
“脸上划几道伤口,谁能瞧得出来。”幕僚说道:“等他们反应过来,朝廷的旨意也就到了,到时候咱们就按朝廷吩咐做便是。”
另一个幕僚也站出来,说道:“妙啊,到时候是杀张觉,还是留,都是朝廷的意思。无论如何,就算是女真南下,这罪过也落不到宣帅肩膀上。”
王安中此时最怕的就是这个。
要是杀了张觉,朝廷要和女真开战,自己就是大罪。
要是不杀张觉,女真南下,自己又有可能被推出来顶罪。
这幕僚的办法,倒是不错,至少可以拖延几天。
只要等到了朝廷的旨意,自己变成了奉旨办事,汴梁那些鸟人要把罪过推到自己身上,也就没有了依据。
“好!快快派人,在城中寻找和张觉面貌相似之人!”
“记住,要偷偷寻找,寻到之后,手脚也要干净些。”(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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