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境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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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撕裂空气,尖锐得刺穿耳膜。巷子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晚泪眼模糊,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像烙铁烫在龙胆草的眼底。他掐着她肩膀的手,力道松了,但没放。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腾的怒意被惊愕短暂冻结,随即化为更深沉、更复杂的漩涡。
“呜——呜——呜——”
警笛声由远及近,带着催命符般的压迫感,瞬间刺破小巷的窒息。
“警察!都不许动!”
巷口传来威严的厉喝。闪烁的红蓝警灯光芒已经泼洒在湿漉漉的墙壁上。
黑衣男人眼中凶光一闪,趁着龙胆草分神,猛地一挣!被扣住的手腕发出令人牙酸的“咔”一声,他竟硬生生挣脱,身体像泥鳅一样向后滑去,撞开杂物,瞬间消失在巷子深处更浓的阴影里!
“站住!”保安们反应过来,呼喝着追过去。
龙胆草眼神一厉,却没追。他的目光重新钉回林晚脸上,带着审视,带着风暴过后的余烬,更带着一种她完全看不懂的、沉甸甸的东西。
“龙总!警察来了!”曹辛夷尖叫着,脸上交织着抓到“内鬼”的亢奋和对警察的恐惧,手机还在对着林晚拍,“就是她!她偷了……”
“闭嘴!”九里香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一步跨到曹辛夷面前,劈手夺过她的手机。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曹辛夷被骇得噤声。
九里香看都没看曹辛夷,迅速操作几下手机,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它塞进了自己西装外套的内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周围的保安都没看清细节。
下一秒,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已冲入巷内,迅速控制场面。
“怎么回事?”为首的警官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混乱的现场——惊魂未定的林晚,脸色铁青的龙胆草,以及被九里香挡在身后的、一脸愤懑又有些慌乱的曹辛夷。
“警官!”曹辛夷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林晚,声音尖利,“她是内鬼!她偷了我们公司的核心机密,刚才就在这里交易!被我们龙总当场抓住!人赃并获!”她指着林晚紧紧抱在怀里的笔记本电脑。
警察的目光瞬间锁定林晚和她怀中的电脑。
“不是的!我……”林晚想辩解,喉咙却像被堵死,眼泪再次汹涌。她下意识地看向龙胆草,眼神里全是无助和绝望的祈求。他能相信那条短信吗?他会说出来吗?
龙胆草没有看她。他松开钳制林晚肩膀的手,转向警官,高大的身形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脸上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已收敛,只剩下一种冷硬的平静。
“警官,我是龙胆科技负责人龙胆草。”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波澜,“我们公司核心算法疑似被盗。这位林晚女士,是我的助理,也是嫌疑人之一。刚才她在此处与一名可疑人员接触时,被我们拦截。对方拒捕逃脱。”他言简意赅,指向林晚怀中的电脑,“这就是失窃载体。”
“龙总!是她偷的!她……”曹辛夷急不可耐地补充。
龙胆草一个冰冷的眼风扫过去,曹辛夷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你,”警官看向林晚,语气严肃,“林晚?请把电脑交出来,配合调查。”
林晚浑身颤抖,抱着电脑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交出去?里面是核心算法!是她“犯罪”的铁证!可不交?抗拒执法?母亲的安危……龙胆草刚才看到短信的眼神……
巨大的恐慌和混乱几乎要将她撕裂。
“给她。”龙胆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没有温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命令力量。
林晚猛地抬头看他。他依旧没有看她,侧脸线条紧绷如刀削。
她颤抖着,像交出烫手的烙铁,将笔记本电脑递给了上前一步的警官。交接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走了一部分。
“林小姐,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警官公事公办地说。
冰冷的手铐并没有立刻落下,但无形的枷锁已经套牢。林晚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龙总!”曹辛夷不甘地喊。
龙胆草终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九里香,你也一起去,配合警方工作。带上所有相关证据。”他刻意加重了“所有”两个字。
九里香微微颔首:“明白,龙总。”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地掠过曹辛夷,后者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龙总!我……”曹辛夷还想表功。
龙胆草却已不再理会任何人。他转过身,高大的背影在狭窄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孤绝,大步流星地朝着警笛声来源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巷口刺眼的阳光里。
林晚被两名警察带着,走向巷口停着的警车。经过九里香身边时,她看到九里香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个极其小巧、黑色、造型流畅的录音笔,递给为首的警官。
“警官,这是刚才现场关键对话的录音备份。”九里香的声音清晰平静。
曹辛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支录音笔。她明明记得,九里香刚才拿走的,是她的手机!
警官接过录音笔,点点头:“好。”
警车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林晚蜷缩在后座角落,怀里的电脑没了,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母亲那条短信带来的、微弱的、几乎要被碾碎的光亮。警笛声再次鸣响,车子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 * *
市局询问室。光线惨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家具的味道。
林晚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双手紧紧交握放在桌下,指尖冰凉。对面的警官目光锐利,问题一个接一个,像冰冷的锥子,凿向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精神防线。
“林晚,你和那个黑衣男人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威胁你?”
“你母亲在市立医院肾内科?具体什么病?”
“龙胆草支付了你母亲的手术费?什么时候?怎么支付的?”
“你为什么要窃取‘盘古’核心算法?”
“密码是谁给你的?你是怎么拿到最高权限的?”
“交易地点为什么选在公司后巷?”
每一个问题都像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威胁电话,母亲的重病,那张照片带来的恐惧,U盘的交付,密码的输入……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在哭喊:“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他们用我妈的命威胁我!透析…透析不能停!她会死的!”
巨大的精神压力和一夜未眠的疲惫彻底击垮了她。思维混乱,叙述颠三倒四。恐惧和委屈像滔天巨浪,反复将她淹没。她一遍遍重复着对母亲的担忧,眼神涣散,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警官皱紧了眉头,记录的速度慢了下来。
单向玻璃后面。
龙胆草站在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深沉的眉眼。他透过玻璃,看着询问室里那个崩溃哭泣、语无伦次的单薄身影。
她脸色惨白,眼下乌青浓重,头发凌乱,外套上还沾着巷子里蹭到的污迹。整个人像被狂风暴雨蹂躏过后的残花,脆弱得不堪一击。那绝望的哭喊,反复提及的“透析”、“威胁”、“妈妈”,透过扩音器清晰地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泣血的颤抖。
他沉默地吸着烟。烟雾升腾,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掩盖。愤怒并未完全熄灭,但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正破土而出,带着尖锐的刺痛。
九里香安静地站在他侧后方一步的位置,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她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笔录,此刻只是静待。
“查清楚了?”龙胆草的声音有些沙哑,打破了沉默。
“是。”九里香立刻回应,声音压得很低,“张医生证实,今天下午两点四十分左右,一笔匿名款项通过海外加密渠道打入医院指定账户,全额覆盖林女士后续所有治疗及手术费用。备注信息只有‘龙先生’三个字。院方已确认收款,并通知了家属林晚。时间点,吻合。”
两点四十分。正是林晚抱着电脑走向后巷的时间,也是他收到九里香信息、确认交易地点、带人布控的时间。
他在收网的同时,匿名支付了那笔救命钱。
龙胆草没说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他看着玻璃后哭得几乎脱力的林晚,她正被女警扶着喝水,肩膀仍在剧烈地抖动。
“那个号码呢?”他问,声音低沉。
“虚拟号段,多层跳转,最后指向一个废弃的海外服务器。很专业,尾巴扫得很干净。”九里香顿了顿,“但对方利用了林晚母亲这个绝对软肋,精准打击。目的明确,就是‘盘古’。”
“曹辛夷。”龙胆草吐出这个名字,听不出情绪。
“她的手机,”九里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曹辛夷那部屏幕碎了一角的手机,“已经‘不小心’摔坏了存储芯片,无法复原她拍摄的所谓‘证据’。她本人,”九里香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在警局表现得很‘积极’,不断指控林晚,但对那个黑衣男人和威胁电话,表示‘完全不知情’。”
龙胆草的目光扫过证物袋里那部报废的手机,眼神冷冽如冰。曹辛夷的“积极”,此刻显得如此拙劣而可笑。
“姚厚朴那边?”
“技术部已第一时间对林晚操作的终端进行了镜像备份和痕迹分析。她确实使用了龙总您预设的‘今日日期’密码,打开了最高权限目录。操作日志显示,她在打开核心文件目录后,没有进行任何复制、下载或传输操作。”九里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停顿,“她只是…打开了它。然后,就抱着电脑离开了工位,直接去了后巷。”
也就是说,林晚在拿到足以毁灭龙胆科技的核心机密后,没有尝试备份,没有试图转移,甚至没有多看几眼。她只是像一个抱着定时炸弹的绝望者,走向了指定的交易地点。
龙胆草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
询问室的门开了,负责审讯的警官走了出来,脸色严肃地走向单向玻璃这边。
“龙先生,”警官开口,“林晚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的供述逻辑混乱,反复强调被威胁和对母亲的担忧。我们需要更多实质证据。另外,关于她提到的、你为她母亲支付手术费这件事……”
“是真的。”龙胆草掐灭了烟蒂,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平稳,“出于对员工家属的人道关怀。这与本案无关。”他直接堵住了对方可能的探询。
警官点点头:“理解。但就目前情况看,林晚涉嫌商业机密盗窃未遂,且有被胁迫情节,我们需要对她采取刑事拘留措施,以便……”
“她母亲在等透析。”龙胆草打断他,目光锐利地直视警官,“急性肾衰竭晚期。今晚如果赶不上,会有生命危险。你们警局,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警官眉头紧锁,显然没料到这个情况。他看了一眼询问室里萎靡不振、眼神空洞的林晚,又看向眼前气势迫人的龙胆草。
“警官,”九里香适时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市立医院开具的林晚母亲林淑芬女士的病危通知书复印件,以及她每日必须进行的透析治疗时间表。情况属实,非常紧急。”
警官翻看着文件,脸色凝重。法理与人情的冲突,在此刻变得尖锐。
龙胆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她走。我担保她不会离开本市,随传随到。所有法律责任,由我和龙胆科技承担。现在,她必须立刻去医院。”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那强大的气场,让经验丰富的警官也感到了压力。
警官沉吟片刻,看了看病危通知,又看了看单向玻璃后那个仿佛随时会碎掉的女孩,最终叹了口气:“龙先生,这不合规矩。但鉴于特殊情况……我们需要请示上级,并派员随行。”
“可以。”龙胆草干脆利落,“九里香,安排车。”
* * *
警车闪烁着警灯,却并非押送,而是护送。林晚坐在后座,旁边是一名面容严肃的女警。九里香开着她的黑色轿车,紧随其后。
林晚的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的光芒在泪眼中晕开,光怪陆离。身体和精神都已透支到极限,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空洞。母亲的安危像一根细线,勉强吊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警车和轿车一前一后,刺破城市的夜色,朝着市立医院的方向疾驰。
终于,市立医院那熟悉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大楼出现在眼前。车子刚在急诊通道停下,林晚就像被无形的线扯动,猛地推开车门,踉跄着冲了出去!她甚至忘了身后的警察和九里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透析!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住院部大楼,冲向熟悉的肾内科病房楼层。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出来。
终于跑到熟悉的病房门口——312室。门虚掩着。
林晚喘息着,一把推开门!
“妈!”
她的呼唤卡在喉咙里。
病房内,空无一人。
熟悉的病床上,被子掀开一角,凌乱地堆着。床头柜上,母亲喝水用的搪瓷杯还在,旁边放着吃了一半的药。心电监护仪的屏幕是黑的,各种管线散落在床边。
人去床空!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心脏!比在后巷被抓时更甚!比面对警察盘问时更甚!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四肢冰凉!
“妈?!妈!”她失控地尖叫起来,冲进病房,茫然四顾,像只无头苍蝇。“医生!护士!”她转身就要往外冲,却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是龙胆草。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病房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带来一片沉重的阴影。他换掉了那身染上巷子灰尘的西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气息冷冽依旧,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复杂得难以解读。
“我妈呢?!”林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揪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他们把她怎么了?!透析!她今晚必须透析!龙胆草!你说话啊!我妈在哪?!”
她语无伦次,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龙胆草任由她抓着,没有推开。他的目光越过她狂乱的头顶,投向病房角落天花板的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半球体——监控摄像头。
“跟我来。”他沉声说,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抗拒的力量。他反手扣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腕,力道很大,却不再是巷子里那种愤怒的钳制,更像是一种强硬的牵引。
林晚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穿过安静的走廊。女警和九里香沉默地跟在几步之外。
龙胆草没有去护士站,也没有去医生办公室。他径直走向走廊尽头,一个挂着“设备间/闲人免进”牌子的房间。他掏出一张门禁卡,在感应器上轻轻一刷。
“滴。”
门开了。里面并非设备,而是一个小小的监控室。几面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医院各个重要区域的实时画面。
龙胆草拉着林晚走到其中一个屏幕前。
画面显示的是医院一楼急诊通道外的临时停车区。时间戳显示是大约一小时前。
画面里,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那里。车门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身形干练的人,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快速从急诊通道出来。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林晚的母亲林淑芬!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但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各种维持生命的管线被妥善安置好。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长大衣、身形极其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车旁。他微微俯身,似乎在查看林母的情况。然后,在医护人员协助下,他极其小心地、几乎是轻柔地将病床上虚弱的老人——横抱了起来!
动作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与那冷硬气场不符的、近乎珍视的谨慎。他将老人稳稳地抱进商务车宽敞的后座,自己也弯腰坐了进去。医护人员迅速收起病床,关上车门。
整个转移过程安静、迅速、专业,不超过三分钟。车子随即启动,无声地驶离了监控范围。
画面定格在车子离开的最后一帧。
林晚死死盯着屏幕,呼吸停滞。那个抱走她母亲的高大男人……
即使隔着屏幕,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和侧脸轮廓。
她也能一眼认出。
是龙胆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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