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风起宅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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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肖锋站在镇政府大院里,盯着手表秒针划过七点三十分,指尖轻轻叩了叩公文包——
里面装着县自然资源局的测绘图、王大娘的宅基地审批原件,还有赵二狗四本红皮土地证的复印件。
"肖科,李所长他们到了。"郑敏抱着一摞执法记录仪跑过来,发梢沾着露水,透出清晨的凉意。
"综治办老周说挖土机在村口等着,就是......赵老板的人在院门口转悠,刚才还冲我吹口哨。"她说话时气息微喘,像是跑了段路,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肖锋抬眼望过去,两个花衬衫男人正倚着摩托车抽烟,见他看来,其中一个故意把烟头弹在地上,火星溅起又熄灭,空气中飘来一股焦糊味。
那人用鞋跟碾出焦黑的痕,动作慢而挑衅。
他低头整理袖扣,指甲盖在金属扣上掐出月牙印,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昨晚那通威胁电话里的电流杂音还在耳边响,可此刻他胸腔里烧着团火,烧得每根神经都绷成了弦。
九点整,联合工作组的车停在赵家宅院门前。
朱漆大门“吱呀”打开时,赵二狗正叼着雪茄倚在门廊下,花衬衫敞到肚脐,金链子在晨雾里晃得人眼疼。
阳光穿过薄雾洒在他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肖书记这阵仗,是来查我家风水的?"他吐了个烟圈,烟尾扫过肖锋肩头,烟草味混着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昨儿还说要喝茶,今儿就带大队人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肖锋微笑着退后半步,让出身后扛测绘仪的技术员:"赵老板误会了,我们查的是法律红线。"他余光瞥见李志勇摸了摸腰间的执法记录仪,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王大娘缩在人群最后,攥着个蓝布包的手背上青筋直跳,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测绘仪的激光扫过院角那堵新砌的青砖墙时,赵二狗的笑僵在脸上。
技术员举着测距仪喊“一百二十八平米”的瞬间,他的雪茄“啪嗒”掉在地上,鞋跟重重碾上去:“放屁!我审批的是七十平!”
“赵老板请看。”肖锋翻开公文包,抽出两张图纸并排摊开——一张是赵二狗的宅基地审批图,标注清晰的七十平米;
另一张是无人机测绘的实景图,青砖墙外还圈着片菜地,“这多出的五十八平,压的是王大娘家的祖传地。”
他转身看向王大娘,老人的蓝布包正在抖,布料摩擦声更急促了,可抬眼时目光像把刀,“王婶,您说是不是?”
“是!”王大娘突然挤到前面,蓝布包“哗啦”倒在石桌上——里面是半块带泥的青砖,泥土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她抓起青砖砸向赵二狗脚边,砖块撞击地面发出闷响,“你们说意外,可他手机里还存着你们逼他签的‘补偿协议’!”她怒吼着,声音嘶哑却有力。
赵二狗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抄起石桌上的紫砂壶要砸,李志勇“唰”地挡住,执法记录仪的红灯在他眼前晃:“赵先生,根据《土地管理法》第七十七条,您涉嫌非法占用土地。”
他抖开《责令限期整改通知书》,纸张在风中哗哗作响,“限您三日内退还土地,恢复原状。”
“你们谁敢动我?”赵二狗的手指几乎戳到李志勇鼻尖,可突然又笑了,摸出手机划拉两下,“我堂哥赵国栋刚还说要请肖书记吃饭呢,这会子打电话问问?”
他扬起手机屏保,赵国栋在酒桌上搭着他肩膀的照片刺得人眼疼。
肖锋盯着那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冷静下来。
“赵主任今早去市委开会了,您不妨现在打。”他说完,语气平静得像湖面。
赵二狗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分钟,突然“哐当”摔了手机。
他冲门里喊了声“黑子”,立刻有四个壮实男人冲出来,抄起铁锹堵在院门口:“想走?先把测绘仪留下!”
“肖科!”郑敏拽他袖子的手在抖,声音也抖,“要不…...要不先报警?”
“不用。”肖锋摸出手机打开录音,举到赵二狗面前,声音清亮,“赵老板,暴力阻碍执法是要加刑的。”
他扫过四个壮汉紧绷的胳膊,又补了句,“您堂哥昨天还说‘现在风头不对’,您说他要是知道您在这儿闹,会怎么想?”
赵二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肖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截图——凌晨三点十七分,赵国栋发的“最近别惹事”。
他终于泄了气,挥挥手让壮汉退开:“走!算我栽!”
中午时分,肖锋在食堂扒拉两口饭,手机突然震了。
是王建国发来的视频:王大娘家院门口堵着三辆摩托车,两个男人蹲在台阶上啃玉米,玉米粒的声音隔着屏幕都能听见。
其中一个正把烟头按在门框上,焦糊味仿佛从屏幕里飘了出来。
“肖科,我奶说她不怕!”王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可那俩混蛋往院里扔酒瓶子,砸了我爸的遗照!”
肖锋筷子“啪”地拍在桌上,木筷断裂的脆响惊醒了周围的同事。
他摸出镇司法所张所长的电话,边拨边往办公室跑:“老张,王大娘家的人身安全保护申请,现在就去做笔录!”又喊住路过的郑敏,“小郑,带摄像机跟我走,把王婶家的损毁情况全拍下来!”
下午两点,村委会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肖锋站在投影仪前,墙上投着赵二狗的审批图和实景对比。
王大娘攥着蓝布包坐在第一排,每说一句“他们夜里来砸墙”,台下就响起一片“就是”、“我也见过”的应和。
赵二狗踹开门冲进来,额角还沾着没擦净的血,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他扑向王大娘,被两个村民死死架住,咆哮声如野兽般回荡在屋内:“老东西你敢胡说!协议?我签的是补偿!她收了钱还闹,就是讹人!”
“那你敢不敢看看这协议?”王大娘从蓝布包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纸张边缘磨损,墨迹模糊,“你按手印时说‘这是领补贴的收据’,可上面写的是‘自愿放弃宅基地所有权’!”
她把纸拍在桌上,纸张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我男人临死前把它塞我手里,说‘妈,这东西要见光’!”
傍晚七点,镇政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窗外的风卷着槐树叶打在玻璃上,簌簌作响。
肖锋把王大娘的协议扫描件、测绘报告、执法记录仪录像全拖进压缩包,点击发送给苏绾的邮箱。
他望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想起老书记说的“要掀翻屋顶,先让房梁上的灰落下来”——现在灰落了,屋顶该动了。
夜风吹过村口老槐树时,肖锋正锁办公室门。
远处传来“滋啦”一声电流响,像是广播站的话筒被碰着了。
他顿住脚,望着镇文化站方向忽明忽暗的灯光,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明天,该让那些灰,见见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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